《农女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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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喜临门-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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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氏走进厢房的时候,就见临青溪低着头站在那里瞅着地面,似乎要把地看出一个窟窿来。回来的路上,夏蓉已经告诉她临青溪在进门的时候问了淮绍之和黄氏的身份,但是夏蓉没有说。

“溪儿,怎么不坐下?是不是吓到了?”淮氏走到临青溪的面前,有些关心地拍了一下她的小肩膀问道。

临青溪脸色如常地抬起头,笑着喊了一声:“师娘,您回来了!”

没从临青溪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淮氏心里惊讶闪过,但也很快恢复平静,说道:“溪儿,你是不是已经猜出了你师公、师婆还有师父、师娘的身份,有没有怪我们?”

临青溪摇摇头,她的确是从进门的时候开始猜出来了,自己的耳朵可是很灵敏的,那些客人说的话,她全都听了进去,稍加分析就能猜出来。

“溪儿,不管我们的身份是什么,对你而言,我们只是你的师公、师婆、师父和师娘,还有你那些师伯和师兄也是,不要把他们的身份当成你的压力,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淮氏和陆志明、淮绍之等人都不同,她把临青溪当成半个女儿来疼,也当成自己的徒弟来教导。

“谢谢师娘,溪儿记住了!”临青溪很感激地说道。

“听说溪儿在小竹院一直给你师婆准备寿礼,能不能先拿出来给师娘看看?”待会儿是当众进献寿礼,淮氏很了解自己的娘黄氏,到时候,还不知道她怎么为难临青溪呢。

临青溪绣好贺礼之后并没有拿去装裱,一是时间上来不及,二是她的确是囊中羞涩,最后卫玄告诉她,黄氏不会介意的,直接将这幅绣品拿出来,就足以震撼世人。

不太懂古代的规矩,临青溪也就听了卫玄的话,没有拿去装裱,直接叠好用红布包了一层,然后揣进怀里就来了。

淮氏接过临青溪从怀里掏出来的红布包,然后打开观看,只一眼,她就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临青溪还被她吓了一跳。

“师娘,怎么了?”该不会是自己绣的这幅绣品有什么问题吧?临青溪有些担忧地想到。

“溪儿,这是你自己绣的?”淮氏见过临青溪绣的东西,她那种绣法的确奇特,自己也跟着学了两三种针法,只是这次临青溪用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针法。

也难怪淮氏没见过,临青溪教给秦氏、吴氏、淮氏还有村里女孩的那种针法是湘绣的基本针法,而这次她是用自己最拿手的苏绣针法来绣这幅寿礼的。

“师娘,是不是这幅绣有问题?这是我绣的。”临青溪照实说道。

淮氏赶紧重新将绣品小心珍惜地叠好,然后又用红布包好,这才坐下将临青溪拉到自己面前,有些严肃地说道:“溪儿,以后像这样的绣品不要轻易拿出来,看过你这幅绣品的还有谁?”

“卫玄师兄和他的两名手下,我两个哥哥。师娘,为什么我不能拿出来?”临青溪还等着这苏绣在寿礼上一鸣惊人,然后回去再绣几幅绣品赚钱呢,她现在很缺钱的。

“溪儿,你可知早慧易伤,如今你在你师父、师公和师伯、师兄面前表现得已经太过聪慧。记住,你只是个孩子,你的身上不应该被太多人倾注过多的希望,在你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或者反抗别人的时候,学着做一个快乐的‘傻’孩子,明白吗?”淮氏之所以对临青溪说这些,实在是因为她自己也曾经和临青溪一样,是个自小就聪慧异常的女孩。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淮绍之和黄氏对她比对她的姐姐更为严厉,从小到大,她虽然得到的称赞比自己的姐姐多,但是却并没有自己的姐姐活得快乐和潇洒,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了陆志明,她想她的命运应该就是宫中那一朵慢慢枯萎的花。

这些话,她以前没有对临青溪说过,那是因为她觉得淮绍之和黄氏是不会有机会见到临青溪的。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回到宰相府之后,淮绍之对临青溪的看重比对她当年更甚,如果再加上一个黄氏,那么临青溪想再回云州府临家村,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师娘,您的话让溪儿有些糊涂了!”临青溪是真得有些糊涂,淮氏当天让黄氏来小竹院见自己,不就是让自己得到她的承认和喜爱吗?怎么这会儿又变得不一样了呢?

“溪儿,师娘当然很想你得到你师公和师婆的喜爱,只是有时候他们的‘喜爱’对你来说可能是一种甜蜜的负担,甚至以后只会变成负担。你告诉师娘,你是不是很喜欢临家村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每天被逼着练琴棋书画,而是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淮氏知道临青溪是个聪明人,那么有些话今天她就有必要和她说明白。

临青溪非常使劲地点点头,她本来就不喜欢什么琴棋书画,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是当初学习刺绣也不是因为有多喜爱,而是为了赚钱养家。

“那就好,溪儿,师娘也看出你不是一个爱攀附权贵的孩子,如果你是,今日这番话,就当师娘没说,如果你不是,就听师娘一句话,千万不要讨你师婆欢心,而是让她嫌弃你。因为,如果她开始喜欢你,就会把你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名门闺秀,哪怕你是一块朽木,她也会倾尽全力让你按照她的方式彻底改变。溪儿,我娘有时候真得很可怕!”淮氏说完这些的时候,有些伤感。

在淮府一直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关于淮府嫡三小姐早夭的真相。当年,整个京城都知道淮府有三个漂亮可爱的嫡小姐,只不过嫡长女天资不足,嫡次女是个神童一般的小才女,至于黄氏最小的女儿除了精通琴棋书画外,更是有一手连宫中绣娘都称赞的绣技。

于是,黄氏对二女儿和三女儿尤为严苛,不但找来专门的师父教习她们琴棋书画,更是请来宫中绣娘专门教自己的三女儿绣技。

淮氏性格稍微内向怯弱,就算自己再不喜欢练琴和画画,她也不敢对黄氏说,但她的小妹妹就不一样了,说不练就不练,整天就想着出去玩,甚至把所有的绣布都剪烂了,以示反抗。

黄氏对于三女儿毫不让步,她觉得自己这个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女儿好,等到女儿长大之后就会感谢她。所以,她就用更严厉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小女儿,以至于小女儿为了逃避责罚从楼上摔了下来,不治身亡。

自己小女儿死亡的真相,黄氏至今还不知道,淮绍之告诉她,是有恶贼不小心闯进府里来,他们的女儿为了逃跑才不小心摔死的,而淮绍之不知道的是,淮氏知道所有的真相。

临青溪现在的年纪和自己妹妹当年的年纪一样,而且同样绣技出色,淮氏担心黄氏会像对待当年自己的小妹一样对待临青溪,与自己的小妹相比,淮氏觉得,临青溪比她还更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渴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悲剧有一次就够了,反正现在黄氏对临青溪还没有彻底承认,只要她不喜欢临青溪,那么临青溪就能再回云州过自己的乡村小日子。

“师娘,溪儿不想做什么大家闺秀,溪儿就是个野惯了的农家女,师娘的话溪儿记住了,只是,溪儿该拿什么给师婆做贺礼呢?”临青溪现在很后悔,当初在第一次见到陆志明的时候,她就不该写下那一首诗,只是现在很多事情后悔也来不及了。

“溪儿,你就用最普通的针法绣一个最普通的荷包出来,不知道时间还来不来得及。”淮氏担心地说道。

“师娘,来得及,我很快就绣好!”这绣她能往最好的方面绣,也能往最普通的方面绣,临青溪这方面还是很拿手的。

于是,临青溪就从刚才那幅绣品的边角上剪下一块绣布来,用最快的速度绣好了一个样式十分简单的荷包,而荷包上是很端正也很普通的一个“寿”字。

淮氏翻来覆去看了看临青溪绣好的荷包,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溪儿,你做得很好。你先前这幅绣品先拿回来,放在师娘这里也不妥当。”

临青溪本来还想说先前这幅绣品送给淮氏呢,但想着这幅绣品原本是给黄氏祝寿的,送给淮氏也不是很合适,那就自己先留着了。

“小姐,夫人让您去前院,说是宾客们都到齐了,一会儿就要开席了。”夏蓉在门外说道。

“我知道了!”淮氏听出黄氏这是在暗示她和临青溪一起去前院,估计这会儿已经有宾客在当众进献寿礼了。

果不其然,等到淮氏带着临青溪到了主院前厅的时候,献礼已经差不多都要结束了。

“如儿,怎么耽误这么长时间?”黄氏有些不悦地看着淮氏和临青溪说道。

“娘,溪儿她头次来京城,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女儿担心她不懂规矩,冲撞了贵客,所以特意交代了她几句,这才来晚了,还请娘亲和各位贵客莫怪。”淮氏走向前解释道。

“夫人,这二小姐身边如此水灵的小姑娘是谁?怎么没见过呢?是不是哪府经常不出门的小姐呀?”黄氏身边一位华贵的中年美妇疑惑地问道。

“什么府里的小姐,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让你们见笑了,呵呵。”黄氏说的很是随意,因她的语气亲近平和,并没有给人贬低临青溪的意思。

不过,有些爱生事的妇人却接下了话说到:“呦,这宰相府里怎么能进野丫头,夫人您定是拿大家逗乐,呵呵。快说说,到底是哪家名门闺秀。”

“回晋宁候夫人的话,溪儿她的确不是大家千金,是夫君在福安县认下的女徒弟,见她机灵可爱,当她半个女儿看待。”淮氏替临青溪解释道。

“如姐姐,陆大人那样才华横溢之人怎么会选一个乡野农夫之女为徒,哎,这也要怪如姐姐,与陆大人成婚那么久,这肚子倒是……呵呵,也难怪陆大人识人不清了。”说话的乃是晋宁候府的世子妃,亦是当年对陆志明有意的女子,只是陆志明选择了淮氏。

成婚多年无子嗣,一直是淮氏心中的痛,亦是黄氏总觉得颜面无光的“家丑”,只是这是她们淮府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胡乱嚼舌根。

“瞧瞧世子妃那张小利嘴,我这笨嘴拙舌的女儿可是说不过,呵呵!我可还等着自己的寿礼呢?”打了圆场,黄氏看向了一直躲在淮氏身后的临青溪。

淮氏忍住胸中怒气,将临青溪轻轻拉到黄氏面前,然后说道:“溪儿,还不将你为师婆准备的寿礼拿出来?”

临青溪假装自己耳朵刚才失聪,那些贵妇人说的话,她一点儿没往心里去,不过倒是把这些人都记清楚了,尤其是那个说自己师娘的什么世子妃。

“师婆,这是溪儿给您准备的寿礼,希望您喜欢!”临青溪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绣着“寿”字的荷包。

黄氏接过之后,发现这是一个特别普通的荷包,就有些奇怪,她可是听说临青溪这段日子一直呆在小竹院绣东西,难道这么多天就绣这一个荷包?还是说,她故意装着孝顺,其实在小竹院玩呢?

“我还当是什么宝贝贺礼,不过是一个荷包,该不会是在大街上花几文钱买的吧。”晋宁候夫人故意尖着嗓子说道。

黄氏听到晋宁候夫人这样说,心中就有些不悦,脸色也开始有些难看,虽说临青溪是个乡下丫头,可也不能这么不知礼数,真是不懂规矩。

“这不是在小贩手里买的,是我自己亲自绣的,师婆,真得是我自己绣的!”临青溪假装着急地解释道,显得她有些傻乎乎的。

“娘,这真的是溪儿自己绣的,以前在福安县的时候,她就专门绣这种荷包拿去镇上买,女儿是看过的。”淮氏进一步解释道。

“是的,师婆,师娘她知道溪儿的绣工的,而且溪儿绣的荷包五文钱一个呢。”临青溪知道淮氏这是在帮她,所以自己也跟着加了一把火。

黄氏听着淮氏和临青溪的话,简直被她们两个气得有些失去脸上平静的笑容,一个是自己亲生女儿,一个是夫君要求不要对其太过分的徒孙,她这六十大寿过得可真有些闹心。

“既是亲手所绣,也是一片心意。”黄氏把临青溪绣的荷包交给了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不过,黄氏还是看着临青溪问道,“听说在福安县的时候,你师伯张显对你赞不绝口,说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可会弹琴?”

“回师婆的话,溪儿只会下地种田,不会弹琴,倒是能唱一些民间小调。”临青溪正正经经地说道。

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丫头,也不知道陆志明哪根筋搭错了,自己的夫君也是,这样的徒孙竟然也能认下。黄氏对临青溪心中已有芥蒂。

“那棋呢?”这次是刚才那位中年美妇问得。

“回这位夫人的话,溪儿也不会下棋,倒是会玩石头子。”临青溪有些脸红地低下头说道。

她一说完,周围就传来了低低地嗤笑声,因为在场的都是女眷,所以也不敢有人当众大笑。

“那字写得如何?”这次是那位晋宁候夫人问道。

“回这位夫人的话,师公说,我写得字丑的不能见人。”临青溪头更低了。

“那画画总该会吧?”这回是那位世子妃强忍着讽刺地笑意问道。

“回世子妃的话,我阿爷说,我画的画还没村里那头傻驴用蹄子画得好呢。”临青溪这次的声音虽然很低,但众人还是听清楚了她的回答。

“哈哈哈……”终于所有女眷宾客都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宰相夫人果然说得没错,这还真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很多人心中想道,淮绍之最得意的徒弟和女婿,这次肯定是被蒙了眼,挑来挑去,挑了一个这样傻乎乎的乡野丫头做徒弟,这宰相门里竟然长出了一棵野草。好笑,好笑,真好笑!

众人嘲弄的笑声听在黄氏的耳朵里实在令她感到十分感受,心中对临青溪全无好感,而且已经开始责怪陆志明、淮绍之等人,明明都是众人眼中的聪明睿智之人,怎么偏偏对一个如此不堪的乡野丫头“着了迷”,真是太不像话了。

“如儿,你爹不是说她做的饭菜还过得去吗?这会儿后厨怕是忙不过来,就让这丫头去帮忙吧。”黄氏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把那个人疼到骨子里,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什么情面也不讲,但她的“疼爱”与“厌恶”和普通人表现得并不一样。

“娘,溪儿她……”淮氏想说临青溪也算客人,怎么能和府里的下人一样,去厨房帮忙呢。

“回师婆的话,溪儿这就去帮忙,平时溪儿最喜欢在厨房做饭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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