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推脱之下,辛漠阳有些厌烦了,拉起临青溪就想走,但临青溪甩开了他的手,说是再和小梨子说两句话,而趁孙家阿奶和辛漠阳不注意的时候,她把金链子系在了小梨子的脚上。
告别了孙家阿奶和小梨子,临青溪和辛漠阳赶往山梨村村民所说的小镇。可是,辛苦赶到小镇上问了很久,也没人见到过白桦和董鹰他们的踪影。
唯一的金链子给了小梨子,辛漠阳又绝对不会当他的剑,饥肠辘辘的情况下,临青溪又和辛漠阳一起赶到了附近的大镇上。
只是,刚到镇上辛漠阳就消失了,临青溪已经没有力气继续找人了,她有些懊恼地瘫坐在地上。
“给你!”很快,辛漠阳就又出现在临青溪的面前,而且还拿着两个热包子给她。
“你去哪儿啦?”临青溪觉得自己问出口的话都有了哭音,实在是这一路太波折委屈,辛漠阳又是个冷石头,她以为他抛下她离开了。
“去当铺,吃吧!”辛漠阳看见临青溪的眼睛里都有了泪光,知道她肯定是以为自己独自离开了,虽然他只比她大四岁,但在他眼中,临青溪还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
去当铺?临青溪这时候才发现辛漠阳已经换了一身粗布衣服,身后还背着他那把剑,想来他是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当了。
“哦,谢谢!”临青溪饿坏了,接过包子就猛地往嘴里塞。
吃过包子,两个人又在大镇上找了两天,可还是没有董鹰他们的消息,只好先回暂住的客栈。
“辛漠阳,他们不会有事吧?”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临青溪怕白桦他们真的出事。
“董鹰不会!”辛漠阳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但对临青溪已经少了冷意。
董鹰虽然是他的属下,武功也没有他高,但是这十年来董鹰尽心尽力地陪在他身边,他相信董鹰绝对不会有事。
辛漠阳的话不但没让临青溪安心,反而让她生气了,什么意思嘛,董鹰不会,难道白桦和白杨他们就会吗?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大爷,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求求你了!”大街上突然传来一个老妇人哀求的声音。
“滚,别碍着大爷办事!”“啪——”一声鞭子划破长空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老妇人痛苦的叫喊声。
“娘……娘……娘,你怎么样?娘,您回去吧,快回去吧!”一个男子焦急的哭喊声。
房间里,临青溪和辛漠阳对桌而坐,店小二正在给他们端上饭菜。
“小二哥,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比起辛漠阳对周围事物的漠不关心,临青溪的好奇心就多了很多。
店小二叹气一声说道:“也没什么,这是赵家庄的人又在拉壮丁去山上采石头去了。”
客栈的店小二见临青溪是个小姑娘,也就没多心,她问什么自己就告诉她什么,不一会儿,临青溪就从这店小二的嘴里知道了这赵家庄拉壮丁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离这个大镇二十里的地方有一个赵家庄,庄主是一个卸甲归田的大官,叫赵德贵,听说他的侄女还是宫里得宠的娘娘,这附近的大小官员和百姓都没有敢得罪他的。
三年前,赵德贵要在庄外盖一处别院,说是要给宫中的娘娘省亲用,于是以此为名到处拉壮丁去山上采石头,很多壮丁都是有去无回,活活累死在山上。
不仅如此,赵德贵的手下还到处狗仗人势、欺压百姓,霸占百姓良田,祸害好人家的姑娘,就是打死人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店小二离开之后,临青溪有些愤愤不平,怎么哪里都有恶人为非作歹,不是说楚国现在的皇上贤明睿智吗?怎么还让这样的人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更与地方官员沆瀣一气而不管不问?
“不值得!”辛漠阳见临青溪为了几个陌生人就把自己气得双眼冒火,实在是不值得,像赵德贵这样狐假虎威的人,这个世上多得是,不仅是楚国,其他国也有,而且还不少。
没想到辛漠阳还会安慰人,这几天和他相处下来,临青溪觉得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冷漠无情,恰恰相反,总觉得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我知道,我就是很生气,如果这里的官员能够有所作为,百姓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冷静下来,临青溪心里也明白,这个世上能像她师父陆志明那样公正廉洁又不畏权势的官员不多,所以福安县的百姓真是幸福多了。
“吃吧!”辛漠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没想到临青溪竟然还有心怀天下的仁爱之心,只是这个世上比她想象的要肮脏和黑暗得多。
吃完饭,辛漠阳去集市上买了一匹马,临青溪也不知道他那件衣服到底当了多少钱,反正那匹马是花了不少银子。
一匹马两个人,自然是要共乘,再说她也不会骑马,辛漠阳都不在意,她就更不在意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两个人都没放在心里。
只是,两个人骑着马还没出镇上的大街,就被人群给挡住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人群里传来孩子悲痛的哭声。
辛漠阳打算视而不见,但是坐在他前面的临青溪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说道:“辛漠阳,你听这孩子的声音,是不是……小梨子的?”
辛漠阳皱了一下眉头,临青溪却想要翻身下马去探个究竟。没办法,辛漠阳只好先下马,然后把临青溪从马上抱了下来。
挤过人群,临青溪惊讶地发现那孩子的哭声就是小梨子的,他正伏在孙家阿奶的身上痛哭,旁边还蹲着两个山梨村的村民,脸上也是愁苦和无奈。
“小梨子,你……你们怎么在这里?”临青溪看着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孙家阿奶,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梨子只是哭,似是没听到临青溪的声音。
蹲着的一个村民见过临青溪,他站起来对临青溪说道:“林姑娘,自从你们走后,村里人都去山上采蘑菇和挖野菜,想着快到冬天了,储存一些可吃的东西。只是,孙家阿奶挖野菜的时候,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她家也没其他人,我们就把她送到了小镇上的医馆,可小镇上的大夫看不了,这不今天就来到了大镇。谁知飞来横祸,一个拿鞭子的人嫌小梨子挡了他的道儿,要拿鞭子抽小梨子,孙家阿奶护孙心切,被打了一鞭子,又被那人踹了一脚,就……就……唉,就没气了。”
小梨子听到村民说自己的阿奶没气了,哭得声音就更大了,以前阿奶也说过他爹和他娘没气了,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他不想见不到阿奶。
“阿奶……阿奶……,你醒醒,小梨子再也不说饿了,再也不说了,阿奶……阿奶……,呜呜呜……”小梨子的哭声就像小猫儿一样,但却声声哭进围观人群的心里,更哭得临青溪眼泪也掉了下来。
“大叔,阿奶她还有其他家人吗?”临青溪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唉,没有了,孙家阿奶有两个儿子都死了,儿媳妇大前年也病死了,她和小梨子相依为命,如今就剩下这孩子了。”山梨村的村民说道。
“阿奶……阿奶,小梨子不要一个人,你快醒醒,快醒醒!以后……呜呜呜……小梨子都听阿奶的话,小梨子会去挖野菜,小梨子还要给阿奶买好东西吃。阿奶……阿奶……呜呜呜!”小梨子使劲推着孙家阿奶已经变凉的身体。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阿奶她已经死了,这都要怪老天爷不长眼,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都快死绝了!”围观的一个老者愤怒地说道,他的儿子也是被赵家庄的人害死的,如今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我阿奶没有死,没有死!阿奶……阿奶,你快起来说你没死,你别丢下小梨子,呜呜呜……”小梨子突然大声哭喊着说道。
“辛漠阳,借我银子!”临青溪突然转身对牵着马的辛漠阳说道。
“干什么?”辛漠阳依旧冷淡地说道,似乎死掉的那个根本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和他也没一点儿关系。
“买棺材!”临青溪大声说道。
孙家阿奶的尸体被放进了冰冷的棺材里,临青溪总觉得如果没有她的出现,也许孙家阿奶就不会死,她对此有很深的内疚。所以,她决定要带着小梨子回临家村。
“小梨子,你阿奶不会再回来了,你在这世上也没有了亲人,姐姐愿意做你的亲人,你愿意跟着姐姐走吗?”孙家阿奶的棺材已经放在了雇来的牛车上,两个村民负责带回山梨村,并且把孙家阿奶葬在她丈夫和儿子的身边。
小梨子还没有从失去阿奶的痛苦中缓过神来,他总觉得阿奶还会醒过来,每天早上还会给他熬一碗粥,可是所有人都对他说,阿奶死了,阿奶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小梨子,姐姐向你保证,姐姐会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一样照顾。姐姐家可以吃饱穿暖,姐姐家还有很多家人,他们也会像你的阿奶一样对你好。等你长大了,姐姐会亲自送你回山梨村,让你在你阿奶的坟前磕头上香。”临青溪希望小梨子能跟她走,虽然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从今天开始,小梨子就是她临青溪的亲弟弟。
“小梨子,你就跟着林姑娘走吧,你阿奶我会替你好好安葬的,等你有了本事,记得回来到坟前看看疼爱你的阿奶和爹娘。”山梨村的村民养活自己都成问题,现在临青溪愿意给小梨子一个家,他们也只好让这孩子走。
“姐姐,小梨子跟你走,小梨子要学本事给阿奶报仇!”阿奶是救自己死的,他要为阿奶报仇。
孙梨这是第一次走出山梨村,但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这天,他失去了最后一个至亲之人。但也同样是在这一天,他拥有了世上最珍贵的姐姐,唯一的姐姐。
就算知道孙家阿奶是被谁害死的,临青溪也没法报仇,而辛漠阳更不会让她有机会报仇,他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太长时间。
直接将临青溪和小梨子扔上马背,辛漠阳黑着脸就往前疾驰,比起寻找董鹰,他还有更重要的人要去寻找。
两天之后,临青溪嚷着要和辛漠阳分道扬镳,他赶起路来简直就是不要命,就算要找人,也不用先把她和小梨子折腾死吧,他们可没他身体素质好。
“辛漠阳,借我银子,咱们各走各路,各找各家的人。”再让辛漠阳这样折腾下去,她就不是在马背上颠簸的吐了,还有,本来身体就不好的小梨子,现在脸色更苍白了。
“没有!”临青溪要带小梨子一起离开,辛漠阳原本就觉得她多事,现在还耽误行程,而且还想和他分开走,他心情也不好了。
“你明明就有银子,你放心,你借我一两,以后我还你十两,小梨子病了,我要带他去找大夫!”临青溪没好气地说道。
“没有!”辛漠阳声音的温度也直线降低。
“你……”临青溪气得冷哼一声,转身不想理他。
“姐姐,小梨子没事!”小梨子原就有些怕辛漠阳,看他和临青溪生气,就赶紧走到临青溪面前低声说道。
“小梨子别怕,姐姐一定给你找个好大夫看病!”只要再往前走一天就是楚国的东渡城,城里一定有好一点的医馆,到时候她再想办法弄一些银子,就不用再看辛漠阳的脸色了。
只是,他们快到东渡城的时候,却发现有很多人慌不择路地往城外跑,似乎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们一样,而且东渡城的城门也被突然关住了,还有重兵把守。
城门暂时进不去,三个人只好在城外找个地方歇息,顺便问问东渡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城外树林里也有很多和临青溪他们一样被困住的人,于是临青溪就去问他们。
“大叔,这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官兵把住城门不让进去呢?”临青溪在一个面相比较和善的男子面前蹲下身问道。
“小姑娘,这东渡城发生了瘟疫,城主大人就把城门给关住了,想要进城是不太可能了。”那个大叔带着惧意说道。
瘟疫?现在是深秋时节,会爆发什么瘟疫呢?临青溪再问那人时,他也说不知道是什么瘟疫,反正东渡城里已经有人因为瘟疫死掉了。
“姑……姑娘!”临青溪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棕竹的声音。
猛地转身看去,还真是他!
“棕竹,你……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临青溪高兴地跑到棕竹的身边问道。
“回姑娘话,董大叔和小人跑出群山之后,就和你们走散了,然后就一路查找你们的消息,在东渡城的城门外,小人发现了棕节留下的记号,想着一定是他们进了城,于是就打算和董大叔进城去找,可是官兵突然把城门给关了,董大叔让我在这里等着,他一个人用轻功先进去了。”棕竹将自己和临青溪失散之后的行程简单地说了一下。
临青溪带着棕竹到辛漠阳身边的时候,又对辛漠阳说了董鹰的消息,大概一个时辰之后,董鹰也出现在了树林里。
“公子,林姑娘,你们都没事吧?”看到辛漠阳和临青溪完好无损,董鹰总算是放心了。
“没事!”辛漠阳没有多余表情地说道,但董鹰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
“董大叔,终于找到你们了,对了,你有没有在城里看到白桦他们三个?”临青溪着急地问道。
董鹰摇了一下头,说道:“东渡城大街上已经没人了,家家紧闭门户,我去几家客栈问了问,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不过,我听说,东渡城的城主将所有可能染有瘟疫的人都集中在城里一个偏僻的院子,只准进不准出。”
“董大叔,你是怀疑白桦他们也可能染了瘟疫?”临青溪问道。
“有可能,因为我描述了白桦他们三个人的特征,据一家客栈的伙计说,有和他们很像的三个人染了瘟疫,已经被官兵带走了。”现在是白天,董鹰打算晚上再去那个院子里仔细查看一下。
“董大叔,你有没有听城里的人说,东渡城的瘟疫到底是什么引起的?”无论是不是他们三个,临青溪都要确定一下才放心。
“没有听说,也不知道瘟疫是从哪里先出现的,城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了瘟疫,我出城的时候,听说城主已经请了名医进城,而且已经开始有人死了。”东渡城的瘟疫事态比较严重,董鹰原以为辛漠阳和临青溪在城里,现在他们没事,他想让他们快点离开。
“没有名字的瘟疫,也不知道是什么症状,这该怎么办?白桦他们到底在不在城里?”临青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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