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权,这宸王还真耐得下性子置若罔闻。”太后语气间极是气恼道。
“这天下不是他的天下,他自然乐得清闲。”轩辕逸拧眉道。
“看来是哀家错了,宸王比我想像得更懂得权谋之术。”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朕到现在还不了解他最终所想,他到底想要什么?”
“皇上,当你不知道敌人的箭要射在何处时,你首要保护的,就是你的心脏部位。”太后目光沉郁道。
“母后,年关将至了,番国的使臣到现在还没有进军的消息,其它三个附属国的使团早就朝贡了,看来番国的势力又增强了。”
“番国地处偏远,又是马上民族,野性不羁,先皇在世的时候,也只是强制性的命令他们俯首称臣,如今,先皇去世,你才初登基一年,威势不足,番国自然以为不足为惧了。”太后叹道。
轩辕逸的目光流露出一抹焦虑道,“这般说来,番国已有自信抵挡我军的侵略了?”
“也是我们大意了,先皇病到到你的登基,这一两年的时间,对其放任不管,如今,养成了虎狼之国,皇儿,命一队侦查侍卫赶紧潜进番国,查看其实力增长如何,若足于威胁我朝,必率军歼之。”太后的目光流露出女皇的威势。
“的确需要这么做了。”轩辕逸点点头道。
“还有一件当务之急的事情,凤启之纵容不得,若他不削权,宸王就一天不理朝事,若番国成势,真有战争发生,你还需要仰仗他的军事奇才,皇儿,你记住,宸王是你治国大才,你失之不得。”
“母后,你不是曾说他会威胁我的皇位吗?”
“若不是必除之时,你万万不能惹他。”太后淡淡的启口。
“可凤启之在朝堂之上,权势滔天,朕就算想把他打压下去,一时之间也无从着手,他办事能干,无法捉其错处,即便有错,以他的身份,朕也只能轻饶,如何能打压?”
“朝政与后宫紧密相连,让凤启之不遗余力拉权的关键在于他的女儿腹中龙子,只要掐断其根源,击碎他的美梦,就有机可趁了。”太后的话依然很轻,很淡,似乎在谈论着只是一件平常的家事一般。
轩辕逸的目光瞪大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母后,“母后,您的意思是湘湘腹中的孩子不能出世?”
“治国之才,必有承受得失之能,你慌什么,明年三月,就会有一场选秀,皆时你还会只看着凤湘湘一个?有一个过分贪权的父亲,是她得幸,也是她得不幸,福祸同依,这道理你还不懂?”李太后的目光如刀,字如刃。
轩辕逸的身子禁不住一颤,“您要朕亲手害死朕的孩子?”
“不必你下手,自有人会下手。”
“谁?”
“皇后。”太后冷笑一声,她扬扬眉道,“她当初可以因为你一时喜爱田妞,便让其毁容,你以为凤湘湘怀了你的孩子,她不怨恨吗?她正在寻找着机会下手,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就会得手。”
轩辕逸微微闭上了眼睛,“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
“凤湘湘的孩子不能出生,即便他出生也只是一个祸端,你还记得云震天吗?晋王就是一个例子,拥有一个强权的爷爷,他就有了和你这个太子竞争的能耐,如果将来你的孩子有了一个权大滔天的爷爷,他争得可是你的皇位,你的权位。”
“可它也是您的孙子,你就真得忍心?”轩辕逸的额际隐隐有青筋浮动着。
“哀家知道它是你第一个孩子,你不忍不舍,可是,治国之道原本就是血淋淋的事情,你知道当初为何晋王能压到你的太子之位吗?就是因为你不够狠,没有他的冷血,在历史上,兄弟相惨,父子相杀的事迹历历可数,一个未见过面的孩子,你有何不忍?如果他真得在你和身边长大,皆是亲手掐住你的咽喉,你就再无力反击了。”太后的声音冰冷道。
轩辕逸的目光倏然狠光闪烁,想到他的皇位被人威胁,他咬了咬牙道,“此事就交给母后处理吧!”
太后见儿子冷硬的面孔,嘴角也有一丝痛心,谁会天生就想去伤害自已的孙子?她也不忍,可是,这是一个不得而为的局面,她叹了一声道,“有件事情,哀家跟你商量一下,是关于若幽的婚事,她岁数也不小了,十九了,该是成家的时候了。”
轩辕逸拧眉道,“母后的意下如何?”
“若幽自瘦下来,人也变得漂亮了,也不愁嫁了,哀家的意思是从朝臣中选择俊杰子弟,让公主自已挑选,喜欢谁就嫁于谁吧!只要她自已幸福就好。”
“这得要看妹妹自已的意思,全凭她喜欢,她若是喜欢上了谁,朕便下旨赐婚。”轩辕逸点点头道,似乎不怎么上心这件事情,他此刻心情很复杂,特别是在内心里对凤湘湘感到很内疚,也很无奈。
“此事过些日子再商量吧!明年春天再说,这冬天的即便是选夫婿也不好办。”太后想了想又说道。
“随母后的意思办吧!”轩辕逸心不在意道。
是夜,挽月殿,一片灯火通明,身着粉衫的宫女们在殿中侍奉着,为殿上的华贵女子准备精致的晚膳,但见其中一个丫环拿了一根银针,对盘子里的每样食物都进行了验毒,待一切完事,才端来给软榻前的贵妃娘娘食用。
软榻上,凤湘湘神情温婉,嘴角含笑,下意识的伸手在小腹处微微抚摸着,已经三个月的身孕了,此刻,她感受到了一个做母亲的喜悦,自进宫之后,她的心情郁郁寡欢,但有了喜脉,她从之前的厌食呕吐一路过来,她感觉到了这个小生命的玩强不屈,她多么害怕自已的孕吐会伤害到它,但每次御医来诊脉都会十分平静的告诉她,孩子的一切状况都好,这才令她安心下来。
就在昨夜下半夜的时分,她好像微微感受到了腹中的孩子动了一下,她就醒了,直至早上也欣喜得无法入睡,看着端过来的食物,凤湘湘也没什么食欲,幽幽道,“把这些都拿下去吧!给我端碗粥来就是了。”
“娘娘,这是太御吩咐的膳食,娘娘您不能不吃啊!为了龙胎您也得吃几口。”
“我真得吃不下,拿下去吧!我只想喝点儿粥。”凤湘湘眉宇间有些排斥之感。
就在这时,一句朗声从门外飘进来,“爱妃,你怎么了?”
凤湘湘看着踏门进来的男子,一双美眸便有了几分羞意,被丫环扶着坐起身来,刚欲行礼,身子便被轩辕逸托住了,“朕不是说过了,你有孕在身,今后的一切礼数全免了吗?不记得了?”
“对不起,臣妾记住了。”凤湘湘主咬着红唇轻声道。
轩辕逸看着准备的晚膳,亲自坐到了她的身边哄道,“多少吃一点,朕来喂你。”
凤湘湘受宠若惊的后退了一步,摇头道,“臣妾岂敢让皇上劳心?臣妾自已来。”
“你愿意吃,朕就愿意喂,你若不吃,那朕的孩儿也要吃啊!”轩辕逸微笑道,但眼底的痛心却强烈的闪过。
凤湘湘羞红了脸,坐到了桌上,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汤,又吃了一点儿饭,轩辕逸在一旁也和她一起吃,也许是两个人吃,凤湘湘比往日吃得更多了一点,等让宫女撤下了饭菜,大殿之中只有轩辕逸和凤湘湘两人。
“过来,到朕的身边来。”轩辕逸朝她伸出手,凤湘湘迈着莲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轩辕逸伸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却下意识的抚摸在她的衣袍下面小腹处,感觉到那微微突起的小腹,他的低喃道,“这里正在孕育着朕的孩子。”
凤湘湘弯唇一笑道,“昨晚上它微微动了一下,吓臣妾一跳。”
“它动了?”轩辕逸惊喜的问。
“嗯,动了。”凤湘湘点点头,羞羞答答的回答。
轩辕逸伸手搂她入怀,轻叹了一声道,“想不到它都会动了。”
凤湘湘安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一张因怀孕而更显了一丝丰腴的面容,依然倾城倾国,美丽无双,轩辕逸垂眸凝视着她,眼底是挣扎与痛苦。
翌日,一张贴子送进了凤府的大门,这张贴子十分平常,不像以往那些华贵的拜托一番锦绣绝伦,而这只是一张很普通的信封,上面只写着棋园圣老,可就是这样一张普通的贴子,让凤启之推了其它的拜贴,单单就看了这一张。
看完上面的邀情,凤启之疑惑不解的眯了眯眸,“圣老怎么会约见我?”
“老爷,这圣老可是先朝遗留的智者,他约见您,必然是有事要与您商议。”
“怎么?这圣老突然也想通了,想要问本相要权了?”凤启之有些不屑道,当年他年轻的时候,这圣老可没少折腾他,他一句话足于改变先皇的看法,群臣劝慰不了的事情,他只需要一句话就成,如今如日中天的凤启之岂会多瞧他一眼?
“圣老如今都快七八十岁了,他要来权何用?只怕他真得有要事要和老爷您商量,您要不去看看?”
凤启之想想也觉得有必要走这一趟,而且对他来说,见圣老也没什么利益损失,也许能得指教一二。
“备马车,去棋园走一趟,顺便备点礼物,不能对前辈失了礼数。”凤启之吩咐道,进了里房宽衣,换了一件平常的袍子穿在身上,便出门了。
从凤府到棋园,路途也不远,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只见寒风之中,棋园的花草也已经枯萎发黄了,他迈进了这老旧了棋园,看见了一个小童子,那小童子朝他行了一个礼,“凤相,您稍等,圣老尚未起床。”
“什么?”凤启之的剑眉顿时就挑高了,大有一种被污辱的感觉。
“圣老近日身子不适,起得较晚。”小童子解释道。
“身子不舒服,也有这闲工夫约本相下棋?”凤启之不由有些不悦了。
“棋局已摆下,凤相您进去喝杯茶吧!我这就去请圣老。”小童子说话间,人便朝一间房的方向走去。
凤启之压制着内心得不快,迈进了大厅之中,看见那棋盘上的棋,便将目光望了过去,发现是一局死棋,他眯了眯眸,便盯着棋研究起来。
而在小童子推开得一扇门里,只见一个衣着绵袍的老人正和一个缓袍轻裘的俊雅男子在聊天,中间放着一个暖炉,两个人都在伸手往里面烤着火。
“圣老,凤相到了。”小童子出声道。
“这么快就到了,看来老儿的面子还是有几份作用的。”圣老呵呵一笑,然后看着对面的轩辕绝道,“你是一起过去,还是在此喝茶等候?”
“我就不去了,在此喝茶吧!我最近很怕冷了,而且夫人叮嘱过我不要去风口处吹风。”轩辕绝笑着,把那暖炉往自已身边拉近了一些,白皙的双手搭在上面。
圣老摇摇头道,“你这病病得可真是时候,总是使换着我这把老骨头给你办事。”
轩辕绝呵呵笑起来,一张略显苍白的俊脸露出灿烂无辜的笑容来,圣老看着想再说什么,也只有一声叹气,和那小童子起身出去了。
大厅里,凤启之拧着眉,看了半响的棋,竟然他一步也挪不动,不免有些心浮气躁起来,这可和他近日的运气相违拗的事情。
“凤相,久违了。”圣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凤启之立即抬头扬笑道,“圣老可安好?”
“好好好。”圣老连说了三个好字,坐到了一旁,小童子把一个小暖炉递给他,他接过便问凤启之道,“凤相可解了这棋局?”
“下棋不是凤某的强项,凤某甘拜下风。”凤启之说完,又做了一个揖。
“凤相贵人多事,老儿没有打搅到您吧!”圣老呵呵笑问。
凤启之微笑道,“岂会打搅,晚辈平日想要见圣老还不得见呢!能被圣老主动约见,那才是荣幸之事,但不知道圣老约晚辈前来,只为解这棋局吗?”
“棋局如朝局,凤相您走了一步死棋。”圣老的声音清淡,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凤启之听完,脸色一变,忙拧眉问道,“圣老您这话是何意思?”
“有道是水满则溢,月盈而亏,凤相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凤启之的眉宇间有些耸动了,他恍惚的问道,“还能圣老不吝赐教。”
“您说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当然是圣上的天下。”凤启之朝天的方向拱了一下手,面露敬色。
“那朝堂是谁的朝堂?”
“当然是皇上的朝堂。”
“可是,这朝堂之上的官臣却有一半是听令以您的,另一半即便没有听令于您,也是屈居闲职,不敢与您的意见相左,您说这天下是否已有一半撑控在您的手中?”圣老直截了当的直指要害。
凤启之的脸色骤变,有些厉声道,“圣老,您可不能为晚辈欲加罪名,晚辈忠心皇上,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圣老摇摇头道,“即便天地可鉴,日月可表,都没用了,这天地下有两个人是不能得罪的,而不巧您都得罪了。”
凤启之听得冷汗涔涔,不由上前一步急问道,“圣老,您可别给我打哑谜了,您有话就直接说吧!”
“您得罪是是当今皇上和太后,您的女儿入宫为妃,宠冠六宫,已经是无上恩宠,而您却还嫌这宠幸不够,在朝堂之上揽权,拉帮结派,培养势力,更挤压宸王,制造朝堂纷争,您当真看不透其中的凶险吗?”圣老扬起了白眉问道。
这些话尤如一盆冷水一般从凤启之的头顶浇淋而下,让他整个人从傻愣之中惊醒过来,但他尤感绞幸道,“圣老,您这话未免说得太严重了吧!晚辈岂是这样的人?”
“您是什么样的人,老儿不好评价,但是,皇上和太后的心思老儿倒是有自信摸得准,您那女儿不是已经怀孕了吗?她肚子里得可是龙种,你们凤相即将生出一个太子爷了。”
“借圣老您得贵言,若湘湘当真生出了龙子,那是皇恩浩荡啊!”凤启之脸露喜色道。
“是啊!您的女儿生了皇子,您又有一权在手,把持着整个朝堂的命脉,只等太子一懂事,哦,也许这个皇子一封储君,您就可以助其夺位得天下了。”
凤启之听得瞠目结舌,立即严词问道,“圣老,您此话何意?您这是存心在污蔑本相不是?”
“您就真得没有这个想法?”圣老完全不惧于他的威慑,谈问道。
凤启之的眼睛快速的闪烁着,不可否认这个想法的确在他的脑海里闪现过,但这些都是太遥远的事情,他并没有细想,此刻被圣老这一言盖上这顶罪名,叫他如何不气急败坏?
“看来今日圣老并不想和本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