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见她一副可怜的表情,产行了怜惜之情,点点头道,“好吧!你进来吧!”
田妞感激的朝他笑道,“谢谢。”
田妞打量着眼帘的院子,她细细的蹬下来观赏种植的草药,不得不说,安老爷种植的技术十分好,原本应该在深山老林才能长得好的草药,在这里竟然也长得出奇的茂盛。
田妞一路走一路观查,身后的小童跟着她,走至一处拱门时,那小童便出声提醒她,“安老在里面。”
田妞点点头,轻声细步的迈了进去,她蓦然一惊,这拱门后园里,种植得草药并没有外面的好,有些已经枯黄了,还有些弱叶挂着,几乎枯萎,看来安老爷也是在摸索着种植草药的门道和经验,外面的是他已经成功的,而这里的则是正在试验气候,施肥,修剪的技术。
此刻,安老拿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几株草药前,面色沉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田妞一看那草药竟然是天麻,京城的天气过于炎热,虽安老爷子在上面为其遮了厚厚的一层枯草,但这种药材对气候、土质要求较严,显然是种植不了。
“田妞拜见安老爷。”田妞在身后礼貌出声道。
安老正思考着,此刻被打扰,瞪过来的眼神怒腾腾的,“你怎么进来的?”
“是我让小松放我进来的。”
“告诉那温二爷,我对你们那药行没兴趣。”安老爷哼道。
“我今日来不是为这事的,我昨天来这里的时候,见您这院子里种得都是草药,极有兴趣,便想过来再瞧瞧。”
“你一个小娃儿又懂得什么草药?”安老极轻视道。
“安老爷,你种得这植天麻,在京城恐怕很难种植成功,古人云:橘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为枳,这意味着,就算您种植出来了,那药效也差得远了,还不如药店里的药用价值高呢!”田妞在一旁说道。
安老的目光略显惊奇的一闪,但随之双眼一瞪,“胡说,你懂什么?”
“我也看过医书,像京城这样的天气,较好种植的药材像白术、白芍、党参、柴胡、桔梗、防风、远志、黄芩、半夏等品种,但这些稀奇的药材,还是需要特定的气候和土壤养份才成的,就好比冬虫夏草,只能在高原山区生长,和这个道理一样,你也别泄气。”田妞说道。
那安老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她,“胡说一通。”
田妞心下好笑,这安老是被人捧成了神医了,自然自恃高傲,别人的话他不愿意去听,也不想听,她笑道,“安老教训的是,我不过是随口胡说罢了。”
这是安老又转个凳子,不在理会她,田妞见状,起身道,“那田妞打扰了,改日再来。”
田妞识趣的离开,但她相信自已今天的表现,没有惹安老讨厌,而且自已稍有表现,也不会引起他过多的厌恶。
转眼,时间又过了五天,田妞自制了一罐药酒,正好五天的时间便可饮用,今日,依然是她独自前来,莫凌是很想过来的,田妞不让,这次,那小童见她来,虽还有些惊奇,但不用田妞恳求,他也悄悄的放田妞进去了。
田妞这次是在一处荫凉的树下找到了安老爷子,安老爷子正在午睡,田妞悄然走到他身边,然后把怀中的酒罐子放下,然后,悄悄的掀开了盖子,春风一吹,一股醇香的酒香弥漫的空气之中,睡着的安老像是闻着了,他的鼻子着重的吸了两下,然后,他睁开眼望向了香味的来源。
“又是你这个小女娃子,你今日来又干什么来了?”安老撇她一眼,继续闭目养神。
“我见安老天天种植草药不是怕累着嘛!我给你特地酿制了一罐百寿长春酒来孝敬您的,您喝喝?”田妞笑眯眯的说。
“拿走,我不喝。”安老爷子不领情的别开了脸。
“我走可以,但这酒我带来了,便是送给您老人家的,你要如何处置都由您自已做主,那我不打扰了,先走啦!”田妞笑嘻嘻说完,起身离开了。
等田妞才刚离开视线,安老的目光便被这酒给吸引住了,他凑近去闻了闻,味道特别的香醇,香气中还渗合着桂花的特独芳香,安老平时就好点酒,这会儿看着这罐子酒,扔掉不免可惜了,正好他旁边有喝茶的杯子,他伸手倒了一点儿出来,然后抿了一口入喉,顿时酒香加桂香的味道沁入肺腑,让他的双目一瞪,这药酒制作的方法把握得极好,如果药材放多,便会盖过酒香,如果药材放得太少,单纯只有酒味也不行,可如今入喉的酒,药材与酒的份量调配得当,极是好喝。
安老一口气喝下了一杯,在这春夏交际之时,即凉口又润喉还暖胃,舒服。
“这酒定不是这丫头配的,哼,敢蒙我。”安老一边享用着,一边却有些被骗的恼羞成怒。
就在田妞回到家的当天下午,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福春堂找温庭筠,温庭筠听说她两次去找安老爷子被拒绝,便劝她作罢,他也不希望为了开起这药行,让她受委屈。
但田妞这次来可不是来叫苦的,她寻问了温家的熬胶作坊,温庭筠听说她要亲自熬制几块驴皮胶,刹是惊讶,便领着她去了温家的作坊,在温庭筠的安排下,田妞可以随意使用温家的伙计,还有药材,田妞真得很感激温庭筠的帮忙,让她能放开手脚做事。
这些熬胶的伙计一见田妞,便有些小瞧不起的感觉,这京城里说起熬胶,除去那寿仁堂,就数他们这里最好了,一个小女娃突然上门要亲自熬胶,这岂是闹着玩的?
田妞在这里一呆就呆上了十天,古代没有现代的熬胶工艺,需要的工序更加繁杂,漫长,但熬胶的整套工艺全在田妞的脑子里存着,她不敢大意,这次能不能请来安老爷,这胶是关键。
在出胶那一天,田妞第一个进去了,她看着石缸中,那成色通透,毫无杂质的驴胶,天然,晶莹剔透,眼底的笑意弥散开来,她拿起来用油纸小心的包好,走出了温家的作坊,今天是出胶的日子,温庭筠恰好也好奇的赶来了。
“出胶了吗?”温庭筠略显急切的寻问。
“嗯。”田妞点点头。
“田妞,那就一切看你的了,如果你真能请了安老,那这药行就不成问题了。”
“师父,你要不要看看。”田妞将油纸递上。
“我暂时不看,这是你熬得胶,这种成果是属于你自已的。”温庭筠目光真切道,转身朝身后的车夫道,“刘海,送田姑娘去安老的宅里。”
田妞上了马车,抱着胶,内心却情绪澎湃,无法平静,她其实可以用这种熬胶的工艺帮助温家的,她刚才也的确想过,可温庭筠却在明面上拒绝了,她真得很敬重他这种为人处事的品德。
两柱香的时间,到达了安宅的门口,依然是小松开得门,这次,他对她可是笑逐颜开了,小声朝她道,“老爷子昨天还念着你呢!你送得药酒已经喝得见底了,还问你什么时候再孝敬过来呢!”
田妞一听便喜了,看来自已果然慢慢的收买了安老的心,她微笑道,“安老呢?”
“这会儿在中堂晒草药呢!我领你去。”
小松才十三四岁,人长得机灵,把田妞领到中堂外,他就离开了,田妞见花园子里,一篮篮已经铺晒整齐的草药,她微笑道,“安老爷子,近来可好啊!”
那安老一听这声音,眼底的喜色一闪而逝,但很快便板着脸哼了一声,“又来了,有完没完。”
“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来了?是上等的驴胶哦!专给你强身健体的。”田妞笑嘻嘻道。
“什么上等的胶我没见过?你就少拿这些烂胶来胡弄我。”安老爷子不屑道。
“你先看看嘛!如果不好,那我今后再不来打扰你了。”田妞保证说道。
安老斜着眼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走过来道,“把胶拿来吧!”
田妞把手中的用锦布包起的胶递过去,那安老爷子拿起胶走到一旁的阴凉地上坐下,田妞在一旁跟着坐下,安老爷把锦布打开,又掀开了油纸,蓦地,看着眼帘里那晶莹剔透的方正型驴胶,他不由嘿了一声拿起来,在阳光下一照,只见在大太阳之下,这胶的成色都毫无一点暇疵,他不由又惊叹的嘿了一声,然后他再扳了一下,又再度惊讶不已,朝田妞问道,“这胶是哪来的?”
“这京城的胶就属寿仁堂的最好,我这是在寿仁堂给您买的上等胶,你看怎么样?”
“你甭骗我,这胶不是出自寿仁堂的,这胶的定是那宫中的贡品,是那温小子给你的吧!”安老爷子十分肯定道。
“算安老的眼光好,这胶的确不是寿仁堂的,也不是皇宫里的贡品,这胶是我自已熬的。”田妞说完,便有些得意的挑眉看他。
“你自已熬的?你当我老糊涂了。”安老拿着这胶爱不释手的左看右看的,啧啧称奇。
“不信啊!那你请那温二爷来问问,再去问问他们温家作坊的伙计,我在那里呆了十天十夜,就专门熬这胶,我还能骗你?那药酒怎么样?也是我自已调配的,如果您爱喝,我再给你调配几罐子过来。”田妞笑嘻嘻的问。
安老顿时坐侧了身子,转头盯着她,许久,他眼底那道淡漠的色彩被笑意取代,“那温家二爷没少在我面前夸你,我还不信,看来你的确有真才实学,就趁你这熬胶的手艺,我想京城就没有第二个,就连那寿仁堂也比不上,你这胶的成色,硬度,只怕比皇宫里御药房的都好上几倍。”
“老爷子您别取笑我了。”田妞害羞的笑起来。
“行,把温家二爷请过来,我们就谈谈这新药行的事情。”安老笑呵呵道。
田妞立即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跑出了门外,然后让刘海赶紧去请温庭筠过来,再回到院子里,看见安老爷子十分小心的把胶包好用锦布包裹起来,田妞心头一软,看来这安老爷这些日子是在考验她的了。
温庭筠很快就来了,看见田妞,眼露赞许之色,安老爷亲自泡上了茶给他们两人,笑道,“你说得这女娃子了不起,难怪你敢介绍给我。”
“看来妞儿没少受您老的刁难啊!”
“这田妞啊!懂得巧夺人心啊!先是来我院子里逛一番,跟我讨论那草药的种植方法,二来又送药酒,这三来就送上了胶,我再硬的心肠也抵不过这样的热心,这孩子有出息。”
“老爷子,只要有你出面做我们药行的撑腰人,那我们药行一定会开门大吉的。”
“你太看得起我了。”
一旁的田妞笑眯眯看着这一幕,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成功了。
第五十四章 五年后相遇
7
在谈完了药行的事情,安老爷又单独的把温庭筠叫进了里屋谈事,谈了一会儿出来了,此刻天色正黄昏,田妞看着温庭筠的神色有些沉重,她不由关心道,“师父,怎么了?”
“走,我送你回去吧!”温庭筠摇摇头,领着田妞出门外。
田妞却见他满腹心思,愁眉不展,像是有重重的心事郁结在心头,她不由再问道,“师父,有什么事情你可一定得告诉我,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你。”
温庭筠勉强笑了起来,“没事,你别多心,老爷子答应下来了,我们该准备开业了。”
“嗯,师父,那我们接下来那我们就一起努力了。”
温庭筠沉吟了一会儿,转头意味深长道,“妞儿,这药行是你的,与我温家无关,也与我无关。”
“师父,这话是怎么说的?这店就是你的啊!”田妞瞠大眼睛看着他。
温庭筠的面色沉重了几分,目光更透着一股严肃性,这种表情让田妞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小声而关切的问道,“师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温庭筠喟然长叹一声道,“我温家一脉要遭劫难了。”
“师父,怎么了?你快告诉我。”田妞微微瞠目,温家有难?
“这件事情别再问了,记住一件事情,这间药行是你的,与我温家无关,更与我无关,田妞,你要好好经营下去,这是我最后帮你的一次忙,日后,一切全都要靠你自已。”温庭筠认真而慎重的叮嘱。
田妞内心震憾而悲伤,她何德何能让他倾尽一切来帮自已?她咬紧牙回道,“师父,你放心,不论你们温家遭什么劫难,今后我田妞与你们同甘共苦。”
“傻姑娘,我知道你这份心,但是,我温家遭此一劫是天意,天意难违,你不该牵涉进来,明白吗?”
田妞望着温庭筠,目光流露出一抹深思,天意难违?难道温家面临得是灭顶之灾吗?田妞一颗心忐忑不安起来。
当天下午,田妞把莫凌一块叫来,她知道今后这家药行是成是败皆要靠他们自已,当温庭筠交给了她一把钥匙,那是他给她们选择的店铺地址,温庭筠一直未说是哪里,今日田妞照着那地址寻找过去,整个人都懵了,店铺的地址竟然是在福春堂斜对面百米远的一家暂新铺面?
田妞愕然惊讶,但她瞬间便明白了原因,温家有此一难,皆时必然会被查封,而到时候福春堂的新老客源皆有可能进入他们的药行,这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让安老出现的原因,有安老的名声在,那些新老客源将会毫不犹豫选择他们的药行,这是拉拢一批客源的最好方法。
田妞看着百米之外的福春堂,心下惊奇,到底温家得罪了什么样的人?他们家在京城已有百年历史,关系网可谓是盘根错节,牢牢的扎根京城,人脉广阔,一般人是撼不动的。
田妞打开了店门,看着这间店铺的大小跟福春堂相差无几,前厅宽敞,后面还有亭台小院,可用做内诊,还有数间房屋,一个宽大的园子,一口水井,眼下,急需得就是添制药柜,进购药材,购买一些日常所需的物件。
田妞正参观着,门外突然走进了一个结实的中年男子,他见二人,寻问道,“请问哪位是田妞姑娘。”
“我就是。”田妞惊讶的挑眉。
“田姑娘,您订购的药柜我们给您搬来了,你看要怎么摆放?”男子的语气略透一丝恭敬。
田妞细眉一挑,惊讶不已,“什么?你是送药柜来的?”说完,她大步迈出了店门,但见门外用三辆马车托运着一套整体药柜,而且全是暂新做的,暗红色的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至少有一百多个小型抽屉。
莫凌也瞠目结舌,朝田妞问道,“你订的?”
田妞抿唇摇摇头,朝那男子道,“叫你的伙计搬进来吧!”
那些伙计把药柜搬了进来,顿时整个店面都鲜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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