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实在抱歉,我这位朋友脾气暴躁,实在是有事要见齐老板,所以才会这般,我肯定齐老板有兴趣见见我们。”泰和见这氛围愈发紧张,不禁也有些不安,可一瞥王立勇,却见其摆出个打斗架势,恶狠狠盯着打手们。
“你叫什么?”领头的年轻人发问道。
“一个远方游民。”
“混蛋东西,问你叫什么,你都遮遮掩掩,连老子都不放眼里,还想见齐老板,弟兄们,把他们给老子轰出去。”
正当年轻小伙话音刚落,手下打手还未动手时,王立勇已先发制人,一个极快的身手擒拿住这年轻人,紧紧贴在自己身前,右手粗壮的胳膊死死扼住年轻人咽喉,左手手握匕首直顶年轻人脊椎。
“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年轻人颤巍巍乞求道。
屋内众人见这架势,呼的乱叫起来,酒徒们生怕惹祸上身,慌不择路,一个劲往门外跑,不多会酒铺内仅剩酒铺人员、泰和与王立勇,铺门旋即被两打手一关,近二十个酒保与打手持械怒对泰和和王立勇。
“爷要见你们齐老板,把他给我叫出来便是,不然我非把这砸得稀巴烂不可!”王立勇对着打手们一个劲发出威胁。
“我说客官,连名都不报,就想见我们齐老板,还在店内大肆动手,这不知是哪门子道理?”柜台女子走到泰和与王立勇对面发问道。
“名字重要吗?我相信我们的事情比我们的名字更能激起齐老板的兴趣。”泰和打量起柜台女子说道。
柜台女子亦在打量前来闹事的两个人,一个身着暗灰布衣,消瘦正脸,稀疏胡渣,性格深沉;另一个身着破旧皮革,圆脸大嘴,体格健壮,脾气易躁。见这二人面对众多打手,未有半点怯意,便知来者绝非泛泛之辈。
“名字固然不是很重要,但我看这位客官你倒是有些个眼熟了。”
“酒铺每天过往这么多客人,想必姑娘记错成别人了吧。”
“哦,是吗?真不凑巧,我刚好记得你是之前在方城呆过的甄国士兵。”
泰和与王立勇同时暗暗一惊,没想到这女子实在不简单,竟一语道破泰和身份,而这无疑是在示威,告知他们在这方城,他们是敌国份子,面对的不只是这二十号混混,还有数千名叛军士卒。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泰和故意问道。
“就凭我这双眼!”
“这样说来,姑娘是不打算让我们见见齐老板了?”
“怎么说呢,你们的身份不明不白,我们这些个打杂的可着实做不了这个主,但有个话你该明白,我们这些做酒铺生意的,最忌讳有人来砸场子,今儿个客人们都跑了,生意是没得做了,这损失你们担也得担,不担也得担。”
女子话音刚落,周边的打手们便步步逼近,但却未立即动手,似乎在等待什么。泰和这时才发现,这些混混们不是普通打手,即使衣着再乱,也掩饰不了他们面对敌手时举手投足间影射出来的正规士卒习性,而这些都是以前他呆在方城所未成注意到的。虽说驻守方城期间来此寻过两次齐老板,可从未见过其中任何一人,不禁心中大叫不妙,若是齐老板的人,倒还有些余地,若是叛军隐匿于此,那就只能血拼一场了。
“喂,我说齐霞,齐大小姐,别把我一个人当靶子啊!”众人即将开打之时,那年轻小伙被王立勇勒得死死,匕首锋芒冰凉贴骨,额头直冒冷汗。
“上!”那女子一声令下,众人蜂拥而至,各持刀剑钝器直扑泰和及年轻小伙身后的王立勇。
王立勇一看形势险峻,当即一拳打晕年轻小伙,同泰和后撤上楼,顺手拾起地上长凳,站守楼梯半腰抵抗欲往上的敌人。
“要是爷爷我今天带着武器,哪会被你们这些个兔崽子给逼成这副熊样?”王立勇一边谩骂一边挥舞长凳道,谁知刚骂完手臂便挨了一刀。
“小心点。”泰和在一旁眼急道。
“想不到这娘们够狠的,这店也恁是黑了点吧!”
虽是把守楼梯半腰有利位置,泰和与王立勇终究还是被对手逼得步步后侧,正当泰和头部能探望楼上情景时,瞥见东边小桌上不知何时已坐着一位中年瘦汉正悠闲饮茶,全然未曾在意这边的憨斗,只是这侧所有的朝外门窗都已紧闭。
“齐老板!”泰和一声惊呼。
“霞儿,你们在下面守着吧。”那中年瘦汉正是泰和口中的齐老板,他并未立刻回应泰和,只先命令攻击泰和与王立勇的手下们暂停行动。
双方打斗停止后,泰和与王立勇齐齐把手中已剩寸截的木凳丢在一侧,一同上楼到东边的小桌前,只见这名中年人身材矮小瘦弱,一身布衣大褂,双眼深邃,一近身便能明显察觉其身上散发出的酒气。
“想不到齐老板这么悠闲,喝完酒后又优哉游哉在此品茶!”泰和打趣道。
“悠哉倒不见得,刚不是被你们给搅了我喝茶的兴致么?说吧,你们两个到我这小店有何贵干?”
“想打听个事儿。”
“哦,我还以为什么呢,不过不管你们能不能打听到,恐怕都难以离开这方城了。”
“有些事是不能这么快下结论的。”
“当然,或许对于你们来说,是不能立刻下结论的,对吧,泰和?”
“齐老板果然厉害,竟然知道我的来历。”
“别忘了,你我有过两面之缘,自然会去摸清你的底细,作为甄国鼎鼎大名的文史官之子,想必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否则怎么可能在前些日子冒死孤身带着机密筒回到赤炎城,而今又潜入这满是危机的方城之中。”
“看这满屋紧闭,看来我这性命还算值上几个钱,难道齐老板就不怕受我牵连?”
“我只是一个酒铺的小老板,喝喝酒品品茶,闲人一个。”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之前我来这店,可没见过你手下个个是些能征善战的兵士啊。”
“哈哈,果然目光独到,不错不错!”
“还闲人呢,见你这个闲人可难得很,保不好命都给搭上了。”王立勇在一旁不满嘀咕道。
“不知你旁边这位壮士什么来路?”齐老板放下手中茶杯,朝王立勇看了看。
“一位挚友,名叫王立勇。”泰和回道,王立勇则半哼一声。
“嗯,甚是勇猛,是员虎将。既然这么执意来找我,那你该知道跟我打听事情的条件吧!”
“当然,金银财宝我倒是没有,但我有样东西,你绝对会感兴趣。”泰和随即掏出怀中的机密筒拽在手中。
“甄国机密筒!”
“不错,西方的机密筒。”
“据我所知,这机密筒打开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用玉狮戒解封,你就算白给我,这里面的东西我也得不到,对于一件得不到的东西对我而言毫无价值。”
“齐老板,你可别忘了我父亲的身份!”
“这么说来你这机密筒已经解封过了?”
“当然,否则我怎么敢来找你交换!”
“那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亦或这里面的机密被你掉包了?”
“齐老板,这其中真伪只能由你自行定夺。”
“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无可奉告!”
齐老板转了转身凝望泰和一眼,看不出一丝破绽,而泰和却看出齐老板的致命弱点,一颗过于敏锐好奇的心,他知道等待的时间并不会太久。
“好,你说,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甄国大王子李成浩殿下现在身处何处?”
“李成浩?你想知道李成浩人在何处?”
“是。”
“怪不得你会亲身冒险来这里了,看来赤炎城必定又出什么大事了。”
“此话怎讲?”
“谁人不知李成浩在一年前被他父亲亲自下令流放,现在赤炎城内老国王秘而不出,李成翰彻底执掌甄国大权,而来打听李成浩下落的又是你,一个前几日刚从方城逃离的文史官之子,马不停蹄便再次现身这里,何况还有句老话,宝座上怎会有两个人的座位,所以我不得不肯定赤炎城有大事发生。”
“齐老板分析的合不合理我暂且不多去解释,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李成浩殿下现在在哪,这才是我们现在所谈论的交易。”
“抱歉,这个我不知道!”
“那这样说来我们的交易要就此作废了?”
“这……”
“这什么这,我们大老远跑来找你,还以为你真的知道殿下下落呢,没想到,哎!走吧,泰和,别在这浪费时间了。”看到齐老板面露尴尬,王立勇毫不留情的寒酸道。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泰和再次强调。
“我只能肯定的是李成浩不在方城,应该也不会在卫国,当年李成浩这事虽说与卫国有些关系,甚至与李成翰也有些牵连,但流放这事从头至尾全由甄国国王李兴中一人亲自裁决,我所得到的消息是流放押运人员为四人,均为李兴中多年的贴身侍卫,这一年多来,这四人与李成浩一同消失,根本无人知晓他们的下落,所以这事太过诡异,我只能推测他们都已遭不测。”
“既如此,恐怕我们只能就此别过了。”说完泰和拧开机密筒顶盖,把里面的一卷羊皮纸抽出,顺势丢进自己的嘴中,准备吞下。
“等等!”情急之下的齐老板慌忙喝止。
正当齐老板愈接着说话之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店门被人从外强行撞开,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楼上三人都暗自大惊,齐老板更是暗叫一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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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猛虎之殿
“老板,吴大山带人来了。”一名打手慌张小跑上楼向齐老板报告。
“嗯,知道了,这就下去看看。”齐老板故作镇定道。
齐老板示意泰和和王立勇跟随自己下楼,并轻声嘱咐切勿乱动后,一行人很快来到楼下,看到两伙人员正在对峙,虽说不速之客里里外外加起来有六七十人之众,齐老板二十余名手下却毫无畏惧之意。
“哟,我说吴头领怎么有空来小店喝酒啊,事先也不打声招呼就来了,不过今儿个小店停业,万分抱歉的很啊!”齐老板独自走到倚靠门口的一名壮汉前。
“齐老板,你少在这糊弄人,上午酒铺大门开的敞亮敞亮的,没一会功夫就歇了业,好像现在才中午过了没多大会儿吧,再看看你这店里,二十余名手下,难道要用上桌上六七十只酒碗?还比划起武来?”那壮汉手持一把三寸多长片刀把玩着,一直欣赏着自己的刀,始终不曾正眼看着凑上前的齐老板。
“吴头领,你这是哪的话,我老齐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齐老板,别这样,谁不知道你齐老板可是方城有名的人,我老吴可不敢得罪,今儿个不为别的,就来带两个走,请行个方便。”壮汉终于第一次正眼看着齐老板,但语气却甚是傲慢。
“不知要带什么人,我这里头可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啊,这吴头领都是一清二楚的。”
“良民?个个敢拿着武器对峙王军的良民?看样子你们都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别,别,吴头领别生气,现在这年头光景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这生意啊实在难做,这些家伙纯属防身,纯属防身之用,绝无冒犯王军之意,你看,兄弟们都累了,今儿个我请客,请大伙喝个痛快。”齐老板连忙赔礼后,紧接着半转身大喊道:“霞儿,赶快上酒招待!”
“得,喝酒这事以后再说,我不想把话说第二遍,是齐老板把人带出来,还是我们亲自动手抓,齐老板你自个看着办,我可时间不多。”
“这吴头领不是为难在下吗?我这可没犯什么对王军不利的事,更没什么要抓的通缉犯啊?”
“少装蒜,上头有令叫我前来捉拿进了你这店就没出去过的两个陌生人,这两陌生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哦,你瞧,那不正是那两人么!”壮汉挥手示意属下朝泰和与王立勇围了过去。
“吴头领,这二人本是来小店喝酒的,不料酒力尚浅,有些醉意,正好碰到本店歇业,我便安排他们在楼上厢房歇息,不知这二人犯了什么大事,要吴头领你亲自前来,早知如此,我绝对第一时间禀报并亲自押送至贵军。”
“我说了我也只是奉命带人。既然见你那么诚心,那你也就一并跟我们走吧,齐老板。”
“这……”
“难道齐老板不愿意?”
“不,不,吴头领的话我怎敢不听呢,我这就跟吴头领去一遭。”
见众人围了上来,泰和与王立勇便有些按耐不住,泰和寻思对策时正好瞥见齐老板递来一个眼神,虽不明其真实意图,但回想下刚遭遇的事情,至少确定齐老板不会是个所有的灯,也不可能真替对方卖命,或许他的想法更多考虑的是其自身利益,但无论怎样,他绝不可能在现在加害于他们俩,于是这番下来心也便静了不少,旁边王立勇缓缓抽出腰间匕首正待厮杀出去,泰和眼明手快用隐秘手法迅速抢去,并安抚王立勇切勿乱动,很快泰和把夺来的匕首和握着的机密筒藏于衣袖中,不让人察觉让双手背靠,把两样东西塞到身后站着的齐霞手上,然后若无其事般拉着王立勇走出人群,微笑示意身上没有捎带任何武器,并轻松走到那吴头领面前。
“好,弟兄们,收队回营!”
一声令下,众人拥着泰和、王立勇和齐老板三人从齐记酒铺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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