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月圆之夜,阁下为何不出来走走?”残阳打趣道。
“桀桀……”殷玉又发出那边可恐的声音,便如骨头相互摩擦一般,“你修炼佛法,处处克制于我,我又施展不开,讨不到便宜,不如后天长生果成熟之际再比上一比,如何?”
“殷兄提议,有何不可。”残阳也不想过多纠缠,最后两天他要把自身的情况调整到最高境界。
“好,后会有期。”那棺材里发出声音,随后一阵黑烟滚起,待烟雾散去,远处已无一人。
残阳伸出手,掀开衣袖,露出刚刚接触棺材的那只手,只见一条黑线蔓延,像蛇一样钻入残阳的身体,死气。
也许是闻到了死气的气息,一直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玄幽醒了过来,瞧见他手腕上的黑气,想也不想一口吞掉,吞掉之后露出满足的表情,蛇脑袋亲昵的蹭蹭残阳,没过一会儿它又钻进残阳怀里,陷入沉眠,不省人事。
残阳放下袖子,陷入沉思,不久后,他带着小残阳来到一个隐秘的山洞内,由小残阳守着,而他自己盘腿打坐。
小残阳待不住,没过一会儿便跑出去了。
两日时间对于修士来说匆匆而过。
残阳只觉得自己刚入定便被叫醒,小残阳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看他,“师傅,天快肚白了。”
残阳睁开眼,收了功,不紧不慢的走出去,果然看到天边一抹淡白色,像鱼的白肚。
与此同时,在山的另一面,一个年轻的修士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块抹布,轻轻的给他对面的男人擦身,先是脸,再是脖子,胸膛,一直朝下,而被他擦身的男人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始终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若是仔细听仔细看,便能听出他没有呼吸,也能看出他眼睛从来没眨过。
擦的差不多了,那年轻的修士把抹布放进旁边的石盆里清洗,清洗过后又继续给他擦身。
“飞尘,你肯定想不到吧,早些年我还是乳臭未干的穷小子,你是回家探亲的仙师,只一眼我便瞧上了你,可惜你不屑一顾。看,我还不是得到了你,即使得不到你的心,也能得到你的身。”他越说脸上笑的越开心。“马上就是长生果成熟之际,你与我并肩作战可好?”
坐在他对面的人依旧一声不吭,连眼神都没有变,空洞无神。
年轻的修士似乎一点也没有意外,只是温柔的帮他整理衣裳,“飞尘,我也不是故意要把你炼成阴尸,谁叫你不听话,你要是说一句软话,我还能不答应?”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眼神忧郁,过一会突然收敛情绪轻笑出声,“飞尘,天快要大白,我们也出发吧!”
在一望无际的河边,一位相貌阴柔的男子蹲在那里,望向湖中,满眼深情,“你说说看,要怎样才能得到你?”
湖中的人模仿着他的动作,殷红的唇一张一合,阴柔的面容露出和他一模一样的表情。
“我想抱抱你。”那名男子伸出细长的手,深入湖中,在他的指尖与河水接触的那一刻,湖中的人影化为一圈圈波浪,荡漾而去。
那男子大怒,“该死,又是这样。”
他控制不住的发火,一掌打出,湖面被他打出一个缺口,又迅速回归,只是波澜起伏,荡漾不休,再也无法凝结成形。
看不到心爱的人,男子开始慌乱起来,他皱起眉,猛然跑进水里,追逐一圈圈荡漾而去的波浪,“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他跑的越快,波浪起伏的也越快,最终离他而去,他站在湖中,湖水掩埋起他半个身体,被湖水打湿的衣裳露出他均匀的身体弧度。
他抱起自己的手臂,伤心不已,湿发一半搭在肩上,一半落入水中,好一副美人出浴图。
他本极为伤心,却突然看到平静下来的湖面上倒影出一道身影,正是他喜欢的人,他的双手搂住自己喜欢的人,看着看着,他突然笑了,并且越笑越大,余音震的树杈上的鸟纷纷飞起。
“师叔。”就在他最开心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叫住他。
“什么事?”他的表情在瞬间转换,从原本的满足,到现在的厉声喝问。
“是这样的,马上就是长生果成熟之际,师兄们让我招呼您一声,免得您迟到。”
“知道了。”君无邪放下手臂,“我会准时去的。”
“那我就不打扰师叔了,告辞。”
“等等!”君无邪突然叫住他。
他刚走两步不由停下来,满头大汗,他早就听说过君无邪喜怒无常,常常一言不发便要灭人九族,基本上没人敢与他接触,要不是时间快到了,打死他也不敢贸然接近。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君无邪的声音毫无起伏,让人听不出情绪,只有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窜入心脏。
“我什么都没看见。”他不是笨蛋,明白君无邪的意思。刚刚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君无邪的杀意,那般恐怖,他的手偷偷握紧了,却因为身份地位实力关系无可奈何。
“那就好。”他感觉注视着他的炙热目光移开,心里不由放松下来,幸好,幸好君无邪没有杀他,这种想法刚在肚里酝酿,突然察觉胸口一疼,他低头看去,却见胸口缺了一块,正好是心脏的位置,里面鲜红的心脏消失不见,“你……残害……同门……”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便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土地。
君无邪手上用力,捏碎了那颗心脏,还在跳动的心脏砰的一声爆掉,鲜血溅到他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不忘冷笑,“同门?魔界哪有同门,有的只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那是一片树林,中央之处有个特别大的树,几乎高了其他树一大截,一道青色大袍的男子站在枝头上,那枝头细的如同拇指,可是那人却站的很稳,像鸟儿一样。
他一头青丝披在身后与两侧,另一侧被头发挡住,只露出一半面容,可是光是那一半的面容,便要迷倒了大批男女,相信没有人见到他的样貌能不失神。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他挡住面容的另一半脸,露出里面枯萎丑陋的部分,这副模样说不出的诡异,只有一半脸是好的,另一半脸像毁容了一样,也不知是谁这般狠心,竟然舍得在这么美的容貌上留下痕迹。
“叶半枯,你作恶多端,竟然杀了我全家老小,罪无可恕,今日我便提我家人报仇雪恨。”突然一道声音插入,恶狠狠的说。
他飞身而起,从下至上偷袭,一把剑被他祭起,嗖的一声穿过一切,直奔叶半枯而去。
叶半枯抬头看着天上,一言不发,过了半个呼吸左右的时间,他突然伸出手,手心一股吸力,一下子把那名叫嚷着要报仇的男子吸入掌中,那把剑终于到了,砰的一声刺进他主人的胸膛,他主人抽搐了一下死了。
尸体掉在下面,被无数树根纠缠,拖入地底消化。
整个过程叶半枯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他依旧紧盯着天空,耐心的等待。
离火殿,一处偏堂处,一位身穿桃花戏服,脸上画着浓浓的戏妆,不分男女的人甩起长长的袖子,细声厉唱,“当那年,街面伤,雨刺霜打,倦凝伤,脚步错,珠泪碎,伞落雨尽,抬眼望这一霎霜尽雨散,贪恋人间长情,怎能不心系与郎,一生缠绵——”(这一段基友阿秋写)
唰!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唰的一阵打开,半遮住脸,“一生缠绵啊——”
最后一句音拉的很长,起伏不休。
第43章
咚!咚!咚!桃花树下,一位苗条少女翩翩起舞,长长的舞袖唰唰唰几下击在四面的鼓上,那鼓发出响声,节奏分明,似乎在奏乐一般。
只是每敲一下,便有人身死,爆血而亡,死亡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再也没人敢小看她是女子,纷纷夺路狂逃。
那女子也没追,只是收了鼓,转身而去。
一处隐秘的山洞内,一道雪白的身影显现,那人影怀里抱着一位女子,女子手臂自然垂下,明显不醒人事,那道雪白身影施法把山洞变为洞房花烛,那女子被放在大红的棉被上。
男子解开披风,露出容貌,眉下的桃花眼尤其显眼,他坐在床边考虑,“此女乃是剑门掌教的孙女,我若是对她动手,说不定日后要被那老匹夫追杀,到底要不要动手?”思考半响,他还是下定决心,“算了,不管了,瞻前顾后如何偷得美人归。”
他哈哈一笑,驱使了桃花瘴,向那女子吹去,只见一股粉色雾气快速钻入那女子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香甜之气。
睡梦中的女子只看到一个男子快速解开身上的衣裳,那男子长的斯斯文文,动作却粗鲁无比,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装出来的彬彬有礼,此时的他更像一头被欲*望侵占思想的野兽。
那衣服本就偏少,几下便被他扒光,随后就一脸兴奋的去扒她的衣服。
却不想突然一道剑气射来,唰的一声定在他与她接触的手边,差点一剑把他的手臂砍下来。
那道剑气不仅穿插在梦境里,也差点刺伤现实中的桃安。
桃安心有余悸,“幸好幸好。”
嗖!嗖嗖!越来越多的剑气喷射而出,桃安想也未想侧身避开,那一道道剑气逼的他越来越后退,直到退到石壁上才停下来。
待他想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剑气把他钉在了墙上,衣衫尽落,还有一道剑气差点切断他的命根子,此时的他双手双腿大开,不管是指间还是臂间都被剑气钉的进退两难,想离开却发现有一些剑气钉在肉间,只要小小的动上一下,便疼的撕心裂肺,尤其是有一道剑气刺在他胸口,幸好他不是人类,没有心脏,否则这一下便能要了他的命。
“我与阁下何仇何怨,为何要如此羞辱在下。”桃安看的明白,原本空无一人的石凳上,突然多出一人,那人怀里抱着一把剑,一脸冰霜的看着他,“还记得我吗?”
“你是?”桃安一阵迷茫,“剑门第一天才江一秋。”
“错。”唰唰!几道剑气从他指尖飞出,扑哧一声斩进桃安的身体,划伤他的手腕,鲜血流出来,他的手腕也软了下来。
嘶!他倒抽一口气,没想到江一秋这厮竟这般狠毒,二话不说便斩断了他的经脉,幸好他乃是桃树成精,生命力顽强,那伤口在一瞬间复原,只是刚复原又被剑气划伤,如此这般几番下来桃安也不在费劲复原伤口。
“还记得我吗?”江一秋又问了一遍,他面若冰霜,显然现在心情很不好。
桃安不敢乱说,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阁下难道不是江一秋?”
嗖嗖!又是几道剑气射来,这次划伤了他的胸膛,在胸膛上留下大片大片剑伤,鲜血如同不要钱的一般流出,血迹斑斑。
“还记得我吗?”江一秋面无表情,又问上一句,还是同样的话,同样的表情。死死盯着桃安,桃安被他看的一阵不安。
“江兄,莫要拿小弟开玩笑了。”他一脸苦笑。
谁知又是几道剑气射来,这回瞄准他的下身,嗖嗖几下,划伤他的大腿,且几次与他的宝贝擦肩而过,吓的桃安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寸缕不遮体,在同为男子的江一秋面前多少有些尴尬,江一秋却眼也不眨一下。
“说,我是谁?”
“这……”桃安眼神有些躲闪,几次被剑气射中,多少让他有些心理阴影。
嗖嗖!又是几道剑气射来,速度极快,只一瞬间便把桃安的脚筋也挑了。
桃安身体一阵软下来,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索性他恢复力强悍,倒没有受到严重损坏,只是把那江一秋恨在心头。
“我叫什么?我们怎么认识的?”江一秋似乎不问出答案不罢休,一直打破砂锅问到底。
桃安心思快速流转,却如何都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江一秋,江一秋到底是谁?
也许是看他不沉默下来,江一秋又驱使了剑气朝他射来。
桃安大怒,“草,老子不伺候了。”
砰!他话刚说完人便被江一秋拽起胳膊,一把扔了出去砸在墙上,完全实心的石头被他砸成一个洞,他的身影从掉落的石头间爬出,一边咳嗽,一边捂住胸口的伤,也不知道江一秋在剑气上做了什么手脚,他的伤口无论如何也修复不了,反而不停的流逝生命力。
对树精来说其他皆不重要,唯有生命力最重要,若是没有强悍的生命力,再顽强的树精也要没命。
桃安失去的精华生命力太多,此时觉得阵阵发冷,他一阵恍惚,头脑似乎都不太好使。
“畜牲!”他失口大骂。
啪!脸上挨了一巴掌,那一掌极重。
桃安摇摇头,反倒骂的更凶,“你这个畜牲!”
啪!又挨了一巴掌。
“江一秋是个畜牲!”
砰!他肚子上也挨了一下,这一下把他本就坚持不住的身体彻底打软下去,栽倒在碎石堆里,起都起不来,脑袋无助的歪在一边。
“畜牲!畜牲!畜牲!”他神志已不清,只是嘴里还反射性的开骂。
“畜牲……畜牲……畜牲……”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江一秋扑上去,拽起他的头发,把他拉到床上,甚至把掌教的孙女扔到地上。
“你说我是畜牲,那你自己呢?”也许是被他那几句畜牲激怒,江一秋终于发火,“那年我才十五,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妖界第一采花公子?你采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倒是能躲,都躲到这里来了,那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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