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大家造成的,可是现在刚好是我在用,我认命地放下手中的资料,去收拾地上的废纸。
“这么多人共用一个复印机,没人管理,保持整洁的确有点困难。”美女老总的轻声细语简直就是及时雨哇。胡总,你不光人美,这眼睛也是雪亮的哇。我用感激涕零的目光追随着那个倩影。
“胡总说得是,这样吧,小李,这个复印机以后就由你来管理,如果有人复印完了不收拾,你要监督他们收拾干净。”
应老大啊应老大,当初这文印人员可是你亲自免除的,说是要节约人力成本,大家自己复印扫描就行,咋一转眼就把黑锅搁我头上了。
我在这里年纪最小,入行最晚,若不是安安老大罩着我,这部里随便谁都可以尽情把我搓圆捏扁。让我监督?我作好了以后天天跑来拣废纸的心理准备。
虽然在网络上我是那么有女王气质,在工作中,我却是一个典型的窝囊受气包,我时刻谨记老妈的话,新人总是要受些气吃些苦的。何况这次是应颜,全公司人民憎恨的小心眼的应经理。
我不满,我怨忿,可我,也不能怎么样。我开始低头哈腰:“好的应经理,我会监督好大家的。”
应颜这个人,我还真是不敢让他惦记上,指不定他今天对我说,迟到扣一百,明天再找个茬,工作环境不整洁,再扣一百。
这丫的就是一向上巴着向下压着的小人,咱不跟他一般见识,我皱皱鼻子,开始弯腰去搬成箱成箱的A4复印纸,NND,这纸挺沉啊。
单证部里二十几号人干活干得更欢了,四下无人声,只听见啪啪的打字声和刷刷的打印声。
关键时刻,还是师父好。正在我费劲地搬纸时,安安放下了手中赶着出单的活儿,闷声不响跑过来,跟我一起搬纸,扫地。
完了她还嗖嗖地打出一张纸,上书“请保持复印处整洁,乱丢废纸者,一次罚款五十”,噌噌地拉着我出了门,跑到站在大门口送完胡总准备回来的应颜旁边:“应经理,你看在复印机旁边贴上这个,是不是更利于保持整洁。”
应颜目光一扫到那罚款俩字儿,面露喜色,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责任明确,奖惩分明,去贴吧。”
安安的心思我大概明白,她要的就是应颜这句话。
回到单证部,部里的气氛十分祥和,刚才临危正襟,埋头苦干的同事们全表情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小王在上网,小张在聊天,小丽在画着指甲,一派和谐景象。
安安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噼噼啪啪地翻找着胶水,又嗵嗵地跑去复印机那边贴告示,搞得动静很大。
靠近复印机的前排小王好奇地凑了过去,一看之下,大惊:“罚款?怎么又要罚款?”
安安回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应经理说了,以后谁复印不收拾,让二丫看着一一登记下来,就按这个标准扣钱。你们以后可得自个儿注意些,扣了钱可不能怪到二丫身上。”
“安安老大,我爱你,你真是太神奇了。”安安一回来,我就开始向她大声递送我的赞美之词外加我充满情意的眼神。
“若是连自己的徒弟都罩不住,我安安还做什么师父。”安安得意地笑,倏地扔过来一大叠单子,“喏,这个是下午一定要交的单子,你中午加班把它做出来,师父我累了,现在让我先歇会儿,中午还要出去吃饭呢。”
瞧安安那眉目含情一脸春风的浪荡样儿,说着休息,却拿了一枚小镜儿,左瞧右看,对镜梳妆,这丫头中午不就是想去约会情郎么。
这这这,中午能做得完么?我看着这一大堆单子,颤抖了:“师父,你对我真好。”
第七章
令人崩溃的周一终于过去了,我被安安老大差使着,屁颠屁颠地跑了两趟银行,等我回到家时,早过了晚饭时间了。在楼道中,我刚好碰上了晚饭后匆匆下楼急着去老年活动室抢位子的阿梅婆。
阿梅婆一见到我,顾不上抢位子这等大事,一把捉住我的手:“二丫,上次我跟你说起的那个经理,他有信儿了,他想尽快同你见个面,你心中是怎么考虑的?”
我这两天先是被崔南跟他青梅来回折腾,上班又被应颜和安安轮番轰炸,此时实在是身心俱疲,加上腹中空空,那个话咋说滴,饱暖才能思那啥,又累又饿的我此时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我赶快喝点啥吧,对粉红奸情此时实在是没啥想法。
我有气无力地点着头,无暇多想什么,随口应着:“好的,阿梅婆,他啥时有空,咱见一见,我一般晚上都有空。”
阿梅婆得了准信儿,心急火燎地跑去占位子了。
我继续上楼,在进家门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个男人据阿梅婆的形容,那是相当的优秀,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不可能没有些花花草草,只要他愿意,找象我这样普通的姑娘那是大把大把信手拈来,他为什么会同意相亲,还似乎挺急着想见面。
回到家中,煮了一包泡面,端着面碗我打开了电脑。
上网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想这事,一反常态地瞅着大伙说得热闹却一言不发。善解人衣很快发现了我的异常,悄悄地私下发过来一个笑嘻嘻的脸,“小酱油,谁惹你不开心了?”
这孩子,挺窝心啊。我发了个大大的鬼脸给他:“没事,今天事儿多,累了。”
“人衣哥哥,乃对我尊好。”我轻巧地换了话题,在网上我从来就是那个活泼爱笑的酱油妹,从来不谈生活中的私事。
善解人衣却不象以往那般跟着我嘻皮笑脸,他没说话,我却看见对话框上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信息。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对话框里跳出来几个字,“走,上群里玩儿去。”
我心中颇有些内疚,少男芳心貌似比较脆弱,我这样明显地不信任他,拒绝他的关心,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可一到了群中,人衣又成了那个油腔滑调没心没肺的小伙子,和往常一样和我嘻哈玩闹着,让我觉得刚才的沉默似乎只是我的错觉,嗯嗯,是我太敏感了。
群里和往常一样的欢乐,十次郎正在逗着枝枝妹玩儿,俩人的对话很快引起了大家的围观,我也被他们吸引了。
一夜十次:“我刚刚看到了一个很好玩的笑话。”
桃枝枝:“说来听听。”
一夜十次作出一付为难的样子:“可是很黄的,枝枝妹你太纯洁了,你就别凑热闹了,我等下说给酱油听听。”
这家伙,欲擒故纵呢。
果不其然,桃枝枝怒:“为毛大家都歧视我,我成年了,成年啦。酱油都不知干啥去了,半天不吱声。”
一夜十次还在装:“真的有点黄,会教坏小孩子。”
桃枝枝迫不及待:“十次大叔,你快说,把黄色部分跳过不就行了么。”
一夜十次:“我真说啦。”
桃枝枝一锤定音:“说!”
看着枝枝妹傻傻的可爱样子,我忽然起了玩心,抢在一夜十次之前开口:“跳过跳过跳过跳过跳过,讲完了。”
哈哈,十次哥哥的圈套设得不错,可是偏偏我酱油最爱上网找荦段子看,这种段子早烂熟了。就不让你如愿,嘻嘻,我很坏啊我很坏。
一夜十次:“……”
善解人衣:“……”
桃枝枝:“啊啊啊啊,大叔,你玩我。”
群中一片混乱,枝枝妹发了一长串打人的图片痛扁十次郎。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们闹腾,心中很是轻松,虽然我不愿意对网友说自己的生活,但这些人让我感觉到温暖快乐。
我对于那个急于跟我相亲的疑似金龟的疑问最终被安安老大一棍子打飞了,在那个约好见面的早上,我看着安安老大对着电话嗤嗤娇笑撒娇肉麻了半天后,终于没忍住,在她挂上电话时开口了:“师父,你家男人是相亲认识的么?”
“是的啊,怎么啦?”安安老大收敛了打电话时的千娇百媚,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师父不愧是师父,没一分种她就反应过来了,“丫丫,有人给你介绍男人了?”
我害羞地点头,纯洁无比。
安安老大立刻来了兴趣,对于八卦,她一向热情似火:“说来听听,什么滴干活,收入如何,人品咋样?”
我左右张望一眼,趴在咱们之前的档板上,极小声地说:“听说是哪家公司的经理,年入几十万,老大,我咋觉得不太靠谱哇,人家有这般收入,又不缺胳膊少腿的,怎么会沦落到相亲这一步呢。”
再仔仔细细地前后左后张望一遍,确保无人注意后,我的头越过档板凑在她耳边,更小声地说,“不会是象应颜那样的主儿吧。”
“你以为应颜很库存么,人家抢手着呢,”安安翻了个大白眼,忽然神秘地笑了笑,脱离了相亲这个主题,开始八卦应颜的奸情,“我们公司里也有一个人喜欢他喜欢得要命,丫丫,你猜猜是谁。”
OMG,本人是猜谜无能,平生最怕猜谜,以前在酒桌上和朋友玩猜牙签的游戏,十次中九次是我喝酒。我挠挠头:“不知道。”
“寿芳芳。”安安满意地看着我张大的嘴,笑:“看不出来吧,那个一本正经的女人,居然会暗恋他。”
八完应颜的粉红泡泡,安安重回主题,开始恨铁不成钢:“你呀,没男人的时候,你天天在我这里哭着喊着让我介绍,现在有大好人选了,你却怀疑这个犹豫那个,你丫的就是自寻烦恼自作自受。”
“轻点,老大,轻点,”安安这个大嗓门,右边的小丽已经转过头来看这边了,前边的小张也在竖耳朵了,“老大,我这不跟你商量么,你觉得我有那么好运么。”
“你管那么多呢,见了再说。”安安瞥了我一眼,一针见血地说,“你身上有啥可让人图的,财?貌?”
老大,你的打击也太太太无情了哇。
我愁眉苦脸地听着安安老大继续无情地抨击我,“你看看你,身材清瘦,还穿个竖条纹的长毛衣,搞得自己跟个竹竿似的。眼睛很大很漂亮,却去戴个那么大的眼镜,遮了眼睛不说,脸也没有了。还有你的刘海,这也忒长了些,搞个整个人没精打采刚睡醒似的。最过分的是你的皮肤,啧啧啧,你看看,还长痘痘,一定又在熬夜上网了,跟你说了好少次了,皮肤是女人第二张脸,你就是不听。上网那么好玩么,若是给我折腾个网恋出来也就罢了,你天天挂在网上,连上班都在聊天,结果却连个屁也没折腾出来。”
这一通批判,安安说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啊,在说我身材清瘦时,她还可恨地挺了挺自己胸前那傲人的波涛。
我开始还忿忿不平地听着,漫不经心地听到了最后,花容失色:“我,我,我上班聊天,你怎么知道的?”
安安得意地瞅我一眼:“我还知道你经常跟那个善解人衣聊天呢,哦,还有一个叫一夜十次,啧啧啧,这都什么名儿啊,丫丫,你就这般饥渴不成,快去相亲吧,瞅准了就上。”
我呆若木鸡,顾不上再装纯洁,一把拉住她:“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安安拍开我的手,慢条斯理地开口:“急啥急啥,除了你师父我,没人知道你上班摸鱼。要好好孝敬师父,知道不。”
没别人看见就好,我松了口气,颓然坐回座位:“师父,老大,你就吓我吧。”
安安见我不再追问,反而凑了过来,主动公布答案:“你丫的,上班摸鱼就算了,还不擦干净屁股,上回叫你去银行交单,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连电脑都不关。”
“不是有你老大罩着我么。”给她这么一折腾,我倒是忘了晚上相亲的烦恼,倒在座位上有气无力地说。
“罩个屁,昨天差点漏馅,我刚好去复印,应颜不知下来干什么,都走到你座位边上了,幸亏小丽有事,把他叫了过去。”
“他不会发现吧。”我刚放松的心又紧绷起来,假如让应颜发现,我不如自挂东南枝去吧。
安安想了想,很肯定地说:“应该不会。”
老大,应该不会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我哀伤地望着她。安安啪地拍了下我的脑袋:“管他呢,先对付好晚上的相亲再说,下班后姐姐牺牲一下,帮你刀持刀持,若能一举拿下金龟,你还用在这里苦熬么?”
我正色:“师父,你这就不对了,这女人该三独立知道不,经济独立,情感独立,事业独立。”
安安使出了杀手锏,嗵地扔过来一叠单子:“甭独立了,快去做,上午做完,下午咱们去银行交单,交完就不回来了,帮你买衣服去。”
我认命地开始做单子,安安继续跟她男人短信来短信去。
晚上七点,在安安大刀阔斧地刀持之下,二丫我全身焕然一新地出现在XX心缘茶馆。
进入茶馆之前坐在出租车上,我沾沾自喜地翻下过出租车副驾座上的镜子,满意地从镜中看到了自己的倩影,大大的眼睛乌溜溜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没想到咱家师父还真有套化腐朽为神奇的绝活,除了下巴上还有一两颗隐隐约约倔强冒头的痘痘,我也可以称得上是个美少女了。
这个皮相给了我极大的信心,我步履优雅地推开了约定的包厢门,阿梅婆和那个疑似金龟已经在里边了,阿梅婆见到我楞了楞,随即喜滋滋地站起来:“二丫来啦,快过来。”
我心中颇有几分得意。哈哈,看楞了吧,没见过我二丫也有漂亮的样子吧,没办法,人底子好,稍稍一打扮就能让人惊艳。
那个沙发上背对着我坐的男人闻言也站了起来,微笑着回过身来。
铛,铛铛,天上掉馅饼了。我居然在相亲中被美男砸中了。
第七章
令人崩溃的周一终于过去了,我被安安老大差使着,屁颠屁颠地跑了两趟银行,等我回到家时,早过了晚饭时间了。在楼道中,我刚好碰上了晚饭后匆匆下楼急着去老年活动室抢位子的阿梅婆。
阿梅婆一见到我,顾不上抢位子这等大事,一把捉住我的手:“二丫,上次我跟你说起的那个经理,他有信儿了,他想尽快同你见个面,你心中是怎么考虑的?”
我这两天先是被崔南跟他青梅来回折腾,上班又被应颜和安安轮番轰炸,此时实在是身心俱疲,加上腹中空空,那个话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