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青说,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我的心意!他显得有些急切和固执,这让叶之心里有了一团火。叶之说,你有什么心意我不明白,你要说就痛快点,我才能明白地回答你。黄青说,你早就明白了,你装着不明白!叶之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这样不讲道理!黄青怒目圆睁,说,我是关心你,你不识好人心,你没良心,把我的书还给我,我以后不再关心你!叶之说,书我马上还。叶之找出黄青送给她的几本尚未来得及看的书,放在他的桌子上,说,书可不是我借的,是你给我看的,现在奉还!
叶之气呼呼地离开了办公室,急冲冲地下了楼,她不明白,黄青这样死皮赖脸的想干什么。人怎么会这样?真是的,倒霉!将来怎么和他继续共事?这叫办公室恋情吗?好像又不像是那么回事。简直是骚扰!郁闷。
叶之下午心事重重地来上班,她感到脚步沉重,实在不愿走进办公室。黄青已经先到了,见了叶之,拉着脸,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说,你迟到了足足半个小时!年轻人不想上班,就辞职回家,不能这样散漫。叶之想,这简直就是报复行为,小人之举。叶之强压住心头之火,讥讽地说,黄副主任,做为办公室副主任你理应管我,没错。我下回一定准时上班!
一下午办公室气氛压抑,叶之有一种赶快逃离的欲望!终于熬到了下班,叶之提起小包拔脚就走。黄青说,等一下再走。叶之止步。黄青说,我上午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我是真心关心你。。。。。。未等黄青说完,叶之已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叶之早早地来上班了,甚至提前了10分钟。这下我看你还找我什么茬!叶之心想着,刚坐下,发现一张字条,她头立即大起来,将字条扔进纸篓里,可一想不妥,又拾起来一看:叶之,我希望你幸福,我会为你安排好未来的一切,你放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叶之无奈地将字条再一次锁进抽屉里。电话铃响了,叶之不想接,可铃声太刺耳,她又接了,是庄成的声音,叶之有一种要落泪的感觉。庄成说,怎么,不高兴?你好像情绪不好?叶之说,没什么,不太顺心而已。叶之的心情十分糟糕。晚上过来坐坐吧,聊聊天,散散心。电话里传出庄成关切的声音。此刻有些无助的叶之说,好吧。
叶之穿上一套米黄色套裙,上路了,她骑着自行车,显得有些沉重,不知道该去不该去。到了庄成的宿舍,庄成已沏好了茶等着叶之,他穿一件条状衬衣、黑西裤,扎着腰带,显得腹部比较扁平,缺少脂肪。叶之落座,喝了一杯茶解渴,炎夏,天气真热,连晚上没有太阳的时候也闷热,蚊子还不时冷不丁地叮你一下,让你痛痒不已。庄成一面给叶之筛茶,一面说,昨天你们办公室的那位叫黄青的副主任来了。叶之一怔,说,他来干什么?
庄成说,关心我,要帮我介绍对象,还说他是你的老师,问我对你的印象如何。我说谢谢他的关心,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正在了解之中。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好像对你很关心,像是来了解什么,还说是受你亲人之托来了解的。
叶之说,我对他的印象不好。再说,我们家也不在海城,没有谁委托他什么。这个人太过分了。最近老说他关心我,说我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庄成不语,良久,若有所思地说,对这种人还是提防着点,我看他也有些不对劲,别有用心似的。庄成注视着叶之说,叶之,你一个女孩子,是需要人保护的。我要永远地保护你,名正言顺地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他说着拉熄了灯,拥住了叶之。叶之没有反抗,他吻着叶之的嘴唇,*着,叶之感到微微的痛,也感到窒息。接着他温热的唇又吻遍了升之的眼睛、鼻尖、脸颊、耳朵及脖颈。叶之一阵动情拥紧了庄成,并吻了他的双唇。过一会儿,他们停了下来。庄成拥住叶之说,叶之,我爱你,我会让你幸福的,虽然现在我一无所有。叶之望着庄成沉迷的样子,望着他的脸和凹凸不平的五官,突然觉得他是那么陌生,与自己想像的爱人是那么的不相符。她想,自己寻找的爱人难道就是他吗?她有些慌乱,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说,把灯拉亮吧,你真有意思,连一块窗帘布都节省了,咱俩像演幻灯片似的。庄成嗬嗬嗬地笑了,说,一位诗人说:自然界和自然规律隐藏在黑暗中,上帝说,让牛顿出生吧!于是一切都光明了。接着庄成又说道,你的话让我想起小时候一句顺口溜:三角裤,省钱又省布,国家有补助。叶之哼哼哼地笑了,说,小时候我们看谁穿的短裤短了,也这么念的。什么年代出产什么顺口溜。而叶之却又心事重重,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再考虑一下。庄成说,你要相信我,我一无所有,你是我的全部。
叶之回到自己的宿舍,感到一阵茫然。她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把握。她宽衣躺在床上,穿着一条*,松开了胸罩,两只乳房像受惊的小兔从胸罩滚出,鲜嫩的皮肤上浸湿了汗水。她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她弄不明白自己是否走在爱之路上。何去何从?自己怎么就这样陷入了?她辗转反侧不能安眠,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上了一天的班,黄青一直未出现,叶之感到从来没有的轻松和安详。
晚上,叶之哪儿也不想去,她有一种要作画的欲望。她想好了立意后取名《花非花》,是《花中花》主题的深化和延续。她准备好笔墨和水彩颜料,进入了境界。夜显得十分暖昧。
仲夏之夜,她的窗帘半掩半闭,窗外是点点星星和七彩的夜光。风夹着树荫的清爽,拂着她的脸颊,有绿叶的香味,让她在静谧中享受着温馨。她画着,用心在画,用灵魂在画。一种隐秘,折射着生命的律动和芬芳的气息,迷幻着欲望的本真。叶之被画感动着,忘情地品味着,甚至有激情高昂的冲动。
咚咚咚,有人敲门,声音急切。叶之问,谁?!门外不应,依然敲着门。叶之打开门一看,意外地睁大眼睛!
黄青失态地站在门口,脸色发红,喷着酒气。见叶之打开门,他二话不说就从门缝挤了进来。叶之未掩上门。黄青说,我敲门你怎么迟迟不开?叶之说,这么晚了你怎么找来的?黄青瞪着一双浑浊的眼说,不能来吗?老师喝醉酒来讨口茶喝,也是应该的。他说着,显得很不客气的样子。叶之硬着头皮倒了一杯茶放在黄青面前。黄青喝了,坐在木沙发上抽烟,没有走的意思,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叶之。叶之明白,黄青昨晚为什么去找庄成,原来是探一探叶之与庄成的关系,而庄成戏说自己已有了女朋友,黄青才有了今晚的举动。叶之见醉熏熏的黄青两腿叉开,坐无坐相,心中产生十分的厌恶。她不客气地下逐客令道,黄副主任,我要休息了,你该走了。黄青不走,说他晚上就睡在沙发上。叶之说,你再不走,我就叫你的妻子来把你带走。黄青说,你去叫呀,我不怕!说完,他吐着烟圈一副无赖相。说,我要上吊自杀。我要挖出心赃给你看。我从来没有遇到像你这样铁石心肠的人。叶之听了,拖鞋也没换就冲出门去。
叶之走出院门,来到街上公共电话亭给黄青的妻子打电话。她们约定在大门口见面。等待的时分过得太慢了。叶之焦急地等待着。蚊子嗡嗡地叮得她双脚无法静止,不停地跺来跺去。黄青的妻子来了。叶之简短地说,黄副主任不知在哪儿喝醉酒了拐到我这要茶喝。我看他醉了,赶快叫你过来接。黄青的妻子皱着眉头说,他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清楚。她上楼来,见到黄青后不高兴地说,怎么这么不清楚,这么晚了,跑到人家姑娘家要茶喝。黄青赌气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说完他就径自出门去了。其妻向叶之道了歉,也紧跟着出去了,消失在叶雾浓重的楼梯口。叶之最近听同事说眼前这位妻子已是黄青第三次婚姻结合的。
叶之关上门,一头扑到床上,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她气愤地说,欺负人,简直就是欺负人!她不停地捶打着枕头。
办公室里叶之独自坐着发呆,昨晚她来不及想黄青与其妻回去后会不会吵架,自己情急之中做法是否妥当。她正无奈地想着,电话铃猛然响起。
喂,你是叶之吗?我是,你是谁?我们没必要互相认识,我是黄青的朋友。
什么事?
我只想劝你一句,不要再纠缠黄青了,人家有老婆孩子,你不要去破坏人家的家庭!
颠倒黑白,无耻!叶之挂了电话。电话铃又响了,叶之抓起电话大叫:无耻!无耻!!无耻!!!
然后啪地一声将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起,叶之刚拿起话筒,对方说,别放下,是我,庄成。刚才你干吗发那么大的脾气?叶之哽咽地说不出话。庄成说,喂,你怎么不说话?喂喂喂,叶之,你怎么不说话?叶之缓缓地把电话放下了。这时她的泪水哗哗地流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庄成冲进了叶之的办公室。
叶之有些意外地望着他。叶之,发生了什么事?唉,真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你来干什么?
你还是说出来,让我替你分担,你应该相信我!
叶之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字条给庄成,说你看吧,是黄青写的。
庄成展开看看,气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个混蛋。
叶之说,他早对我心术不正,他写了这些字条,我装着不明白,想让他知趣地退出,没想到,他昨晚装着喝醉酒到我那儿要茶喝,很晚不走,我只得请他妻子来将他带走。也许我的做法有些过火,他们回去后一定吵架了,黄青一定混淆是非欺骗他妻子和朋友,一大早一位自称是黄青朋友的男人打电话来,说是我纠缠黄青,真是颠倒黑白!
庄成说,你的做法并没错,对这种人只有采取这种办法才能了结是非。这些字条你千万不能丢掉,先放我这,我替你收藏着,我要以未婚夫的身份,带上这些字条,找他谈谈,看他再怎么狡辩!叶之说,算了吧,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用麻烦你。庄成说,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就算是一般朋友也不能!叶之被感动了。
黄青这几天没来上班。叶之听说他在积极办理病退,准备赴香港。单位的人说他姐夫在香港有一家装潢公司,要他帮忙打理。
这对于叶之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人既然走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通过这件事,叶之对庄成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起码在自己有麻烦的时候,他能挺身而出,虽然他其貌不扬,个子也矮,不是她心目中的男子汉形象,可他对自己表现出一往情深。自己还需要什么呢?人世间,最珍贵的难道不是一个";情";字吗?叶之同意庄成对外公开他们的关系。
同事们都知道了叶之有了未婚夫庄成。
我会让你幸福的
落叶和秋风一起舞蹈。秋天是开始需要温暖的日子。
闽南的秋风没有萧飒之气,但有点凉。它喜欢横扫着落叶,将其卷进沟里变成泥土。
庄成来到叶之宿舍,与叶之相拥而坐。他狂吻着叶之,说,叶之,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们结婚吧。
叶之说,可我还没对家里说,结婚是大事,一辈子的事。你总得去见见我的亲人再说吧。
庄成忧虑重重地说,可我怎么去见他们,我应该带什么去见他们呢?我现在一无所有。说着他动情地压低嗓音唱起《一无所有》。庄成唱得有些眼湿,叶之也受到了感动。庄成时常对她讲起苦难的童年,那种苦是叶之未曾经受的。叶之从心底里产生了深深的同情。但她不善于表达,她只想今后与他在一起生活,无论灾荒和疾病,无论温饱和饥饿,都要有同甘共苦的精神。她想好了怎么应对母亲的担忧。
礼拜天,叶之和庄成买了几斤水果来到叶之母亲家。
母亲是宽容的,开通的,她虽对庄成不甚满意,但女儿同意了的事,她也不太好反对。她对女儿说,婚姻是大事,你自己要看准了再说,不要太急作决定,它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叶之答应着。母亲说,本来我已答应人家等你回来去一个人家看看,那个男孩子不错,来了好几回,一口一个阿姨叫得甜,是个大学生,也在机关工作,父母都是老干部,有一个很有教养的家庭,各方面我都满意,可你这么急就找好了,也就算了。
叶之说,妈,是我自己找的,好坏我自己承受,我愿意。母亲说,女儿大了不由娘,人都带来了,说明你们交往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唉,就随你的意吧。不过男方的家你去看过吗?叶之说,我几次要去,庄成刚好都有事。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家庭也很重要,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教养是否完善,心理是否健康,这对于一个人来说也十分重要。叶之说,妈,放心吧,我们商量好了,一定得回他家去看看的,再说我找的是他又不是他的家庭。
叶之和庄成回来后,庆幸完成了一件事。庄成说,你妈真好,也没有向我要彩礼。叶之说,彩礼?咱们还没结婚她怎么会向你要彩礼?再说,我妈不是那种嫁女儿为钱财的人。你不了解她,只要我幸福她就高兴。庄成,什么时候去你家看看?
庄成说,我父母那儿好说,你妈没意见了,一切都好办了。庄成,至今,我还不知道你哪年哪月生的?
庄成说,你看不出来吗?我比你老相,总之比你老。
叶之说,你回答问题总是不干脆,曲里拐弯的,真气人。庄成说,我比你大一岁。叶之说,那好,将来吵架的时候你可得让我,不许打人骂人。庄成说,";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搬出来了,我爱你还来不及,我怎么会舍得和你吵架呢?更不用说打人骂人了。叶之比较满意庄成的回答,她觉得自己没有其他的要求了。这也是她唯一的最低线的要求。
初冬,庄成和叶之商量着结婚事宜。两人一致决定旅行结婚,这样既可逃避烦人的酒席,又为以后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他们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