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游医都市传奇:洞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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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游医都市传奇:洞察者-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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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确实对生活的意义感到迷惑,也难以开展一种正常的新生活,赛斯想,可她确实不想死,否则也就没有那个求救电话了;然而对此,他也不敢确定,自杀者在行动前求助于他人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说到懊悔,他是否应该感到懊悔呢?对此谁也说不清楚。他可以后悔自己在接到电话后没有去查证她的联系方式,可是即使那么做了,也来不及阻止惨剧的发生;抑或是他应该扔下林茜而跟她回家,不,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的时候,人们后悔,并非因为别人承担了什么,而是由于自己的疏忽,让别人承担了什么。所以,忏悔本身没有意义,除了让忏悔者本人的心情转好。某种程度来说,自杀也许是最好的忏悔。

  赛斯和杰拉德,两人各怀心事而一语不发。可一到现场,警官就担负起导游的责任来。他带他一路“参观”了珍妮上吊的起居室,确切的说,是起居室正上方的游廊,她把自己的一条裙带打了个结,挂在自己脖子上,然后顺着二楼的游廊跳下。这死亡方式谈不上痛苦,因为重力在一刹那就搞断了她的舌骨和颈骨。他们又去看了看她在死前摔倒的地方,由于被钉子刺中,她走动时就滴答了一路断断续续的血线,显示她从楼上跑到楼下,从卧室跑到洗手间,最后缩在角落,因为那里形成了较为鲜明的大团垂直下落的血迹。当然,两个人都瞧见了被钉住了的卧室——后来它已经被警方撬开了。

  “很显然,她在逃避什么,她以为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在发现尸体后,我们第一时间进入了卧室,可那里没什么奇怪的东西。”警官解释道,因为他发现赛斯用带了手套的左手端起那块木板看了半天,“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块木板上的血迹,很小的一块,对吗?似乎是死者不小心蹭上去的。”

  “是的,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她最终没有打开这扇门。”

  “嗯,是吗?卧室里可有衣柜呢?很多女孩子不是都把衣柜设在自己的卧室吗?”

  杰拉德轻笑一阵,多少带着点鄙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那条裙带,对吧?如果裙带是出自封闭的卧室里的某件衣物,那这事情就很奇妙了。很可惜,这裙带属于她死时穿着的那件衣服的。”

  “嗯……那我就不明白了,她要回卧室干什么。如果最初的逃避开始于卧室,她干嘛在死前还要回来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坚持己见,可自杀就是自杀而已。我想你想得太多了。”杰拉德没想到对方反应如此平和,甚而还对他微笑,不自觉也放缓了口气。

  “我只是不明白,如果她想回到卧室,她可能是已经放松了,干嘛忽然想死呢?”赛斯用手摩挲着悬挂尸体的游廊栏杆若有所思,“这房间看起来很正常,”他步入卧室,随意拉开几个抽屉和柜门,“衣物和鞋子都是廉价货,但式样还不错,反应了死者的品位。她的资金可能有些困难,却不至于忽略装扮。房间相对整洁,不过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过了,窗子都有些淡淡的尘土,这大概是她出现幻觉之后就疏于打扫了。地面上有碎裂的酒瓶,这是她最初失控的反应,她一路逃走,在洗手间逗留很久,可能是那个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说到这里,他抓起卧室电话的听筒,线路是通的,“她仅仅发出了一个求救电话,就断掉了。可现在电话线路却是通的。”他从卧室出来,走进隔壁的客厅,站在一支储物柜前不动了

  “这不能证明什么?也许只是线路故障。”警官站在身后,一直盯着他看。

  “故障总是出现在最合适的时候。我能问一句吗?死者被钉子戳到的伤口,是不是在左臂上侧,靠近三角肌的地方?”

  “是的……怎么了?”

  “不怎么,这仍然证明不了什么。”赛斯忽然仰头看着储物柜上堆砌的纸盒,“最近以相近状况自杀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警官凑过来,顺着赛斯的视线向上看。

  “我是说,做这件事的人不是个新手了,”赛斯搬了把椅子站上去,将柜顶的鞋盒一个个拿下来,“珍妮的厨房、卧室和起居室井井有条,对吗?可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不把这些盒子扔掉,或者收起来,而是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呢?”最上面的纸盒挪开之后,露出通向小阁楼的入口,上面盖了个挡板,“接下来,”赛斯眨眨眼,“警官,你上去还是我上去?”

  2小时后,华盛顿警局沸腾了,他们被告知即将面对近十年来出现的最残忍、最狡猾的杀手:他的年纪在25到35岁之间,是个技师,很有耐心,对周围的事物控制欲极强;他尚未结婚,可能与年长的女性住在一起,这在很大程度上对他的性能力形成了抑制;档案记载中也许能找到他的一些前科,但都是些偷窥或者露体之类的小事,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偷窥欲望在不断增长,伴随着他的专业技能,他会潜入独身的受害者家庭,藏在阁楼里向下观察;渐渐地,他不满足只是偷窥,想要和被害人发生一些“互动”,通过改造线路,与各个房间内安装“听筒”;他自称被害人的幻觉部分或是第二种人格,以这种手法,想象和被害人成为一体的感觉,并从女人的恐慌之中体会性*;然而他的性功能障碍,让他无法真正和女人发生关系,当被害人严重失控或他感到腻了之后,就会杀死她。

  这是赛斯对杀手的心理描述,他自己不肯出面,让杰拉德警官代为转达。由于登上了珍妮。佩顿的阁楼,他们发现了一些秘密——杀手极为聪明,他把一切都带走了,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破绽,在布满尘土的楼板上,留下他趴过的痕迹。随后,关于珍妮听到的幻觉,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他安装了收发器,虽然他把它们也都带走了,但线路卡子留下的痕迹,仍然清晰可辨。

  面对警方共同勘察现场的邀请,赛斯婉言拒绝了。有几件事,是他始终解释不清的:警方无法识别出这是伪装的自杀,是因为死者均未有防御性伤口,她们很快就被他制服了,但毒理学检验却没有收获;最糟糕的是,他是如何得到她们遗书的?既然是快速控制,他就没有时间强迫受害者写下遗书;如果他强迫过受害者,那她们一定认识到了自身受到威胁,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进行反抗呢?

  赛斯坐在林茜公司的休息大厅内,百思不得其解。他给远在迈阿密的痕迹调查员朋友打了电话,询问什么样的麻醉剂可以逃避毒理学检验。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茧(7)
“神经肌肉制剂,”朋友答道,“类似于琥珀酰胆碱或是维库溴氨,此类制剂会在人体内产生迅速地代谢变化,因而等到尸体送至停尸房的时候,最后的痕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么,什么人能得到这样的制剂呢?”

  “可悲的是,通过互联网,谁都可以得到除核弹外的一切东西。”

  又是一条死胡同,赛斯颓然挂上电话。倒是来自停尸房的进一步检验提供了证实:珍妮佩顿的后脑枕页部,发现了细小的针孔。

  这时候杰拉德警官带着一群人,开始对之前被害人的住所进行调查。按照赛斯的说法,他们把视线放到距今两年内的所有自杀案,只要满足下列两个条件:第一,被害者为女性;第二,留下了没有指向性的遗书。符合条件的,两年内共有18例,另警官和赛斯感到困惑的是:被害者并没有固定的特征,她们有的红发,有的金发;有的穿高跟鞋和套装,有的总穿休闲服;她们的年纪也不固定,从20到40岁均有分布。唯一的共同点是——为了便于下手,她们都是独居的。

  赛斯对此感到一筹莫展,他从没听说过涉猎范围如此之广的捕食者。反而倒是杰拉德那边有所突破,对最近四个被害人的住所进行观察之后,他发现她们都是安装了“新线”公司的电话。

  “你说过,他是技师,并且,他有改装电话线路的能力。我得去新线公司排查了。”由于接近傍晚,警官有些沉不住气了,“告诉我,这么做没什么不妥。”

  “我说不好,”赛斯显得有些迟疑,遗书和选择目标的问题无法解开,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你到公司以后,会发现上百位在岗的技术,和同样数量正在出勤的技师,我担心这会打草惊蛇。”

  “可你说过,他应该有前科,是些偷窥之类的小罪。”

  是的,他说过,杀手应该有这样的前科,可他现在不敢确定。杰拉德有些气馁的挂掉电话,按照原定计划出发了。

  1小时之内,他得到了全部雇员的姓名,输入警局电脑后检索的结果是:有前科人数为0。

  到了晚上7点,距离赛斯的航班起飞还有两小时,他仍然垂头丧气地坐在休息大厅里。打草惊蛇,他想到,是的,他没能阻止警官的冲动做法。现在杀手很可能已经从他的同事那里得知这一切了,他也许就此销声匿迹,也许变本加厉,增加他杀人的速度。

  他该怎么阻止这件事呢?脑子里空空荡荡,赛斯一点主意都没有。迄今为止,他的分析跟警察指出了一条明路;却同时把下一个被害人至于更加危险的境地。他想起珍妮。佩顿来,想到自己在那个午夜电话后什么都没有做,因而良心就受到了谴责。他知道珍妮不想死,她是那么迫切而尖利地电话里向自己呼救,而后,电话却被掐断了;她战战兢兢地走出浴室,却被从杀手背后袭击了;她很快由于神经制剂的作用而麻醉,被杀手抱上楼,她耷拉的胳膊上的伤口蹭到卧室的木板上,留下了拿到歪向右侧的血迹;她的脖子被裙带拴好了,另一端系在了门廊上;随后,她的身体被抛了下来……

  一种窒息的感觉很快攫取了赛斯,他张大嘴巴用力吸了几口,额头上渗下汗来。他站起来靠近休息间的窗子,想要抽根烟,无意间瞥见了林茜的背影。

  林茜,他的情人,这一天内,却并不敢和他说话。她知道赛斯并不会把珍妮的死怪罪到自己头上,可他毕竟保持了应用的警觉,而自己则由于私心阻止了他。

茧(8)
赛斯望着林茜的背影,也是百感交集,他看到她把一摞厚厚的纸扔进了垃圾桶,不免有些纳闷。等她回到活动室后,他就凑过去从垃圾桶里取出了那摞纸。

  最上面的第一张,是一个男人落草粗犷的字迹:我于两年前开始酗酒,起初没什么,但后来,我的酒瘾越来越大。我开始悄悄地在公文包里携带酒瓶,可又怕同事发现,这让我觉得抬不起头来……

  赛斯愣住了,全身的血液此刻都一股脑地往上涌,他快速翻到下一张:我是个单亲妈妈,前夫离开我后开始上班。我的薪水不高,请不起保姆,这让我觉得难过,于是我诉诸于酒精……

  接下来是第三张:我很想死,我尝试戒酒已经两个年头了,但……

  ……

  赛斯记起了珍妮。佩顿的遗书,还有那18个被害人类似的遗书:我被工作给搞得心烦意乱……开始在家庭和与其他男人的接触中游走,这最终造成了我的丈夫离开我……我开始抽烟,但这算不了什么;酗酒才真的要了我的命……我参加戒酒互助会,可这好像也无济于事……我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目的是什么……

  他一下子把事情都搞明白了,立刻拨打了杰拉德警官的电话:“我现在总算弄懂了!那不是遗书,那是戒酒会或者其他互助会的活动材料。当事人把自己的困扰写下来,然后两两交换,形成互助小组,彼此倾诉自己的心事,这是为了让不善于言辞表达的人也有相互倾诉的机会。在这样的互助会里,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他很可能取得了她们的信任,他也许是个技师,但也许根本不是。她们信任他,也许就会让他进门。他有很多机会观察她们,或许偷偷复制她们的钥匙。然后完成自己的偷窥。”

  “等一下,”警官的声音也很兴奋,“他是怎么得到倾诉材料的,这些东西不会最后都会交给咨询师处理吗?”

  他怎么得到它?赛斯站在活动室的门口,他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隔着窗子,他看着林茜的脸:平静的、友善的,像所有咨询师一样的面孔,她会和蔼的安抚你,让你感到放松和宁静。然而,她为什么把这些扔进垃圾桶?他又怎么帮她解释?

  林茜,结束了短暂的休息之后,正准备开始后半段的活动。这活动室就像个小型礼堂,里面稀疏地坐了20多人,有些人看起来悲伤,有些人感觉很无助。她见得多了,从事这工作的每一天里,她都在面对着同样的人,就渐渐的习以为常了。像所有的工作一样,失去了信念,就只能是一件工作而已,从此再没了任何其他的意义。

  她不经意地歪了下头,看见她的情人在隔着窗子往里看。她的情人,唯一能把她从无尽的工作的烦闷中带出来的情人,正以一种莫名的冷淡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失陪一下,”她对听众们道歉,为赛斯开了门,“怎么了?”她注意到他手里拿着刚刚被自己扔掉的那一摞纸,并不全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微微有些脸红,为自己的处理的方式感到羞愧。

  “这是什么意思?”他冷冰冰地问道。

  “碎纸机坏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学校时代,好像嗫嚅着面对自己生气的导师,这个人现在不是她熟悉的赛斯。沃勒了,不是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散发着迷人气息的男人了。

  “碎纸机坏了两年吗?”赛斯停顿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能也不该毁掉她的职业生涯,他不愿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责备她,“你和你手下的实习生都会做这种事吗?你们负责几个班的活动?”

  “12个……”

  “天!这一整层都是么?我要找一个男人,他肯定有着可以迷惑人的凄惨的故事,他也许是个技师,看起来绝不是上流社会的人士。他几乎参加了每个班的课程。但有些晚上,他会缺席一段时间,然后又会出现,这频率在不断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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