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对方少顷的爱真真切切。
我站起来强忍住内心的波动对她说“许主播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我突然有种苍白无力的感觉幸福好像才刚刚开始突
然都被打回原点。
自从认识方少顷我的生活就再也简单不起来他重新给了我希望和爱情
他也给了我巨大的失落和猜忌。
10
在片场呆了两天手机没开学校没回。
没拍戏的时候坐在片场外的椅子上数窗户上的格子从日出到日落从天
明到天黑。
晚上睡不着走到大厅中间给爸爸上香。爸爸慈祥的笑脸还印在正厅里岁
月的痕迹却让他看上去只像三十几岁那般年轻他在世的时候常常在夜里坐在
大厅里抽烟对着我的照片发愣我走近了他就把照片收起来喊我“苏苏。”
我喜欢这个名字流苏是一个摆是一排晃动是一种摇曳。所有的画面
都在脑海里生成仿佛随风而逝。
“苏苏？？”我惊了一下不知是谁在喊我我转身和妈妈撞了个满怀。
“别怕是妈妈。”她扶住我拉开了大厅的灯。
“我以为是鬼呢。真吓人。”
“别胡说哪里来的鬼。”妈妈拉着我“坐。”
我们坐在椅子我靠在妈妈怀里她的身上香香软软的她的手粗糙却很温
暖这是妈妈的感觉我已经许久不曾靠在她的怀里和她静静的说说话。
“苏苏这两年难为你了妈妈看你这么辛苦心里真难受。”
“妈别这么说我哪里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苏苏这一切本来都不是你承受的是妈妈对不起你。”
“作为薛家的一份子爸爸去世了这就是我的责任。”
妈妈叹气这两年她总是经常叹气像爸爸在世的时候仿佛藏了无限心
事。
“苏苏上次来接你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喜欢你”
“方老师”
“他前几天来家里了？？”
“他来做什么”我有点吃惊。
“他说你工作太辛苦了想帮我们家的债还了。”
“你答应了”
“没有我知道你不喜欢欠别人的所以我说要和你商量。”妈妈轻轻的抚
摸我的头发“可是他却说和你商量你肯定不会肯的我想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才会那么替你着想。”
“他对我？？”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许千沫刚才的话还在我的耳边回荡
“他或许只是想弥补一些愧疚。”
“妈妈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妈妈只是希望能有个人照顾你给你幸
福妈妈也算对得起你死去的爸爸了。”妈妈说完这句话红了眼眶。
“妈。”喉咙像是有话哽咽了说不出来。
躺在房间的床上听到妈妈重重的踩在木头楼梯上的脚步声一下两下
三下？？每一声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我还会再爱上一个人吗和爱安可一样爱吗他会为我遮风挡雨不让我受
半点委屈吗方少顷似乎还有许多没有和我说的事他真的如同许千沫说的那
样对我好只是为了弥补他对许千灵的遗憾吗
这是一个谜语让人解不开。
我静静的闭上眼睛耳朵边反复的出现我和方少顷在琴房弹的那首曲子的旋
律很安静很静谧。
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张少女的脸小巧玲珑含着苦楚的笑笑涡浅浅
的穿着一身素蓝的裙子手里提着一只竹编的篮子站在蔷薇花园仰望天空。
她是谁她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为什么我看到她胸口会泛起满腔的
凄苦和无奈
第七章 最肉麻的情话
1
硬着头皮回到学校路还是那条路人还是那么些人他们的目光还是那么
的——波澜不惊。这让我有种走错学校的感觉。
按我对新闻部那一群人的了解这几天时间足够他们把整个校园闹得鸡飞
狗跳。但是现在一切都是安静的我脑子生成的第一反应是阴谋这绝对
是个阴谋。
直到钱灿灿拉着我的小手和肖清墨坐在学校的餐厅吃泡椒凤爪确定这不是
个阴谋的时候我才终于能安心的吃饭了。
“流苏你放心我们整个部门发了毒誓谁如果把你和方老师的事泄露出
去就让她头上长疮脚底长浓一辈子找不到老婆或老公生儿子没头发没五官没
生育能力全家连同宠物都不得好死？？”肖清墨在旁边说我差点没吃下饭
钱灿灿直接笑喷了。
“大神我就奇怪了方老师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你们对自己这么歹毒”
肖清墨恐慌的说“这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和方老师无关。”
我想笑但是还是憋着。
肖清墨走后钱灿灿从五只凤爪骨中抬起头来推推我“你和方老师是不是
在交往”
“应该不是吧。”我想了想。
“你们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啊”
“比如牵牵小手亲亲小嘴搂搂抱抱直接扑倒？？”钱灿灿说得眉飞色
舞。
“你又发什么骚”我对什么都知的萝莉总是很无奈。
“人家好奇嘛我一直以为你是吸引林安可那种有恋姐情节的小孩儿没想
到方老师这么高级别的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你真是越说越离谱无聊。”
钱灿灿哈哈笑了笑又低头吃凤爪她一般吃不足十个是不会下桌的。
食堂电视里的娱乐新闻突然切出一个女人的脸享誉国际的当红名模苏姗将
于五月一日抵达本市出席“正达”集团“落景华苑”竣工剪彩活动届时正达集
团董事夫人白雅萍女士会举办一场豪华的PARTY到席人员？？
我的目光停在白雅萍的脸上她大概50出头保养得像是只有四十岁脸
非常白浑身散发商场女人的精明能干。我不认识她但是不知觉大被她的目光
冻了一下。
“靠是她。”钱灿灿丢了手上还剩一指的凤爪怒火汹汹的说“这个女人
还有脸回来”
“你也对白雅萍有兴趣”难得我和钱灿灿的目光能锁定在同一个人身上。
“什么白雅萍啊我说的是苏姗。”
“谁是苏姗”
钱灿灿一副快要背我打败的表情和我说“拜托你平时也看看电视现在网
络这么发达随便登陆MSNQQSKYPE都能蹦出苏姗的消息今天和大明
星闹绯闻明天又被拍到和富商去吃饭。”
“SO这和你这么激动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钱灿灿站起来附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她就是Eric的前妻。”
电视上正对着苏珊拍出一个特写镜头杏子红的外套精致的妆尖尖的瓜
子脸不算有多美但是有一种脱凡的气质和成熟。
真没想到Eric的前妻来头这么大。
“不会吧怎么没听新闻报道过这件事”我有点惊讶。
“明星有多少秘辛能被我们完全知道啊就算记者知道了有时候碍于很多
原因还不敢报导要不然肖清墨刚才和你保证什么还不是碍于方老师的淫威”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老哥他同学都是跑新闻做报纸杂志的要知道还不容易。我之前让他们
帮我查Eric 的前妻结果把我吓一跳这个女人在国外呆得好好的突然来这里
剪彩干嘛”钱灿灿一拍桌子“不会是来和Eric旧情复燃的吧完了完了如
果她来了还有我屁事啊怎么办怎么办苏苏姐怎么办”钱灿灿一脸焦虑
的差点要绕食堂乱蹿。
我拍拍钱灿灿“淡定要淡定。”
“怎么淡定啊如果你现在跑去和安可复合你看沈艺彤能不能淡定不把你
挫骨扬灰绝对对不起她自己。”
我真的对钱灿灿的口无遮拦没办法只好丢去一个白眼收拾自己的饭盒
准备走人。
钱灿灿拉住我“好啦苏苏姐我说错话了你别和妹妹一般见识。我只
是打个比喻。”
“谁和你见识了如果要和你计较我可能也活不到现在了。”我笑着看她。
“我就知道你最大度了。所以麻烦你下次看到方老师的时候帮我打探打探。”
“下次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这几天手机没开机一开机就看到短信
呼提示几十个未接来电想回过去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继续装乌龟。
我想起许千沫和我说的关于他们的故事像是一道重重的屏障隔开了我和
方少顷的距离。
“你不会和方老师吵架了吧”
“没有吵架。”
“那是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我还在困惑中。”
“你困惑什么啊方老师对你那么好。”
“他是对我很好可是那是爱吗我真的不懂”
“苏苏姐你平时挺聪明的一到感情的事儿你怎么就低智商呢如果方老
师不爱你怎么会那么在意你的一举一动你去安可演奏会他为什么会出现还不
是因为担心你偷偷跟着你吗他带你去音乐楼给你洒柚子水跨火盆这么迷信的
事他都肯为你做又是为什么我们在游乐场的时候他还在坐云霄飞车的时候高
喊我爱你他不爱你他一个30岁的老男人能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吗拜托你
用用脑子。”
连灿灿都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难道是我当局者迷
“真烦啊。”我有点郁闷。
“烦什么方老师多好一个男人不收是损失对了方老师答应来我们台
做节目这都是你的功劳。”
“什么节目”
“就是我们栏目新开的名人访谈呀上次你不是让方老师找Eric来游乐场
Eric就拿上节目来交换没想到方老师竟然同意了你看看方老师对你多好啊
放着那么漂亮的主播不要想想都可惜。”
我就觉得Eric是只老狐狸不会平白无故答应一件事。
“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还好意思讲”我瞪钱灿灿一眼。
“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打败许千沫赢得方老师的教妹妹两招。”钱灿灿
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
“教你也没用你遇到的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狐狸。”
“你怎么这样说Eric他只是比较聪明。”
“聪明过了头就是狡猾。”
“你很了解他吗”钱灿灿突然问。
我被她的问题问倒了仿佛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不是薛流苏而是一个和Eric
相熟的人。
方少顷在游乐场说过你好像很了解Eric不知道原因就是某种潜意识的
认定。
我瞥见挂在食堂的毕业公演海报转移话题的问“这次话剧排演安排得怎
么样”
“我出马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睥睨她一眼“就是你做编剧才让人不放心我怕我们姐几个在毕业前夕
还留下点心理阴影该如何是好。”
钱灿灿笑得花枝乱颤“苏苏姐你太幽默了呢。妹妹知道你是故意说反话
逗我呢。”
我终于沉默了一下不想打破这个小萝莉自恋的思想。
2
收拾好了饭盒回宿舍。钱灿灿临时被同事叫回去加班我一个人在校园里随
便走走。
午后的校园整片整片的香樟树浸润在浓烈的阳光中高楼建筑试验大楼
音乐大楼篮球场塑胶跑道？？所有的一切都熟悉的印在眼前。
这个在我记忆里存在过快四年的大学每一棵树每一条路每一个场景对我来
说都有深刻的记忆现在我很快就要告别他步入人生的另一个舞台。
我记得去年林安可毕业典礼的时候我站在“景晖”双子楼的楼顶拿着望远
镜看他们在草地上拍照我就像一个地道的偷窥狂监视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生
和别的女生好。
望远镜是我从柜子里找到的它是我高考结束和他们去远足的时候林安可送
给我的。他说望远镜可以让你发现很远很远的风景其实就在眼前。
林安可总是可以说出这么深奥的话让你不得不注意这么小就有这么多领悟
的美少年。
那时我用这架望远镜来看他们所有人就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们穿着黑色的
学士服戴博士帽个个都像90后一样举着剪刀手拍照我看到沈艺彤笑靥如
花的挽着林安可而安可呢他只是微微笑笑没扣紧的黑色外套露出了里面那
件天蓝色的短袖T恤。
这件短袖T恤是安可给我买的第一件情侣T恤。我记得他当时带过来的时候
我惊讶的说“拜托别这么幼稚好不好”
他皱起眉头拿着衣服不说话我偎靠过去哄他“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
不幼稚是可爱。”
他这才松了眉头问“那你穿不穿”
我有点为难“还是不要吧。”
“什么不要。”他不管我直接把情侣T恤给我套上直接把我套得晕头转
向。套完之后还特别得意的说“以后你走出去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没人敢追你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件衣服是安可自己设计的图案拿到工厂里去定做的上面
贴着S LOVE L的水钻每次穿都会闪闪发光。像是见证我们的爱情。
我和安可分手之后我偶尔还会穿这件衣服骗自己他还没离开我或许我
潜意识里一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就在爸爸办完丧事的某一天我陪妈妈
去医院做眼睛的复查在医院看见沈艺彤脸色发白的坐在椅子上。
她看着我身上那件衣服嘲讽的说“流苏姐安可来陪我做人流。”远处走
过来的安可拿着一瓶罐装的牛奶步履轻盈缓慢眼神温和而平静。
或许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心里还存有一点点希望的小火苗也生生的被熄
灭了连烟都没有。
回家之后我把我那件衣服丢在灶里烧了和柴火一起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
响让我出神很久。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变得沉默寡言任何事情都埋在心底。
和安可刚谈恋爱的时候每天发生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想和他分享买了
新的耳环吃饭的时候吃到了头发上课教授的戴了一顶假发钱灿灿又穿反了
衣服。
安可让我知道恋爱的时候生活里的每一件无聊的小事都变得那么幸福有
一个人在你身边让你依靠是这一生最安心的寄托。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当着我的面告诉我另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我多希望这是他和我开的一个玩笑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在我快要生气的时候
拍拍我的头说苏苏我骗你的。我最爱的人只有你。
但是现在我明白这并不是一个玩笑它就是最现实的生活把我以为幸
福的心狠狠的撕裂。
我放下望远镜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手机突然响起是安可的号码我喂
了一声飞机从我头顶飞过巨大的轰鸣声我把耳朵贴近手机也听不清安可
说了什么。
飞机飞走后电话已经挂断了仿佛刚才也是一场错觉。
这么多年记忆里的错觉总是能让我失神恍惚。
3
周五照例去接小帅哥放学已经有一周没有见到方少顷了以前也只有一周
见一次却没有像这一周这样漫长似乎闭上眼就是他的话他的脸他的等待。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方少顷给我打了个电话“苏苏你今天不用来接谦
谦了他外婆来接他去吃饭。”他说话的时候周围的声音有点嘈杂。
“好。”
“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