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李、小王,他们两人就是贵人、就是神仙。
第二章 老团长病危 书呆婿立功(4)
开颅手术是大手术。特别是他们所在市的这个医院,做这样的手术风险很大。杨永兴听别人讲过,做手术时先把头发剃光,然后把头皮剥离,再用钻子在颅骨上打孔。一个小孔,一个小孔,沿着要做手术的部位,把这片颅骨沿边排着钻通,然后取下颅骨,在颅腔内做手术,做完手术,再把取下的颅骨盖好,固定,盖上头皮。如果做好,只留一点痕迹。他见过一个做颅内手术的人。头上缺了一块骨头,看上去是平的,摸到是软的。想到这些,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里想着老丈人的手术做到哪个阶段了?
“你们是家属吗?请出去取些饮料。”一位大夫走出手术室对他们说。
半夜两点多,到哪里去买呢?他忽然想到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他赶紧向小卖部跑去,正准备敲门,小卖部老板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说:“是今晚手术的家属吗?”他说:“是,给手术室买饮料。”老板顺手就搬了一箱矿泉水,一箱优酸乳,几乎是摔了出来。“多少钱?”“一百元”。他一算,平时一箱优酸乳二十多元,一箱矿泉水二十多元,怎么会变成两倍多的价格呢?他顺嘴说:“怎么这么贵?”老板一脸不高兴说:“嫌贵到别处去买!”顺手就要把摔出的优酸乳和矿泉水放回原处。他急忙说:“别放!别放!买!买!”老板不高兴地说:“这就对了。”他付了一张百元大钞,搬上两个箱子到了手术室门前,一个医生似乎等在那里,搬了进去。是小卖部向手术室了解了今晚的手术?还是手术室告诉了小卖部?还是两个地方互相串通一气?这种事谁能说清楚呢?
这时,老丈母不停地干呕着,好像要吐什么,又什么也没有。“哇—,哇—”。军香轻轻地拍打着老丈母的背。“妈,你一定要挺住。我爸是那样了,你可一定要挺住。”军香说。“哇—,哇—。我没事。”老丈母没精打采地说。
他又坐回原来的地方,实在是困得太厉害了。迷迷糊糊,走进一片草地。草很高,一望无际,天空似乎也很昏暗,脚下满是泥泞,左脚踏下去,右脚拔不出来,好不容易拔出右脚,左脚又陷了下去,越陷越深,泥泞过了膝盖,几乎不能动了。他急忙呼喊:“军香—,军香—。”“噢—”远处传来军香的回应声。他顺着声音望去,军香跟自己一样,也在泥泞中挣扎!
“怎么了?怎么了?”军香着急地问他。
他说:“做了个梦。”
“手术做完了!赶快,准备出手术室。先到重症监护室。”一个医生对他们说。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天已亮了。
一会儿,一位医生拿着吊瓶,几个医生推着病人,从手术室出来,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痴老婆迷路 患难夫难寻(1)
幼儿园放学时间是在下午五点半,可是每天五点钟的时候,家长们就早早地站在幼儿园门口了。有的在门前走动着;有的叽叽喳喳,互相交谈着孩子们的情况;有的抱怨猪肉、鸡蛋、粮油不断涨价;有的谈论男婚女嫁、入室抢劫、什么流行性传染疾病、*杀人等话题。
杨根田也是在五点多到幼儿园门口的。他一边听着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一边来回走动着,有意识地锻炼身体。他长年累月,一般都是晚上十点半睡觉,早上五点起床。起床后快步走到体育场,参加太极拳的晨练。因太极拳打得好,参加省里比赛,还拿了个一等奖。回来后,每天晨练,总是站在队列的前面,其他人看着他打。同伴们尊称他为“杨领队”。他已六十五岁,但看上去人们总说他五十多岁。他不喝酒、不抽烟、不打麻将、不下棋、不打扑克,没有什么嗜好。上班时,大伙戏称他为“禁欲主义者”。退休时在教育局教研室工作,行政上没职务,但评了副教授职称。那天给孙女过生日,他是不同意在饭店吃饭的。饭店的饭菜虽然稀罕、可口,家里做不出来,但不养人,油水太大,吃过饭后总有几天不舒服,一般年岁大的人承受不了。那天,亲家让他陪喝酒,他真是舍命陪君子,他就劝说少喝些,少喝些,亲家总是说,没事、没事,最后喝出事来了。亲家住院后,儿子、儿媳都在医院里,照顾孙女就是他们老两口的事了。原来悠闲平静的生活顿时紧张起来。
幼儿园的门开了,他快步向孙女教室走去。这个班有三个老师,都是年轻女教师。因孙女活泼可爱,三个老师对孙女格外喜欢。孙女看到他后,穿好衣服,和老师再见。他拉着孙女走出幼儿园。
“爷爷,我要吃烤羊肉串!”一出幼儿园大门,孙女就嚷开了。
幼儿园门口,小商贩们摆满了幼儿喜欢的贴画、玩具、爆米花、煮鸡蛋、酸奶、夹肉饼、火腿肠、羊肉串等。刺鼻的烟熏味刺得眼睛、鼻子都很难受。
他趴在孙女耳朵上悄悄地说:“那烤羊肉串上全是老鼠肉,好恶心,不卫生,吃了会生病的。你看你姥爷不是住医院了吗?爷爷给你带来一盒酸奶。”
孙女抬起头不相信地盯着他说:“你骗人!我不喝酸奶。”
他拉着孙女快步走到自行车前,一把把孙女抱上自行车前梁。打开锁,快速离开幼儿园。
“爷爷,我想玩滑梯。”走到体育场门口,孙女又闹着要到体育场玩。
他想满足孙女的要求。两人来到滑梯前,孙女笑着、叫着、玩着滑梯。玩完滑梯,又玩了秋千。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半了,让孙女坐上自行车向家里赶去。
作者题外话:春节已临,多发了几个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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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痴老婆迷路 患难夫难寻(2)
杨根田的家住在云中路教育小区。在他放自行车功夫,孙女早已上楼,用脚踢着防盗门,叫着“奶奶—,奶奶—。”他也上到门口,仍不见老伴开门。孙女这样踢门、喊叫怎么不开门?他有点疑惑。他又按了门铃。门铃响过,室内仍然没有动静。他只好掏出钥匙,打开门。孙女又喊叫“奶奶,奶奶!”仍然 没有人答应。他和孙女一个家一个家地寻找都没有。
这死老婆子,哪里去了?临到幼儿园,他与老婆子把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是喝面条。面条已用手工机器压好,做汤的菜已切好。每天老婆子总是在家里等着,可今天哪里去了?也许临时出去有事,等一会她就会回来的。孙女吵嚷着要看电视,他打开电视,孙女看着少儿节目,他继续做饭。
等着、等着,仍不见老伴回来,他看了看挂钟,已经七点多了,他有点着急了,准备出去找找。把孙女一人留在家里他不放心,好不容易劝着孙女关掉电视,从小平房中推出自行车,让孙女坐着,向街上走去。路过门房,他问看门的老头,老头告诉他,老伴出去好大会功夫了。街上人已稀少了,路灯已亮起来。沿街卖水果的门市和小摊的灯火格外明亮,摊主不时地吆喊着,招揽顾客的呼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到哪里去找呢?实在是说不来她肯往哪里去。他顺着人行道,从教育小区转到云山路,又转到体育场,一个人一个人观察,根本没有老伴的影子。这样转来转去,估计转了半个多钟头。忽然想起,是不是老伴已经回到家正找他和孙女呢?他又急忙让孙女坐上自行车,向家里走去。回到家里,家里黑洞洞的,电灯都没开。他打开电灯,屋里顿时明亮起来,更显得空寂,该怎么办呢?如果在家继续等下去,那整个晚上不回来,夜越来越深,又怎么办?如果把孙女一个人放在家,他一个人去找,孙女一个人在家放心吗?要么给儿子、儿媳打电话,可儿子、儿媳在医院也忙着呢!老伴呀老伴,你怎么在这关键时候出这洋相!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在他脑海,难道老伴的痴呆也是她妈遗传的吗?自己的老丈母不就是老年痴呆症吗?
那年,他这个富农黑崽子终于时来运转,先是县中学张主任把他叫到学校当上语文教师,接着转正、评上中级职称,再接着给老婆、孩子办了农转非户口,正好学校那年盖起了一幢宿舍楼,他分了一套三居室。真是好事一件接着一件。虽然是四楼顶层,但也是喜出望外。自己的父母早已含冤而死,没有盼到儿子的出头之日,丈人、丈母都赶上了。那时的人们都不装修家,墙壁学校也给粉刷好了。他拿到宿舍的钥匙后,打扫干净,新买了床、柜子。然后就把老婆、儿子、丈人、丈母接到学校,享受城市生活。老丈人住了二年后,一天中午,刚吃过饭,突然间昏迷不醒,送到医院时,已经去世,后来医生判断是心肌梗塞。老丈人去世后,老丈母就再没回村,跟随他们生活。最初几年,老丈母还能帮他们洗衣服、做饭、打扫家等,料理家务,老婆还找了一份临时工作,但后来就不行了,老丈母什么事都记不住,丢三落四,不但不能帮助做家务,乘他们不在家时,一个人上街经常走失。幸亏县城不大,骑上自行车转几圈就能找到。但最后一次走失,就不那么容易找到了。 。。
第三章 痴老婆迷路 患难夫难寻(3)
那是夏天的一天,老丈母走失后,杨根田和老婆骑上自行车在县城转了几个来回,从下午一直到晚上都没找到。最初出于面子考虑,他们也没请别人帮忙,但到第二天,第三天,他叫上同事,朋友都帮他找,还是找不到。老人家走到哪里去了?是坐上汽车走了?还是坐上火车走了?还是走到附近的村庄去了?她身上没有一分钱!那时的通讯也非常落后,没有手机,座机电话也很少。他就用学校的油印机,印了二百多份寻人启事,骑上自行车,沿公路村庄,一个村一个村的贴。边贴边等待消息。在寻人启事的后面写着,酬谢二十元重金。现今二十元不值钱,但那时他一个月工资四十多元,二十元就是半个月工资,有的生产队出一天工,只能挣一毛钱,二十元就是二百天的工钱!
当他和老伴寻找老丈母第七天时,他走到离县城二十多里远的张家庄。这村一进村有棵大槐树,他就在树上贴寻人启事。这时,一个呆头呆脑、满脸是黑、鼻子里还流着些鼻涕的人,傻乎乎地笑着问他:“你贴甚哩?”
“寻人启事!”
“嘻嘻,甚叫寻人启事?”
“就是丢了人了,寻找人哩!你们村是不是有人来? 一个老太婆?”
“嘻嘻,有。张三家娶回一个媳妇,就是一个老太婆。人们笑话哩!”
“你能不能引我去看看。”
“能!”
他刚进村是村东,顺着大街一直往西走,一直走到村西。这张三家也没有街门,院墙就是些树枝柴禾乱七八糟挡着。院中有三间烂房。他和那个傻乎乎的人走进屋里。一眼就看见屋子里的老人就是老丈母,正和着面,准备蒸窝头哩!
他叫道:“妈,快跟我回去吧!”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快走吧!”老丈母竟然不认识他,用满是玉米面的手推他出门。
他又耐心地说:“我是根田,你女婿。你走失七天了,我们哪里也找不到。”
老人眨着浑浊的双眼说:“根田?女婿?噢,我记起来了。”说着,用满是玉米面的手拉着他的手,要跟他走。
这时,屋里院里围了好多人。他看见一个精精干干的女人,说:“大姐,请你转告这位收留老人的大伯,谢谢他收留了老人。”
那女人嘿嘿一笑说:“还叫他大伯呢,他才四十来岁,和你年龄也差不多,打光棍打得着急了,见女人就收留,再打光棍吧!”
他好难堪。
他没忘了掏出十元钱送给那个傻乎乎的人。那人笑嘻嘻地接过钱。
刚才那女人说:“原来是二傻子引的路。你看张三收工回来,不打你才怪哩!”说完,一拳打在那傻子背上。傻子打了一个趔趄,回头笑笑跑走了。
他用自行车带上老丈母回县城。
这件事使他很丢脸面。他是当教师的,很爱面子。对这件事,他守口如瓶,回去后只告诉老伴一人,连儿子都没告诉。每想到这件事,他浑身都打寒颤。难道老伴跟她妈一样,也是这种病吗?难道她也走失,被一个老光棍收留了吗?他越想越害怕,也顾不得儿子、儿媳在医院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急忙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第四章 老厂长昏迷 小外孙高烧(1)
夜晚降临了,乱糟糟了一整天的医院,人越来越少,逐渐安静下来。病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褥,消毒水和药品的气味,更增添了这种寂静,静的输液的点滴声似乎都能听到。刘军香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又一滴一滴地数着滴数,她数一分钟滴了五十多滴,正常,她放心了。从做手术至今天,整整一个星期了,老爸还在昏迷中,还在重症监护室。她刚才回家熬了点稀饭,炒了个山药、胡萝卜丝,热了几个馒头,用饭盒带了过来。老妈和永兴正在那个小茶儿上吃,她在家里胡乱吃了几口。自从老爸住院以来,三个人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了,也没休息。饿了啃几口面包,渴了喝几口水,似乎也不渴不饿。不停的输液,总得有人看着,瞌睡了,三个人轮流打个盹。手术究竟做得怎么样?老爸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三个人干着急没办法。常年精精干干的老妈,这几天也不精干了,永兴更不用说,胡子拉茬,像街头的流浪汉一样。跑里跑外,全凭永兴。自从她跟永兴结婚以来,永兴打里照外,就成了他们家的人。她听老爸说,在山东老家,她还有两个哥哥,这是老爸的前妻生的。老爸原来是一个炮兵团的团长,他的前妻和这两个哥哥,寻到部队,硬告老爸有作风问题,是陈世美,部队让老爸转业,来到山西。后来,这两个哥哥来信向老爸要钱,说老爸前妻和他俩要盖房,老爸一分钱也没给。并回信说:“法院已判,你们随你母亲,抚养费已付清,你们没有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