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了
太后听到小太监的话,脸色更是如同乌云密布,那双狭长狠戾的眸子里折射出阴狠的光芒,她周围凛冽的气势压着她,冷得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杜嬷嬷,去雅馨苑将容妍给哀家请过来!”
太后忍了又忍,终于硬生生的将那口怒气给咽了下去,努力的维持着她高贵端庄的仪态,冷冰冰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容妍,你竟然这么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你等着瞧,哀家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是,太后。”
杜嬷嬷头皮发麻,飞快的应了一声,转身走远了,慈宁宫里硝烟弥漫,冷气森森,明明是春光明媚,那些宫女依旧觉得寒冷,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太后端坐在贵妃榻上,画着精致浓妆的脸上一片怒气,锐利的目光像凶猛的野兽,足以将人撕碎,她心里对容妍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紫研不详的传闻给捅了出去,那个丫头的一生算是毁了,再也没有人敢娶一个不详的女人,她心疼孙女的同时,对将这个事实传播出去的容妍心底的恨意又多了几分,如果不是容妍,她娘家的孙女还能嫁一个好人家,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带着琉璃珐琅护甲的手指用力的掐着桌面,平整的黄梨木桌面被她划出了几道深深的划痕,太后的眼神阴狠,仿佛在划容妍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雅馨苑里,容妍看到消瘦了一圈的上官静雅,心疼的听着她这几个月来的境遇,心情变得十分沉重。静雅依旧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可是太后给她的难堪也令她郁郁寡欢,原本明媚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憔悴。
“静雅,等父皇的寿辰过后,你跟我们一起去边城吧。”
容妍心疼的搂着静雅,眼眶红红的,说到底,她现在遭遇的一切,是自己造成了,她心里对静雅充满了愧疚。
上官静雅咬着唇,凝视着容妍心疼的模样,有些犹豫了,她也想离开皇宫,太后现在对她是百般刁难,连带着那些势利的宫女太监们跟着拜高踩低,她受的委屈也不少,可是如果离开了皇宫,父皇怎么办,这些日子他一直郁郁寡欢,如果自己再离开他,他心里应该会更难受吧。
“姐姐,我可以去吗?”
颤抖的声音幽幽的在室内响起,上官静雅微微仰起头来,不确定的看着容妍,惴惴不安的开口道。
“只要你去求皇上,一定可以的,静雅,趁着皇上心里对你还有那么多疼爱的时候,你跟他讨一个恩典,我不想看到你日后被推入火坑。太后这些日子给你的难堪足够说明问题了,静雅,狠狠心离开吧,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容妍心疼的说道,就算皇上不想将静雅当成维护皇权的棋子,可是太后和那些蠢蠢欲动的后宫妃嫔,谁能保证静雅真的顺着她的心意嫁给她想嫁的
上官静雅的眼底浮起了一丝亮光,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唇角浮起了一丝苦涩,“姐姐,不行的,哪怕我想要离开,也绝对不可能,父皇是不会放我离开的。”
以前她可以随意的进出皇宫,可是现在也不行了,她只能待在皇宫里,饶是父皇宠爱她,暗地里受到的那些迫害数都数不过来,那些人想让她死,又怎么会轻易放她出宫?
要出宫,除非她立刻找一个人嫁了,否则,只能估计她只能老死在皇宫里了吧。现在她才知道,母妃暗地里害了多少人,母妃一死,那些以前被她害过的人都来找她报仇了。
容妍心痛的注视着上官静雅极力压抑的悲痛,心酸酸的,像潮水淹没了一样,几乎快要窒息了,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心疼的流了下来,“静雅,是我对不起你。”
上官静雅眼底的泪水也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她咬着唇轻轻的摇了摇头,“姐,不管你的事,是母妃做错太多了。”
两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直到小宫女慌张的来报,“公主,王妃,太后身边的杜嬷嬷凶神恶煞的朝着这边过来了。”
容妍和上官静雅才松开了对方,抹去了眼底的泪水,面上恢复了平静的样子,端庄的站着,让人不忍逼视。
“让她进来。”
上官静雅清冷淡漠的声音在宫殿内响了起来,像暗夜里绽放的昙花,清冷,高洁,美好。
容妍紧紧的握着上官静雅的手,站在大殿的正中央,波光潋滟的眸子里此时盛满了寒光,唇角也微微勾起了嘲讽的弧度,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吗?
两人像威风凛凛的女战士,犀利的眸光瞪着殿门口的方向,看到身材高大威猛的杜嬷嬷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老奴参见公主,参见王妃。”
即使心底再怎么看不起容妍,再怎么讨厌,面上还是要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上官静雅没有做声,娇嫩的脸上布满了寒霜,紧抿着好看的嘴唇,冷冰冰的笑了起来。
容妍静默的看了很久,见上官静雅没有开口的意思,才平静的说道,“起来吧。”
“老奴奉太后之命,请王妃移驾慈宁宫。”
杜嬷嬷跪了好一会儿,心里早就对容妍和上官静雅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硬生生的将那口怒火给咽到了心里,反正等会太后也要收拾她的。
容妍明媚的笑了起来,眼波流转间,竟然硬生生的多了几分凛冽的神情来,她笑得如同春花初绽,淡淡的说道,“太后请本宫过去吗?”
“是,请王妃即刻移驾慈宁宫,太后已经等王妃很久了。”
杜嬷嬷大胆的抬眸看着容妍,颇为不恭敬的说道。
容妍唇角的笑意更加深刻了,缓缓的点了点头,“好,本宫换一件衣服的时间嬷嬷总该允许吧?”
那双眸子虽然是含着笑的,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让杜嬷嬷生出的那些蔑视和嘲笑一下子退缩了回去,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那还请娘娘速去换衣服。”
容妍眼底的寒霜愈加的冰冷,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样落在杜嬷嬷的身上,吓得后者心底一寒,慌乱的避开了目光。
“静雅,随我到后面去换衣服。”
容妍看着上官静雅的时候,目光变得温柔,轻挽着后者的手臂,走到了偏殿里,眼底噙着冷冷的笑意,一动不动的坐着。
杜嬷嬷爱等就等去吧,周尉寒不过来,她是绝对不会走的。
又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杜嬷嬷已经在外面催了好几遍了,容妍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势坐着,一动不动。
“姐,你就不怕太后为难你吗?”
上官静雅的眸子里充满了担忧,手脚变得冰冷,捏着容妍的手臂不安的问道,她真怕太后会为难姐姐。
“静雅,她原本就不喜欢我,就算我一进宫,就跑去给她请安,她同样也会为难我,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去受她的气呢?”
容妍出奇的冷静,看着上官静雅,极其耐心的说道,反正她做什么都不会入那个老女人的眼,那她也不会傻傻的凑上去让她羞辱。
更何况,周尉寒还没有回来。
上官静雅听到她的话,点点头,不得不说,姐姐的想法是有着一定的道理的。
“王妃,太后请您过去。”
杜嬷嬷急了,想要冲进来,容妍冷眼瞧着紧闭的门,唇角笑得冰冷,想要进来,也要看她有没有这样的能耐。
“急什么?本宫的衣服还没换好了,杜嬷嬷你就是用这种态度跟主子说话的吗?”
容妍不悦的怒喝道,一直等到周尉寒差人来接她了,她才不紧不慢的走出去,柔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上杜嬷嬷几乎要喷火的目光,镇定自若的走出去。
“王妃,太后已经等您很久了,请您即刻移驾慈宁宫。”
杜嬷嬷满肚子的怒火,可是却不敢发出来,只好在心里将容妍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才肯罢休。
明艳大方的女子优雅的踱步走出了雅馨苑,远远的看到一身白色锦袍的英俊男子温柔深情的眼神,幸福的笑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寒。”
温柔的声音不由得轻轻唤了一声,走到有着温暖灵魂的男子身边。
周尉寒微微颔首,让身后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柔声说道,“妍儿,走,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容妍乖巧的颔首,恶趣味的扫了身后满肚子怒火的嬷嬷一眼,笑得更加欢快了,太后现在应该气得快要冒火了吧。
不过她不害怕,只要周尉寒在她的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杜嬷嬷,还不快点走,要是耽误了给太后请安,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周尉寒冷冷的扫了杜嬷嬷一眼,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
“是,请王爷王妃这边走。”
杜嬷嬷冷不防被冷喝了一声,吓了一跳,暗自咬紧了牙关,却敢怒不敢言,飞快的走着,越靠近慈宁宫,她就越是紧张。
去请了那么久才将容妍请来,这回惨了,太后一定会剥了她的皮的,怎么办?
不管心里有多害怕,还是到了慈宁宫,还没走进正殿,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从殿内传了出来,守候在门口的宫女和太监个个噤若寒蝉。
容妍和周尉寒相视看了一眼,轻轻的笑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走进了慈宁宫的正殿里。
果然看到贵妃榻上坐着的太后气得五官差点扭曲在一起了,那股雍容端庄的气质哪里还存在,看到进来的两人,眼底跳跃的那股怒火更加的旺盛了,那双愤怒的眼睛没有掩饰的落在容妍和周尉寒的身上,烧得噼里啪啦的。
容妍和周尉寒浑然不觉般,脸上带着温和客气的笑容,双双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微臣(臣妇)参见太后。”
太后死死的盯着跪在下首的两人,紧抿着一双唇,冷哼一声,咬着牙愤愤的指责,“寒王妃好大的架子,哀家派了人去三请四请都不肯来,你眼底还有哀家这个长辈吗?啊!”
她真是快要死气了,这个女人竟然敢让她等了这么久,真是该死,她等了多久,容妍就必须跪多久!
满腔怒火的太后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叫容妍和周尉寒起来,冷冰冰的让他们跪吧。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周尉寒竟然自顾自的扶着容妍起来了,还温柔体贴的拉着她在最柔软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用轻柔得几乎可以掐出水的声音说道,“妍儿,累了吧,快些坐下。”
太后的脸色更黑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着容妍重重的指责,“将军府就是这样教你礼仪的吗?哀家没有开口,谁准你起来的?”
周尉寒听到太后这样的语气,心底同样有着森森的怒火,毫不示弱的说道,“太后是想残害微臣的子嗣吗?”
第二章 明争暗斗
死寂,沉默的一大片的死寂在慈宁宫的正殿里流淌着,太后手里准备掷向容妍的茶杯被她死死的捏着,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狭长妩媚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直勾勾的瞪着周尉寒。
“你在说什么?”
艰难的沉默终于被她气急败坏的声音打破了,太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容妍竟然怀了寒儿的孩子吗?怎么会这么快?
“字面的意思,太后,即使您贵为一国太后,犯了谋害皇家子嗣的罪名,您觉得你能逃得过这一劫吗?”
周尉寒脊梁挺得直直的,万分珍惜的将容妍护在他的身后,毫不示弱的和太后对峙道。这就是皇家所谓的亲情,为了权力地位,为了荣华富贵,媳妇也可以变成长辈的眼中钉肉中刺,真的好讽刺。容妍碍着他们什么了?
太后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几乎快要冒烟了,这样的意外让她嫉妒得发狂,她的眼睛通红,却也只能咬着牙硬生生的将那口怒气给咽回了肚子里,挤出了几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既然容妍怀yun了,那就坐下好好休息吧,寒儿,你也坐下,别站着太累了。”
忍了又忍,太后终于咬着牙说道,画着精致额浓妆的脸上笑容虚假得让人想吐。
周尉寒毫不客气的坐下来,轻轻的握着容妍的手,温和细语的说道,“妍儿,不要害怕,谁要是敢伤害你,我和她拼命,绝不手软。”
嗜血阴森的声音,低低的在慈宁殿内回荡着,却又分外的清晰,坐在高座上的太后气的脸色都快变了,藏在袖子下面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恨不得一拳打在容妍的肚子上,将那个碍眼的孩子除去。
“既然寒王妃怀孕了,哀家岂有不恭贺的道理,杜嬷嬷,你速去将哀家的送子观音和玉如意拿过来给寒王妃。”
太后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咬牙彻齿的意味。
“谢太后。”
容妍微微站起来,语气恭敬的说道,低垂下的眼睛里却闪过了几分冰冷的寒霜,虚伪!
杜嬷嬷很快就将那些东西拿过来了,太后命人送到寒王府去,容妍和周尉寒叩头谢恩,又虚假的说了一些话,正打算告辞。
太后笑得十分的高深莫测,优雅的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寒儿和王妃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哀家今日叫你们进宫,是有要事和你们商量的。”
那样不怀好意的笑容,让容妍和周尉寒心底陡的一寒,眼底有狠戾的光芒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果然,还是逃脱不了。
慈宁宫内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没有人说话,只有低低的呼吸声在殿内响着,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哀家是想等皇上的寿辰过后再说的,可是如今知道寒王妃有了身子,只好提前说出来了。”
太后得意的看着容妍略微发白的脸色,眼底的得意愈加的旺盛,她就是要刺激容妍,最好刺激得她流产了,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寒王妃你怀了孩子,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照顾好你肚子里的孩子,侍寝这样的大事只怕你现在是做不来了,这样吧,哀家找几个模样俏丽心思乖巧的丫头送到寒儿的府上去伺候寒儿,王妃你不会介意吧?”
太后眼角含着笑,可是那样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直勾勾的瞪着容妍,似乎容妍敢说一句不愿意,她就想凶猛的野兽扑上来将容妍给撕碎了。
冰冷的气息在殿内流动着,威胁的眼神落在容妍的身上,一刻也没离开,太后冷冷的勾着嘴角,等待着容妍的回答。
可是注定要让她失望了,容妍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抬起头来,认真的对上太后那双凛冽的眸子,娇憨天真的笑了起来,笑靥如花的轻启红唇,悠然的说道,“不好意思,其实我很介意。”
她绝不会让太后的打算得逞,凭什么她的丈夫需要分给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