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光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他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握着哥哥的手,紧紧的握着……
一团乱麻……一直以来,在自己心中,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爷爷,居然,用着哀求的语气,恳求的态度,只是为了,为季家留后……
他看到,爷爷的泪,落在了洁白的地板上,绽出一朵苍白泪花。他仿佛能感觉到,泪花中,留有的,失望、遗憾、哀求、与……期望……
他第一次,感觉到,爷爷,原来也只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他看到,爷爷苍白的头发,长满皱纹的眼角,浑浊的眼底,含着期望与恳求……
他的心,很疼,很涩,同时,也很苦……情感在告诉自己,面对着前面这位老人的唯一一心愿,他们该答应的!可是,理智却在挣扎着。他舍不得……他不愿意!他不想看到,别人怀上哥哥的孩子!哥哥,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他不愿意和别人来分享他的哥哥!那怕,那个人,只是哥哥生命中的过客,他也不愿意!有了孩子,便会在冥冥中产生一种割不断的牵畔!一切,总会改变……他不愿意!
他的哥哥从来都只他一个人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和哥哥之间,他不希望有第三足的插进!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可是,他不能允许,任何人来夺走他的哥哥!他,是哥哥的唯一!哥哥,是他的唯一!谁也不能改变!所以,爷爷,只能抱歉……请原谅他的自私!
虽然,心很疼!虽然,很难过,虽然,很抱歉……但,也只能这样!他和哥哥之间的爱情,是他一生想要的守护!而,爷爷所守护的却是季家!两个人的信念相撞,他不能心软……不能!
“爷爷……抱歉!”季晨光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将心里的抱歉说了出来!声音嘶哑中透着苦涩!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看到爷爷如此伤心……只是,爷爷,其他的事,晨光可以答应您!唯独,关于我和哥哥之间。我无法退步!
“好!”许久之后,季父声音悠长地说了一个字。而后,摇摇欲坠的站起了自己的身体。目光怔怔地看着依旧跪在自己脚底下的两人。静静地看了近一分钟后,季父一言不发的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了办公室……
季晨光抬起头,默默看着季父的背影。那是一个让他心酸的画面……一直以来,爷爷走路都是昂首挺胸,但是,这次,他却驼了背,脚步也变得毫无力度……
“哥哥!”季晨光扑进了季箫扬的怀里。泪,沾湿了季箫扬的胸口……
“晨晨,不哭!”季箫扬抿着嘴,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已经门上的办公室门。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晨晨……
静静的办公室内,季晨光的泣音,显得,格外的响亮……
时间,过了二分钟之后,季萧扬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的,响了……
季萧扬回过神,拿出手机,上面显示季豪!是,爸爸……“爸爸!”
“萧扬,爸是不是在你哪里?”季豪的声音很焦急,很担心!刚刚妈打电话来说,爸突然的不见了,他吩咐人,到处找都没有找到,这才,想到了远在C市的季箫扬……
他知道,爸一直放不下,箫扬和晨光之间的事!应该正确点来说,是放不下关于季家传承的事……爸,一生都奉献给了季家。一生都在为季家拼搏,季家好不容易在萧扬的手中,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但是,在这个让人心潮澎湃的时间中,却迎来了,箫扬与晨光之间的事……这,对于爸而言,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爷爷,刚走!”季萧扬对着季豪说着。“我吩咐了人,在暗中保护爷爷,爸,你别担心!”
“箫扬,你们,是不是依旧没有答应爸的心愿?”季豪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他知道爸去找萧扬为了什么事!现在的萧扬,已经成长到了可以无视所人有的地步!用强的,肯定行不通,看着,前些日子爸在家里的表现,他可以猜出,爸肯定会在箫扬面前示软。只是,爸退到何种地步,就不得而知了……
季萧扬拿着电话沉默了……他脑海里,又开始浮现,刚刚爷爷说的话,与所有的表情……最后,面画定格在了爷爷走出办公室的那一瞬间……他黑色的眼眸,变得越来越亮!“嗯!”隔了好久之后,季萧扬才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萧扬,你爷爷老了……”季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而后,便挂了电话……
季萧扬拿着电话,沉默的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嘟嘟……耳边,一直在回荡着爸的话。箫扬,你爷爷老了……脑海里乱成一团。爷爷满头的白发,长满皱纹的脸,驼背的身影,沉重的脚步……你,爷爷老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竟过了如何快……记忆里,那个永远都傲然屹立的身影,何时,变得驼背。记忆里,那个永远都严厉说话的声音,何时,变得哽咽。记忆里,那个永远都精神抖擞的面孔,何时,变得满目苍凉……
对于,爷爷,他有着深深的愧疚……有着深深的抱歉……只是,他,却无法成完他唯一的心愿!因为,他有他的守护!
季箫扬拿着手机,陷入了失神中……那一直在嘟嘟嘟的盲音,突然的,变成了来电铃声!
季箫扬瞬间从记忆中惊醒,有些机械的按了一个接听键。没想到,从里面,传来的,却是季母轻柔的声音!“萧扬!”
“奶奶!”开口说话后,季萧扬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嘶哑难听。
“唉……”电话的另一端,季母轻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那悠长的叹息声,通过手机,传进了季萧扬的耳朵里,从脑海漫延到身体四肢,那一瞬间,季箫扬感觉自己的血液好像,都变成了悲凉的温度……
季母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话,“箫扬,奶奶老了,爷爷也老了,我们,活在世上,已经没多少时间了。都说,人越老,越怀念……一些以前没有想到的事,通过回忆,也就变得深刻!箫扬,有些事,奶奶做得不好,爷爷也有错。都说,有因必有果……萧扬,有些话,奶奶也不说了,我想,你也清楚!对于,晨光,再多的抱歉与弥补,也无济于事……”说着,说着,季母的声音渐渐变得低落而轻浅……
“箫扬,晨光这孩子,你好好的照顾他!就当,替爷爷奶奶,替整个季家,来补全他所缺少的亲情与童年!至于,你爷爷的事……你们,也别担心了。由我来开导就行!箫扬,有空了,就带着晨光回来看看!奶奶,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常常就突然的失神,想到了那个孩子的笑,和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笑,纯净而甜美。常常感觉到,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他软软糯糯的声音,甜甜的叫着自己奶奶!”
“箫扬,晨光这孩子很单纯,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般纯净!萧扬,以后,好好的对待晨光!其实,我也知道,晨光交给你是最好的!因为,这世上,最疼晨光的,最爱惜晨光的,就是你箫扬了。帮我,告诉晨光,就说,奶奶想他了,奶奶想他的笑,奶奶想他过的开心!”
季箫扬静静的听着季母的话,轻轻柔柔的,季母说的很慢,说得很轻……语气里包含了很多的情绪。季萧扬听着,感觉眼睛发胀……
“奶奶,晨光也想你!”季萧扬将手机按成了免提,所以,季晨光也听到了,季母这断断续续的一席话……
季晨光的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
“好孩子。想奶奶了,就记得回来看看奶奶!”季母应该是听到了季晨光的说话。这会声音,也有力了许多,声量也变大了许多。从里面,可以轻易的听出浓浓的亲情之爱!
“会的。奶奶,晨光会常常回来看您的,奶奶,您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季晨光边哭着,边说着……
“嗯。好孩子,奶奶等着你!”说完,季母便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后的季母,看着手机,淡淡的笑了。晨光,有很多事,奶奶对不起你……现在,就由哥哥来替整个季家弥补你!你们,要过的开心!其他的事,奶奶来帮你们!
“哥哥!”季晨光抱着季萧扬的脖子。哭成了一个泪人……
季萧扬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季晨光。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了……奶奶,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守护晨晨!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切圆满
时间,静静的流走着,安静的办公室内,季萧扬抱着已经泪累睡着的季晨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姿势久久未曾改变。他黑色的眼眸,失神地看着洁白的地板,越发的黑亮,幽深……如,深夜中,迷失在森林里找不到出路的野兽,对着高高的弦月,无言的诉说着,它的迷茫与难受……
整个过程中,南宫其都像透明人般的,静静的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看着这让人,心酸又难受的一幕……
他突然的,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如果,他们知道了,他和小玖的事,会不会变得如季老爷般,只是简单的想想,南宫其便感觉自己的心,疼的让他无法呼吸,他无法想像出,他的父母会用什么眼光在来看他,亦无法想像出,父母会有多失望……
小玖……南宫其抱住自己的双手,脸上,流露出一种轻微的无助与脆弱!在心里轻轻的念着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名字!念着,念着,内心的彷徨与不安,才能渐渐平复……却,使终,无法消失……
南宫其不知道这些不安究竟从何而来。如影子般,紧紧的缠绕着他的精神与心灵。让他,无法集中精神去生活,去工作!总感觉,小玖,会离他而去……总感觉,小玖,已经正在慢慢的离他而去……
小玖……小玖,记住,我在这里等着你!南宫其左手捂着自己的心脏,他清晰的听到,随着小玖的名字,而变得,慢慢缓慢的心跳!小玖,等着你!然后,我们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如,萧扬与晨光一样……
只有想到,未来,小玖,会牵着自己的手,勇敢的面对父母!南宫其便感觉,心里的彷徨,似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温暖与幸福。有小玖在身边,一切,都变得那么轻易而举的容易……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南宫其在心里轻悠悠的叹息一声。对于箫扬,从小到大,他都十分清楚,他的努力与奋斗是为什么,如果没有晨光,他想,现在的萧扬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爱,真是一个让人意外的奇迹呢……!!它,轻易的牵住两颗心,然后,困难的,容易了。辛苦的,幸福了。两个人,两颗心,手牵手,传递出,温暖一生的温度……爱,亦简单,亦复杂,亦脆弱,亦坚强!知道,有你在,会与我同路,默默的守在我的身后,心,也就跟着变强了!因为啊,我想和你,一直同路,不分开……
“其!”隔了许久,季箫扬才回过神,看了一眼,怀里的季晨光。睡熟了,眉目却依旧轻皱着,流露着,难受与痛苦……
“怎么?”南宫其从思绪中醒来,下意识的推了推自己的银丝眼镜,松开双手,将脚踩到地面准备站起来之时,却发现,脚已经麻木酸痛,人,瞬间,倒回了沙发中……
剧烈的摔倒,将南宫其的眼镜掉落在一旁的沙发上,南宫其模糊着视线,无焦集的望着半空。一丝荒凉,从心底漫出……他,刚刚突然的想到了小玖。如果,他在!自己肯定不会摔倒……
“其,你怎么了?”季萧扬目光看向南宫其的方向。
“没,没什么!”南宫其有些狼狈的伸出手,在沙发上摸到自己的银镜,而后,急切的戴好。站起身,坐到了季箫扬的身边。“你刚刚叫我什么事?”
季箫扬目光静静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南宫其,黑眸中闪着微微的幽光。“帮我去休息室,拿件外衣来,晨晨睡着了。我怕他感冒!”
“好!”南宫其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朝着休息室走去。
在他站起身的瞬间,身后的季萧扬开口了,“其,你要相信小玖!”
南宫其的身体微微的僵硬着。过了一秒,才抬脚,继续前进。他相信小玖,只是,心里的那股若隐若现的不安,该如何让它消失……
就在南宫其刚走进休息室的时候,季箫扬桌子上的手机再次响起,季箫扬空出一只手,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上面的来电显示,心跳,蓦的停止了半秒……是自己的暗卫!“说!”
“BOSS,老爷,在下出租车时,被人撞了一下,晕倒在地。现在,已经被送入市中心的医院。三楼,七号房!”
“我知道了!”季箫扬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怀里的季晨光,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抱着他去。
“箫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看着季箫扬脸上的凝重表情,南宫其拿着外衣的手,紧了紧……
心里,微微有了猜测……
季萧扬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季晨光站起身,目光落在了南宫其的身上。“其,你在公司好好把守。我,赶去……医院!”匆匆说完,季箫扬抱着季晨光便出了办公室!
南宫其静静地看着季萧扬的背影,直到,房内,响起了,办公室的关门声。他才回过神,迟疑了一下,拿出手机,拨号给了季母与季豪。刚刚,箫扬太心急了,忘记这事了……
“医生,怎么说?我爷爷呢?”季晨光本来就是浅睡,在来的路上,便已经醒了。这会,和季萧扬下了车后,匆匆赶到了三楼七号病房。站在病房门口的瞬间,两人都有些微微的胆怯了。有些不敢去看里面的爷爷……只能,先在门口的暗卫口中,问问情况!
“BOSS,医生刚刚说了。老爷一切安好,就是精神上受了不少打击,需要细心开导!”站在门口的暗卫,对着季箫扬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照搬出医生说的话。
听着暗卫的回答,季箫扬与季晨光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还好,爷爷,没出什么大碍……不然,他们的良心会一辈子都处在不安中!
在门外,站在近一分钟,季箫扬才拉着季晨光的手,轻轻的推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熟睡的季父。他,似乎,变得更加的苍白衰老……
静静的站在季父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