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想,手脚麻利的揣好一直不离身的银票,其他需要的物品用一个包袱包好,打开屋后的窗,看着眼前的青云山,她深深吸了一口山林里清新的空气,心情立刻振奋起来,马上她就要从这里跳出去,投进青云山的怀抱,就如虎归山林,鱼入大海,她将永远摆脱这里的所有事事非非,过她向往自在的生活。
就在她扶着窗棂,将要跳下的一刻,猛不丁被人从后一拉,一个不提防,倒在一个温热的怀里,正要生气,抬头一看,子麟右手紧紧的把她圈住,左手拿着一大把的银票,语气轻松的的看着她说:“我的财迷,就这样不要你的钱了吗?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挑了几个山头的战利品,你就这么扔下我独自离开,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我可是你最坚实的盟友。”
福宝不放心的往他身后看看,确信只有他一人笑了:“姐姐怎么把你丢下,我是先探探水,把钱收好,事不宜迟,从这里跳下去,我们赶紧跑路。”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了,什么时候他长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桃花眼,既然阴魂不散的总跟着她,那就勉为其难的带上他吧,一路上有他旅途应该不会寂寞的,于是就大方的邀请他一起上路。
子麟对福宝的接受既意外又高兴,他得到允许再不迟疑,抱着福宝从搂中一跃起而下,在福宝的指导下,在青云山中穿梭急驰,等黎洛知道她离开的消息,她应该早就跑出青云山了。在云州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里,入住了两个外地来做生意的中年男子,其中有个身体可能不太好,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客栈中,另外一个则天天出去,说是考察云州的商机,还很热情的向小二打听云州风土人情和土特产。
不过店家和小二都没有什么时间和耐性来回答他们的问题,因为云州目前被正在被戒严,据说有两万多的邑国士兵把青云山团团围住,大规模的搜山,只说是皇上最忠爱的一只小红狐在青云山跑失,福宝与子麟相视一笑,再不说话。
城中的人都小心翼翼的过活,生怕多说话招惹事非,不久听说云州城中医馆的郎中都被搜索的军队集中起来,说要替军中的一个要人治病,福宝笑着对子麟说:“你现在相信我了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安心的呆在这里,等到风头一过,我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这里。”
“你就不想知道那些突然被召集的郎中到军中是干什么吗?”子麟突然意味深长的看着长着两片小胡子的福宝问道。
福宝的心没来由的一痛,而且慌乱的厉害,嘴角强扯起一抹苦笑:“我与那里的人已经没有丁点关系了,我关心这些干什么?”
“是皇上病了,那些被集中起来的郎中都是为皇上看病的。尽管他们把消息封锁的很严实,但还是被我打听到,不过你放心,他只是偶感风寒,又不肯配合吃药,所以才会把他手下的人搞的这么紧张,皇上的病是心病,你才是那味最好的药剂。”说出这段话,子麟的心很不是滋味,但他还是把有关黎洛的消息传给了福宝,不管她作出怎样的选择,他决定都接受,哪怕是自己一个心疼。
福宝故作镇静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丝担忧,但她强忍下想要冲出去的冲动,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为了宝宝她不能让它功亏一篑的,更何况,长痛不如短痛,镇痛过后,大家都会重生。什么也没说,福宝冲进自己的房间,把头埋进被子里,好象这样她就听不到任何有关黎洛的消息。
持续了半个多月轰轰烈烈的搜查活动,终因一无所获而终止,
第219章
随着黎洛军队的挥师南下,福宝的心终于也如释重负,从子麟那里知道他生病了后,这些天来,她多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可是只要是一闭上眼,脑中就全是黎洛的影子,挥也挥不去,初见他时的冷傲无情,他抚琴时的超逸,他在军中时的体贴,那些日子总如放幻灯样的,一一呈现在她的眼前。孽訫钺午
她还会不时的想起那仅有的两次愉悦的性生活,他生涩霸道的吻,他修长柔韧的身躯,那透着薄汗肌肤,这时都会一股脑的涌入她的脑海里,她极力的排斥着他带给她的一切,却事与愿违让这个人更深深植入她的心中,让她烦闷不已。
子麟在她的这种情绪下,变得越来越沉默,只是小心翼翼的照顾好她的饮食起居,再无多话,但脸上的担忧不作半点假,有次实在忍不住在一边旁敲侧击道,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既然那么难受,还费尽心机的离开干嘛?
终于挨到大军离开了,子麟在她的床边道:“我得到消息,邑国的皇上的病已经痊愈了,正赶往京城,你也不用那么自责了。现在你有何打算?”
“你准备一下,我们明早离开,就去瑞城吧。”母亲在父亲邂逅的地方,冥冥之中总让她有些向往,而且她听说那个地方,离京城很远,应该离那个人的生活也很远吧,那里是与她这具身体唯一有牵连的地方,就随心所至,随遇而安吧悻。
子麟对福宝的提议微微一愣,但旋即转身离开,在福宝的身边这么久,他知道,看似极为随和的她,却异常的固执,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就象是她对黎洛,哪怕离开是那么难受,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去,要跟在这样的人身边,他只有绝对服从的命,他去准备路上所需的所需物品和必要装备了。
云州现在早已是春意阑珊,在去瑞城的路上,也是越走越暖和,偶尔她也会想到皇宫中的尔虞我诈,那些阴谋算计和步步惊心的生活,坐在马车里的福宝很庆幸自己的决定,阵痛过后的清醒她还是很满意的,毅然的与黎洛斩断情丝,否则现在还沉浸在与他的爱恨纠葛里不得自拔,子麟真是好的没话说,保镖跑腿兼车夫,时刻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福宝能够感觉到子麟那如细水长流般的温情,可他终始都没说出那个字,招财的话尤在耳边,提醒着福宝不要忘记他对她的那份情感,但子麟的隐忍与默默的付出让福宝连拒绝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反而十贪恋他在身边的感觉,那种亲人时刻都陪伴在身边的感觉,他给了她家一样的温暖和安全感,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叭。
两人的行程很慢,一来照顾福宝的身体,二来这里世界的空气特别好,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这么多美不胜收的优美景色,让福宝对这个世界流连忘返,虽说沿途蛇虫猛兽也很多,但子麟的功夫也不是盖的,飞禽走兽鱼虾河蟹什么的没少掳获,都拿来给她补充营养,肚子里的胎儿不知多有活力,胎动频繁。
等走到瑞城的一个小海兰的县郡,已经是五个月后,直接进入了秋天,瑞城的幅员很广,多山地,气候很是宜人,山上长了很多的野桂树种,一到这里扑面而来阵阵的桂花香,是那么的沁人心脾,福宝的肚子跟个圆球似的,随时都有待产的迹象,看的子麟心惊。
据说到原瑞国的京师祥瑞,还有一段路程,子麟就再也不肯走了,他怕福宝把孩子产在了路上,他就在海兰的一个叫窝子村的地方,选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买了一个落魄的乡绅的旧宅子暂时让福宝安定下来。
那时他们挑了几个山寨,福宝把他们的钱全部占为己有时,子麟对福宝财迷的形象曾嗤之以鼻,还笑她果然是暴发户的女儿,现在他们一路上凭着金钱过着舒服的生活,现在又轻而易举的买了房子和周边的大片土地,让子麟对福宝的未雨先酬佩服的五体投地。
把房子稍事整理好后,子麟从附近招几个仆从丫头还有两个稳婆在家,负责服侍福宝,子麟担心福宝随时可能生产,哪里也不敢去,几乎所有时间都陪在家里,好在两人身上的钱很充足。
仆人们都只知道这座宅子里住着两个美的跟仙子一样的姐弟二人,那位姐姐特别和蔼,对待下人也和气礼貌,从不端主人的架子,那位弟弟就不同了,面色很冷,好象对谁都不愿多看一眼,除了在那姐姐面前脸上的笑容特别亲切外,其余时间都是板着个脸,下人们在他面前都是噤若寒蝉。
在下人们眼里,两姐弟的关系很融洽,那位男主人很听女主人的话,两人在宅子里从不闲着,那位女主人好象很喜欢改造这个宅子,成天挺着个肚子指挥着下人们在院子里挖挖填填,拆拆补补,种这个,整那个,那位男主人虽有不情愿,但是一脸的担忧写在脸上,生怕她有个闪失,时刻围在她身边,听话的奉命而行。主人们对他们管的并不是很严,很多在大户人家做过事的人,都喜欢在这里做,他们给的工钱多,工作也不苛刻,而且免了很多专门针对下人的繁索的礼节教规,给了他们一种做人的尊严,让他们都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他们晚上歇下时,有多嘴的仆妇私下议论,两人的生活看起来不象是姐弟更象是夫妻,还有理有据的说,那位男主人对女主人的话真是言听计从,而且在女主人不留意时,他会痴痴的看着她,那眼神连外人看来都觉得心酸,让她们会不由自主的同情起他来,尽管他在她们的面前永远都是那副冷峻的脸,当然这话也就是私底下的议论,绝对不能传到主人的耳朵里的。
在一次与下人一起搬动一个长架子时,福宝的肚子突然开始痛了起来,她才惊觉裤子好象也湿了,一股温温的液体流了出来,她马上意识到是羊水破了,她的孩子就要来到人世了,于是赶快叫子麟把她抱回房间,着人去叫稳婆。
子麟好象比她还紧张,看着福宝疼的一手捂着肚子的样子,一手紧紧的扯着他的衣袖,一时愣在那里半天没动,在福宝的忍痛的呻吟声中,他才猛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她抱进房,直到稳婆到来后,把他赶出房,他都好象一切都还在混沌中。被产婆赶出来的子麟,看着仆妇们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他才猛然醒悟过来,福宝的孩子就要诞生了,他心中满腔的喜悦,激动的守在福宝的门外,想听到孩子来到人世第一声的啼哭声。
这一站他就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天一夜,里面时断时续的传来福宝撕心裂肺的叫声,他也从最初的欣喜变得焦急万分,他抓住一个正急急从房里出来的丫头问:“夫人怎样了?”
“我……也不……太清楚,稳婆……稳婆急的满头大汗的,说夫人的情况是……是难产,她们……她们正在处理。”丫头哆哆嗦嗦的好容易才把这段话说完。
子麟的心立刻揪了起来,他再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一个箭步冲进了房里,福宝无力的躺在床上,全身湿透,脸色苍白的可怕,稳婆却在用力的压着她的肚子,叫着‘用力,用力!’,福宝就如一条放在砧板上待宰的鱼,气息微弱,回头看到一脸阴霾如刹神的子麟,突然吓的停了手,更是全身都哆嗦着。
福宝虚弱的转头看了子麟一眼,疲惫的对他一笑安慰道:“子麟,你不要怕,每个女人生孩子时都是这样的,这里面一定是个调皮蛋,再等等,他就会出来的,我没事的,你先出去吧!大嫂,我们继续。玉儿,把公子带出去吧。”福宝前生做护士时,在产房里呆过,那时有丈夫陪同妻子来生产的,有的丈夫一看到妻子疼成那样,还有当场晕倒的,子麟在福宝的眼里还不过是个才十九岁的大男孩,看到她这样悲惨的样子,他的心里会有阴影的,忙提起力气安慰他,再给接生的大嫂打气,两人齐努力!
稳婆看了一眼子麟,又看了一眼福宝,抹了一把汗就要继续,那边子麟听完福宝的话,眼泪就这么不由自主哗哗的往下落,叫玉儿的丫头赶忙过来想要把子麟带出去,可是子麟根本就没动,她急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姐姐,我陪着你!”子麟不出去,反而朝福宝的床前走去,抓起她无力垂下的手含哽咽着请求道:“姐姐,我不走,你就让我陪着你吧,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困苦,我就要陪着你!”
第220章
福宝的老爹朱贵现在正坐在竹林下的摇椅上,胖胖的脸上沟壑密布,那是过往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的印迹。孽訫钺午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拌的,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眼里满含着愤懑、不甘和自责。
他的女儿正坐在离他不远的的秋千架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单衣,外罩着一件薄薄的淡紫色的轻纱,手扶着秋千的吊绳,宽大的衣袖自然的滑到手肘,露出白嫩的手臂,玉指纤长光滑细腻,轻轻地抓住吊绳。一头青丝随意地挽在头上,用一个木钗绾起来,不施脂粉的脸上清丽脱俗,精致的五官露出无害的微笑。在翠绿青竹下,衬着她绝世的容颜,浑身好似散发淡淡的光晕,仿如一个误入人间的精灵。
这样一个天仙般的美人,竟然没有一个冰人馆愿意为她做媒,怎不让他这个做爹的愁肠百结,。
今年五十九岁的朱贵,出生在云州城外五十里外一个叫做朱家沟的小山村的地方。//村里清一色的都是朱姓。这里的男人靠山打猎、耕地,女人纺织、养育小孩。虽不宽裕,倒也能勉强度日。朱贵是家中的独子,爹娘对他极是疼受,八岁那年爹去山中打猎再也没有回来,大家心里都明白,肯定是遇难了,在这茫茫的大山中,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母亲就靠帮人缝补贴补家用,母子俩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一年后,因一场大病丢下九岁的朱贵找他爹团聚去了。九岁的朱贵就彻底成了一个孤儿,开始村里的人都还帮忙照顾一下,可是家家都不宽裕,朱贵不想连累乡亲。
在一个大雪天,朱贵离开了生活九年的山村,一路前行,来到了五十里外云州城。云州城属邑国管辖,但离邑国却很远,反倒是与陈国边城洪关接壤,是一个边境城镇。当时的陈国和邑国交好,因而两国的边境贸易活跃,云州城内商铺繁多。茶楼酒肆、金店玉铺、青楼勾院比比皆是。看的朱贵瞠目接舌,腹中饥渴的朱贵望着吃得酒足饭饱从饭馆里走出来的客人,直咽口水。啪一个铜钱飞到了他的脚下,朱贵正吃惊,天上怎会下铜钱呢?啪啪又飞来几个铜钱,“拿着吧,去买个烧饼”一个穿绛色绵袄的大娘看着朱贵怜悯的说。朱贵这才看到自己衣衫褴褛,跟个叫花子也没什么两样了,他有些害羞,却也无耐的拿起这几个铜钱,因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