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重生手册 (皇后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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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手册 (皇后当自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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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着,忽然听外面有人急匆匆道:“娘娘,皇上来了!”

我忙收起思绪,抬手压了红叶的嘴唇,道:“改日再说。先去给我备衣服。”

我赶着时间,草草冲洗完毕,红叶已经抖开衣服,上前帮我穿戴。然而才套上肚兜,便听外间守着的宫女声调参差慌张的道,“陛下万福。”

──苏恒竟是无视礼法,直接往后殿浴池来了。

我心中慌张羞愤,吩咐道:“设屏。”

红叶飞快的帮我套着衣服,殿内伺候着的宫女却手足无措的捧着衣服乱跑动起来。

红叶忙道:“放下帐幔!东边,往右!”眼看时间来不及,她只能舍了我,快步上前,挑了帐幔上的金钩。

青纱帐子落下来,却只隐约能遮住人影。灯火如碎金般在对面闪烁。浴池内水汽蒸腾,帐子便一屏青烟似的氤氲飘动起来。

四面的人都跪倒在地。

──苏恒的身影已经映在纱帐上。

我身上只穿了中衣,绦带未系,只能用手拢了,跪下来道:“臣妾妆容不整,不敢面圣,请陛下回避。”

苏恒并没有听我说。他走到我的跟前,青色袍裾似水蜿蜒。他的膝盖几乎要顶上我的额头。“你们都下去。”

殿内静寂片刻,女孩子们的声音略有些远,“喏。”

我脑中轰的一声,已不知是羞是恼。

苏恒俯身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起来。

我本能的想甩开他的手,终于还是克制住,道:“陛下,臣妾身体不适,不能……”

苏恒用手指勾起了我的下颌。

我仰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他半眯着眼睛打量我,那双上挑的凤眸漆黑如夜,带了些凉薄的水汽,正是酒意微殇的模样。他的唇色红得像是春风三月里的桃花瓣,微微的勾起来。凑到我的耳边,说:“朕知道──你来了身上。朕已经等了三日,如今也该好了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冰凉的嘲讽,我听得出来,他是认定了我装病敷衍太后。

他心里比我透亮得多,自然也知道,我若装病,必然是为了拖延给刘碧君晋位的事。

可我与他夫妻九年,他竟至今还不明白,但凡当日我能撑着走出椒房殿的门,便宁肯去金明池给太后折磨,也断不会以退为进,耍这些小聪明,落人话柄。我无话可说,只攥紧了领口,道:“请陛下回殿,臣妾稍后便去伺候。”

他攥紧了我的手腕,我手上一疼,手指已经松开。

他就那么若无其事的挑开我的衣襟,箍着我的手腕将我推到了墙上。

我心里已经凉透。

他钉进来的时候,我身上衣衫凌乱的挂在腰间,没有支撑的那条腿,脚趾几乎够不到地面。涂墙的椒泥粗粝的擦着我的脊背,他衣上未解下的衣带钩在我身上划出一道道红痕。我疼得泪水流了满面,却不得不将手臂攀到他的肩上寻求依附。

我咬紧了嘴唇,很怕自己说出求饶的话来。但是在呻吟声都要被扯碎的颠簸里,其实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肯将我按到地面上的时候,我挂在他的身上,咬紧了牙齿,说:“苏恒,我是你的妻子。”不要像对娼妓一般对我。

他咬着我的脖子,含了我的耳垂,低哑的说道:“你记得就好。”

灯火一晃一晃的模糊起来,青纱的帐子不知道何时被我扯落。

地衣已经被水汽打透。

苏恒终于从我身上起来。我眼前已经有些晃,却不愿在他跟前露出软弱。只强撑着整了整身上被揉烂的中衣,勉强将自己遮住,俯下身道:“臣妾要更衣了,请陛下回避。”

他站起身,抚平衣上褶皱,依旧好整以暇,甚至连头上发冠都不曾散落。他将自己的大衫丢在我身上,将我裹了,俯身抱我起来。

我脑中只有一片空白。

外面夜色漆黑,大约又阴起来,看不到月亮。四月里凉风侵人,草木摇曳,香草的芬芳若有若无传递过来。枝叶拂过我赤裸的脚背。

一路上都是伺候的人,在他走过的时候,噤声跪下身来。

我倦倦的把面孔埋进他怀里,不让人看见我衣衫凌乱的模样。但其实谁敢看呢。

他在我耳边笑道:“可贞,你何时成了这么拘谨的人?”

我虚抓他的衣襟,已经不想再说什么──我该怎么说,难道要说,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们两情相悦。还是该说,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在故意折辱我。

他终于说:“不用你们伺候,都退下吧。”将人遣散。

寝殿里已经燃起了熏香,空气略有些湿沉,红烛的光火便尤其的清亮。

苏恒进去时,随手放下了帏帐。

他将我放在床上,双臂便撑在我的肩膀上。漆黑的凤眸里映着橘色的烛火,静默深沉。

我看得懂他的眼神。他体力一向不差的。可是想到他对刘碧君的深情,这种亲密便只让我觉得恶心。

他俯身下来的时候,我倦怠的别开头。才刚刚做过那种事,再装温柔多情也都骗不了人了。何必呢。

他动作略停了停,就那么半躬着身,将热气吐在我的耳边,手指摩挲着我身上新添的红印子。麻麻痒痒的感觉从他触摸到的地方传过来。

他的嘴唇触到我的脖颈时,我恍然有种会被他咬断喉管的恐惧。我攥住了被褥,说:“冷。”

他低低的笑道:“过会儿就好了。”

他直起身,从容,甚至缓慢的在我的面前褪去衣衫。

他的身体生得很好看,修长、精悍,雪玉一般白润。他拔了发簪的时候,漆黑的头发瀑布般泄下来,蜿蜒在胸前背后。就算是在这种情形下,我依旧觉得迷人。

我默不作声的望着他。这个时候我终于确定,我确实已经不再爱他了。

我起身圈了他的脖子,主动亲他的嘴唇。他没有回应,眼睛里渐渐是一片冰寒的光芒。

他再一次进来的时候,动作略有些凶狠。我却已不觉得像之前那么疼。只是早已透支了体力,渐渐昏沉起来,便用力的将自己埋进被褥和枕头里。将喉咙里的声音咽下去。

意识中狂风暴雨,海浪拍碎了船只。我攀住一截断木,在水里浮浮沉沉。冰冷的海水和呼啸的风灌满了口鼻耳目。窒息中依稀有谁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心里恨我……”我无言以对,他便接着说:“没关系,朕也恨你。”

我想,这样很好。

很公平。

15梦醒

当时年少。

也是新雨过后,父亲带着我们姐妹兄弟在后院里游赏。已是五月将末,枝头青梅将熟,累累欲落。我新学《诗》,便指着梅子随口道:“摽有梅,其实七兮。”

父亲哈哈大笑,问我道:“阿贞急嫁否?”

我并不知他是在调侃我,仰头便答:“不是好的,阿贞不要。”

哥哥已懂人事,斥责我道:“小小孩子,你知道什么是好的。”

“阿贞自然知道。”

──要像父亲一样高大可敬,像舅舅一样无所不能,像阿兄一样聪明儒雅,还要像卫家秀哥哥一样白净好看……我将我所见所有男人的优点集合起来,勾画着我心中良人。

最终我真的遇到了这么一个人。摽梅求嫁,却忘了问他是否也喜欢我,会不会好好待我。

说到底,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昏沉中几次恍惚,似乎听到些脚步与说话声,却并不很分辨得清是梦是醒。

一时是红叶气愤的哭声,“小姐的性子,从来都是咬了牙硬撑的。能看出一份疲态时,内里便已经被掏空了九分。如今早是强弩之末。”

一时不知是谁低声道:“……倒像是经年累月病着的脉象,像是……未清……”

嘈嘈杂杂,渐渐的又静默无声起来。

我身上一时火烤般烫,一时又冰冻般冷,却又像是仍颠簸在船上,触不到实地。恍恍惚惚间,当年往事一幕幕涌进脑海,抹不去、避不开。

依稀又回到少年时,我新嫁给苏恒,日后一切都尚未发生。我带足了嫁妆,想要好好辅佐我的良人做出一番事业。

那时河北沈家是何等的荣光。全邯郸的少年都在艳羡苏恒的姻缘,唯有我心中惴惴,因为出嫁三日,他尚不曾好好看我一眼。

那日午后,我便盛装打扮了,邀他赏花小酌。

他赴约而来,面上无喜无怒,只用漆黑的眼睛静静望着我。

我斟了酒奉上,问他是否心中另有所爱,他说没有。

我问他是否这桩婚事非他所愿,他说求之不得。

我问他是否对我有什么不满,他静默片刻,反问我,他何德何能受得我的垂青。

我便明白了他的心事。

那日酒后,我脱去锦衣卸去钗环,将家中仆役丫鬟尽数遣散了,换上布裙荆钗,为他洗手作羹。我想,若他志在山林,我便陪着他一道归隐,从此清贫度日。

我喜欢他并非因为他年少有为,嫁他也不是因为笃定他贵不可言。

我想要告诉他,无论他富有四海,还是家徒四壁,无论他贵为天子,还是山野莽夫。我既然跟了他,便决意同生同死,一生一世不相离弃。

梦里时光飞逝,我与他画眉举案,恩爱美满,平静度日。

没有战乱,没有别离。光阴似水,我在这种淡然的幸福中,却时常有种终将失去一切的恐慌。我隐约明白,一切也许只是自欺欺人。却不知为何竟不愿醒来。

直到有一日,他约我泛舟湖上,风暴骤起。颠簸窒息中,他将匕首刺进了我的心口。

我攀着他的衣袖,想问他为什么,却恍然觉得自己是知道这结局的。

最终跌落入水中,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我从梦中挣脱出来,心口犹疼得刀割一般。喉咙里哽着一口气,泪水不受控制的滚入两鬓。仿佛真的又死过一遭。

眼前一片漆黑,我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却动也不能动。

胸口被重重的挤压着,哽在喉咙里的那口气吐出来,才能再次呼吸。

睁开眼睛,看到的却依旧是苏恒。他正跪坐在我的身侧,与我四目相对。

我注视着他,很长时间之后,才能分清梦境与现实。

天光入室,鸟鸣啁啾。

我回过神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声音有些虚软,只是略试着撑起身,身上竟也抖起来。

可是经过昨日那一遭,我再说不舒服,只白白自取其辱罢了。

苏恒没有答话,只是有些漠然的望着我。他身上不过是燕居时穿的衣服,连蔽膝都没有佩上,头上发髻也没有梳好,松松的,有些歪着。

我便把目光投向红叶──还好,下面伺候的人都在。

红叶声音一哽,别开头,道:“邻近卯正时分了。”

宿在皇后宫里,竟还误了早朝,那便是我的失职了。“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服侍皇上洗漱。”

红叶还要说什么,苏恒抬手拦了她,道:“更衣。”

他起来了,我自然不能再躺着,便扶了青杏儿的手起来洗漱。

一屋子人惊慌恐惧,战战兢兢。我不知是什么缘由,也没有力气去想,便瞄了苏恒一眼,却发现他正在看我。

昨夜的耻辱感又涌上来,我眼前一黑,便有些摇摇欲坠,忙攥紧了青杏儿的手腕。

红叶抖了衣服给我穿,我试了几次,却无法将胳膊伸进袖子里。汗水浸透了脊背,眼前一阵阵模糊,已觉不出冷暖。红叶渐渐在我身侧低声啜泣起来。

她说:“小姐,今日已经十四了。”

我随口应着,“哦。”

片刻之后,脑中忽然空掉,膝盖便跟着软倒。再回神时,已经落进了苏恒的怀里。

他眸色漆黑如夜,半点星光也无,冷嘲道:“看你行动自如,朕还以为你身上大安了。”

我说不出话,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红叶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昏睡了一天两夜。

连苏恒都惊动了,只怕我病着的事,如今早远远的传入了长乐宫,再瞒不过谁了。

苏恒将我放回床上,道:“这几天就留在椒房殿养病,哪里都不要去了。”

我心中空茫,只说:“臣妾遵命。”

他又说:“你们都在椒房殿好好伺候着,不得擅作主张,若有事朕自会遣人来问。”

──这就是关我禁闭的意思了。不过我如今的状况,也没其他的去处。能光明正大的躲开太后,刚刚好。

四面的人面面相觑,忐忑的应下了。

一殿悄寂,人人噤声,恨不能气都不喘一口。虽没有麻利起来,然而我吩咐句什么,她们比往日殷勤了十倍不止。

红叶端了粥来喂我,才给我抿了两口,眼泪便流成串,哽咽起来。

我头痛道:“我真的已经好了。”

她低头搅着粥,努力把哽咽声咽下去,好半晌才说:“你以后不要再逞强了。”

我默不作声。并不是我不逞强了,别人就会乖乖放过我的。我过去强硬惯了,稍一示弱,便会人人都扑上来折腾。苏恒就是第一个。

红叶喂完了我,说:“陛下守了您一天一夜,昨日早朝都免了。”过了一会儿,又说:“亲自给您擦汗,试药。您吞咽不下去,他便含了药汁,一口口哺给您。”

见我不答话,便接着说:“谁见过他疾言厉色的模样?可昨日为了您,连茶盏都摔了。几个伺候的不过手脚慢了点,便被他逐去了织室。”

我便问:“哪几个?”

红叶气息一哽,显然是让我给寒了心。却还是垂头说道:“西殿掌侍宫女刘燕儿、刘莺儿,寝殿掌灯的香芹和素芝。”

椒房殿里凡是刘姓的,无不是太后的家生子。西殿的掌侍宫女,只怕还是秋娘的左膀右臂。苏恒一贯纯孝,从未给太后难堪过。可是他这一回来,先是遣了顾清扬来替了秋娘的位子,而后又贬斥了这对莺燕。就不怕太后那边给他不痛快?

当然,我乐见其成。“香芹和素芝走时,可收拾了东西?”

香芹和素芝我也还有些印象,都是椒房殿的旧人,虽不伶俐,却也老老实实。

红叶堵我道:“您病着,便不要管别人的闲事了。”

我苦笑道:“她们白伺候了我一场。”

红叶咬了嘴唇,终于气得不愿再跟我说话了。

青杏儿在一旁看看我,又看看红叶,最后有些惊慌的、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道:“娘娘不是偷偷让红叶姐姐给她们送过私房钱……”

红叶面色霎时红白不定,狠瞪了青杏儿一眼。

我噗的便笑出了声。

红叶遇强则硬,同样也遇弱则柔。我时常觉得,她若不是跟我入了宫,必然会变成一个为民伸冤的侠女。可惜她先遇上了我,便注定要被我拖累。

片刻后,红叶又垂了头,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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