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这里真是我们的家园?”
我说“千真万确”
她说“还是不放心”,于是我拉她出去,在门口左边用雪变了石头和凿子、锤子,问她“你说叫什么吧,我给你刻上你就放心了”
她想了想,半天也不知叫什么好,就叫我想:“还是你给我们的家园取个名字吧”
“让我想想——有了,就叫‘我们的家园’好不好?”
阿雅点头,我就叮叮当当地开始刻字——我们的家园。歪歪扭扭的,感觉字在笑我。不去管它,然后我有用雪做了几片云彩,在上面写了我和阿雅的名字飞到院子上面低低的空中问阿雅“放在这里好不好?这里呢”
“往左点,往有点,”阿雅比划着指挥我安放停当。又做了一条小小的彩虹安放在了我们屋顶上方略微靠后一点的所在,我说这是我和她的约定,让我们每天看到就会想起来,阿雅问什么是约定,我告诉她,比如说要保护你啦,和你一起回家啦,爬树啦,总之就是所有以前、现在,包括以后说过的也算。“还有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你?”“啊?啊——”心说怎么老记着这茬儿,接下来我们又在院里雪上张开双臂拉着手从这头走到那头,凡是所走过的地方我们请雪变成绿草,院内就出现了小小的草坪,流出一条通往门口的小径。
“门口还该有一个小熊未我们看门”阿雅说
“为什么呀”我不解
“我奶奶给我讲故事,有一个叫阿里的小孩儿,在麦田里捡到神奇的金色麦穗,插在门上,每天回家就说‘麦穗麦穗,给我开门’,门就开了,不知道这话的人也就被关在门外不能进去,很有趣”,“嗯,好主意”说着到了门口。
“只是不知道小熊会不会听我们的话”
“试试呗”,于是门的右边多了一只白白的小熊,个头比阿雅还大,阿雅看看小熊,回头问我“太白了吧——我们给它做个红色的蝴蝶结”,她就真做了一个,我让她骑在我脖子上,起身,让她给小熊系上了。“那我们每次进去和它说什么呢”我问她,“就说‘小熊小熊,给我开门,再不开门,我就翻墙’”,“那关门的时候呢”“小熊小熊,我进来了,小熊乖乖,你关门吧”阿雅说完,我们大笑。试验开始的时候,我指了指小熊,让它要听话,我说“咱们家就全靠你了,你不听话,阿雅小公主要生气的,看你脖子里的蝴蝶结多好看,小心阿雅不给你啊”,阿雅就试了试让门关上,只听“吱”一声,真就关上了,再看小熊,双手抱拳,阿雅说这样很好,好像是在说“欢迎你回来”,我说,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在说“恭喜发财”。
我准备用剩下的盐雪做一辆马车,五匹长翅膀能跑能飞的马拉着,载我们看看我们的家园和四周的风景。阿雅非要让我和她玩结婚的游戏,只能先做游戏,做完游戏不久,就有了马车和白、红、黑、灰、黄五匹飞马出现在门口。阿雅欢欢喜喜地坐上马车,我则兴味盎然地给这五匹马一口气都取好了名字,白马——快雪、红马——映雪、黑马——皂雪、灰马——祝雪、黄马——灿雪。阿雅听了就不高兴,说我没给她留了一两匹让她取名,并执意要将黑马和灰马分别改名为小黑和小灰,乍一听,要是分不清黑和灰的发音,弄的跟一匹马似的。然后我吸取教训,和她商量把我们乘坐的马车取名为宝马,她果然就同意了。阿雅坐在宝马上和小熊说了“小熊小熊,我出去了,小熊关门,乖乖守着”的口令,我让她坐好,说我以前没赶过马车,说不定宝马在起步之初会连续拐弯,然后放开嗓门儿,吼了一声“嘚儿——驾!”在为首的快雪,次首的皂雪就是小黑,三首的祝雪就是小灰和灿雪、映雪一齐助跑振翅之后,身后车轮辙印煞那止住,由地及空。我的红袍和阿雅的白衫也由最初的抖动继而迎风招展成两面欢心鼓舞的旗,于长空之下似两道彼此笑谈的弧映着那声飞马长嘶渐行渐远。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陨石
阿雅伸手要拉着套在五匹马颈上的缰绳,我说“消停消停吧,我的小姑奶奶”,她小手一挥笑容可掬地对我说:“我才不怕,谁怕谁是小狗”,她还问我怕不怕,五匹当即告诉她我不怕,只是担心她吧马车赶太快跑太远,迷了路回不去我们的家园,她就想了想,我以为她会把缰绳交给我,谁知道她思考的结果是她告诉我“那我就吧马车赶的慢点、跑近点,再少玩一会儿就回家。”我无语。其实我真正担心的是她把空中当地下,一时兴起,给弄翻了车子。她一边握着缰绳,一边兴奋地问我“哥哥,是不是这样,这样快慢还正合适吧,你听风声呼呼的”,我说你还是扶稳坐好吧,因为我感觉有点飘了,因为我们本身就没重量,那几匹马头也不回,话也不说,跟打了鸡血一样长驱直笨,好像不跑到雪原尽头誓不罢休的样子。它们本来就是雪变的,还这么玩儿命的跑,真担心他们哥儿五个把马车跑散架,把自己热血沸腾的达到沸点突然融化,把我和阿雅横空而坐坠,摔个屁股开花。
阿雅笑着大呼小叫地说我,从侧面看好像是一个躺着的拐棍儿,我说她从侧面看像是站立着的梳子还是一齿的。说完阿雅拍手大笑,把缰绳也乐的丢开手,明显绝的马车左右摇晃,我跌跌绊绊地握了缰绳已是说不出话来。阿雅趴在车沿上上下左右的看,不时感叹我们的家园何等辽阔,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这雪原到底有多大,这风景虽然素净、单调了一点,但是真的很装光。正说着,前方有个黑色的东西由远及近,朝我们疾驰而来。看不清,是什么。
“你看有什么东西飞过来?”阿雅的话音刚落,我来不及说什么,只是本能的侧身躲开,并伸出手掌去挡了一下,想要捉住,他却攸忽一下刺穿了我的手掌,朝我们身后穿行而去,在他刺过我手掌的时候,感觉有一股高度凝聚且集中、不扩散的痛经由我的中指神经及整个脉搏直抵我的心脏核心,又一阵剧痛脑中霎时更加空白如现时高空,又如一张被透明烙铁陨了又熨的白纸,瞬时受伤,突渗出翻江倒海的血来,那是最深最深的尘封许久的潜意识内,沉淀多年而未被激活的记忆拧成的多股麻绳顷刻松脱的自由旋转,借着飞驰的惯性要告诉我呼之欲出的谁的名字和谁的名字,在就差一纤毫的那会儿戛然而止了,余痛犹在,只是我,什么都想不起,只记得我才刚痛过。
“你,没事儿吧?”
“快掉头,追上那家伙!”——阿雅一下没反应过来,我一手扶着车沿,一手指着身后,吼了一声“快掉头!”,阿雅怔了,估计被吓着了,随之明白过来。
五马齐回,扇动着彩色的翅膀,朝相反的方向疾驰追赶,一直到了将近今野的时候,停下,再不前行,而我,一无所获。不远处的空中和我们几乎平行的是那两朵写了我和阿雅名字的云朵,我们就坐在马车上这样浮着,久久的浮着,谁也不说话。马车就轻轻摇晃着,恍若当初,我心里有的莫名的忧伤。
伸出来手掌,完好无损,但是明明抵达了我心脏的痛却还在延续着。或许是时辰到了,还是我,出现了幻觉?那马随同马车,就在明明还在一下一下扇动翅膀的时候和马车一起,在我的眼前,消失了。洁白的雪,现世固定成它们的形状,而后就扬扬洒洒地纷纷落下了。只有我和阿雅还浮在空中,不曾落下。我问阿雅:“马和马车还在么?”,阿雅摇头问我:“我们的家园还在么”,我举目望去,彩虹依旧,闭目,点了点头。说不出来的失落,像才扬扬洒洒的雪花,那么虚幻,那么真实,像刚才的剧痛,那么抽象,那么真切的无法形容,那么模糊的不可思议。感觉好累,一闭眼,整个我就沉重了许多,当空结结实实的坠了下去,像是有了重量的灵魂。那重量是从何而来,像是个打了死结的谜一样,解,也解不开。
我当空坠落,阿雅就吓了一跳,忙飞落下来在我身边,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只是感觉很疲倦,想闭眼躺会儿。阿雅说回家去吧,只是我已经丝毫力气也没有了。迷糊中阿雅始终握着我的手,她的手,不像我的那么冷,始终有恒定的温度,我不知道这样一直握着,我会不会被她的热量融化掉,我也怀疑我之所以当空坠落,是不是意味着往后,我将永远无法像飞鸟一样轻的足够可以自由的飞去飞来。阿雅一直问我“你冷么,手这么凉”,我说,不冷。就这样不知躺了多久,阿雅问我,“你要追的是不是这个家伙?”我睁开眼,是一个松子,褐色的,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又不像松子。我点了点头,因为不可言传的熟悉,甚至熟悉的开始陌生。
“这是什么?”
“该是陨石”
“陨石是什么?”
“就是星星”
“可是这里的天空没有星星”
“只是他不响让我们看到而已”
“哦”阿雅好像不是很懂——“难道你说的是松子星?”
我听了想笑——“拜托,是双子星好不好?”
“长的这么像松子”——我无法向阿雅表述我刚才经历的一切及此时候连我自己也琢磨不定的感觉,只是笃定这一切肯定事出有因,或许只是我遗失了几乎全部的记忆——与这不无关联。
“你感觉好点没?”
我点点头,勉强站起来往我们的家园走去,“呐”——阿雅把那枚松子给了我,我沉沉的握在了手里,这时感觉身后有一道风声,转身——直接中标。我断定,是另一枚松子,击入并穿过了我的心脏。噗,一声,掉在了身后的雪上。我站着晃了几下,没倒。这是两种不一样的痛,真的同事属于我的心内了,很痛。阿雅忙扶住了我,她个头太低,抓了把雪变了一根怪棍儿给我。“我没事儿,别慌”,她看着我,说你的脸色很差,苍白如雪。我走到那枚松子跟前弯腰拾了起来,看来真是双子星的陨石,但这时从哪儿来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魏宝”阿雅这时叫我,我转身,她指着地上的一滩血——“不要紧吧你,流血了”,我低头,见血顺着大红猩猩毡子斗篷正往下滴,已经 洇红了很大一片雪。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们快回家吧,我真得躺躺了。然后双眼一闭,在雪地里倒下了。
沉重到了极致或许就会飘飘然的,正如疼痛到了极致成为木木然一样。一种空前所不曾有过的释然,形如大解脱一般,继而躺在血泊中的我,以及守在我旁喑喑哭泣的阿雅,就都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叫阿雅,她却听不到,我抚摸她的脸颊,试图擦去她的泪痕,那泪珠却不为所动。瞬时分离成为两个的我,我却并不恐惧,只是无奈,我想让阿雅停止哭泣,想让她知道,我此刻已并不疼痛,想让她不要为我担心,然而却已不能够。此刻,在先前简直无法可想,好像是灵魂之灵魂,那两枚双子星的松子形陨石以就落在躺着的那个我的近旁,我眼中收拢了这一切时,四下无风,却飘飘然升起,被一种莫名的力引着不知的地方去,要经历一场似曾关联的风景。
以就漫无目的的状态下,遥远的地方就传来歌声,像是从四面八方,天地上下极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直入我耳。我说不清在这诸多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人还是多个人在唱这歌,感觉唱这歌的人和我有关又好似其所唱只是与我可能与我相关的事。当一切,之前刚刚谙熟的景物于眼前疾驰而过之后,我不知是真的离去许久还是依旧原处,因为我好像感受到了自己的体温,在这里,脱离了我而独自存在、弥散。说不清是果真所见还是起了幻觉——只是歌声隐隐,似乎出现在前后左右所有的地方,有种让人想莫名回忆又想不起,让人想莫名感伤又流不出泪的力量,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像是在描述别家的风景,却又让你无法置身其外,像咒语一样神奇。
所说的,是在一个地方,吓了一场大雪,将一切覆盖,一切失去了原先的样子(这让我很对比鲜明的想到今野和我们的家园),然后这一片洁白的家园的温馨风景,好像在寻找,不知未遇还是踌躇,不知该托付给谁,只好定在原处,想起曾经之曾经的回忆,皎皎白衣,渺渺*冻,在既定的一日,于流淌的曲水之滨游戏、祈福,过去的时光,竟也这般美好,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一段时光,继而生了别离,一种叫做前尘的东西覆盖一切,一种叫作时间的东西迅速堆积。于是有人为这一切命名为曾经沧海,也有人笃定这,便是嘉年绮梦,因为,花开了一世界,树满了一菩提。有人手拉着手出了东门,约好踏春,却下着了这场雪前似乎一万年之久的另一场雪。有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再后,再不曾经此家园,瞬时,已老。只知道,有诸多的故人,他们都付出了他们的爱情,直到亘古依旧回忆那些过往的青春,以至化作惊魂不泯,开花生树,成了风景,大雪既降,思及故人……
这地方,叫东原。我所似见,该是东原雪景,这歌声亦似从那里传来,或起码是源于彼。只是又像在极极遥远处,又像让你身临其境,又遥不可及——这一切同我,究竟究竟,有脱离不了的关系,然而最终,我确定之前确应有关,甚至是现在及以后,只是可能我记忆已失,无法意识并随之记忆曾经,有关这时光并这雪景,恐怕要辜负这让我莫名感动的歌声及既往曾经。既如此,我希望这歌声彻底别再响起,以至我负之太深,承受不起,非是与既往决绝。
于是,我开始奔跑,试图寻找回去今野的路径,越是着急,歌声越切切,感觉像有诸人环绕四周当空齐唱,普界尽是音符旋律,一字一顿都像从天而将的珠玉,直砸心底,我跑着跑着,感觉背后一阵疾速的剧痛,撕筋裂骨,痛吼一声,生出双翅,羽翼突张,飞了起来。我感觉我似乎丢掉了我的爱情,我似乎再一努力就要想起,停下,浮着,双翅有节奏地扇动,双臂伸直,眼睛闭上了,我要用耳静听这歌,仔细回想、欣赏、熟悉、铭记,并唤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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