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乱之玄唐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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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乱之玄唐堕天-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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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后一碗银耳参汤了。”

    “别阻止我,给你这些……”环佩碰撞的杂声后,是瑟瑟的衣袖摩擦声,接着有重物被丢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去,再去买回来,用这些可以了吧!”

    “月染大人!”

    汤撒在我的胸前,月染手中该是抖了一下。

    “您这是在羞辱卑职吗?求大人别再试了……求您!卑职一连几天都在重复大人现在做的事情……可、可是荀子姑娘她……”

    卧榻一阵晃动,直至瓷器裂开的声音迸溅着碎在地上。一片寂静后,地上有收拾瓷器碎片的碰撞声。

    “停下吧……现在连最后一碗参汤都没了,如果她突然醒来,您要用什么灌下去,强把她留住?”姥步履声散乱的消失在门外,屋子里静的似乎不再有人气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时辰,我能听见远远的一滴一滴水从更漏里面流过去的声音。

    更漏里存的,是绝望的意念。

    手被拉起来,冰冷的手指扣在我的腕上,忽的一凉——月染的泪滴在我的手臂上。

    “妹妹,醒过来,月染很害怕,别离开……”

    那不是更漏的声音吗……对不起,月染,别用泪水留住我,我不配……

    坚定的转身,夜色如诡异的墨莲般张开迎接的入口,隐约的黑色光线缠绕着我的意识,拉扯着我再度隐入那静逸的闇色中去。

    原来灭寂是如此安逸的事情,为什么这被称为惩罚,而不是赏赐?

    我要睡了,老师。

    “……在我以为这个村子没有人幸存的时候,身后背负的夜羽突然的唱了起来,这时候,奇异的景象出现在面前,在裂开的金色云层中,花瓣像下雨一样的纷纷垂落,异香刹那盖住了满地的血腥。我看到在不断下落的紫色花瓣中,一个小人儿,只有那么点儿大,勉强地站在山贼与村民的尸体中间,还不会走路的样子……”

    纷纷的落花中,我站在当初的原点,看见每一缕清风起处都有银色的灵魂在诞生,它们唱着庄严宏伟的歌声,赞叹在天地间轰鸣。紫色的花瓣从阴霾的云层间坠落,瓣瓣都柔嫩的散发着香气,这香气掩住了地面上还温热的血的味道,我向前走去,飘摇花雨的尽头是一弯寒气的剑刃……

    老师,我最重要的人啊……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

    回去吧,离开这个世界。

    突然的,有东西拉住我,我回头——细细的一缕银丝线紧紧系在我的脚踝上,温柔的牵引着我。

    “您……公子,怎么进来的?”月染的声音在世界的尽头传来。

    有人在拉我的手腕,男子的声音在呼唤:“荀子姑娘!”

    是……光公子?

    突然被扶持着拉了起来,我头便倚在了坚实的肩膀上,立刻有淡淡的麝香味道冲过来将我环绕其中,心没来由的狂跳了几下。

    “荀,请和我走……对不起,失礼了!”

    “光公子!你在做什么?”空气一下子飘忽起来,随着光的脚步,月染的声音被抛离在身后。

    光,您要带我去哪里……

    竹道上该是站了些乐伎,她们发出了短促的惊叫声,然后便是一阵木屐的乱声向四周回避开。

    “天啊,刚刚大闹一通不算,他竟进来抢人了……”有人小声说。

    “这位公子,请您站住!这里是为宫中进送乐伎的地方,容不得你如此造次!”姥的声音挡在前面,光公子却一刻不停的冲破了那话语中命令的力量,径直的撞了过去。

    “总管大人,在下刚刚闯馆在先,因为言语不通伤了您的门人,请大人谅解……有人能救荀姑娘,请总管准我带她出馆,事毕后在下一定登门领罪!”

    “姥,”月染在光的身后跑来:“这位是我的友人,请相信他的人品。”

    姥没有理会月染,依旧拦阻在前:“您是何人,要带她去何处?”

    一阵衣物兮索,鹏公子沉稳平和的声音从他的胸口贴着我的耳朵传入意识中:“拿着,这是在下在学馆内的名牌,望总管收好,在下定会取回。”

    “您……您是璃光大人!”

    “是。”

    我听见他吐出的这个字,却如坠了千斤的重担般低沉。

    璃光……

    “……知道了,请公子好好照顾我家姑娘。”姥沉了沉后,轻声的说。我的手被她打开,一块荫凉的小牌子放在我的手心后,姥用轻柔的动作将我的手指慢慢地合拢,拉下了衣袖盖在上面,然后轻轻的放回我的胸前。

    “姑娘的名牌,请收好了,别忘了带回来……”一向在外人面前持重的女人此刻声音是哽咽的。

    对不起,姥……我没有给你希望的能力了,请原谅我的任性……

    门外的风吹过来扑在我身上,我又一次陷入了黑暗的永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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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阁】………

    恍惚间,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晓得刚刚被人架着在马背上侧坐了,从闹市间飞驰而过。

    意识再次模糊——去哪里,将荀子怎样,都与我无关。

    偏是那缕银光死死的牵了我的心,不放我离去。

    再次感觉到外界时,我该是睡在床榻上了,柔软的绸料覆在身下,柔滑而微凉。而四周有人来回走动,脚步轻轻,切切不止。

    “姑娘……”

    苍老的声音,却气息沉稳。

    呼唤谁……

    那老者叹息一声:“你们,都退下吧。”

    “先生……”有人说,言语间似有担忧。

    “无妨,去吧。”

    沉了一刻,那些脚步声就消失在了屋外,呀的一声闭了门。

    随之而来的就是寂静,渐渐的,我听到自己耳中血液流动的声音。

    “堕天,请您醒过来罢。”

    什么!

    与我心中的激荡相比,老者语气淡然的如同在说着一句平常的话语。

    气流我的身子旁卷绕着开始起伏——沉睡了四日之后,我被这声呼唤叫的睁开了眼睛。

    一架高榻,纱罗的幕帐已经放下了,榻上堆了樱红的锦被和靠垫。而奇异的是这间屋子四墙都是窗子,光线透过重重纱帘从雕了石榴的窗棂射进来,将座在榻边的一个佝偻人影压在帐上,

    我慢慢的推开身上的锦被坐起来,风立刻鼓动,吹的牙床的罗帐向四外飘去,帷幔间金钩碰撞着木柱,烦乱的闷响。

    “请姑娘不要紧张,”那身形晃了下,随即又扶着手中的杖坐正了:“老朽没有任何恶意……这样请您过来有些于礼不合,但是老朽也是为了能再次看见旧友的继任之人而有些心急了,姑娘可否理解?”

    旧友?

    风随即歇了,只留了些在我撑在榻上的手腕处飞旋不止。

    “不知贵师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唉,我们最后一次把酒言欢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难道,这位老者是老师的旧交?可我从未听到老师提起过此人′满腹疑问,我还是拜伏下去:“老伯,在下替先师致礼了,请节哀。先师已经过世很久,愚徒未曾告知与您,还望见谅。”

    “不能怪罪姑娘,”老者也起身相拜,身形微颤:“堕天向来遁世,若是渔樵相交,才是正路,和我这种人交往确实不便多多。唉……”

    越思虑心中迷惑愈甚,我不禁开口问道:“您是何人,又怎么知道在下是堕天?”

    老者发出干涩的笑声坐回凳子上,他虽然还是强撑着架子,腰却已经塌了,如果没有拄着的拐杖,估计行动都是困难。

    “我不但知道姑娘的事情,更知道您遇到了大事——您的琴是不是丢了?”

    怎么会!这件事情他怎会知道!

    “哈哈哈哈,果然被猜中了……”他刚笑了几声便是一阵乱喘,等了许久才平静下气息缓缓说道:“旧友曾有言:堕天与夜羽向来焦不离孟,除非堕天身死,否则随身夜羽相伴;还演过一种只有堕天才会用到的法术,我也见过,便是可以将东西收了去身体里的……称作密藏吧?姑娘来的时候,老朽并没看见您带着琴,入内堂的时候,老朽是亲自抱了姑娘近来,姑娘的身子娇弱,却没有任何多出的重量,可见您也没收了夜羽在身子里……啊,此事有些于礼不合,望姑娘看在老朽的老迈年高上……”

    我完全被震惊了,他只如此轻巧便看透了我的结症所在。

    “……姑娘的伤不是在身上,而是在心里,当务之急,是将琴找到才是,老朽已经打发下面的小子们去搜寻了,姑娘安心养伤,等有了消息定会和告知于您。”

    推开垂落的帐帘,老者背对光芒坐在个鼓凳之上,我赤脚向前,随即扑倒在地:“确如您所说,请先生帮小女子!”

    伸出手去撑着,身体却还是磕在地面上,却不觉得痛。长发委了一地,好像黑色的丝线。

    不管是谁,帮我,没了夜羽,我就算是死,都无颜去见将夜羽托付给我的老师!

    “起来吧,孩子,”一双手伸出来相掺,皱褶满布如松木的粗皮:“若不想帮您,老朽还在这里做什么……故友之徒,理所应当的。”

    我抬起头,面前的老者只穿了件胡衫,用玉带松系了腰间,头上却用一支少见的镶金血红珊瑚别了稀疏的发髻,寿眉半秃,满脸都是金丝般的皱纹,清瘦的下颌续着一缕长须,象眼半闭,却隐隐如山枭般的神色。

    我站起身来,复躬身后退一步拜倒:“荀子多谢先生援手,还望告知名讳,在下粉身以报。”

    “老朽已是死人,名字说出来恐姑娘也不知……姑娘若想知道,此时必也得当自己已死,您做的到吗?”

    我愣了一阵,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如有杀意,您只需在在下昏睡的时候贴几张喷了水的纸在我脸上便可,而在下早已是该死之人,所以洗耳恭听,请您赐教。”

    话音未落,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忽然响起——藏在我右手指缝间的银光霎时被一股劲力击碎,我只感觉到微弱的一噌,那劲气贴着我的手臂就越了过去¢裂成粉末的星辰从我的指尖荡开,被旋风飞洒在我垂落的长发上。

    “啊!”

    因为吃惊而没有忍住的惊叹引的我心中一阵慌乱——在成为闇属的这几年中,没有一个人能一击便破了我的风刃之术!

    “莫要吃惊,”那老者依然语气平静,可气息却乱了:“姑娘的风刃之术并无破绽,只是您几日都在昏睡,又中了离魂的细食香,意识和身子尚合不到一起去,才让老朽讨了便宜,用劲气碎了姑娘的斩玉刀。”

    他只是一句话,不但道出了我所中的离魂之香的名字,更是说出了我的敕风之术和所持的兵器!

    不对,我模糊的记得是光公子将我带出了乐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刚动此念,隐隐便听见房外一阵轻微的咕咕声,心中不禁一惊,厉声喝道:“为何要断我的刀!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姑娘犯不着为了这片碎刃动气……所谓斩玉刀,出刀无视,收刀无形,犹朔风所塑坚冰为体,遇剑断剑,遇刀破刀。世人皆传此物乃风精陨铁所成,却不知它并非剑器,不过是一张云母的箔片罢了,”咳嗽的似要厥过去的朽木之人着摆手让我稍安勿燥,在平了喘息后,他无力的拿起手帕蘸了蘸嘴角,颤抖的手指伸向了窗棂上的绳结:“老朽不但知道这刀,更知晓您那藏在暗影中的身份,因为此处便是……”

    随着绳结被扯动,我刚听见房顶上机簧噌的一声,一屋子薄纱的帘子就同时的卷了上去,突然一片羽翼扑动声响起,四下宛如银龙出水的飘纱中,天光刹那扑了进来。

    窗外振翅而起的是数以千计的鸽子,它们多的宛如一片乌云,用拍打着的翅膀挡下了刺眼的日光。

    在混乱的阴霾中,极尽盛大的回荡着的,是至高无上的宣告声。

    “此处就是闇属本部——储阁。”

    沉了气息,我低下头,将长发拨回肩后。

    “你是谁?”

    “姑娘八成已经猜到了,老朽不才,虚占现任闇属头领一职。”

    “好……”

    火星爆起,被风荡的向四下冲去,我放开了已经被震碎成一片碎星的斩玉刀,第二片云母瞬间从秘藏处被取出,银光一线,向着因为举起拐杖硬抗了我一刀而咳的弯下腰的老者头顶刺去。

    一定要杀了你们……因为无用就夺去老师性命的人!

    ;。;;;



………【江山雪】………

    朔风卷着被再度震碎的云母粉末向前喷出,而我便在这眨眼间向后跃起在空中,倒悬的瞬间,斩玉刀带着劲气从我的手指间挥出。

    你还是慢我一拍!

    心念一动,利刃已然出手,只听得呛啷一声,老者手中擎起的拐杖从中断为两节,落在地上弹起多高←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重重的跌坐回凳子上。

    呼了口气翻身落地,我本欲单手撑住再度进攻,却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低下头,我咬住了嘴唇——手腕处缠了一线鲜红!

    形式急转直下,因为几天都在沉睡,我身子重的没能完全躲开最后一枚银针,眼见着一芒星光就蹭着我的手臂划了过去。

    电光火石的刹那,另一只手中刺出的斩玉刀已然插在了那山枭般的老者胸前,可却如入枯木,没有一滴血喷出来。

    该死,居然穿着软甲吗——心下这样想着,我自知已经来不及出手第二次了。一击不成,就失去了机会,还让自己着了别人的道。

    灰羽煽起的尘土在阳光下急速的飞舞,在上千只鸽子振翅的拍打声中,阳光被晃的流花凌乱。那排由老者拐杖顶端射出的针就钉在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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