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无意时告诉过顾清雨今天我生日,没想到他不但记住了,还给我买了蛋糕。
我很受用,感动得差点落泪。
只是顾清雨不回来,让我觉得有点遗憾。那满桌的菜一半可是为了他做的。
我还站在原地哀思呢,顾春晖已经换了一身家居T恤从房间里走出来,毫不客气地在餐桌旁落座,甚至都没跟我打声招呼。
我大怒,“喂,你干嘛呢?”
顾春晖疑惑地望向我,“吃饭啊!”
我气结,“那是我做的!”
顾春晖微眯起眼睛,偏头思考了阵子,纳闷说:“我知道啊!”
我暴躁地跳脚,一把夺过他面前的醋鱼,怒上加怒:“谁说让你吃了!”
他顿了顿,很无辜地摊手:“你没说不准吃啊!”
我哼了声,不是我小气,实在是我们俩是对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深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绝对不可以向他低头!
我假笑,故意发嗲:“吃可以,但我不负责买泻立停哦!”
顾春晖似乎被我给囧到了,假意咳嗽了声,故作镇定地回头向佳肴继续伸筷子,“不用,我自备。”
我先他一步又抢走那一盘菜,揽在怀里,郑重其事地高声宣布:“这是我的!”
顾春晖抬眼皮瞄了我一眼,继续把筷子伸向另一盘。
我保护了这盘,保护不了那盘,郁闷得只能翻白眼。最后索性视死如归地把菜都推到他跟前,“算了,你吃吧,全给你。”
他挑高眉毛看我,我傲慢地抬高下巴,“你口水过的东西我才不要。”
“哦,是吗?”他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这样的表情我有点畏惧,好像谋算什么似的。
“我不犯你总成了吧?”我解开围裙,心情沮丧地抬脚走人。
经过他时,被他一把拦腰围住。
“我口水过的东西你不要是吗?”他紧盯着我,脸皮子似笑非笑,话里带有几分威胁。
我冷汗直淌,挣扎不开他紧固的手臂,怒叱道:“放开我。”
“回答我。”他的威严不容置疑,循循善诱。
虽然好女不跟恶男斗,但我也不能示弱啊,“呸,傻子才要呢。”
“我亲过你,你忘了吗?”
怎么可能忘记啊,不过,“那不算数。”我把头扬得更高,振振有词。
他嗤笑了声,猛然低头啜住了我的双唇,左吸右吮,绕着唇棱反复描绘了几下。
我被这样的状态惊呆了,傻傻地任由他在我唇上肆虐而为。
待我反应过来时,差点喘不过气来。这臭流氓可真龌龊,居然再次亵渎我。
我怒火滔天,“流氓!浑蛋!”
他阴谋得逞,猛然笑得那叫一个奸诈,“怎么样,你还要你的嘴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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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生日 。。。
我愤怒地拼命拿手背狠擦嘴唇,怎么也搓不去那火烧火燎的感觉。
不能否认在这感觉实在是很矛盾,一方面排斥他的流氓行为,可当他的唇轻划过我的唇陵时,我居然感受到了一丝颤栗的快乐。
这简直莫名其妙。
“你真担待得起流氓的称号!厚脸皮加无廉耻。”我死命瞪眼,恨不能把他剁碎了蒸蛋。
“你不必重复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他闻言竟爽朗地笑起来,以拳敲敲左胸口,“这里,明白的。”
这不就是赤果果的调情么?我再也忍不住又两颊发烫起来。
丢脸丢到太平洋,有苦说不出,恨得我快要抓狂。
那浑蛋居然还若无其事地指指餐桌上的餐盘,“杵那做什么,还不过来吃饭。”
无语望天。
舍不得那些我辛辛苦苦做的菜,又厌恶跟他一起吃饭,权衡之下我宁死不屈,舍弃了晚饭,躲回我的小屋。
仰躺在床上,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谁让我不是房东,寄人篱下!
肚子饿得咕咕叫,时不时地发出无声的抗议。
今天我生日,二十五岁生日!
我居然狼狈得连饭都没得吃,这实在怎样一种窘迫的境地?我已无暇思考。翻遍了整个房间,只搜到很久以前遗留下的半包饼干。
将它当做顾流氓狠狠咬了一口,毫不意外的,舌尖尝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嗷,我真的很想哭!万分委屈!
今天可是我生日啊生日,没人关心也就罢了,连晚饭也没得吃。
我在房间里可怜兮兮地哀叹,浑然忘了是自己太骨气导致饿肚子。
门口传来敲门声,不想也知道是谁。
我在床上滚了三滚,蒙头装没听见。
敲门声停下,我听见顾春晖低哑的嗓音,“丁衍琛,出来吃饭。”
我继续装聋。
“丁衍琛,出来。”分贝高了起来,平添了几分怒火。
“……”开玩笑,我还没怒呢怎能轮得到他!
“出来吃饭。”
“……”
“我数到三,你不出来后果自负。”
切!我冷笑,这么低级的威胁也拿得出口!
不过三秒钟后,我惊呆了。
太吓人了!
顾春晖居然一脚踹开了我的卧室门,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
巨大的声响把我从床板上惊跳起来,我无言地看看不住颤抖的门板,再看看已然悠闲站在那里的顾春晖,喃喃说不出话来。
“还不出来。”顾春晖厉声唤道。
“……你狠。”没言语了我。
顾春晖收起怒容,瞥了我一眼,回头查探门板,还伸出手去摇了几下。半晌,语带郁闷地说:“这门板怎么那么不牢靠啊。”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看看你用了多大的力!我可怜的门板啊!
顾春晖横过来一眼,恶声恶气地喊:“还不来吃饭!”
我浑身一颤,很想学他一样再在这破门上补上一脚,以示我强烈的不满和滔天的怒火,不过我终究没动。犹豫了半晌,肚子似乎在帮我做决定,不停地咕咕响着,郁闷得我想撞墙。
好吧,我承认刚刚那流氓的凶狠模样把我震慑住了。
别说现在他的凶险样,平时我这人就一身贱骨头,别人对我好声好气的时候,我总是会恃宠而骄,不爬到对方头顶不罢休;别人一发怒,以强硬的手段治我,我就没辙了。
典型的欺软怕硬。
我常常在想,若是把我放在战争年代,我定然是个卖国贼。
咳咳,不带这么埋汰自己的。
战战兢兢地瞥了眼不断晃荡的门板,衡量了很久还是决定去吃饭。其实我心里非常委屈,这男人果真是个流氓,一点公德心也没有,刚刚欺负了我,占了我那么大的便宜,不补偿我也就罢了,还给我来个那么大的下马威!吼吼!
不行,这里不能再这么住下去了,再住下去,说不准哪天小命就不明不白的没了。苍天可鉴,我上面还有老父老母在等着我赡养呢!
我寻思着赶紧逃走的时候,顾春晖突然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还是那副死人样。
顺着他的手腕看去,上面赫然装满了我做的四菜和一碗米饭。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目光紧紧随着他的身形移动。
他将盘子放到我面前,很难得的温柔地说:“吃吧。”
我怀疑地接过,手腕颤了三颤,这是典型的给一巴掌再塞一蜜枣吗?
还是唯唯诺诺地端着饭菜不敢动,他竟低低笑了起来,“吃吧,放心,没毒。”
说着还伸手抹了下我的嘴角,我受惊地向后退一步,“你干什么?”
他皱眉,伸手把拇指上的饼干屑沫给我看。
我又闹了个大红脸(这里的大红脸类似于闹笑话、尴尬的意思),无言以对。
顾春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十字镙刀,悉悉索索动作迅捷地将不牢靠的门板卸了下来。
“神经病啊!你把门给卸了,晚上我怎么办?”我终于忍无可忍,见状愤怒地吼道。
“不卸下来,你想被它砸死吗?”很平静的回答。
“那没有门,我怎么睡觉啊!”我不悦地问出最现实的问题。
不知不觉中,他刚刚的凶险模样早已消失得烟消云散。此刻挽着袖子的样子看起来当真是个良家好妇男,哪有刚刚的流氓样?
事实证明这人不禁夸,听了我的话慢悠悠地抬头将我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这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放心,你这样子……我没有兴趣偷窥。”
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一脚踢上他撅着的屁股,他一个趔趄差点倒了下去,稳定了身形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瑟缩了一下,心里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只能佯装大尾巴狼,“看什么看。”
“晚上去清雨房间睡吧。” 他说。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你晚上住这儿?”
他无声表示肯定。
“你有家不回住这儿来干嘛?”我抱臂,好想哭!
“这也是我家。”他云淡风轻地回答,似是在回答“我吃过了”一样。
他说的没错,我无法表示我的意见,何况我住进来将近二十来天,还没付过一毛钱的房租,现在口袋里还只有从老妈那儿厚着脸皮讨来的几百块钱生日礼金。
我这人虽然爱占小便宜,但那么厚脸皮住霸王房的事我还是干不出来滴。
沉冤得不到昭雪,欲诉无门。
说话中,顾春晖已经将门板卸好,小心地放在地上,突然对着我说:“对不起。”
我茫然地眨眨眼,又是什么情况?我貌似从他眼里看到一抹真诚。
“刚刚是我冒犯了。”他微微一笑道。
我惊愕,抓耳挠腮,有点无法应对现在的这种状况。
“不过,反正亲一次是亲,亲两次也是亲。”
说话间,这流氓已经俯身在我脸颊上印下了一个飘渺如飞絮般的轻吻。
我望着他没事人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滚!”
他果真滚了。
隔了几天,我才知道那天他是有事不顺心,正好让我这没眼色的撞到了枪口,所以才踢门发泄。我对他的这种说法很不以为然。把火无缘由地撒在别人身上不是孬种是什么?!此后,我对他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深深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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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顾春晖离开,我狼吞虎咽地吃光了他给我留下的饭菜。说实话,我对我自己的手艺有着深深的自信,我想我绝对能够成为一位贤良的妻子。虽然顾清雨对这话嗤之以鼻。
将脏盘子随手搁到厨房的洗手池里,这才注意到流理台上,原本被我做饭时糟蹋的一团狼藉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
我咽了口口水,有点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这都是顾春晖整理的?不可能吧。
“放那吧,我来洗。”
身后突来的声音吓我一跳,手中的盘子差点被我摔碎。
我当然不客气,放下盘子就走,有人愿意劳动,我为何不成全?
温馨的房间正对着厨房,我在里面摸东摸西,一转身就能看见顾春晖清瘦修长的背影在那里转动,好生郁闷,当真侮辱了我的眼球。
索性拿了衣服去洗澡。站在氤氲的镜子前,仔仔细细地自恋了一番,这才不舍地扭开了卫生间的门。不管穷途末路到什么地步,我还是决定搬出去,士可杀不可辱啊!这个念头不停地在我脑中盘旋,不执行对不起自己。
况且这人脾气这么莫测,一会晴一会雨,眼神永远深不可测,天晓得他会不会是个变态!当然,这样的评价带了点私人恩怨,顾春晖眼神虽难以捉摸,但清明自信磊落。
顾春晖正坐在沙发上低头捣鼓着什么,我很不着痕迹地扫视过去,发现他在拆卸着电视遥控器。这个遥控器很可怜,每天不知道要被我和顾清雨摔多少次,有时候嘟嘟还来凑凑热闹,拿它当玩具。
哎,屋子里突然少了聒噪的顾清雨小正太和惹人厌的白狗嘟嘟……没有他们的日子真不习惯。想念小正太,想念嘟嘟。就是不明白这么可爱的小正太为毛会有个这样可怕的哥哥!
我怨念地耷拉着脑袋往房间踱去。
“以后吃了饭不要马上洗澡,对身体不好,最好过半小时后再洗。”
我回头,“你是在我对说话吗?”
他抬头斜睨了我一眼,“你以为我在对空气说话吗?”
我没力气跟他吵架,“谢谢你的关心。”
“不客气。”
我以嗤笑回答他的话,进门想要关门,却落了空,无奈也只能暗自咬牙。
这人简直就是野兽派嘛!
无精打采地捧了笔记本窝在床上上网。一会儿客厅里传来电视机的声响,证明遥控板已经可行了。我撇了撇嘴,这人总算还有点用处了。
在论坛里刷楼,心情郁闷地逛进心情点滴部落,我念头一起,脑袋瞬间变得兴奋。狠狠地写下一大段文字控诉某个流氓的罪状,一二三四条条清晰,条条有理。
果不其然,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跟帖就有了一大堆,有看好戏的,有表示同情的,有愤愤不平的,有嫌恶的,有进行人参公鸡的……各种各样的言语都有。
从上拉到下,我像打了鸡血一样心情大好,美滋滋地霹雳巴啦又打出一段委屈的控诉。
我玩得不亦悦乎,愣是没发现卧室里多了个人。
顾春晖手捧着蛋糕,也不知道在我床边站了多久,直到他出声我才发现,“丁衍琛。”
我反射性地“啊”一声抬头。
顾春晖目光隐忍地看着我,只是额前的青筋泄露了他的情绪。
正诽谤某些人呢,一见到他难免心虚,我紧张地笑了笑,“你要干嘛?”
他胸膛明显起伏了几次,似乎很困难地压抑着情绪,“过来吃蛋糕。”
转身将蛋糕放到床边的书桌上,无视我的讶异拿出细小的蜡烛一根一根地插在蛋糕上。
那认真的神情让我有些微的失神,原来这个人认真起来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