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受辱而不动手,其实说起来,咱们现在二比一,你不一定能关住我们。”
苏棋棋一口气说完,满脸无所谓的看着离若,离若失笑道:“你以为就算我放了你们,你们能安然逃脱吗?”
苏棋棋心中咯噔一下,离若说得没错,除非他亲自将自己和华其谦送出,不然必定逃不了。偷眼看了眼华其离,自己此行不过想和华其离调包,如今看来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和华其谦被皇帝给涮了。
苏棋棋虽心中没底纠结不已,面上却笑眯眯的说道:“离若将军好大的口气。你是南蛮的细作,难道华其离会不告诉皇帝,仍由你带着咱们历元的兵回南蛮,然后城头倒戈吗?我看呀,你倒该想想怎么逃脱才好。”
离若毫不在意瞥了华其离一眼:“这点倒不用你担心了。你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会被我押送去南蛮,做我们的人质。”苏棋棋眼珠一转,自己正好要去南蛮,要是被离若名正言顺的送了过去,还省得自己东躲西藏的,只是做人质却实在危险的很。
她也扭头看向华其离,心中又泛起疑惑,为何华其离对离若的行为没有什么阻止的意思。而且明显刚才陈军医,楚副将都是以离若为首。不由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踌躇半天才道:“其实,华其离,你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皇帝,却还让他来带兵呢?”
华其离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向苏棋棋说道:“我在发兵前知道皇帝的企图,于是我便想和离将军讨论战术,只是没料到却意外得知他的身份。”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些事情,你都不用多想。”转头看向离若:“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让苏苏和其谦离开军营。”
离若冷哼:“我信你,我可不信这个女人。狡诈的很,和你弟弟一模一样。”狡诈!苏棋棋指着自己,心道这可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评价自己,离若什么眼神。
华其离听离若评价苏棋棋狡诈不由一愣,又看向苏棋棋和华其谦的样子,定了定神,才道:“我能作保,你何必不信。其谦需要医治,不如将他送去你南蛮边境的宅子,好好休养,在你眼皮底下,你总不会疑心罢。”
离若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下来。说道:“楚副将是我的人,你们不用忌讳。”说完,高声让楚副将进了军帐。
楚副将进来后,见军帐里的苏棋棋和华其谦毫无惊讶的神色流露,冲离若行礼道:“将军有何吩咐?”离若说道:“将这二人送至我的离云苑去。再派一队亲兵好好保护他们。”楚副将了然点头出去安排。
苏棋棋还是觉得糊里糊涂,如果这是历元的兵要去打南蛮,但其实主帅已经换成了南蛮的将领,那到底是打仗还是探亲。不过这不是她考虑的事情,虽然她顶着历元人的头衔,但不是真货。何况皇帝设计用她作为出兵的棋子,也早让她对历元起了叛逆的心思。
这么想着,觉得去离云苑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起码可以让华其谦先好起来,至于以后的事情,那也得等华其谦来拿主意。
离若有些意外的见着苏棋棋并无半点反抗的意思,反而脸上还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皱了皱眉头,倒也不再多说。不过一盏茶得功夫楚副将安排妥当,回到军帐中,扶起华其谦,给他换了衣衫。带着华其谦和苏棋棋便出了军帐,华其离在旁木然的目送这二人,却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苏棋棋和华其谦被安置在一辆浑身漆黑的马车上,一路不准下车,除非要解决生理问题才会允许快速下车,然后好了后,立马上车再次往前疾驰。
日夜兼程,三遂的功夫,总算是到了离若的离云苑。楚副将亲自掀开车帘,请这两人下车。华其谦虽先前被止住了血,但是又是一阵奔波后,伤口好好坏坏,现在都已经开始发了低烧。苏棋棋见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忙忙跳下车,急忙忙说道:“到了吗?”
楚副将点头,做一个请的动作,便往前走,苏棋棋拦住楚副将:“你先派人去请大夫,其谦的病有些不妙。”
楚副将回头看了眼,华其谦正虚弱的想自己下车,点了点头:“你且放心,将军早就关照好了。我们只需快些进屋便好。”
苏棋棋长吁口气:“多谢了。”忙转身扶起华其谦埋怨道:“你逞什么能呢,我来扶着你。大夫等着呢,你很快就能好了。”
~~~~安危难测
华其谦毫不推脱,将自己靠在苏棋棋身上,低笑两声:“如今可真是拖累你了。”苏棋棋心中虽是担忧华其谦,但面上却丝毫不敢露半分。“你知道就好。看你以后怎么赔偿我。”苏棋棋微嗔道。
华其谦又是一笑,附耳说道:“瞧这楚副将不是善茬,你要小心。”苏棋棋警惕应是。总算是随着楚副将到了内院中,果然早就有人候着。楚副将介绍道:“这位是将军特意吩咐的暮大夫。”
暮大夫似是极不情愿,只略略点了点头,便挥手进了屋,冷眼瞧着苏棋棋将华其谦扶了进来,放在床上躺好。
苏棋棋见暮大夫一副欠他银子没还的表情,心中一阵烦躁。只是如今还要指望着他救治,低声下气的问道:“大夫,您瞧他?”暮大夫冷冷看了苏棋棋一眼,不耐烦的说道:“伤口裂了,才引得发烧。这两日要小心,要是烧始终不退,恐怕会有不妥。”
苏棋棋思索片刻便明白了,要是在现代那就是伤口发炎感染了,要是没有消炎的药,再引起器脏问题,确实说不准连小命都不保。这么想着,忙哀声恳求:“还请暮大夫治治。”暮大夫“哼”了一声算是应了:“我自会给他备药,不过这几晚要小心。”
苏棋棋连连点头,等暮大夫写了药单,楚副将才道:“既然有暮大夫坐镇,在下也得快些赶回军营,怕是这几日大军已经拔出。”苏棋棋点头:“如此也请楚副将转告华将军,就说我们一切安好。”
楚副将温和点头:“自当转告。在下出发时,离将军也关照了,请两位在此好生休息。等此次事情了解后,再送二位与华将军汇合。”苏棋棋知道楚副将言下之意便是将自己和华其谦软禁了,笑了笑:“离将军好意,咱们晓得。”楚副将又看了暮大夫眼,才快步离去。
暮大夫自是吩咐小童去煮药,又说道:“我便候在左边屋子,有什么变化可以随时来寻我。”苏棋棋千恩万谢的将暮大夫送出房间,又回头坐回华其谦身边苦笑:“喂,华其谦,你快点好起来,不然咱们可就要被关在这里了。”
华其谦勉强睁开眼睛,仍不忘嬉笑两句:“怕什么,不如咱们就呆在这里,让离若供咱们吃喝玩乐。等到待逆了,再走也不迟。”苏棋棋附和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其实皇帝并没放过我的打算是吗?”
华其谦轻咳两声,才慢慢回答:“恩。”苏棋棋自嘲笑了笑,替华其谦掩掩被子:“我不和你说话了,你快些睡觉。等药好了,我再叫你。”华其谦见苏棋棋脸色难看,不由抓住她的手,试图安抚两句,苏棋棋却轻拍道:“你别担心我,我自是明白,在他眼里江山社稷比我这个小人物的命要重了很多倍。何况他认我为义妹本就是假义,好在我也从没当真过。”
见华其谦默然,便轻轻点了下他的脸颊:“我原先以为,我到了这里后,便是孤身一人。总算是后来遇到了你,才让我觉得原来这里也有些乐趣,不然我可要千方百计的回家去。”
华其谦摇头:“就算你回家,我也追着去。淮安不远,你逃不了的。”苏棋棋嘿嘿笑了笑:“我真回去,你可再也见不到我的。”便不再说话。
华其谦微眯着眼睛看向苏棋棋,倒觉得她那句再也见不到是句大实话,只是心里犹自不解,琢磨片刻,下了决心,等好了以后跟着她回淮安,将她可能去得地方都摸个透,看她以后要是使性子躲起来,还能藏到哪里去。
这么打算着也没有再多想下去,昏昏沉沉又想睡去。苏棋棋见华其谦的样子,忙低声说道:“快睡,过会儿叫你。”华其谦胡乱应了声,倒也安心的睡着了。
苏棋棋蹑手蹑脚走了出去,见屋外天井里,倒有一口大缸,里面养了朵荷花,开得也不是一般的粉色,倒是嫩黄的颜色,缸里几尾红色小鱼窜来窜去,倒是有趣。再旁边便是用架子搭起来的蔷薇藤,辟出一块纳凉的地方,藤架下则是摆放了石凳石桌。
再仔细瞧这院子的布局,倒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主屋是华其谦和自己住的地方,而两侧的屋子,一边让暮大夫住了,另一边想必是那些仆从住的地方罢。在大门边上还有一扇小门,里面倒是传出几声零碎说笑的声音,苏棋棋随意走近一瞧,原来是院子的小厨房。
本来正看着药炉的小童见苏棋棋走近,站起身一板一眼的说道:“请夫人稍后,这药还得煮一个时辰。”
苏棋棋点头:“我不是来催你的药的。只是取些热茶喝。”小童看向一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姑娘:“叶姐姐,劳您送些热茶过去。我还要看着药炉。”那丫鬟本不打算搭理苏棋棋的,见小童指名道姓,倒也不敢过分了,摔摔打打的说道:“得了,过会奴婢自会送去了。请夫人稍安勿躁。”
苏棋棋皱了皱眉头,心道自己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华其谦还没好,还是少生事端为妙。强笑道:“不敢劳烦姑娘,我自己来便是了。”
说着也不管那叶姑娘斜眼,自觉踏入厨房,温言问清楚茶壶放在哪里,又自己动手烧水,心里琢磨华其谦受伤,喝白水比较好,便也不在问茶叶的事情。又找了个木板凳坐在小童身边,柔声搭话:“小大夫,这次可要劳你费心了。”
那小童听苏棋棋如此客气,又称自己大夫,脸上笑了开来:“夫人,你别客气。你放心罢,我家暮大夫可是远近闻名的神医,既然他能愿意来救你家夫君,你就没什么可操心的。”
苏棋棋听他这么说,倒是松了口气,又见那姑娘在一边嘀嘀咕咕不晓得说些什么,心里来气,就算是俘虏也该优待罢,还没让她干嘛呢,一股不情愿的样子。心思一转,笑道:“如此甚好。离公子与我夫君是好友,又是,恩。说他事情结了,便来瞧我们。但愿等离公子来时,我家夫君能够大好了。”
小童连连应是:“难怪是楚公子亲自去请我家暮大夫。”苏棋棋冷眼看了那叶姑娘一眼,见她脸色有些变化,便笑了笑。正好瞧见水开了,站起身:“不烦小大夫,我先送些水进去。”
那叶姑娘忙走到灶前,拿抹布包住水壶把手,笑道:“夫人真是折杀奴婢了,奴婢这就给您送热茶进去。”
苏棋棋越发不屑,倒也懒得计较:“如此劳烦姑娘,不过我家夫君病着,不宜饮茶,单送些热水来便是了。”那叶姑娘自然连连点头。
苏棋棋笑眯眯回到房间,见华其谦仍然沉沉睡着,叹了口气。本想寻了凳子坐着,想了想,又坐到了床边脚踏上,歪靠在床沿,手伸进华其谦被子里轻轻握住他的手,才觉得安心了些。过了片刻,叶姑娘送水进来,见苏棋棋如此这般,倒是忍不住开口道:“夫人还是歇息一会儿罢,别公子病好了,夫人倒累倒了。”
苏棋棋摇摇头:“我这样安心些。没事了,你不用服侍我们。”叶姑娘点点头,自然不会勉强,退了出去。
等小童端了药水进来,苏棋棋唤了华其谦喝了。华其谦见苏棋棋脸色不好,本想说话,苏棋棋忙抵住他的嘴唇摇头道:“你莫管我。只有你病好了,我才能安心。”华其谦笑了笑,倒真是不发一言,又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半夜里,苏棋棋觉得华其谦的手越来越烫,似是睡得也不甚安稳。小心翼翼探了探他的额头,惊呼了一声,慌忙冲出去:“暮大夫!暮大夫!”
暮大夫倒像是料到会有这情况发生似得,听苏棋棋叫嚷不慌不忙的从屋里出来。见苏棋棋衣冠整齐,自是知道她一直守在床边,冷冰冰的脸上倒带了一丝温和之意。
两人回到屋内,暮大夫把了把脉,又仔细查看了华其谦的伤口,皱了皱眉头说道:“还是伤口的关系,我今日下的药是将他体内淤积的寒气逼出,发烧是难免的。只要用心看护。不过若是明日高烧未退,那他便有些不妥了。”
见苏棋棋担忧的样子,叹道:“这也是拖了时日太久,若当时受伤立即医治倒也不会到今日的地步。”苏棋棋点点头:“能给他开些退烧的药吗?”暮大夫摇头:“这都需要靠他自身,若是喝药压制,反而体内寒毒去不清,倒后面又是麻烦。”
苏棋棋心道这也是道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慌慌忙忙拿了面盆去盛冷水,绞了帕子给华其谦敷头。暮大夫问道:“我去唤我那药童来伺候公子罢,夫人脸色看上去不甚好,还是需要多加休息。”
苏棋棋连连摇头:“这些小事,我还是自己来做罢。再者说了,要是他不好,我休息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处。”暮大夫叹了口气:“如此,夫人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去唤药童便是了。”说着又叹了口气,才慢慢走出了屋子。
~~~~刁难
苏棋棋虽然不是大夫,但也知道要是高烧不退,对人是很有伤害的。见自己不停给华其谦换冷水冷敷,但始终没有成效。华其谦脸色通红,都像要滴血似得,心慌不已。嘴里一边念叨:“华其谦你可千万别有事啊,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有事的啊。”一边换毛巾的速度加快。
忽然想起,酒精能物理降温,慌慌忙忙跑去厨房,终于翻到一灌白酒。苏棋棋暗叹华其谦好运,心道说不定是天意如此,一定能好。将白酒全部倒入面盆,再端着面盆小跑回房,不停用布浸透绞干后,给华其谦擦拭四肢。
华其谦似乎迷迷糊糊醒了一次,觉得身上酒味浓郁,抬眼看了眼苏棋棋,见她一脸慌张的用毛巾在给自己擦拭身子,脸色苍白,眼眶里盈着泪珠,却转来转去眶着不掉下来。心中不忍,轻咳两声:“苏苏,苏苏。”
苏棋棋听华其谦唤她名字,心一颤就差点要掉下泪来,又怕让华其谦看了难受,忙抿嘴一笑:“做什么?”
华其谦模模糊糊看向苏棋棋,却觉得一阵头晕,又低唤两声:“苏苏。”似是昏厥过去。苏棋棋听华其谦半天没有说话,更是慌乱。猛得站起身,不管不顾,碰倒了一地的酒,狂奔去寻暮大夫。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