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曾经昏庸,但是对于叛国,却是深恶痛绝,如今宁子乾居然为了皇位,联合其他两国,这已经触怒了元丰帝脑海中那根弦。
清晨,等君媱起床,旁边的宁月谨已经不在了,摸了摸那带着余温的床榻,想必起来一会,只是他昨晚应该回来的很晚吧。
起身洗漱之后,她就去了前殿,书房内,那抹身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看着那厚厚的一沓折子,以及不停写着什么的动作,君媱轻叹一口气。
轻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也投入了忙碌之中。
一直到华忠来说开饭,两人才停下。
用过早膳之后,宁月谨就马不停蹄的进了宫,而君媱看着那疾驰而去的背影,心里总觉得不安,可是又说不出什么来。
准备回书房继续忙碌,却接到了华忠送上来的帖子。
“王妃,这是凤府送上来的请帖。”
君媱打开一看,居然是宁雪晴在府内设了茶会,说是府内桃花盛开的很好,想要邀请君媱一去过府赏花。
想到那位刁钻古板的凤老太太,君媱就失去了兴趣。
“就说最近王爷要出征,府内杂事众多,我就不去了。”
“是。”华忠没说什么,躬身出去了。
她看着那张桃花小贴,呆呆的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去了书房。
对于交际,君媱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有些人不想见,就是不想见。
再加上这几天着实很忙,她也分身乏术。
看着手中那清晰的账目,这半个多月她也不过看完了一箱,所以应酬什么的,还是算了。
这几天,无忧一直都在忙着什么,经常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他,君媱虽然好奇,却并没有多问,毕竟他是个有主见的孩子。
五日后的二月初四,整座京城都震动了。
城门口,一袭墨衣的宁月谨站在最前面,墨发飞舞,犹如神祗。
在他旁边,有两个少年,一个是当今五殿下,另一个则是谨亲王的儿子宁墨夙。
君媱看着那风华无限的男子,心里一阵不舍,坐在马车内,看着那对父子,眼眶微微湿润。
骏马轻踏,走到君媱面前,看着那红了眼眶的女子,宁月谨抿唇笑道:“别担心我,我会很快回来的,儿子你也放心,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别急功近利,只要你平安回来,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着的,我只要你们父子平安就好。”
“好!”
“边关苦寒,别屈了自己,粮食也丰足,若是不够的话就让人捎信回来,我还会让人送去的。”
“好!”
“……总之……”君媱哽咽道:“一定不要受伤,这个给你。”
君媱看着她手中的一个册子,接过来,就看到上面写着“孙子兵法”四字,宁月谨现在是没有时间细看,直接放进了怀里,准备一路上再细看。
“娘,您不要哭,儿子一定不会让娘担心的。”无忧此时也策马而来,小小的身子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显得那么的小,那么的让人怜惜。
“无忧,一定要注意安全,记住你答应娘的话,好吗?”
“好!”
巧儿也探头出来,看着宁月谨道:“爹爹,巧儿在家里等爹爹凯旋而归。哥哥也是。”
看着那可爱的女儿,宁月谨将她抱出来,放到马背上,刮了刮她挺巧的小鼻头道:“爹爹不在,你可要听娘亲的话。”
“嗯,巧儿很听话哦。”
“巧儿妹妹,等堂哥回来,你要给我弹奏一曲哦。”宁子晨笑眯眯的道。
“好!”
那边,兰庄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酒,“王爷,皇上赐酒一杯,恭祝王爷凯旋回朝。”
王爷有多少年没有出征了,犹记得天启三年,敌寇犯境,那个时候十几岁的王爷毅然请兵,以五万人打破敌军二十万,成就了天启战神的名号,自此边境安定,山河稳固,谁知道如今却因为二皇子的心计,而让天启国再次面临着战乱。
“谢皇上。”宁月谨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看着娴静淡雅的女子,轻笑道:“我走了。”
“……嗯!”君媱轻轻的点头。
把巧儿放进马车里,三匹马头调转,随着宁子晨一声“出发”,大军缓慢移动出城。
君媱探头看着那渐渐走远的三人,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皇嫂,别担心,皇兄可是很厉害的。”那边,一辆马车过来,里面正是宁雪晴。
“嗯,我知道。”知道归知道,可还是担心,担心边关的苦寒,担心他会不会吃好穿好,会不会受伤。
其实君媱也很想跟着去,但是自古军营重地,女子禁止入内,而且府中也不能无人坐镇。
“若是皇嫂在家里无聊的话,雪儿就经常去陪陪皇嫂,省的你胡思乱想。”
“你这丫头,都已经是人家的妻子了,还能经常串门子啊,放心吧,我不会乱想的,毕竟事情也很多。”
“这有什么,相公也经常不在家,婆婆整日念佛,我在家也是无聊。”
君媱听了,不禁一阵嘀咕:整日念佛还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干涉人家的家事,她的斋,她的佛,都随着肠子排出去了吧。
“也好。”
之后,两人聊了一会,等街头上众人散去,他们才各自回府。
接下来,君媱就闭门谢客,整日在书房看账目,如此半月之后,一辆马车驶出京城,直奔南方。
马车内,君媱翻看着一本书,对旁边的楚沧澜道:“沧澜,跟我说说鹿鸣山庄的情况吧。”
他曾经是鹿鸣山庄的财务总管,自然知道的比宁月谨要清楚。
楚沧澜从账本中抬起头,搁下笔,问道:“王妃要得到鹿鸣山庄?”
“不行?难道规定了女子不得参与竞争?”君媱挑眉。
“这倒没有,只是山庄如今已经空置了二十年,自从第一任庄主消失之后,鹿鸣山庄已经近一百三十年没有过主人了。”
“你知道第一任庄主是何人?”君媱问道。
“嗯,我们楚家历来都是鹿鸣山庄的财务管事,第一任庄主的财务管事正是沧澜的先祖,据说鹿鸣山庄始建于前朝龙佑二十五年,是当时天下第一首富北门翼所建,山庄内机关重重,却也蕴藏着数量庞大的宝藏,有金银,有曾经隶属于山庄创建者的秘密组织,更有顶尖的武功秘籍,奇门八卦,机关秘术,历来是天下人觊觎的宝藏。自第一任庄主消失之后,距今一百多年,先后出现过三位庄主,不过最后也是神秘的消失,至于如何无人得知,山庄书库乃重地,除了庄主之外,只有庄主指定的人方可入内,否则就算是灰尘堆积,也绝对不会有人敢擅入半步。”
“你也没有见过那座书库?”
“见过,只是没有进去过,不过我的父亲曾经进去过,却终究是不肯透露半句,而且最后还神秘的消失了,任凭我找遍山庄每一寸土地,甚至是整个天下,也没有半点消息,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照你这么说,历届的庄主都是富甲一方的大鳄,也就是说他们的财富全部都堆积在鹿鸣山庄?”君媱眼神晶亮。
“正是。”
“袁叔,调转马头,咱们先不去南边了,出发去鹿鸣山庄。”君媱掀开帘子,笑眯眯的说道。
袁冲没有半点犹豫,马鞭一样,马头调转,重新返回京都。
楚沧澜错愕的看着好似全身都在发光的君媱一眼,这个王妃,爱钱到如此地步啊。
鹿鸣山庄在京城北边三百里的茫茫丛林里,而君媱一行人也是足足赶了四天的路采到。
只是刚到丛林边的一处景致小木屋,里面走出来以为头须雪白的老者,他看似老态龙钟,但是那眼光却极其的犀利,一看就是顶尖的高手。
楚沧澜看到来人,上前抱拳笑道:“福老爷子,许久不见,老爷子身体安好?”
北门福看到楚沧澜,眯着眼睛笑的开心,“沧澜小子,离开近十年,今日怎么想起来山庄了。”
“是我家王妃想要挑战鹿鸣山庄,沧澜就舍命前来。”
“王妃?”北门福看着面前的淡雅女子,眼神精锐而内敛,唇畔含笑的看着他背后的那一片密不透风的丛林,“想必就是和美百货的掌柜的,当今亲王宁月谨的王妃吧。”
“正是!”
“君媱见过老爷子。”她看着那位老者盈盈一笑。
“老奴不敢,既然王妃来挑战鹿鸣山庄,在失败之前,就是客人,老奴如何敢受贵客的礼。”北门福躬身道,“不过,按照山庄规矩,挑战者需缴纳百万两白银,所以王妃,恕老奴失礼了。”
“无妨,沧澜,取银票。”君媱道。
“是!”
楚沧澜从怀里掏出室长十万两的银票放到北门福手里。
看着手中的银票,北门福手一挥,银票如同一枚利剑一般,冲着身后那栋精致的木屋,疾驰而去,之后就消失在窗口里面。
“王妃,按规矩,此次你可以带上两人每隔千米会有一处休息之所,挑战时间只有一年,若是到时候依旧无法通过诗廊,则挑战失败,银子是不会奉还的,一生仅可挑战一次。”
“无妨,不过老爷子,我想问一下,如今已经有多少人挑战失败了?”君媱想着一人挑战的费用就是百万两银票,如今天启国虽然富豪众多,可是用一百万两来挑战一个近乎没有保证的山庄,应该并不多。
谁知道,北门福却说出来一个让君媱很是震惊的数字,“七百六十九人,王妃正是七百七十人。”
这么多?君媱诧异,近八百人,每人一百万两,这是一笔超级巨大的财富。
果然,楚沧澜再次看到他家王妃这变得锃亮无比的双眸,不禁在心里狠狠的汗了一把。
不过,她虽然爱财,却并不会耍尽手段,这才是楚沧澜甘心留在君媱身边的原因,只因为主子信任她,他也愿意相信主子的眼光。
之后,君媱似乎没有犹豫的决定了两个人,一个是楚沧澜,另一个是天璇。
叮嘱了身后的人一番之后,君媱就跟随着北门福走进了那栋精致的小木屋。
一进来,君媱才发现,木屋内别有洞天,从外面看不过有二十几平,进来之后却感觉很是空旷。
里面仅有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外加一张木板床,甚至连被褥都没有,桌上一套茶具,再无其他。
北门福走到木屋北边墙壁上,上面一个明晃晃的圆柱凸出,随着他攥住之后轻轻的转动,在墙壁边上,地面的木板顿时缓缓的打开,然后一条宽约两米的阶梯直通下面,虽然在地下,里面却有亮光。
“走下这条地下通道,长达五千米,之后的就要看王妃的运气了。”
“如此,君媱多谢老爷子了。”
之后一行三人走下去,君媱在心里默默的数着,如此走下去八十八阶石梯之后,才到达下面,头顶上的木板早已经合上,抬头望去,上面只有用木板雕琢的顶壁,上下高约五米,墙壁两边均是硕大的宛若成年男子拳头般的夜明珠照亮整条通道。
通道很长,一眼看不到头,但是却很是亮堂,举目看过去,依稀能看到人影稀疏。
“五千米的通道,白米一联,当真是巧妙。”
而且八十八道阶梯,距离地面少则十米,如此好大的工程,绝对是让君媱震惊无比了,毕竟这里是古代,没有那么多精密的仪器设施。
“正是,只因为上面的丛林丝毫不逊于苗疆,蛇虫鼠蚁,毒蛇猛兽,毒物甚多。”楚沧澜道。
“原来如此。”
正打量着,旁边一个墙壁缓缓开启,以为身着白衣的女子走了出来,在君媱面前盈盈一福身,“婢子铃兰见过尊客,尊客可是要挑战咱们鹿鸣山庄?”
“嗯!”
“那尊客请随婢子前来。”
三人跟着铃兰往前走,走了约百米,才停住,指着墙壁上的一副白色锦缎道:“这是诗廊第一联,如此每百米都有一联,尊客若对上此联,咱们才能继续前行。”
君媱并没有着急的做对子,而是问铃兰道:“如今诗廊有多少人。”
“回尊客的话,如今诗廊还有七十二人,虽然时有进出,但是却都有登记在册。”
君媱点点头,看着墙壁上那硕大的对联。
上联: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旁边的下联却是空白一条,君媱当然不会说无人对的出来,只是为了抄袭作弊,对完即被去下了吧。
“地做琵琶路做丝哪人能弹!”
“妙!”楚沧澜赞叹道。
一天一地,一棋盘一琵琶,工整押韵对称的很是完美。
铃兰身形一摇,白衣如雪,一杆比平常大了十数倍的狼毫出现在手中,然后随着她挥毫泼墨,身影落下之时,那下联就跃然于锦缎之上,字迹浑厚苍劲,笔锋锐利。
“好字!”君媱赞叹道。
铃兰轻笑,福身道:“尊客谬赞了。”
之后,她问道:“尊客,可有刻章,请在这边按上尊客的名讳。”
楚沧澜从怀里取出一枚玉质刻章,上前轻轻按下去,之后收在怀中。
铃兰这才轻笑着,领着君媱等人继续向前走去。
而走出几米远,君媱回头一看,那副上下联均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挂起来的上联。
白米之后,又是一副锦缎上联,曰: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今宵年尾,明朝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如此,铃兰继续挥毫,楚沧澜继续盖章。
接下来,君媱没看到一副对联,总会不假思索的对出下联,而楚沧澜干脆也不收起刻章了,之后每到一处,还没等君媱念出下联,他直接盖了上去,看的铃兰在一边不住的掩唇轻笑。
这一路走来,直到第十三副对联的时候,君媱才看到在前面有十几个人停在这里,或靠着墙壁,或垂眸沉思,似乎都被难住了。
而楚沧澜并没有犹豫,直接上前,在左下角将刻章盖了上去。
“沧澜,我还没说能不能对的出来呢,你也盖的太急了。”
楚沧澜却笑眯眯的点点头道:“无妨,沧澜自是相信王妃的。”
而旁边的人一听,这位女子居然是王妃,并且看年纪并不大,都不禁好奇的看着君媱。
君媱却似乎并没有看到众人的打量神色,看着那副上联,不禁轻笑,难怪他们能难在这里,这可不就是千古绝句了,在现代都很出名。
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楚沧澜站在上联旁边,看着君媱那含笑的眸子,就知道这个也是难不住他们家王妃了,对旁边的铃兰道:“小丫头,准备好继续了吗?”
铃兰笑道:“是,婢子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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