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媳妇子哪知道这件事啊,只是知道前段时间家里赚了一大笔银子,老爷子脸上也是美美的,直说两个孙子成亲的银子都够了,虽然知道是君家要的,可是却只以为是大姑姐,并没想到会是君媱。
不过……
“嫂子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我爹打的家具不是给大姑姐的嘛,就算是出银子也是大姑姐出的啊,那姑娘的名声不好嫂子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还不是怕被人背后戳脊梁骨,毕竟当年那事闹的多大啊。”于氏不乐意的说道。
“啥大姑姐!”杜氏可是气坏了,“那都是人家媱儿自己赚的银子,大姐和姐夫现在可都是人家媱儿奉养着,你说说人家一个姑娘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如今也在拼命的赚钱养家糊口,有啥好让人戳脊梁骨的,再说就算是戳,也是戳我们的,跟你们啥关系,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眼看着两人好像要吵起来,梁氏忙先服个软道:“嫂子,好啦,别气了,咱们这不是不知道嘛,等见到瑶姐和她赔个不是,一家人可别闹起来,多不好啊。”
然后,这一出小小的插曲才算是结束。
而君媱和刘婶一人一个抱着孩子出来,外面的两头猪已经被剥完了皮,正在剔骨,那一大块完整的骨架,可是让君媱好一阵欢喜,大骨熬汤,喝了不但强身健体,更能滋润骨骼,也是好东西,更让她喜欢的依旧是那猪蹄,两头大猪,整整八只猪蹄啊,这能吃好久的。
想着回家的时候是不是和外婆要一副带回去。
老太太屋里,杨氏,杨成强的媳妇刁氏正凑一起说话,见君媱抱着孩子推开门进来,忙拍手招呼着她怀里的小丫头。
“哎哟,我的巧姐儿,过来让外祖婆抱抱。”
“嘻嘻,外祖婆,巧儿很重哦。”巧儿咯咯笑着。
待君媱把她放到炕上,小丫头已经溜溜的走到华氏身边,屁股一坐就钻进了华氏的怀里,哄的华氏脸上的皱纹都淡了很多。
而刘婶则是把无忧交给杨氏,杨氏赶忙把外孙塞到被窝里暖和着,这里可不比家里,进屋就暖暖的,毕竟没有地龙,也就炕上暖和,可不能冻着两个宝贝。
刁氏从两个孩子刚进来,就不觉瞪大了眼,她也知道这个君媱是未婚生子,可是却没想到两个小孩子这么可爱,不禁就想,这孩子的爹该是个啥人,毕竟两个孩子除了鼻梁,别的和君媱都不像。
“嫂子,这两个小娃子可真水灵,看着稀罕死个人。”刁氏笑眯眯的说道。
华氏听了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忙不迭的点头:“是啊,以前还干瘦干瘦的呢,不知道媱儿这丫头咋喂养的,越来越水灵了。”
杨氏在一边不说话,只是笑,心里美滋滋的。
君媱坐在杨氏身边,垂眸用余光打量着刁氏,觉得这个老婆子可是比两个媳妇子强多了,至少懂得掩饰,看来是个心思活络的主。
在君媱曾经的记忆里,她被赶出家,临近冬天时家里没有半点存粮,一路挺着大肚子来外婆家借粮食,那时候这个刁氏也在,看她的眼神比三九寒天的冰刀都刺骨。
如果他们觉得自己以后的婚事需要靠着家族背后的支持才能幸福,由此拿捏他们母子,那么他们就大错特错了,别以为她平时不言不语,满面含笑就是好说话,其实自己到底有多狠辣无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她唯几的亲人就是这两个孩子和爹娘,但是如果爹娘也背叛她,那么她绝对会离开的毫不拖泥带水。
“媱儿也好几年没来了吧,现在还在做绣活?”刁氏笑问道。
“没呢,在家里种地。”
“哎呀,一个姑娘家的种地多累,有多少地啊?”
“不多,也就十几亩而已。”
“哎呀,那么少的地,咋够你们一家人的嚼头啊!”
“二婶,我们家还买了一些荒地,准备明年开垦出来好……”杨氏接话道。
“兰姐儿啊,有银子就买几亩良田,你说买荒地,这不是浪费银子嘛。”杨氏的话没说完,就被刁氏打断,接着就是一副长者的样子,谆谆教诲道:“上次我家那俩小子去你家送家具,听说银子都是姑娘管着,兰姐儿啊,不是婶子说不好,但是这银子,都是当家媳妇管着,哪能让姐儿拿着挥霍呢,这万一被人骗了啥的,赚个银子也不容易是不?媱儿啊,你先在还没成家,自然不知道当家的难处,虽然当了母亲,可也……”
“刁老太太,我觉得你说的是我家的家务事吧!”君媱懒洋洋的瞄了刁氏一眼,道。
刁氏愣住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君媱这个小丫头打住话茬,在家里她就是顶了尖的大了,儿子丈夫都对她很尊重,只因为她管着银钱,那就是能攒下来,因为她明白,控制了银钱,就是控制了一家人。
如今她这是好心的给杨氏支招呢,倒是得罪了这个小蹄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不也是一片好心?你这孩子……”
“刁老太太,我这人脾气不好,今天又是我外婆家的好日子,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吵起来的好,您觉得呢?”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那闪着厉色的眸子,让刁氏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从来没害怕过谁,但是君媱的眼神却好似一条蛇,紧紧的将她缠住,那种恐惧和惊骇,越挣扎束缚的越紧。
最后,刁氏蠕动几下嘴唇,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华氏见气氛有些凝重,忙出来打圆场,让她们喝糖水吃着君媱带来的点心。
看着外婆那无奈的眼神,君媱不觉一阵烦躁,起身说道:“你们吃着喝着,我出去转转。”
杨氏听了忙对着她的背影道:“别走太远,省的待会找不到你。”
“知道了。”挥挥手,打开门出去了。
“娘,等等我,我也去。”无忧喊住君媱。
“外面冷,你跟在外婆身边暖和着吧,别进进出出的感冒了,还要吃苦药。”她现在只是想一个人静静,想一想未来的打算。
她这么说,无忧就只得重新坐回去,还偷偷的瞪了对面的刁氏一眼,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坏人!”
后院,依旧是收拾的干净整洁,就算是猪圈里面只剩下一头怀孕的大母猪,里面也是被收拾的很利落,那只肥硕的大母猪,正窝在铺着厚厚秸秆的窝里,呼呼大睡。
她刚来到这个异世的时候,就算拥有再强大内心,依旧会有种空落落的感觉,那种近乎于一种脚不沾地的飘忽感,让她近乎抓狂。
但是待那个人的记忆蜂拥而来,待看到那两个身材干瘦脸色蜡黄的小包子,其实她是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还有那一个个被羞辱,被怒骂,被指责,被戳点的记忆,也一并让她承受了过来。
君媱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良善之人,她可以为以前的君媱报仇,却从来没有想过要代替另一个君媱活下去。
她是个有着强烈自尊和自傲的人,生命从来都是自己的,也无法为别人而活,在她的世界观里,从来都是为自己而活。
对于那些人的冷嘲热讽和白眼,她并不难过,只是生气,为以前的君媱。
明明就是一个表面柔弱,内心坚强的我未婚妈妈,这在前世屡见不鲜的事情,在这个落后封建的年代,足以将一个人逼死。
所以,她必须要保护那两个孩子,就算是以前的那个女人的,但现在却是她的。
没有代替,她也不会让自己做一个替代。
“姐,外面这么冷,你咋站在这里?”梦妮走了过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这个姑娘一眼看上去,虽然还很纤细瘦弱,却脸色红润,病态稍退。
“屋里有个刁钻老太太,我觉得烦,就出来看看。”君媱冲着梦妮眨眨眼。
梦妮掩唇轻笑,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臂,臻首轻轻靠在她肩膀上。
“二奶奶确实是个不好相与的,那眼神好像带钩一样,以前也没少在我奶面前说我娘的不是,我也不喜她。”
“梦妮,你以前是怎么看……我的?”她轻声问道。
梦妮身子一僵,抬起头看着君媱,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却只有一脸的平静淡然。
“姐,你是不是想到啥啦?我以前身子很虚,大部分时间都在屋里,虽然听娘说了,但是只为姐心疼,觉得咱们好像同命相连一般,但是后来见到姐的时候,觉得姐对我很好,而且也不会把我当病人看,梦妮就觉得姐是世上最好的姐,不管别人说啥,在梦妮心里就是最好的。”
每次接触到别人眼里那怜悯的眼神,都是她最痛苦的时候,那种折磨几乎比犯病更痛苦。
但是君媱却不会,她的眼神很温暖,好似冬日里的暖阳,让她觉得全身不再那么冰冷,犹如染上了一抹太阳的色彩,让她很喜欢,而且那两个小外甥,那么可爱懂事,就算是不知道爹在哪里,他们依旧那么快活,梦妮是真的打心眼里疼爱的,但是却不会有可怜的情绪,因为她知道这两个字有多么的沉重。
“你这傻丫头,好像在和姐拜堂似的,说的那么郑重干啥。”君媱被她的语气逗笑了,她心里又不难过,干嘛弄的好像她要哭似的。
如果敢有人让她难过,她会让那人连难过都觉得是种奢侈。
两姐妹在后面说着话,屋里也是各自凑在一起聊着热闹。
等刘婶找过来的时候,说是杜氏找她们,姐妹俩这才往前院走。
只是刚到前院,就看到又来了一拨人,听他们的谈话,这个人貌似就是杨庄的里正,这次没有带媳妇,只带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孙子而已。
而见到君媱和梦妮,其中一个男子的眼神,不断的往君媱身上瞄,被君媱察觉,一个阴冷的眼神,给吓得瑟缩了回去。
一抹冷笑,缓缓在粉嫩的唇角勾起,今天可能会热闹不少,君媱想着。
一番迎接,里正和两个儿子自然被迎进了正屋,而那个小孙子则进去没一会,就溜了出来,站在院子里的案板上,看着那一堆堆的肉,忍不住还会伸手戳一戳。
君媱和梦妮去了杜氏的屋子,那两个媳妇子依旧坐在炕上,每人面前都已经堆了不少的花生皮。
两人见君媱进来,都是面露尴尬,然后挪了挪位置,让君媱上炕。
君媱并没多说什么,只是侧身坐在炕沿上,梦妮也是搬了张凳子,坐在炕边,拿着花生慢慢剥着吃。
“那个,媱儿啊,刚才都是婶子不好,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这也是不懂。”梁氏赔笑说道。
“怎么会,大婶并没做错什么,而且我也不明白大婶的话是啥意思。”她淡然一笑。
“你看媱儿,婶子都和你赔礼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咱们毕竟也算是一家人不是。”于氏心里有点憋屈,却也不得不道歉,否则要是闹起来,还不得白来一趟啊。
要知道杀猪菜可不是啥时候都能吃的。
“两位婶子的话我就不懂了,婶子们做了啥让我生气的?”她能起身走人么,怎么来出趟门,到哪里都不安静。
君媱这句话,让两个婆娘无语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杜氏还想着让两家缓和一下,可是却没想到君媱根本就不给他们面子,不过也对,刚才你不给人面子,一句道歉,人家就要接受,你以为你是谁啊。
见气氛有些僵,也差不多到了该做饭的时候,杜氏就站起身,对两个叔辈妯娌说道:“好啦,天也不早啦,咱们去做饭吧,别等那些汉子催着。”
有个台阶,两个婆娘自然就下了,也是拍拍手,下炕穿鞋,跟着杜氏走了。
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君媱这才长叹了一口气。
“梦妮,我去你房间休息会,这段时间有点累!”她疲倦的说道。
“行,我屋的炕保证暖和,姐你去吧。”梦妮点点头,她也知道君媱这段时间有多忙碌。
“你帮我看着两个小家伙,要是有啥事,别忘了叫醒我,如果找我的话,就送他们去你屋啊。”今天人多,两个小家伙指不定会不会受到委屈什么的,若是真如此,她不会介意将事情闹大的。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管他是有多硬,多横,多不要命,只要让她的孩子受了委屈,她都有千百种办法整治他们。
到了梦妮的屋子,君媱伸开被褥,这才就着梦妮的屋子,睡了过去。
等她被人叫醒的时候,看到面前的巧儿,不禁脸色大变,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看来她的预感终究是没有躲过去。
“呜呜……娘亲,哥哥,哥哥……”巧儿不断推搡着君媱,粉嫩的小脸上,一片红肿。
君媱霍然坐起身,一把将巧儿抱在怀里,然后下炕穿鞋,闪身就出了梦妮的房间。
外面,没有一个人,但是上房里,却正在喧闹。
君媱没有问巧儿是咋回事,她现在哭的声音都哽咽了,自然是说不清楚话。
等君媱来到上房,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各种各样的眼神让她的怒火迅速飙升。
而她的宝贝儿子,此时正被杨氏抱在怀里,小脸上也是一片通红,而再看杨氏和君正民,此时已经气得全身发抖。
“媱儿,巧儿没事吧?”华氏走过来俏声问道。
君媱没有回答华氏的话,却静静的看着在场的人,气氛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放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让我不找你们麻烦的解释。”
她冰冷的视线,看上了坐在正屋主位上的杨庄里正。
里正的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君媱那冰冷的眼神。
但是,他很快就静下心来,毕竟今天的事情,是她的两个孩子不对。
“咳咳,难道你还看不懂,是你家的两个孩子欺负我的孙子,难不成我能看的我的孙子被打?”
君媱听完,眼神瞥向锁在里正身边的那个孩子,见他并没任何的不适,至少脸上没有巴掌印。
“我看,你的孙子很好,不是还活蹦乱跳的?为何只有我的两个孩子,每人一个巴掌印?”
“哎呀,媱儿啊……”刁氏开口了,不过也只说了这几个字。
“你给我闭嘴,等我问你的时候你再说,否则别怪我不顾亲戚情面。”她淡淡的瞟了一眼刁氏,让她的嘴一下子张在那里,傻傻说不出一个字。
看着杨氏怀里的儿子,无忧冲着他伸出手,就见无忧滑下杨氏的身子,走到他面前,垂头闷声说道:“娘,无忧没有保护好妹妹,你罚我吧。”
放下女儿,君媱蹲下身,轻抚着儿子那乌黑的发顶,柔声道:“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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