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老先生书香气颇重,必定是极其了解的,不知可否为小妇人介绍一套。”
老者这才正眼看着君媱,之后站起身,探过柜台看见了站在君媱身边的一个小娃子,粉雕玉琢的,虽然穿着朴素,却极是干净整洁,而且那张小脸粉嫩可爱,让老者顿时羞红了一张老脸,刚才她就是当着这个小娃娃那样的态度,着实是失态,大失态。
老者绕过柜台,重新去找了一套,放在君媱面前,笑道:“这一套是最便宜的,只要一两银子,看小娃娃的年纪还没有启蒙,这样的就很合适了,至于纸张,虽然粗糙却很是实用。”
君媱那在手里一看,却是很粗糙,而且那墨也粗糙的很,心里却并没有排斥,毕竟一分钱一分货,没钱你还想买到好东西,那简直就是做梦。
君媱没有犹豫,掏出一枚银锭子递给老者,然后将那套文房四宝放在无忧怀里,叮嘱道:“这就是你的了,别舍不得用,只要无忧以后成才了,娘就高兴了。”
无忧笑眯眯的抱着怀里的宝贝,用力的点点头,说道:“嗯,无忧记住了,以后无忧定会用功读书,考取功名,让娘过上好日子。”
谁知道君媱却弹了弹儿子的脑袋,开玩笑道:“谁告诉你,考取了功名就能过好日子啊?”
无忧抱着东西跟着娘亲往外走,听到她的话,顿时不明白了,问道:“那无忧要如何?”
君媱边走边摸着儿子的头,语重心长道:“能不屈居人下,就能让娘亲高兴了。”
没错,她君媱的儿子,如何能屈居于人下,虽然这是在封建社会的古代,所有人的命运完全掌握在那个身居高位的男人手里,但是却并不代表他们不能过的风生水起,毕竟惹上帝王家并不是所有穿越女的定律,要知道她穿越的不是宅斗,不是宫斗,而是种田啊。
再说,这里距离京城有多远,她根本就不知道,不过就看着泉水村那样的坏境,想说在京城附近也太扯淡了。
无忧歪着小脑袋是想了又想,最后才冲着君媱露出一抹大大的可爱笑容,声音清脆的道:“娘亲放心,无忧明白了。”
“明白就好,我的无忧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君媱被儿子的笑容戳中了萌点,差点没扑上去,“现在,我们就去买点其他的东西,给巧儿买桂花糖,然后我们再买几套被褥,晚上我们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觉。”
“哦,太好了太好了,有桂花糖,有棉被,还有新衣服,娘亲是最好的娘亲,巧儿好喜欢娘亲。”
小丫头很可爱,就算是粗布碎花小衣裳,依旧挡不住那粉嫩的小脸,虽然只是几天的时候,毕竟小孩子的身子骨底子好,只是这么短时间,小脸就红润可爱,笑声传出好远,让不少人都闻声看来,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孩子,都不禁露出一抹笑。
领着两个孩子,君媱在青山镇的店铺里,进来出去,忙的不可开交,不过等午时出现在牌楼时,让等待的几位泉水村村民,眼皮狂跳,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只是短短一上午的时间,这娘三在一出现,就采购了如此多的东西,只见她身后跟着三个小厮,一个手里提着两袋的米面,一个手里提着油盐,还有一个人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布包,正是君媱在布匹店买的被褥,没想到那里有卖现成的,看被褥的布料的棉花厚度,都是极好的,让君媱很是满意,最后在君媱的讨价还价之下,君媱以一两半的价钱买下,另外还鼓动着店家给她格外加了两批布,一匹是粉色,一匹是蓝色,是给两个孩子做衣服的。
君七爷子此时正蹲在牌楼旁瞅着烟叶子,看到君媱回来,眼皮也不禁闪了闪,随后露出一抹极其淡的笑意,之后磕掉烟斗中的烟渣,起身走过来道:“既然都回来了,那我们就回村子。”
回去的路上,依旧只有平安媳妇和君媱说话,而其间她也问君媱买的都是什么东西,君媱只是笑着说不过是一些日常用的,就不再详细说,而平安媳妇也并不介意,笑着就转移了话题。
等回到泉水村,因为君媱的家就是在村口不远处,大路距离他们家不过几十米,很近,君媱把东西搬下车,给了君七爷子十个铜板,说是这些物事的占地儿的钱,君七爷子想拒绝,却被平安媳妇劝着收下了,之后冲君媱摆手,道以后有时间去他们家玩,这才离开了。
等回到这套小院,君媱似乎觉得不过就是一上午的时间,就有点想念。
而巧儿更甚,她几乎是飞奔着小短腿跑进里间,三下两下爬上炕,冲着君媱喊道:“娘亲,咱们铺上被褥啊,好不好?”
君媱本想着等晚上,毕竟这不早不晚的,铺上去也不睡,但是看着巧儿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忍让她失望,就点头答应。
被褥很软,颜色也很不错,一套青蓝色,一套粉色,还有一套嫩绿色,巧儿等君媱拿出来,直接就一个窜跳,摔进了那套粉色的被褥上,咯咯的清脆声音,让君媱不自己露出一抹宠溺的笑。
“娘亲,好软啊,好舒服,娘亲你摸摸,是不是啊?”说着拉着君媱的手,摸上了那套粉色的被子。
君媱练练点头,道:“是啊,很软,这粉红色的以后就是巧儿的了,现在娘亲给你铺上,如果巧儿累了,可以先睡一会啊,等娘亲做好饭再喊你好不好?”
“嗯!”
君媱手脚麻利的把两个孩子的被褥铺好,之后给巧儿脱去外衫,把她塞进被窝,和她低声说了会,就眼见着小丫头的大眼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是眯在了一起。
想到早上起来的那么早,君媱疼惜的摸摸她的小脸,给她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出里间。
堂屋里,无忧跪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文房四宝,一双大眼亮亮的,好似两颗小星星般。,
“无忧,你也去休息一下吧,等娘做好饭喊你起来。”
无忧扭头看着娘亲,有点不好意思的咬咬唇,犹豫了一下,这才点头,“好。”
之后见他小心翼翼的将笔墨等放在盒子里,然后抱进里间,估计是放进衣柜里了,君媱也不说什么,摇头失笑,转身进了厨房。
 
☆、010,君家人
无忧走进里间,入目的就是那青蓝色的棉被和粉红色的靠在一起,他睡在里面的炕头,妹妹睡中间,娘亲睡在外面,看到铺设的规规矩矩的被褥,无忧抿着小嘴拖鞋钻了进去,顿时一股清新的味道扑鼻而来,没有了以往每天入睡时的那种萧条感和灰败之气。
无忧侧着身子,看着清浅呼吸的妹妹,小脸可能因为暖和的关系,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他冲着妹妹躺下,抬手戳了戳她粉嫩的小脸,之后露出一个可爱帅气的笑,听着厨房里噼里啪啦的柴火声音,缓缓的闭上了眼。
君媱已经把上午买的东西归置到那个简易的橱柜下面一层,有五斤白米,五斤小黄米,另外买了十斤的白面,还有十斤玉米面,还买了二十个鸡蛋。
说的直白点,今天一上午,她将卖野味得来的三两多银子,花的几乎是一个子都不剩。如今摇晃摇晃口袋,能抠出二十个铜板,绝对是很多了。
正好君媱这段时间也不准备花了,留着等到下次去集市的时候,留作车马费。
看着面前的材料,君媱撸起袖子,准备给两个娃子做葱油饼,这道主食,既有影响又味美,在现代她的早餐也经常吃这个,再搭配上今天在酒楼做的凉拌木耳,然后做个荠菜汤,爽口又增进食欲。
用葫芦瓢取了大约有一斤的白面粉,她熟练的加水加盐,揉成一块白胖的面团,之后将葱摘干净洗好,剁成碎末,然后拿出竖在灶台墙壁上的面板,将醒好的面团分成四份,准备做四张葱花饼。
先把其中一块在面板上揉的光滑,用擀面杖将面团擀成薄薄的一张,抹上油,撒上细盐巴和葱花,然后从一段卷起,将整张饼卷成条状,将两头开口处捏紧,免得露出来,然后将两端冲着不同的方向,向中间卷起来,最后一手拿住一端,对折在一起,之后用擀面杖将如同花一般的饼压成圆形,厚薄适中,一张葱油饼就成型了。
如此反复,君媱很快就做好了四张饼,然后将锅内的热水装在脸盆里,等待会两个孩子起来可以洗漱。
将锅子烤干,倒上油,用小笤帚将油绕着锅抹均匀,四张葱油饼同时下锅,因为这口锅实在是很大,所以四张饼在里面并不拥挤。
她站在锅灶前,用细火慢烤,很快一股特别香的味道,从锅里升起。单单只是闻到,就不禁让君媱开始分泌唾液。
等四张葱油饼从锅里装进无忧编制的竹篮里,每一张都泛着焦黄的色泽,焦黄中密布着葱绿,煞是好看。
再之后,君媱将凉拌木耳和荠菜汤做好,准备收拾一下,去喊那两个小家伙吃饭。
只是在她出门倒水的时候,就看到外面有三个人结伴而来,那神情,那态度,让君媱第一眼就将他们列入拒绝往来名单。
看着手里木盆里的水,并不脏,只是洗了一下手而已,但是……
“哗啦——”
“啊,娘,你看嘛!”那个穿着桃红色衣裙的少女,顿时跳起了脚,看到自己那湿透了的裙角,顿时翘起一条腿,给身边的妇人抱怨。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娘和柳儿妹妹么,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啊,居然将秀才老爷的儿媳和孙女送到我这个小妇人面前?”
没错,这三个人,一个是君媱的大伯娘钱氏,一个是她的女儿君柳,另外一个嘛,则是她二伯的儿子君孝贤。
君柳愤恨的看着君媱,见她一手拿着木盆,一手撑在房门上,将整个正门给堵住,丝毫没准备让他们进去。
“媱儿姐,你这是做什么,好歹今天我和娘也是来看你和两个孩子的,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没教养了?”
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这个堂姐,只因为她长得比自己好看,绣工比自己厉害,在君家,她曾经是爷爷奶奶最喜欢的孙女,不过现在嘛,她却是整个君家的耻辱。
看到女儿那湿透了的裙角,钱氏的眼角只抽搐,她脸皮抖动几下,想着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最终还是将这口怒气忍了下去。
“柳儿,怎么说话呢,就算她名声再难听,也是你的堂姐不是,不就是裙子脏了么,你媱儿姐也不是故意的,这不就准备让我们进屋去烤一烤,你说是吧,媱儿?”说着抬头看着她,然后拉着女儿就要往屋子里。
一个身子,堵住了她们娘俩的路,让钱氏的不禁有点吃惊。
“媱儿,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大伯娘来你这里,还不让进去做做喝杯热水怎么着?这说出去,被传个不孝,可就不好听了。”
君媱轻叹一口气,无奈道:“大伯娘,我们家不过就是三间茅草屋,实在没什么好招待的,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那套青砖大瓦房,和我们这里一比,简直就是和官家大院一样,我这里太脏,怕污了大娘和柳儿妹妹的鞋子。”
钱氏却不在意的摆摆手,笑声中透着一种贪婪,“看你这孩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大伯娘好久没见你这孩子了,当初那么懂事谁知道居然发生那样的事情,你看我们还是进屋说吧,外面怪冷的。”
抬手想拨开站在门前的君媱,就想冲进去,她可是闻见了,有葱花和油水的味道,那香味,就算是她中午吃了两个黑面馒头和一个玉米面饼子,外加两碗稀饭,现在也饿了。
但是,君媱如何会让他们进去,就算是她真的想君媱了,但是此君媱非彼君媱,她不喜麻烦,不喜人多,如今她带着两个孩子过的好好的,早就和君家没了关系,没想到不过就是一趟集市,就让那边的人好似闻到了肉的味道,没等过夜就跑过来,是要蹭吃蹭喝吧。
“啪嗒!”
手里的木盆,重重的仍在地上,让向里冲的钱氏和眼神死死粘着厨房的君柳吓得差点跳起来。
“哎呀妈呀,媱儿你这个小贱人,这是做什么,想吓死我们啊?”钱氏一个着急,顿时口不择言,脏话脱口而出,说完就迎上了一双冰冷而无情的眸子,让她心底升起一股阴寒。
“大伯娘,看来你是非要进去了,既然如此,我也不阻拦,但是我要提前告诉你一声,我四年前可是当着里正和全村人的面,被君家老爷子赶出了君家,当时老爷子的话你应该不会忘记吧,君媱,不守妇道,未婚带子,不顾廉耻,从此后将她驱逐出君家,生死富贵,各不相干。是这样的吧?”
她淡淡说着,声音疏离冷漠,似乎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却让始终静默不语的君孝贤目光微闪。
君柳却不禁扬起脸,高傲的看着她,讥笑道:“是这样又如何,难不成媱儿姐没有做那种寡廉鲜耻的事?爷爷赶你出去,还赶错了?”
君媱笑着摇头,转身回屋,走到椅子上坐下,看着这两个想占便宜的母女道:“话并没有错,是应该赶出去,所以从四年前开始,我就和你们君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既然没有关系……”她声音一顿,看着冲进来,准备钻进厨房的母女二人,勾起一个让人意味深长的笑,这个笑容让钱氏,心脏狂跳不止,冲进厨房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被君柳超了过去,“你们这样冲进来,我完全可以去县老爷那里告你们一状,要知道私闯民宅,可是要坐牢的。”
“什么?坐牢?”钱氏听到那两个字,顿时瞪大双目,声音高到足以震塌屋顶。
而被自己母亲的声音一下,即将抓住一张葱油饼的君柳,顿时愣住了。
“怎么,难道作为秀才姥爷的子孙,居然连这条律法都不知道?”君媱挑眉,最后视线对上始终站在门外的君孝贤,笑的张狂,“孝贤,你是知道的吧,否则也不会站在门口不进来。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没经主人允许,就擅自闯进来,这罪名可不轻,最轻也是要打板子的。”
君孝贤愣愣的看了一眼君媱,好久才缓缓的点头。
他这一点头,顿时让钱氏和君柳好似被烫了尾巴的猫一般,火急火燎的跑出屋外,他们一辈子的庄户人家,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官啊,无权无势的农家人,一个不小心进去,到时候,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们自然是知道这个的,但是心里却压根就没有把君媱当成没关系的人,否则为什么别人家不去,偏偏来她家。
等跑出去才恍然大悟,可不是么,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