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相思研入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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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畔相思研入墨-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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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亲生爸爸,之前你不愿提及他,但是我认为你应该有权利知道他是谁。”
  
  其实,入思多多少少猜测的出她的父亲是谁,但是当“方谨晟”三个字从母亲的嘴里说出来,印证她内心的猜测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抽了一下。她的父亲,方谨晟,那个眉眼柔和,总是面带慈爱的笑容看着她的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当得知她与池墨是表兄妹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恨过那个给她生命,给她血缘的父亲,可如今,当父亲这个名字得到证实是那个男人之后,她却没法恨了起来。那个在她住院期间,纵然工作繁忙,但还是时常抽出时间来看望她,给她讲他在各地的见闻的温柔的男人。当时她还很羡慕任性的方泽苡有这样一位优秀,疼爱她的父亲。
  
  她心情平静了下来,手抽了桌上的纸巾,擦了眼,看向母亲,“妈,您还爱着他吗?”
  
  云玲没想到女儿会这般问她,伸手去拭她眼角残留的泪水,并未正面回答,“思思,对于妈妈而言,你的亲生父亲只是妈妈人生中的一段记忆,曾经爱的刻苦铭心又怎样呢?总敌不过信任两字,我与他,只能说是有缘无分罢了。”
  
  “妈,您和他,还有沈林爸爸的故事,我从未听过。”从小到大,对于她母亲与沈林的奇怪关系,以及她的亲生父亲,她总是懂事地不过问母亲。如今,她觉得,如果母亲将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说了出来,对母亲而言,说不定是件好事。
  
  一段尘封许久的往事,之前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多年后的某一天,能够心平气和地说与第三人听,说明过去的种种,爱也好,恨也好,终归是放下,释怀了的。
  
  云玲抬头望向窗台外朦胧的灯光,眼里的情绪似是在看着久远之前的一幕幕。
  
  她四岁起便是个孤儿,关于四岁前的事情,她记得不甚清楚。只依稀记得四岁之前她的生活条件优越,有疼爱她的外公外婆及舅舅。后来走失,从北方被拐卖至南方,她不记得她是如何逃出来的了,似乎是她在人贩子手里的时候,病的极重,后来被人贩子丢至街上。后来,被G市的孤儿院收留,她记得当时孤儿院的人问她来自哪里,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的时候。她只记得她的名字,当她把名字告诉孤儿院的人的时候,孤儿院的一位阿姨将她的名字写在了纸上:“云玲珑。”当时只有四岁的她,认字不多,但是是记得自己的名字的,她一再跟那位阿姨说,那个云字错了。那位阿姨却一本正经地跟她说,百家姓里只有“云”这么一个姓,然后,她便用云玲珑这个名字直至上学。
  
  她第一次见到沈林,是在13岁那年的夏天。那天是周末,午睡后的她与一群一同长大的孤儿被院长召集到院里。院里那棵他们时常玩耍的高大的榕树下,那个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的少年,正以期盼的眉眼望向他们这边。然后,在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当中,伸出粗糙的手握住她的手臂,看她手肘处的那粒胎记,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阿玲,我终于找到你了。”
  
  少年叫沈林,他的失踪了多年的妹妹叫沈玲。虽然,她一再说她不是他的妹妹,但是少年依旧坚持他的肯定,眉眼间尽是欢喜,恳求院里让他将她领回去。而她也实在是太想念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在她的记忆中,她也一直希望有一个哥哥,于是她便任他将她当成他的妹妹领出孤儿院。
  
  那一年,沈林卧床多年的母亲已经过世,带着未找到女儿的遗憾离开了人世。沈林找到她之后,曾带着她回东渔镇祭拜他母亲,而后便带着她返回G市,在外干苦力,供她读书。
  
  这一供,直至她上大学。上大学期间,认识了方谨晟,最开始她并不知道方谨晟的身世背景,直到即将毕业时的一次体检中,她被检出怀有身孕。未婚先孕,又是高等院校的在校女学生,这在当时是很严重的道德问题,也是学校禁止的。
  
  两人那时候谈恋爱,自然而然地校方将始作俑者联想到了方谨晟。但校方显然是知道方谨晟的家世背景的,并没有马上做出处分,而是通知了远在A市的方家人。而后,在G市工作的方谨晟的姐姐方谨棋找到了她,她才知道方谨晟的家世背景的显赫程度,想到他的前途,她毅然决定独自一人承担责任,告诉校方,孩子父亲为校外人。处分很快下来,她被勒令退学。
  
  方谨晟知道后,满眼痛色,一遍一遍地问她为什么,而她则铁了心地一遍一遍告诉方谨晟,孩子是沈林的。她犹记得方谨晟离去时,看着她的伤痛而怨恨的眼神。
  
  方谨棋是个心思沉稳,行事小心的人,即使她一再强调孩子不是方谨晟的,但方谨棋显然不信,拿出一笔在当时来说,数目不菲的钱交换她腹中的孩子——人流,最后她还是答应了方谨棋。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如果没意外,一般上午和下午各更一章,谢谢亲的阅读!




☆、第七十四章  交集之伊始

  
  云玲说到这里,将入思抱入怀中,“思思,还好,当时的你幸运地逃过了这一劫。”
  
  “妈,您不是答应了她了吗?怎么我还会留了下来。”
  
  “还好,方谨棋带我去的那家医院的妇科医生仁慈,当时她也正大着肚子,可能身同感受,在我的苦苦哀求下,动了恻隐之心,隐瞒了方谨棋。”
  
  “妈,现在那人呢?”
  
  “她就是前阵子妈妈去看病的张主任。”
  
  “是她?难怪我那天觉得她看到我们的时候表情怎么那么奇怪呢,想来应该非常吃惊吧,也有些担心吧?”
  
  “是啊,张主任的公婆与方家相交不浅,而她和她的丈夫与方谨棋还是同学,她瞒着方谨棋,瞒着方家放过我们母女,想必也是不想被方家知道的。所以,我一直不敢将这件事情给泄露出去,就怕连累了她。”
  
  “妈,您的家人呢?您一点都不记得了么?”
  
  云玲起身,出了去,好一会儿才回来,手里拿了个方形小盒子,她凝视着盒子,道,“我只记得我有外婆、外公、舅舅,父母完全不记得了。”她将盒子打开,红色的绒布上,是一条红绳,红绳上系着一个小巧的类似骰子的东西。
  
  入思从未见过这个盒子以及盒子里的东西,不禁问道,“妈,这是什么?”她觉得链子漂亮,不禁拿起来端详,木质的骰子,光滑发亮,摸上去质地很好。细看,才发现里面居然镶着一颗红豆。
  
  云玲摩挲着骰子,眼里是无尽的思念与无奈,“这是我走失时,当时身上唯一的一件东西。”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思看到这件东西,脑海里马上蹦出这么一句来,她惊喜道,“妈,是玲珑骰子安红豆的意思吗?”
  
  云玲笑了一下,“应该是的,所以妈妈的名字其实并不是单一个玲字,而是玲珑二字。”
  
  入思惊讶道,“妈,你的名字不叫云玲,而是叫云玲珑吗?那为什么——”最后一句疑问说了一半,似是明白了母亲这般改名的原因,她马上住了嘴。继而联想到自己的名字,不禁再次脱口而出,“‘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妈,我们的名字都取自这里是吗?”
  
  云玲点了点头,继而不语。
  
  入思一阵的失神,喃喃道,“妈,你是因为太思念他了,所以给我起名叫入思,入骨相思,是吗?”
  
  云玲闻言,一震,为女儿轻易地猜出她的心思,“思思,那是过去的事情了。”
  
  入思觉得再提及她的亲生父亲不妥,于是转移话题,“妈,我觉得这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东西,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凭着它去寻找您的家人呢?”
  
  “傻孩子,那个年代,消息多闭塞啊,寻人是容易的么?况且妈走失时年纪还小,也不懂,当时也没人帮我。长大了,就更是对寻亲人无望了,后来就遇到了你沈林爸爸。”云玲叹了口气,心想,这么些年不是没想过要寻找家人的,后来因为女儿,就作罢了。
  
  入思看着母亲叹息的眉眼,突然想到什么般,“妈,现在网络那么发达,何不借助网络呢?”
  
  云玲苦笑了下,“思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唯一记得的外公外婆许是早就不在人世了,现在妈妈有你,有你爸,有小致就知足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怪只怪在这是命,妈妈没那个福分,与家人无缘。”
  
  入思想再劝母亲什么,被云玲打断了话,转移了话题,“思思,当初我和你的亲生父亲也是爱的死去活来,你父亲许我的天长地久至今仍历历在目,可结果呢?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遇到的内心与外在的阻力不是常人能够想象得到的。我们总是信奉誓言,信奉永远在一起的承诺。可是,永远比一辈子长的多的多,我们谁能保证这样的誓言不会过期,不会变质?我们的人生仅有少部分是自己能够掌握的,一生不长不短,总会有些难以预料的事情在前方等着你,你一生不可能只爱上一个人。所以对某人、某事无需太过执着,执着最终伤的是自己。”云玲叙述完自己的故事,最后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道。
  
  入思看着母亲眉眼间的担忧,轻轻点了头。
  
  虽然母亲已经打算不再抱有寻找亲人的希望,但是入思还是觉得应该帮母亲了却这一心愿。于是,请求母亲将骰子赠给她。云玲手再一次摩挲着骰子,“也好,就送你戴着吧。”
  
  入思将那个骰子拍了下来,传到了微博上,并且将微博名字改成了“玲珑骰子安红豆”。
  
  *********
  
  力唯集团的中标通知书如期到达H分院的时候,许淮正以滔滔不绝的八卦姿态向办公室的几位女同胞八卦着她八卦到的CRC中国区域总经理池墨的消息。
  
  小姑娘语气里饱含倾慕,“之前在杂志上看到他,觉得是天神一般的人,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够和天神一起共事。提案那天亲眼看到现实中的他,天呐,简直就是冷艳至极。”说着还不忘配合啧啧的称赞之声。
  
  “你们说,像他这样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的男人,身边的女人肯定如过江之鲫。”许淮旁边的一小姑娘猜到。
  
  “才不会呢?我可是学过看相的啊,看他的面相就是典型的痴情种。”许淮反驳道。
  
  这些话语落入入思的耳里,激起重重的涟漪与不安。中标,意味着以后与他见面的机会会很多,她真的可以坦然面对他吗?那样一种深爱却又绝望的感情,像毒蚁一样,啃噬了她多少个日夜?完全不知情的他,对她只有恨,恨总好过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而背负的道德的谴责,一切的苦痛都由她自己来承担吧。
  
  方泽尧耳边听着许淮的八卦,看着对面正发呆的女人,本来因为中标而喜悦的心情便没来由地低落了下去。
  
  “思思姐?”许淮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姚院要我们现在去会议室,商讨有关东渔镇项目工作展开的事宜。”
  
  她回神,对许淮笑了笑,“好,我知道了。”说完,拿起桌上的会议笔记,与许淮、秦帧、方泽尧等一同去了会议室。
  
  下午,她和秦帧随着姚嘉木步入CRC的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CRC的办公地点就在他们楼上的53…55层,而池墨的办公室在55层。
  
  一步入那间宽敞有着冷色调的办公室时,她一眼就看到了正背对着他们打电话的男人。旁边立着的女子,提案的时候见过,身材与那天在商场挑首饰的女人也相似,想来是同一人,她记得她的名字,叫祁苓。她为自己这样的猜测与微微的心酸感到吃惊,连忙收敛起自己的情绪,与姚嘉木、秦帧一道礼貌地打招呼。
  
  池墨转头,一手握着电话,一手作了个歉意的手势,示意祁苓招待他们。祁苓带着他们在办公室一角的沙发上坐下,刘秘书适时地倒上茶。
  
  “姚院长,这次能够与你们合作,是我们CRC的荣幸,往后还望多多指点。”祁苓的笑容恰到好处地恭维着。
  
  姚嘉木眼角瞥了一眼正在打电话的男人,态度也是礼貌,“祁小姐真是廖赞了,在我们这行,谁人不知CRC的名望,应该是我们高攀了才对。”
  
  入思低着头默默地喝茶,听着两人客气的恭维,觉得在这间让她有几分窒息的空间里,度秒如年。
  
  他似乎与客户在讲电话,语气与用词均是职场惯常的语调,但是却透着客气与疏离。依然挺拔的身材,黑而短的发,身上的棉质衬衣的袖口有着精致的扣子,在他的手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时,光晕上下跳动。很快,他结束通话,看了过来,入思赶紧将打量的眼光收回,但还是慢了一步,池墨幽黑的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瞟了她一眼,很快又移开。
  
  她调整了情绪,认真地参与进东渔镇项目的讨论中,中途的时候,池墨有事离开,留下祁苓以及CRC两位负责人与他们商讨,至始至终,池墨都未看她一眼。她苦笑,他真的是恨她至极,连陌生人间的礼貌客气都不屑了。
  
  当两方就某一细节问题由最开始的分歧到最终达成一致时,如血的夕阳透过落地窗,照射了进来,铺就了一室的辉。
  
  “姚院长,两位设计师,为了促进两方工作团队的相互了解,我方晚上安排了晚宴。”结束的时候,刘秘书对他们恭谨地说道。
  
  晚宴的地点在市区的五星级酒店,开车需要十几分钟的车程,H分院开两台车去,一台是姚嘉木的,一台则是秦帧开院里的车。秦帧带着许淮与其助理先去,姚嘉木的车被其他车给挡住了,找保安调车,她便与方泽尧在地下室的出口处等待姚嘉木。
  
  “小思,你见到池墨哥了吗?”方泽尧瞧着眼前女子思绪游离,有些苍白的脸,犹豫了半天,还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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