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千门之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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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千门之圣-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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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襄忙道:“这是自然,大家现在就可回去,若有知情者,请立刻到这客栈向我或武忠将军通报。若能提供有关劫匪的任何线索,我愿以百两纹银酬谢;若能提供武夫人的下落,在下愿以千两纹银酬谢!”
    见众人眼中皆是将信将疑的神色,云襄忙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交给方才开口说话的老者道:“这里有二百两银票,您拿去给大家分了,当是在下为兄弟们无故拘押大家的赔偿吧。”
    老者将信将疑地接过银票,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追问道:“你放咱们走?还赔咱们二百两银子?”见云襄坦然点头,老者松了口气,展颜一笑,“公子真是个好人,老朽若是推辞,反而辜负了公子一番美意。这银票老朽就替乡亲们收入下了。”有云襄的道歉和二百两银子的赔偿,百姓们先前的愤懑和不快早已烟消云散,不一会儿便散得干干净净。
    武忠凑到云襄身边,将信将疑地问:“公子许下重赏,会有效吗?”
    “不知道,咱们现在只能回客栈去等。”云襄说着往客栈走去,边走边道,“不过我认为,咱们人生地不熟地去找匪徒,不如发动本地人去找,说不定这些百姓中间,就有劫匪的同党或线人,重赏对他们而言肯定有不小的诱惑。”
    武忠连连点头称赞:“云兄果然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千门公子,办法比咱们高了不是一点半点。”云襄充耳不闻,他目视虚空浮云,忧心忡忡地喃喃道:“劫匪不是一般人,咱们就算找到他的下落,要想救回明珠,恐怕也非易事。”
    进了客栈之后,云襄将自己紧紧关在房中。昨夜一夜疾驰数百里,他早已精疲力竭,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才能保持头脑的冷静和敏锐。哪怕心里再怎么焦急担忧,也不能有丝毫的冲动和失误。因为从武忠对劫匪的描述来看,劫走明珠母女的人,就是自己一生的宿敌南宫放!这将是一场异常艰难的营救和对决。


   第六章   交换

    
    朦朦胧胧不知过得多久,云襄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门外立刻传来武忠的小声禀报:“公子,你的办法起作用了!有百姓向咱们提供劫匪的下落!”
    云襄立刻从迷糊混沌中彻底清醒,开门便问:“人在哪里?”
    “公子先别着急,待老奴伺候公子梳洗后再见客人吧。”一旁传来一个熟悉沧桑的声音,云襄转头望去,脸上泛起暖暖的微笑:“筱伯,你们终于赶来了。”
    筱伯笑道:“不只我们赶来了,你看老奴还给你带来了谁?”
    筱伯身后闪出一个朴实憨厚的少年,对云襄抱拳道:“云大哥好!”
    云襄一见之下惊喜万分,不由拍拍少年的胸膛:“你怎么也来了,寺里几位师兄知道么?伤好了么?”原来这少年正是上次为救云襄而受伤的罗毅,见云襄问起,他挺起胸膛道:“伤全好了!寺里几位师兄听说云大哥要去边关协助镇西军抵御瓦剌人,都支持我来边关帮助云大哥。上次圆通方丈与魔门勾结,幸亏云大哥揭破魔门阴谋,才使少林这千年刹免堕魔道。所以师兄还让我率十八罗汉一起赶来,助云大哥抗击瓦剌。”说着向楼下一指,只见楼下十八武僧,齐齐向云襄合十为礼。
    少林十八罗汉曾与云襄并肩作战,围困过寇焱,所以都不陌生。云襄连忙下楼与众僧见礼道:“诸位师父能为国出力,抗击瓦剌,这才是我佛莫大的慈悲,云襄替天下百姓谢谢你们!”说完一揖不起。
    众僧纷纷还礼道:“公子过誉了,除魔卫道,原也是咱们的本分。”
    云襄与众人见礼后,招呼武忠安排众僧住下来,然后将罗毅、筱伯带到自己的房间,问起别后情形,才知罗毅被寇焱击伤后,在寺中养了一个多月才好,罗毅从寇焱口中知道瓦剌即将进犯大同,他知道云襄决不会袖手不管,所以伤势痊愈后立刻就禀明寺中长老,请命去边关协助云襄抗击瓦剌。圆安、圆祥感激云襄揭破魔门阴谋,便差十八罗汉追随罗毅前来。罗毅赶到大同后遇到了筱伯,这才随筱伯一起赶来十里坡。
    筱伯知道明珠在云襄心中的分量,忍不住问道:“公子,劫走明珠郡主的匪徒,你心里有底么?”
    云襄微微颔首道:“劫走明珠,既可阻止明珠回京为镇西军催讨粮饷,又可扰乱武帅心神,必要时还可作为人质向镇西军要挟。这是南宫放在为瓦剌的入侵做准备,他冒我之名行事,就是要将我引来十里坡,以免我协助武帅改进边关的防卫布置。”说到这云襄苦涩一笑,“他却不知道,我在武帅面前,根本就是个闲人。”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筱伯忙问。
    云襄道:“咱们先见见送来劫匪线索的百姓,在救回明珠之前,我也没心思干别的事。”
    一个容貌猥琐的老者被武忠带了进来,云襄和悦色地问道:“老人家怎么称呼?”老者舔舔干裂的嘴唇,惴惴道:“小老儿姓何,排行老九,所以别人叫我何老九。”
    “原来是何老伯。”云襄点点头,“听说你有那些劫匪的消息?”
    何老九嘿嘿一笑:“小老儿原来是这家客栈老板的亲戚,生意忙的时候也到这里来帮忙。五天前这里来了几个人,给了周老板几十两银子买下这家客栈。周老板走后,镇上的人还以为他们买下了周老板的客栈接手做生意,哪里想到他们是要在这里干上一大票,那个掌柜小老儿几年前正好见过,他可是这一带鼎鼎大名的人物!”
    “他是谁?”云襄忙问,见何老九笑而不答,他让筱伯拿出一张百两银票递过去。何老九接过银票看了又看,然后仔细收入入怀中,这才道:“他原是黑风寨的二当家,人称朱屠户的朱彪。”
    “黑风寨在哪里?你又怎么会见过他们的二当家?”云襄皱眉问。
    “黑风寨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小五台山上。”何老九说到这突然有些尴尬,讪讪笑道,“前些年小老儿的远房侄子得罪了人,被黑风寨的人掠上山去,小老儿曾上山去求过情。马老大没见着,倒见了二当家朱彪。”
    武忠接口道:“黑风寨的老大叫马温,原是走南闯北的马帮老大,后来在小五台山上落了草,手下有百十号弟兄,靠着贩点私盐、抢点镖货赚点辛苦钱。官府也曾派兵剿过,只是那里山势连绵,大军尚未上山,那些匪徒就逃得没了影,大军一走他们又像老鼠一样钻回来,官府剿了几次无功而返,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马温竟敢劫走夫人小姐,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这就回大同向武帅请示,带兵踏平黑风寨!”
    云襄摇头道:“兵贵神速,回大同请兵恐怕已经来不及。再说人马太多目标就大,匪徒只要往深山里一藏,咱们就束手无策。”说着他转向何老九:“不知何老伯能否立刻带我们去黑风寨?若能找回夫人小姐,在下愿以千两银子酬谢。”见何老九有些犹豫,云襄让筱伯拿出一张千两银票,他将银票一撕两半,递给何老九半张,“这是定金,只要找到劫匪,我就给你剩下的半张。”
    何老九仔细看看银票,“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好!小老儿这就带你们去黑风寨。”
    云襄向武忠示意:“你带何老伯去准备一下,一炷香后咱们就出发。务必在天亮前赶到小五台山。”
    武忠领何老九退下后,云襄拉过罗毅,在他耳边耳语片刻,罗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云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五台山属于五台山的支脉,山势不高,地势也不算险,要在这里落草为寇,还真得有点绝活才行。黑风寨就处在接近山顶的一处山坡上,不是何老九在旁指点,云襄以为那不过是一处山间的村寨。
    “云公子,从这条小道绕过去,就是黑风寨后门了,那里直通后山,是山匪们特意留下的逃命线路。小老儿年老体衰,爬不了那么高的山,就领公子到这里吧。”虽然离黑风寨还很远,何老九还是本能地压着嗓音说话,此时月色正明,将山坡上那简陋的山寨照得一清二楚,远远望去就像一群静静的怪兽。
    云襄对何老九点点头:“多谢老伯,待咱们救出夫人小姐,自会付你赏金。”说着他向武忠打了个手势,“咱们从小路绕到后门,趁夜冲进山寨。”
    武忠看看自己身后兵卒,连同筱伯、张宝也不过二十多人,不禁迟疑起来:“公了想凭咱们这些人偷袭黑风寨?”
    云襄点点头:“咱们人数虽少,但匪徒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加上黑夜不明底细,一旦遇袭第一个反应就是往深山逃命。咱们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武忠看看险要的山势,一咬牙:“夫人是在我手上被劫的,就算赴汤蹈火,末将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那好!咱们走!”云襄一挥手,众人立刻跟在筱伯身后,向黑风寨后方摸去。
    有筱伯在前方探路,半个时辰后,众人总算摸到山寨后方。从近处看,山寨越发显得简陋,甚至还有被捣毁的痕迹,想必山匪们知道这儿无险可守,官兵一来就得弃寨而逃,所以不愿在建筑上下太多工夫。
    云襄让众人稍事休息,然后对筱伯和张宝示意。三人心领神会,一前一后向山寨摸去,片刻后就如狸锚般翻过山寨的栅栏,将山寨后门打开。
    云襄见他们得手,立刻向武忠示意。武忠向众兵卒一挥手:“随我来!”众人尾随着云襄与武忠,悄然摸进寨中,正待四下放火制造混乱,突见四周火光亮起,数十支火把将山寨照得如同白昼,无数衣衫褴褛的山匪从黑暗中现出身形,将云襄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好,咱们中埋伏了!”武忠正待率众突围,就听一阵弓弦声响,一排长箭带着刺耳的呼啸钉在众人脚下,将二十多人逼得挤成一团,不敢轻举妄动。
    黑暗中响起一声长笑,一个身影越众而出,连声叹道:“公子襄啊公子襄,你也有今天!”说话间他已来到众人面前,衣衫虽破旧肮脏,但举手投足中那份优雅与从容一如往昔。正是当年以风流潇洒闻名江南、如今却流落江湖近似乞丐的南宫放。
    “果然是你!”云襄也是一声叹息,二人四目交对,眼中俱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确实是我!”南宫放得意一笑,“我原本没想到能将你引来,所以只在十里坡留下了一名线人,水质堂堂千门公子襄,居然被一个不入流的老千给骗来,看来明珠郡主在你心目中,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
    “夫人和孩子在哪里?”云襄冷冷问。
    “她们在安全的地方,这个你倒不用担心。”南宫放淡然一笑,“抛开咱们之间恩怨不谈,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请讲!”
    “你已经有了富甲天下的财富,也有如日中天的名望,还东奔西跑四处管什么闲事?”南宫放痛心疾首地追问,“你已经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为什么还要破倭寇、抗魔门、坏我大事?以你的孤高自傲,不为名、不为利、不为权,究竟是什么让你拿身家性命去冒险都不在乎?”
    云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抬头仰望星空:“你不会懂,永远都不会懂,像你这样可以为了权势地位出卖国家民族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向往和追求?”
    “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被你逼的!”南宫放一扫先前的优雅,脸涨得通红,目光灼灼地瞪着云襄吼道,“我本是锦衣玉食的世家公子,有着大好前途。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逼我隐姓埋名浪迹江湖,像狗一样东奔西逃,如果不是这样,谁会投靠魔门,谁又会为野蛮人做事?”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南宫放向左右扫了一眼,稍稍平静了一下情绪,对云襄笑道:“我虽无法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不过以你的聪明才智,相比能用最简单的语言让我明白。”
    望着眼前的南宫放,云襄不由想起被他逼死的赵欣怡。他本该有满腔仇恨,但此刻却异常平静,心中甚至升起一丝同情和怜悯,突然说出一句让南宫放莫名其妙的话:“我理解你所做的一切,所以我对你已没有仇恨,只剩同情和怜悯,因为,你并不真正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南宫放只觉好笑,“我都不知道,你反而知道?”
    云襄点点头,自顾自道:“每一个人来到世上,刚开始都只知‘为己’,这是动物的天性和本能。不过在他渐渐长大的过程中,他不断感受到一种来自他人的关心和爱护,比如父母之爱、兄弟之情等等。在爱的感染下,他开始学着去关心他人,爱护他人,从而不断感受到一种超越自私天性和本能的快乐,渐渐生出一种有别人动物本能的特性,那就是‘为他’。每一个人身上,都同时拥有‘为己’和‘为他’两种矛盾的特性,而你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两种特性在你我身上的不同反映罢了。”
    见南宫放感觉茫然,云襄继续道:“一个人如果在成长过程中,很少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关心和爱护,他就很难学会去关爱他人,那么,他就永远停留在初生婴儿‘为己’的阶段。这种人是可怜的,因为他们永远体会不到帮助他人的快乐。”他顿了顿,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南宫放,“从你的所作所为,我能想象你有一个缺乏关爱的童年,是童年的不幸造就了你的自私和恶毒,所以我理解你所做的一切。”
    南宫放一怔,跟着哈哈大笑:“堂堂千门公子竟然跟我说要去爱护他人?你还是我千门中人吗?”他虽然用大笑掩饰了心中的震惊,但他却掩饰不了心底的慌乱。由于生于世家望族,他的童年充满艰辛。在他小时候,他的父亲为了成为宗主、继承家业,用尽了一切卑鄙的手段,将家族兄弟一一击败。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若他不能争得家业继承权,将来的命运只会比普通人还不如。所以从小他就生活在恐惧和竞争当中,只知用手段和头脑去争取最大利益,浑然不知友爱为何物。
    云襄叹了口气:“你是个聪明人,也许不止一次追问过自己,像这样费尽心机追逐权势地位,究竟何时才是个尽头。你越是追问,就越是迷茫,因为你无法找到心灵的平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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