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你太容易心软了,以你的薪俸能养得起多少孤儿?”巫越非常不赞同。
“臣并未打算靠自己的钱养活他们。”
“哦?此话怎讲?”
“陛下赏了那么多田地给臣,臣分出一部分交给那些孤儿自己耕种,田税由臣缴纳,他们劳作所得,多寡自持,待收成增加,便可用多余的粮食换得钱财或读书的机会。”
巫越皱眉:“你的田地皆是上好良田,交给那些孤儿岂不是糟蹋了?”
“不过是亏损一两年而已,只要他们能够吃苦耐劳,终能获得丰厚的回报。日后若还有孤儿,臣都会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接纳他们。孩子承担着国家的未来,谁知道他们之中会不会出现辅国良才呢?”
巫越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此,孤免了你的田税。”
墨非想了想,意外地没有拒绝。日后若有人非议炤王徇私偏宠,那么必有人以“行善”驳斥,这样或许能引人效仿。
迁移当日,墨非亲自前往城门督察,五千流民在亲兵的护送下,拖家带口地离开堑奚。
孤鹤骑着马,远远地朝墨非摆了摆手,然后只给她留下了一个孤冷的背影。
寒风吹拂,墨非心下感伤,但更多的是对未来期待。
第一次迁移,预示着炤国大迁徙的序幕正式展开。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全国各地便有一批或几批流民被迁移。整个过程虽出现了不少波折,但由于事先准备充足,并未遇到官员担心的暴动。
更令人意外的是,原本预计三年的迁移计划,竟然在两年就完成了,原因是众多行者的协助。
予初的《浮图行志》在一年后成书,被士人大量抄录流传,不过数月便遍及大江南北,同时,被墨非派往各地的三十六子,秉承为善之心,酷刑天下,很快获得了百姓的称誉和爱戴,他们肩负着各种技术和作物的推广,不惧艰辛,走遍高山峻岭,以助人为乐,其品行被世人推崇,从而涌现出更多的行者,往来于各地,惠及各行各业。
其中有几人为世家之子,在收到朝廷所颁发的纳民文书之后,便主动组织当地势力,清点人数,募捐善款,协助迁移。
这一批世家子弟获得了百姓的赞誉与朝廷的褒奖,其直接后果便是,更多的权贵开始自发施行朝廷的计划。两年后,朝廷省下了三分之一的预算。而前期迁移的百姓也已经安居乐业,粮食产量大大提高,亏损的国库开始盈收。
之后数年,炤国正式进入繁荣时期,商业急速发展,大量新作物推广,粮食丰产,各地都建起粮仓,国库充盈,人口增长,兵强马壮,学校林立,纸张普及,初步的科举选才开始出现,印刷术亦开始成型……
炤国发展迅速,与之结盟的庆国亦开始进入大兴盛时期。
在签订了盟约之后,庆王凨霆一改以往的奢华,开始提倡简朴和尚武的风俗,在各地建立供奉“千钧之神”的庙宇,同时统一民服、文字,引进炤国的作物,发展农业。商业原本就很发达的庆国,在制定了一系列商法之后,更加规范和兴旺。
《浮图行志》的流传,使得庆国也出现了大批行者,他们游走于偏远之地,为庆国的统一做出了莫大的贡献。
在此期间,宝尊协同一名行者在原景国的魅海发现了幻藻的作用。幻藻生长的区域,从来不存鱼虾,可是谁又知道它竟然是疗伤圣药,将其晒干磨成粉末,洒在伤口能立时止血。这对医药学落后的时代,是一项伟大的发现。
元稹三年,庆国与炤国签订商业互通政策,炤国的宣纸、马铃薯等物被引进,而幻藻、农作器具等传入,两国互惠友好,开始了长达两百年的和平繁荣时期。
元稹五年,庆王派栖夙为使者,向炤国提出联姻的建议。炤王与臣子讨论数日,通过了联姻的决议。
庆王之女在元稹六年正式嫁与炤王之子,结姻亲之谊。而栖夙作为使者,从此长驻炤国堑奚,他也成为墨君府的常客,倍受巫越诟病。
忙碌中,墨非时常会想起沉睡中的湛羿,在他灵魂分离了,承载了他一半记忆的庆王逐步变成秦族的后继者,而留在玉符中的这一半则一直毫无声息。
直到庆国“千钧之神”的庙宇迎来了第九百九十九个信徒之后,玉符终于出现了变化。
在洛宸一次玩乐式的偷袭中,墨非不但灵巧地避过还进行了快速地回击,将洛宸搁到在地。
当时墨非的心情比洛宸更加吃惊,很快她便知道,湛羿正在复苏,虽然依然没有具体的意识,但他已经可以根据墨非的危机感觉做出反击。
墨非心中的喜悦无法言喻,相信不用多久,湛羿必然能够彻底苏醒。
元稹七年,贤师闾丘卸任,墨非众望所归地成为了炤国宰辅,坐上了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随着墨非的名声与地位的提高,他与炤王的关系亦成为世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断袖之癖”之类的传言逐步成为典故,被世人创造出多个版本。
炤王几次驳回立后的奏折,群臣苦劝无果之后,终于意识到他的决心。墨非对此未曾发表任何意见,大臣们也不敢让他表态,这两人一个明君,一个名臣,相辅相成,共创盛世,其功绩足以盖过一切。
几年后,他们都不再提及此事,算是默认了这样的结果。
两人去世后,在正史记载上,墨非是炤国宰辅,但在野史上,他还有一个称号,那就是——“无冕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将近半年的浮图终于走到尾声,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虽然速度无比的坑爹,但大家还是坚持追完了,幽灵感激不尽~~群亲一把~~
这个文其实还有个后续,但我不敢写,怕被拍死,一直在犹豫,纠结……
105番外
“浮图大人;浮图大人,不少了!”远处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墨非看着满脸焦急的侍卫;不解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陛下晕倒了!”
墨非手上的文书掉在地上;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询问:“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陛下刚才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突然就倒下了。”
“太医怎么说?”
“还不清楚;陛下一出事属下就来通知您了。”
墨非不再多问,结果仆人递过来的缰绳,驾马就朝皇宫赶去。
匆匆来到巫越的寝宫;见几位太医正站在床边讨论着什么;而巫越则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有些沉黯。
墨非压住心中的焦虑,询问道:“太医,陛下的情况如何?”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眼中带着忧色,其中一位回道:“陛下这是旧疾缠身,突发病症。”
“什么旧疾?陛下的身体不是一向健朗吗?”
“陛下自幼征战,常年奔波劳累,身体新伤旧伤不断,年轻时病体不显,如今却是难以抑止,兼之杀伐过重,阴气缠身,情况十分不乐观。”
墨非听得心里一凉,她蹲在床头,摸了摸巫越的额角,说道:“请几位太医多加费心,务必将陛下治好。”
“是,我等定然倾尽权利,只是……”说到后面叹息了一声。
这件事太过突然,墨非完全没有准备,四十有余的巫越,平时中气十足,完全不似疾病缠身的模样,难道是她太过忽视?
正在这时,巫越缓缓睁开眼,看到墨非笑道:“浮图怎么来了?平日不传都不会主动过来。”
墨非忧心道:“陛下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趣,身体不适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告诉你作甚?”巫越虚弱道,“也不是什么大病。”
“还不是大病?太医都说了,情况不乐观。”
巫越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太医,对他们摆摆手道:“你们先出去。”
待太医离开,巫越又道:“此事别告诉其他大臣了,孤自有打算。”
墨非没有说话。
“你也不必担心,孤调养数日便没事了。”巫越反而安慰她。^//^
墨非从没看过他这么憔悴的样子,心下更是难受。
巫越伸手摸了摸墨非的脸颊,神色落寞地说:“十几年来,浮图容颜未变,可是孤却已经老了。”
“你哪里老?”巫越常年锻炼,依然如壮年一般,并不显老,一身煞气都转为了傲人的魄势。
“即便现在不老,再过十年,孤就配不上你了。”巫越低沉道,“有时候孤在想,也许在壮年时死去也好,至少在浮图心中,孤永远是英伟的。”
“堂堂炤王竟然也学会伤春悲秋了,你的桀骜自信去哪里了?”
巫越呵呵地笑了几声,深深地望着墨非,道:“孤一直有个遗憾。”
“什么遗憾?”
“孤从未见过浮图着女装。浮图,你是否愿意为孤而容?”
墨非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巫越忙命宫女准备衣物,墨非心情沉重地走到屏风之后,将男装一件一件脱下。
摸着宫女准备的华服,宽袖长摆,锦绣镶边,云纹隐现,博带束腰。坐在镜子边,淡施粉,浅画眉,胭脂抹唇,假发盘髻,银簪垂珠,丝缕斜挽……
周围的宫女都惊呆,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便是天下闻名的墨君大人。
凤眼含烟,秀颜如美玉流光,一身脱俗的气质,优雅俊逸。
巫越眼中满是惊艳,半晌才开口道:“孤的皇后,果然唯浮图莫属。”
墨非刚走到床边就被斜靠枕头的巫越拉入怀中。
周围的宫女识相地退走,留下两人独处。
“做孤立的皇后吧……”巫越亲亲她的眉角,叹息道。
“浮图早已是陛下的皇后。”
“可是孤想要昭告天下,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国母。”
墨非看着巫越渴望的表情,考虑了一下,微微点头。
巫越脸上狂喜,狠狠吻住她的唇,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舌/头深入缠绵。
墨非推拒道:“陛下,你的身体……”
“管那些作甚,孤现在只想好好宠幸自己的皇后。”
“唔……”
一只大手钻入衣中,握住那团圆润,细细揉捏。
刚刚穿好的衣服又被脱下,垂落在床沿边。
将罗帐放下,原本虚弱的巫越此时看起来像一匹饿狼,贪婪地吸允着女子的每一寸肌肤,两具luo露的身体纠缠反侧,呻/吟喘息,垂下的纱帐亦掩盖不了一室诱人的□……
次日,当宫女走进寝宫时,只看到床边衣物散乱,帐内半luo着两人缠绕在一起,被褥斜斜地盖着,根本遮不了多少春光。
巫越感觉有人进来,拉起被子裹住怀中的人,看她脸颊泛红,眉眼妩媚,忍不住又支起脚,挤到她的下/体处,缓缓进入,托住她的腰,动作不敢太大,小心地深出深入。
墨非感觉有些难受,无意识地收了收退,紧致的收缩令巫越倒吸一口气,眼中**更甚,终于压抑不住冲动,力度加大,狠狠地穿插起来……
墨非再次阵亡,迷迷糊糊中,巫越已神清气爽地下了床。
待听到他召呼宫女准备沐浴时,墨非猛地睁开眼,转头看向正别对着她的男人。
巫越回头见她醒来,立刻凑过来柔声道:“浑身黏糊,一起沐浴吧。”
说着,也不待墨非回答,连同床单一起将她抱起。
浴室中水气弥漫,两人相拥在浴池中。
巫越满心喜悦,手指不时卷着墨非额间的头发,或者摸一摸那对让人爱不释手的玉兔。
在他又要蠢蠢欲动时,墨非突然拉开他的手,淡淡道:“陛下还未尽兴?”
“对浮图,孤永远都不会满足。”巫越低头含住她的耳垂。
“陛下精力充沛,果真勇猛。”
“哈哈。”巫越一脸志得意满,“孤身强体壮,自是不同一般。”
墨非低下头,沉声道:“身强体壮?那么,昨天太医所说的旧疾缠身……”
巫越一僵,片刻之后,脸上露出沉重之色,缓缓道:“你不说,孤都以为自己健康如常了。”
“哼哼,是哦?”墨非一把甩开巫越的手,浑身酸软地出了浴池,拿起一旁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浮图,孤,孤确实身体不适……”
不适你个头!竟然撺掇着太医一起骗她!墨非连个眼神也懒得再给他。
巫越终于意识到危机,忙过来拉住墨非,低声唤道:“浮图……”
刚才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一下子露馅。
“陛下,臣还有事,失陪了。”墨非穿好衣服,躬身向他行礼。
“别这样,都老夫老妻了。”
“老夫老妻就能撒这样的慌,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有多难受!”墨非终于忍不住发火。
巫越难得看到她生气,笑道:“浮图平时喜怒不形于色,行事一板一眼,孤想立你为后,若是寻常办法恐怕得不到你的同意,所以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立后?”墨非面无表情道,“陛下喜欢谁尽管去立吧,浮图作为陛下的宰辅,定然全力支持,但别让臣易换女装,此乃对臣莫大的侮辱!”
“浮图。”巫越难得有些懊恼,“孤错了。”
墨非冷眼一瞥,问道:“这个方法是谁想出来的?”
巫越摸了摸鼻子,瓮声道:“洛宸。”
想想也是,墨非深呼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不用再想立我为后,我、很、生、气!”
说着,也不顾巫越的阻拦就面色不渝地离开了寝宫。
巫越揉了揉额角,果然还是不该听洛宸的馊主意!
等浮图气消了再提吧,昨天她既然已经松口,那就说明她并不反对成为他的皇后。
只是让巫越没想到的是,墨非在回到墨君府之后,立刻留下一封信,包袱一卷就离开了堑奚。
听说北边发展的不错,趁机去考察一下,也顺便凉凉那个男人。拿自己的健康欺骗她,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墨非一走,虎视眈眈的栖夙也立刻尾随而去。
巫越得知消息之后,气得七窍生烟,大大地蹂躏了一把朝廷大臣。同时把洛宸那个小子丢到了军营,不操练个三年五年不准他回来!
可是这事,该怎么收场啊……栖夙那个心怀不轨的男人也跟着去了……不行,他不能坐视不理。
巫越动员各地侍卫,不管请也好绑也好,都要将浮图给带回来。
大不了回来后,浮图想怎样就怎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一个有点虐的番外,还是没忍心下手,结果就成这样了……
其实原本的结局是这样的,巫越病倒,浮图在他死之前为他穿了一次女装,死后,辅佐洛宸登基,一切稳定后,就此归隐,在乡野传业授道,直至死亡……
后面有点虐,于是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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