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谢一北看了眼他的表情,意识到他指的是程函,哈哈一笑。看来那家伙真不招人待见,“不是他啦。你倒真会瞎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在期末考试,考完了应该就可以日更了~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过年期间小偷也忙。说起来曾白楚他们还负责着自己场子的小贼和小混混,间接地也算是为社会治安做了贡献。
到了年关,只要有家能回的人几乎都回去了。曾白楚特地去红微的场子看了看。她手下的小姐少爷也没留下几个。做这行的几乎都不是本地人。
俱乐部难得有这么清静的时候。也是,平时声色犬马寻欢作乐,到了过年总还是要稍微收收心的。哪怕是跟几个亲戚朋友喝两杯搓两桌搂着老婆孩子看个电视,有地儿呆的谁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来这里。
开着车在街上绕了一圈,虽然才二十八,店面都已经关得差不多了。没找到饭店,曾白楚想起自己家倒就在附近,不过柜子里还有没有没过期的泡面他还真不敢确定。只好调转了车头,向在城市另一头的绿园开去。
本打算着从冰箱找点方便食品凑合一下,没想到还在门口翻钥匙的时候门就开了。一手拿着一块抹布,头上顶着一顶报纸折的帽子的谢一北出现在他面前。
“你回来啦。”听起来就像是小夫妻之间的问候似的,谢一北却叫得顺口,曾白楚听习惯了也就不以为意。
看着谢一北这造型,曾白楚微微扬了扬眉:“这是在干什么?”
“大扫除啊。”谢一北笑道,“本来应该二十四大扫除的,不过那天实在没时间,今天意思意思吧。”说着又指了指头上报纸折的将小篮子倒扣过来做的帽子:“你要不要这个?”
看曾白楚非常肯定地摇摇头,谢一北转身拿了个鸡毛掸子不由分说塞进他手里:“那算了,等下去洗个澡就好了。虽然不会有蜘蛛网墙角还是清理一下吧,免得沾灰。”
曾白楚低头看手里拎的那只鸡毛掸子,表情有点不爽。他是来吃饭的。不过谢一北已经转身又忙活起来了,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你来了正好,省得我再爬桌子了。”谢一北背对着曾白楚正在擦电视柜,自顾自地说得很欢乐。
曾白楚看了那人背影几秒钟,无言地加入到了年末大扫除的队伍。他从小到大还真没干过什么活,不过这种东西也不需要怎么学,只要不是白痴都会。
谢一北有点小洁癖,平时就很勤快,何况又刚搬进来没多久才打扫过,所以就算是大扫除也真没多脏,只是走个形式过过瘾。
不过勤快归勤快,谢一北做家务还真算不上是多有经验,更别提曾白楚了。所以两个人还是发生了不少诸如擦干净桌子又踩着上去扫天花板以及用抹布擦窗户把窗户擦花之类的惨剧。好在好歹是两个大男人,多的就是力气,虽然对这种细活不在行,多折腾几遍多费了点力气也就顺利完工了。
只是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结果曾白楚在大扫除完又洗了澡再不甘不愿地欣赏完谢一北展示给他看的年画和对联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其实是过来吃饭的。
大年三十那天,谢一北破天荒地主动起了个大早跑进厨房和面擀饺子皮。以前吃的饺子不是现成下好的就是速冻的,自己做还是头一次。经过无数个要么黏得沾手要么风干发硬的失败品后,谢一北才算勉勉强强摸到了点敲门。面团要慢慢加水,揉到光滑柔软。揉好的面团要醒大半个小时,擀饺子皮时要中间厚四周薄。
曾白楚晨跑完回来时,正看到厨房里谢一北忙活的侧影。
“你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听到开门声,谢一北从厨房里探出脑袋问,“三鲜的,白菜猪肉的,韭菜虾仁的,芹菜猪肉的,要哪个?”
“随便。”曾白楚蹲着在换鞋。
“那我一样做一点好了,材料都有。”
曾白楚心血来潮进厨房溜达了一圈,看到案板上摆得满满的饺子皮,有点吃惊:“这么多?”
“多么?”谢一北奇怪道,“你不是有朋友要来么,我还怕不够呢。”
曾白楚顿了顿:“他们不来了。我们晚上出去吃。饭店订好了。”
“……怎么没有人告诉我。”谢一北无语。
曾白楚轻描淡写道:“忘了。”
“好吧,那就中午下饺子好了。”谢一北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很利索地开始重新规划食材,一边还是忍不住有点怨念,“为什么突然又想到外面吃了?”
“人多太吵了。”
丢下这么一句,曾白楚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身出了厨房。
“……去饭店吃不也一样吵么,有什么区别?”谢一北还是有点疑惑。
不过在家里吵,和在公共场合吵,多少还是不一样的吧。何况是那么喜欢清静的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让谢一北又有点高兴了起来。
晚上临出发前谢一北感觉多少还是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曾白楚会怎么跟别人介绍自己,这点说来还是在家里比较有安全感。想想又忍不住自嘲,这哪需要什么介绍,一群朋友一起吃饭带个小情儿什么的太正常了吧。虽然自己这张脸实在够不上标准。
从小跟父母混饭局打官腔寒暄惯了,真到了包厢里谢一北反而放松了下来,说到底还是更曾白楚单独在一起更容易紧张一些。
年夜饭的包厢装饰得都很有气氛,看起来喜庆得很。人也还大都是上次一起吃饭的那帮人,一点都不晓得客气,菜还没上来就推杯换盏地喝起来。
曾白楚一向自控得很,喝酒也是如此,刚开始十分爽快,喝到一个度就立刻打住一口不肯再喝了。他那些朋友也像是习惯了,看他不喝就没再劝,开始转向了谢一北。
“我真不会喝酒。”谢一北苦笑着求饶道。像他这种啤酒几瓶就晕的量空腹喝白酒可不是好玩的。
“有什么不会喝的,练着练着就上来了。”坐得离他近的人站起来就要去抢他杯子。
谢一北半天推脱不掉,求救的眼神转向曾白楚。
曾白楚眼神微微垂了下,伸手接过白酒瓶,亲自动手往他杯里倒了一杯,其意不言自喻。
苦笑了一下知道今晚是逃不掉了,谢一北倒也干脆,捏起酒杯硬着头皮一口灌进了嗓子里,辣得简直想没形象地狂扇风。好在这时候菜上来了,大家都一窝蜂地动筷吃菜,也算是勉强逃过一劫。
从饭店里出来的时候才想起他们不该开车来的,所有人都喝了酒没法开车。
“走回去吧,明天再来拿车?”
曾白楚点点头。
马路上的路灯都还开着,谢一北没带眼镜,看见的便是一团团失了焦的暖橘色的光晕。地上有许多大红色的炮竹屑混在雪里。
一路无言。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散着步往家走。大年三十的晚上,街上出了大饭店几乎没有店铺开门,也没有什么行人,难得的一片清冷安静。昨天下的雪还没有化,温度很低,幸好没有刮风他们穿得也多,喝了酒在这街上走走倒也清爽惬意。
没走多久两人看见前面一家小店还开着,是家很小很小的便利杂货店,只有些饮料零食什么的,店门外面支了个小架子摆了些烟花。一个老头裹着老式的长长的军大衣坐在旁边的小摊子上守着。
谢一北看着于心不忍:“我们去买点吧?”曾白楚点点头。
摊子上剩的烟花本来就不多,谢一北几乎把手持烟花全都买走了,大多都是那种被彩纸一圈圈包裹的小棍子和芯儿是根铁丝的银灰色的那种。
谢一北抱着一捧烟花回来,很不客气地就往曾白楚手里塞了一半。拎出一根小烟花棍子晃了晃,曾白楚还挺自觉地就从怀里掏了打火机出来帮他点上,顺便自己也拿了根凑过去引燃。
两个大男人捏着这种小孩小姑娘玩意儿多少有点傻气的,好在街上几乎没什么人。谢一北其实以前没怎么玩过这个还是有点兴奋的,但毕竟还是不好意思做出那种挥来挥去的白痴举动,只是默默地一支接一支把它们燃掉。
“你以前放过这个没?”
曾白楚摇摇头。
“我也是。”谢一北心满意足地丢掉最后一根烧成焦黑色的铁丝棍子。
“我玩过摔炮。”曾白楚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小时候被人打,我趁他不注意爬到墙上一把一把往下砸。”
谢一北大笑。幼齿版的曾白楚,他还真想见见是什么样。
伸了个懒腰,谢一北看到前面有家回民饭店还开着,特亲切地指给曾白楚看:“去年大年三十我忘了做饭,饿得半死,连泡面都没了。跑到街上也没一家饭店开门的,找了好久终于看到一家回民店,那个幸福啊。”
曾白楚有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至于那么惨?”
“你现在吃饱了不觉得,饿的时候就能体会我的心情了。”都路过了那家回民店,谢一北还意犹未尽地回头看了眼。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都这个点了。”谢一北看了眼手表惊讶道,“我们怎么吃了那么久,春晚都要放完了。”
“你想看那个?”曾白楚略微不能理解。
“也不是啦,但总该意思意思嘛。”谢一北还是对“过个完整的年”挺有执念。说到这又忍不住抱怨了句:“你刚才干嘛让我喝酒?明天还得过来拿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不行一喝酒就……”
谢一北想到了上次喝了几瓶就主动往曾白楚身上蹭的窘态,结果正对上曾白楚似笑非笑的眼神。谢一北顿时哑然,敢情他是故意的!
说了一半的话也不好意思再说出口了,谢一北抬头望天,跳过这个话题。
走到绿园的门口时差不多正好要到十二点了。门口的小广场上倒稀稀拉拉地出来了不少人,都是一大家子出来放礼花的,大部分都还穿着棉睡衣棉拖鞋带着吵吵闹闹的小孩。看有人搬了那种冲天的大礼花,两人也就驻足停下来等着看。
“还有一分钟。”谢一北低头看表倒计时。
那人时间倒掐得挺准的。差不多准点儿的时候,引线刚好燃完。伴着这边冲天的烟花,不远处的其他几个街区也相映地同一时间有礼花冲上天空,尽管是深夜还是十分热闹。
“新年快乐啦~”谢一北显然挺兴奋的,脑袋扭来扭去都快看不过来了。
曾白楚低头看了看谢一北那有点傻气的笑脸,被围巾和大衣层层包裹让他看起来更小了。天空绽放的礼花正倒映在他的眼睛里。
也许是今晚心情不错,也许是此刻浓郁的新年气氛实在太容易感染人了,曾白楚抬手摸了摸谢一北的脑袋,低声回应道:“新年快乐。”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程函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堆杂七杂八的山货,一副神气活现倍儿得瑟的样子,看起来那身人模人样的西服造型让他在老家狠狠现世了一把。
把几大袋东西往厨房一扔,程函顺手抓了个苹果就啃起来。往沙发上一靠二郎腿一跷,俨然一副嗑瓜子唠家常的八卦架势。
“最近都忙什么呢?”
谢一北刚睡醒,游魂一般地飘到厨房去看程函拎来了啥。
“还能忙什么,上班呗。最近值夜班都要疯了。”
真没劲。“那老大呢?”
“我怎么知道啊。”谢一北打了个哈欠飘去洗漱。
“你们天天在一起怎么这都不知道?”程函惊了。
“他那些事我又不懂,何况你看他像是会跟我交代的人么。”
倒也是。程函点头,八卦心仍不死:“喂喂,我说你们两个,能来点进展行不?”
“什么进展?”谢一北奇怪反问,不是早全垒打了么。
“约个会啊看个电影啊什么的?”程函狗血建议。
谢一北哭笑不得:“你回家一趟脑子坏掉了?你看这可能么。”
“事在人为啊小同志。”程函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们需要多点交流嘛。”
“先这么过着得了。”谢一北刷着牙满口泡沫,口齿不清道。
话说起来春节也不过是休息了三四天,之后没完没了的夜班整得谢一北心力憔悴,实在没心思想东想西的。何况他也不准备跟个女人似地整天围着曾白楚转,目前这种搭个伴过日子的相处状态其实他还是挺满意的。
“太没情趣。”程函痛心疾首地下了定语。
谢一北无所谓地呵呵一笑。
“算了,等下我去找老大,顺便把你捎去医院?”
“那正好,我换个衣服就走。”
在医院把谢一北丢下了车,程函哼着小曲儿回到总部找曾白楚。他一向风风火火惯了,一路和几个兄弟打着招呼脚步却都不带停地往门里冲。
“老大~~我回来——”
屋里却不止曾白楚一个人。叼着烟坐在他对面的可不就是那洪二,不晓得这家伙怎么打通的关节三个月不到就出来了。心里暗咒外面的小弟也不晓得提醒一句,程函特迅疾地换上了副老实忠厚的表情,规规矩矩道:“老大,洪二爷。”
“来得正好。”曾白楚倒没计较他刚才的冒冒失失,挥挥手让他过去,“洪二爷,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程函。”
“就是他啊。”洪二点点头,眯起眼睛观察程函。“看起来挺机灵的。那暂时就先这么着了吧,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详谈。”
曾白楚很给面子地起身将洪二送到门口:“洪二爷,合作愉快。”
看着洪二走了老远程函才惊恐地开口:“老大,什么状况?你不是要把我卖给那个老头子吧?我对他不感兴趣啊——”
“想什么呢。”曾白楚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思忖了半响道,“洪二年纪也不小了,听他的语气似乎是有再干两票就金盆洗手出国去颐养天年的意思。想借我们安排好的出关路线用用。”
“他不是要贩毒吧。”程函吃了一惊。
“他知道我不碰这个。”曾白楚摇摇头,“也是走私军火。不过人家不像我们弄弄枪支弹药,那可是大手笔。”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