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忘了是哪次听他说过。”
“太好了!”
李津京突然一变脸,坏笑:“你不是说靠自己吗?”
席砚云淡风轻:“有关系不用那是傻缺。”
“太遗憾了,我记错了,龙庆他们家不认识电影学院的人。”
“李津京!你就是个大混蛋!”
其实李津京一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来酒吧,在这儿喝一杯扎啤的钱足够跟小卖店拎回家十瓶儿的。而且他也不喜欢昏暗的灯光和桌子上烘托气氛的烛台,就是这些玩意儿让席砚又跟磕了药似的在那儿抽风。
现在大美人儿正急不可待的跟李津京描述着莎士比亚的某一悲剧,爱情与嫉妒,轻信与背叛让席砚激动得双手乱比划。
不专心的下场就是:“奥德赛?”广本这么快就出奥德赛了吗?不对吧?
席砚愤怒了:“是奥赛罗!奥德赛是荷马的诗歌。”
李津京“哦”了一声,觉得这哥们儿已经魔障了,真是想起一出儿就是一出儿。百无聊赖的扭头看向窗外,雪景在霓虹灯下变换成各种颜色。
这种季节还有卖花儿的小姑娘不辞辛苦的沿街叫卖,瘦伶伶的小手儿里攥着一把看起来很新鲜实际已经冻僵了的玫瑰。
也许是看见李津京直盯盯的看着她吧,小姑娘很快跑进酒吧缠着他:“先生买朵花吧,很香的。”
李津京笑着问:“我买了送给谁啊?”
小姑娘左右看了看,也确实没有女伴儿,心想这生意又做不成了。
席砚却叫住要走的女孩儿:“你剩下这些多少钱?我全要了。”
李津京点了根儿烟指着桌子上的一堆玫瑰花儿说:“用不上半个小时就得塌秧子,你被人家骗了。”
席砚拿起其中一朵,用指尖轻轻的碰了碰:“是啊,都是冻了的。可是那孩子也怪可怜的……”一抬眼笑着:“谢谢你陪我过来聊天儿,我这人有时候特神经,总觉得空虚。”
“你是整天没事儿闲的。”
席砚点头儿:“可不是嘛。”把花往前一递:“这朵送你,算是谢礼。”
李津京拿过来闻了闻:“一点儿都不香。”抬头又看向窗外,愣住了。一个穿着深色大衣的男人正隔着玻璃看着他微笑……陈家和。
离酒吧街非常近有一家瑞士酒店。
房间内的大床上,陈家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节奏,可眼前李津京腰背完美的曲线实在是诱人,没有一丝赘肉,弯曲成优美的弧度。
突然一阵收缩让他立刻停止了动作伏在李津京背上:“不许调皮。”
李津京扭头舔了一下陈家和的脸颊:“你今天好像特别激动,想我了吧?”
努力平息着想要释放的亢奋,迷恋的浅吻着李津京的肩膀:“我没想到这次来会遇见你,可是刚才隔着玻璃窗看到你在烛光里闻那朵玫瑰花……很美,就像幅油画一样。离我那么近,近得我等不及要捉住你。”
油画?邪了门儿了,最近怎么净听见这种文艺腔儿啊!世界啊,你怎么了?
李津京笑:“像什么油画儿啊?蒙娜丽莎?”他也就知道这个。
“不,提香的花神。”(注释一)
好吧,又一位艺术家。李津京各种腹诽:今儿晚上算了长见识了,又是莎士比亚又是提香的,还有一河马(李津京错误理解荷马为河马)!明儿我也别念什么金融,改行艺术鉴赏算了!哼,让你跟我酸……
“京京,别夹……唔,好舒服。”
李津京慢慢的扭动着,皮肤在柔软的被单儿上摩擦,“你再深一点儿,你再快一点儿,有本事别让我有闲工夫逗你玩儿啊。大哥,你很不给力嘛~”
陈家和掐住李津京乱动的腰,手指下富于弹性的身体狠狠的诱惑着他:“你是我见过最坏的!”
李津京不得不承认,做陈家和的零还是很愉悦的。
侧卧着看陈家和仰面朝天的喘气,手指在他起伏的小腹上打着圈儿:“累了?”
陈家和微笑着点点头:“你好厉害。”
“还有更厉害的呢。”李津京翻身而上:“轮到我了吧?”
“靓仔,放叔叔一马好不好?”
骑在陈家和身上,李津京特别有耐心的让两个人的小兄弟凑在一起磨啊磨,不紧不慢,这回他可是吃客。
陈家和挂着无奈的微笑,他没有忘记这个家伙有多么凶猛。手掌贴在他的大腿上,随着动作起伏,充满弹性的肌肉一隆一隆的。
床头灯给李津京的脸打上暧昧不明的阴影,这让他想起刚才是如何在雪地里呆呆的看着这个有着短暂情缘的青年。无法移开视线,他也不明白这算不算迷恋?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再续前缘,可是身体已经无法抵挡那份记忆中的冲动和渴望。
也许从第一次看到他打架的时候,他已经对这个青年充满了好奇。缘分非常奇妙,在遥远的D市能重逢,而现在,再次相见。
李津京洗过澡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盘腿儿坐上床,“今天回不去宿舍了,在你这儿睡一宿没问题吧?”
陈家和躺在旁边,闻着这份带着水汽的清香笑了:“求之不得。毛巾给我,背上好多水。”
每抹干一片水珠都有细碎的轻吻落下。这人还真是情圣,李津京缩着肩膀躲:“别闹啊,怪痒痒的。”
陈家和果然不再闹他,只是从后面环抱着他的腰,下巴顶在他的肩上:“这次我要在B市停留一个月,一直住在这里,你愿意经常过来玩吗?”
“没问题,反正我也快放寒假了。不过我白天都要去证券公司实习,过来也得晚上了。”
“才大一怎么就开始实习?”
李津京歪头飞快的啄了一下陈家和的鼻子:“我托人帮忙找的,不要钱,就是学点儿有用的东西。”
“不得了哦,原来我抱着的是未来的巴菲特。哎,这要好好蹭一蹭,沾点财气。”
下巴在颈窝里揉来揉去,李津京猛一回身,将陈家和压倒在床上,掐住他的两只手腕:“消停点儿啊你,小心我给你丫捆上全方位无死角鞭打。”
陈家和嗤嗤的笑:“鞭打?用什么鞭?”
“嘿~~还来劲了是不是?”李津京也活学活用,拿下巴在陈家和肋条上一通乱拱。
“好啦,痒死了,我错啦~”
李津京抬眼看了看陈家和红润的脸色,一张嘴就咬住他的胸口,吸吮得啧啧有声。
陈家和被这突然袭击刺激得仰起头呻/吟,拼命扭动也躲不开,用力挣出被钳制的手腕推他:“不要了,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一早就得走。”
李津京也只是逗他玩儿而已,干什么都得有个度,不能仗着年轻就胡来,这个他很明白。
顺着劲儿一骨碌,翻身躺回旁边,“算啦,今儿就尊老爱幼一把,这笔帐我可记着呢啊。”
陈家和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伸出胳膊搭在李津京腰上轻轻抚摸:“对不起,明天的事真的很重要。”
“什么事儿能让咱们了不起的陈先生这么上心啊?”
陈家和轻叹一声:“B军区有个工程一直都是我供的料,现在工程结束几次催款也不给结。马上要过年了,我来这边找找看有没有人能帮忙说说话的。虽然不至于周转不灵,但这笔款子蛮大,不着急也不行啊。”
B军区?李津京不动声色,装着有意无意的说:“我家老爷子到是和军区的人还挺熟,要不我帮你问问吧。”
陈家和摇头:“拐弯的关系很麻烦的,数目这么大不直接找到管事的人光是中间转来转去就不知得赔进去多少。”
我还真怕你数目小,小了人家秦立东也懒得搭理啊。李津京扭头儿一笑:“问问也不要钱,你的事儿我能不上心吗?”
注释一:
提香韦切利奥(Tiziano Vecellio1478…1576年),被誉为西方油画之父。
提香的艺术生涯和丰富的创作实践推动了16世纪威尼斯画派的发展,他的艺术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几代威尼斯画派的画家。
14、第十四章 。。。
大胜的最大好处,莫过于解除了胜利者对失败的恐惧感。
——尼采
两天后,秦立东回了B市。李津京是掐着时间给他打的电话,人家可是大忙人儿,现在又正好儿快年关。
秦立东答应的很痛快,约了在一家儿老派清真饭庄见面。对于这个李津京很满意,那家儿饭庄的红烧牛尾和芫爆散丹好吃得简直让人想起来就流口水,在B市更是出了名儿的清真第一楼,招待过无数国家领导人。
秦少爷还是照旧的大手笔,甭管几个人,一律包间儿。被服务生领着来到三楼名叫“棠棣”的雅间儿,推门进去竟然只有秦立东一个人。
“怎么没招呼别的哥们儿一起啊?”李津京脱下大衣搓着手,“就咱们两个人,回头饭庄儿的经理该不乐意了。”
秦立东一条胳膊搭在旁边儿的椅背上:“你打电话那口气,一听就是有事儿想单独跟我说,这还叫别人干嘛?哎,别坐那么远,过来点儿。”
李津京往那边儿挪了几个座儿。既然是单谈,他也不想瞎耽误工夫儿,直接奔正题儿:“我有一朋友……”
“不管!”
“你听我把话说完的啊。”
“你的事儿可以,别人的不管。”秦大少撅人真是一点儿商量都没有。
“话别说这么满啊,一起赚钱都不成吗?”
秦立东连看都懒得看他,夹起一筷子散丹嚼着:“你觉得我缺钱吗?”
李津京低头儿想了一下:“不是三头儿五万的买卖,数目还行,应该能入了您的法眼。关键是我这不也惦记着能跟中间儿赚一票嘛?不瞒你说,这个数儿对我可是相当有诱惑力的。”
秦立东停下筷子翻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你这小子爱钱,但又不愿意跟着我赚钱,现在外边儿不知道哪儿认识一野人,又想用着我帮你捞钱。可能吗?”
李津京假笑,指着秦立东说:“秦哥太没劲了啊,这还记仇呢?关键是这个事儿赚钱赚的俏,不搭功夫不搭本钱,就是……”
“就是要用到我的人脉关系是不是?”秦立东从烟盒儿里叼出一根儿点上嘬了一口:“你小子净给我添乱!说吧说吧,反正人都来了,我先听听怎么回事儿。”
事情很简单。
B军区的军区医院翻盖老园区又新建了几栋楼,里外用的材料全是陈家和供应的。竣工之后工程指挥部却说上边儿没给拨款,一直拖着,拖了三个多月陈家和也没收回材料款。
秦立东听完了问:“欠了多少钱?”
“两千一百万。”
类似这种事儿平时求秦立东的人并不多,毕竟能做得起这么大工程的也没几个小崽儿。而且他本身手里也没有实权,要求也是求他爸爸。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秦立东琢磨了一下儿。跟部队做买卖最大的一个妙处就是不用担心欠黄了帐,像李津京今天提的这个事儿无外乎两种情况,一个是工程指挥部有钱,但因为这样那样不可说的原因卡着那供货商不给结账,另一种就是上边儿确实没给拨款。
第一种简单,都不用老爷子出马,他就能直接给办了。如果是第二种就有点儿麻烦,最直接的方法是找军区主管后勤工作的副司令下达“带帽儿”指示。找别的路子都是扯淡,里外里送出去的等于他们白忙活一趟。
军区副司令?秦立东脑子里飞快的权衡了一下。这位伯伯是他爷爷一手提拔起来的,跟他们家关系非常密,交情是没问题,但动用这么大一个人情儿面子,值不值呢……
见秦立东没说话一直低头儿盘算,李津京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知道秦少的办事准则,从来都是不欠人情儿银货两讫。这次的事儿估计还真不小,八成儿大少爷自己的人脉办不下来。可真是要用到家里老爷子的路子……他会答应帮这个忙吗?
秦立东一抬头儿就看见李津京用手撑着下巴特别期待的看着他。要说这小孩儿整张脸上就一双眼睛长的最好,黑白分明不说,黑眼仁儿还特别大,乌溜溜的,怎么看都是一天真可爱,殊不知是个假纯。
死孩崽子!
算了算了,帮他一把,就当看看这小乌鸦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吧。
“你跟那边儿谈回扣了没有?”
“谈了。”
“多少?”
“总款项的百分之五。”这可是李津京事先旁敲侧击他们家老头儿得到的行市价儿。
秦立东在心里笑,死小子还挺懂路儿的:“如果需要找人拨款,你这个数儿不行,得再加百分之二。我要这个‘二’去办事儿,剩下的全是你的。如果跟工程指挥部能直接办了,就按百分之五算,我还是要‘二’不变。”
“找人?这得找到谁头上去啊,而且怎么拨呢?”
秦立东简单扼要的给李津京解释了一下所谓找人是要找谁,所谓“带帽儿下达”,就是主管军区后勤工作的副司令直接给后勤部下达指示拨款给工程指挥部,并且是专款专用只给谁谁谁结算,旁的不管。
“总之,这个事儿我答应了就成了七分,你小子等着点钱吧。”
李津京乐开了花儿:“真的啊!那可太谢谢您了。”这下可发了!两千一百万的百分之五就是一百万啊!做梦呢吧?转念一想,秦立东只要百分之二,人家出了大力气却拿小头儿,心里怪过意不去的:“秦哥,这钱咱俩平分吧,也别二啊三的了。”
看他高兴得在椅子里晃来晃去,秦立东也乐了:“我又不差这点儿钱。你第一次接触这种对缝儿的买卖吧?确实挺肥的,哪儿的朋友啊?”
“G省的。”李津京心里一个劲儿的盘算,这钱到手了该怎么花呢?先买辆车开开!低调点儿,捷达就行,但是要顶配的!车盖子上喷仨大字母儿“LJJ”!
光顾着美了,没发现秦立东悄悄的靠近:“这人,是不是你去G省的时候泡上的情儿啊?”
“没错儿。”李津京倍儿爽快的承认了,他的社交圈子有宁非那个“叛徒”大嘴巴,人家秦立东必然门儿清,而且跟这种人精撒谎也会很快被揭穿。再说了,都是同好,也没什么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