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
几个侍女:“……”
小狐狸抽搐了一下嘴角,真当它听不懂吗?
趁着少年吸引了注意,一个侍女忽然伸手向着小狐狸抓来。
“吱吱!”不好!
小狐狸一扭身张口就咬了上去,尖牙刺入娇嫩的皮肉,顿时满嘴血腥。
那名侍女惨叫起来,手臂不由自主地一甩!
假山后面空间逼仄,根本施展不开,她也没想到小狐狸竟会咬住了不放,情急之下,就这样,小狐狸被她直直地轮到了身侧的假山石上。
沉闷的响声后,终于松了口,假山上碎石块落地,侍女手上血水直流,小狐狸被扔在地上没有叫,尽管山石粗糙的表层擦伤了它柔软的腹部,很痛。
楚秋愣了一下,对着那名受伤的侍女大声吼道:“我让你抓住它,没让你往地上摔!”
侍女被小狐狸一动不动的模样吓得立马花容失色,加之手腕疼痛,已然六神无主,只会不停地解释道:“婢子……婢子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主子救我!”
这可是龙君的爱宠,若是就这样给摔死了,就是杀了她也担待不起啊!
他们都以为它已经不能再爬起来了。
结果却没想到,小狐狸竟然趁他们争执的时候忽然一个翻身,嗖地顺着假山脚下的一个洞跑了。
华衣少年顿时脸色一变,“快,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不能让龙君知道!”
小狐狸跑啊跑,跑出了后花园,看似慌不择路之下,竟然撞上了龙君殷寒亭回宫的车辇。
侍卫们只看见一团白色的毛球风一般地朝着这边奔来,领头的人还未来得及禀报龙君,小狐狸就径直冲到了驾车的白鲨身下。
这条白鲨身型庞大,灵智却较低,也极为凶悍,野性难驯,此时受了惊吓,顿时翻腾起来,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向小狐狸咬去。
小狐狸惊险地躲闪着。
领头的侍卫大惊,手中刀柄狠狠地击上白鲨后背,连连打了好几下之后它才老实下来。
而车辇在白鲨开始挣动之时已有其他侍卫过来稳住,殷寒亭掀开帘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侍卫抓住、捧在手里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淡淡道:“抱过来。”
殷寒亭把小狐狸拎进车厢,关上帘子,不一会儿,车辇重新向前滑行。
小狐狸被殷寒亭提拎着,也不像以前那般挣扎了,反而乖巧如初生的幼崽,低低叫着伸出小爪,试图回身去抱殷寒亭的手腕。
殷寒亭面无表情地拎着它晃了晃,忽然蹙起眉道:“别动。”说完手指覆上小狐狸擦伤的肚皮,原本粉嫩的皮肉上竟然擦出了一条血痕,连毛都遮不住。
小狐狸觉得痛了,可怜地哀哀叫起来。
殷寒亭把它放到身边的垫子上。
小狐狸缩成一团,终于不再叫唤。
殷寒亭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像是在安慰,感觉手中温软的毛团还在轻轻发抖,他默然,不过并没有把手从它身上移开。
忽地,殷寒亭出声问道:“你脖子上带着的香包呢?”
小狐狸肯定不会应答。
殷寒亭仔细一看,小东西的眼眶湿漉漉的,竟然哭了,这小东西,平时无法无天的,这会儿居然还娇气起来。
殷寒亭又继续揉了揉它的脑袋。
香包昨天见面时还在,肯定也不是刚才掉的,不然侍卫会捡回来。
殷寒亭掀开帘子对外面的侍卫道:“刚才这小东西从哪里跑来的,派几个人过去看看。”
“是。”
侍卫们在外面驾车时自然听见了“香包”二字,立马抽了队里的一半人去找。
殷寒亭带着小狐狸回了自己的寝殿,今天蓝玉正好当值夜班,在殿前伏地迎接龙君驾辇的时候看到殷寒亭抱着小狐狸下车,简直惊得差点叫出来。
小……小狐狸?!
“去拿伤药。”殷寒亭从她身边经过时冷冷道。
蓝玉直接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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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狐狸挪窝
寝殿内,檀香木的烛盏内放置的不是蜡烛,而是一颗颗颜色透泽莹润的夜明珠,把房间照得犹如白昼。乐—文
但显然此刻并不能温暖蓝玉的心情。
小狐狸被殷寒亭拎到茶榻,蓝玉上前,小心翼翼地拉开它抱着的小爪,只见软软的肚皮上不止擦红了一片,甚至表面已经开始青肿起来。
蓝玉顿时急了,想问它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被谁欺负了?为什么会和龙君在一起?但最后这些话她都咽了下去,不能问,难道还指望龙君来回答她么……
如果有万一,万一造成这些伤的人是高高在上的龙君呢?
蓝玉只能退开一步,跪下请罪道:“婢子没有照顾好它,请龙君责罚。”
殷寒亭眼神掠过蓝玉绷紧的脊背和微微颤抖的头颅,声音亦如一滩死水般没有任何起伏,“确实。”
这下便排除了龙君出手教训小狐狸的可能。
蓝玉听懂了,也不怕降罪,反倒攥紧了手指,直言道:“小狐狸虽然贪玩,但也知晓轻重,此次受伤绝非偶然,婢子恳请龙君为它做主!”
如果小狐狸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狐狸,蓝玉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这是仗着殷寒亭留着小狐狸还有用,她相信殷寒亭会为它主持公道。
殷寒亭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去给它上药。”
蓝玉赶忙应了,起身去给小狐狸看肚子。
小狐狸除了肚皮上青肿比较可怕,其他地方都还好,也没有撕开的伤口,除了需要清理一下肚子上沾着的尘土和碎沙砾。
小狐狸可乖了,也不闹,就老老实实地翻着肚皮让蓝玉上药。
蓝玉都快心疼坏了,油块状的膏脂轻轻涂在淤痕上,小狐狸觉得疼,还蹬了几下腿。
殷寒亭坐在矮几的另一边喝茶,直到之前被派出去的侍卫回来禀报,“龙君,属下在花园假山后面找到了香包,地上还有一滩未干的血迹。”说完,将香包恭敬地呈上。
殷寒亭接过香包,轻轻一捏,比第一次见空了很多……
小狐狸还在抱着蓝玉的手指求蹭蹭求安慰,懒洋洋的眯着眼,似乎也没管这边,殷寒亭默不作声地转回视线,将香包打开,是丹药的气味,且果然只剩下一小半药丸了。
他竟然还从里面找到了一小张细细的字条,上面写着——
“这是小草的香包。”
小草。
一个很般配的名字,柔软却坚韧。
殷寒亭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想笑,他把纸条卷好了重新放回去,保持着原先毫无温度的语调,对等候差遣的侍卫道:“查一下谁做的。”
白蔹虽然迷迷糊糊间听见有谁在说什么香包,但是奈何它今天实在是累坏了,又困又饿还掉了眼泪,太丢人了,它气得甚至都能吃下三大碗鸡丝拌饭!还带喝汤的!
睡梦中,有谁把它放进了松软的被窝。
第二天还未睁开眼,外面就传来的走动的声音。
殷寒亭从朝会上下来,沉重的脚步踏在地上,他身上还穿着玄色的、显威严庄重的朝服。刚收到年遥来报,夕凉事态严重,北海龙王那里竟然一时半会儿镇压不下,看来他是非去一趟幽冥深渊不可了……
几名侍女紧随其后,布置起龙君的午膳。
好吵……
小狐狸嗷呜嗷呜地闭着眼睛叫起来,接着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结果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揪上了它的后颈。
殷寒亭自己忙得脚不沾地,这小东西却能睡到日上三竿,殷寒亭寒眸一眯,把小狐狸从床脚临时搭的窝里面拎出来,像抖毛巾似的一抖。
“吱吱吱……”小狐狸正是好睡的时候,简直气急败坏,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挥舞着爪子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
这点战斗力殷寒亭压根就不放进眼里,他把小狐狸扔给一旁的蓝玉,冷冷命令道:“给它醒醒神,以后我上朝会就把它叫醒。”
“是。”
什……什么???
它以后都要和这座冰山住在一起吗???
小狐狸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
蓝玉倒是觉得好笑。
以前住在侍女大院里,蓝玉早晨起得早,都是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洗漱,完了到龙君身边听候差遣,每每正午才能回去给小狐狸送饭,小狐狸也习惯了在被窝里躲懒,非得艳阳高照,蓝玉端着饭食来喂才肯起床。
哪像现在,马上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小狐狸一脸忧郁地枕在蓝玉手臂上,小口小口地舔着喂到嘴边的清水。
殷寒亭抿着嘴唇,眼神瞟过水来张口的小狐狸,内室的气压似乎越发低了。
蓝玉因为没有照顾好它,被罚了半年的俸禄,小狐狸也再不能回到大院里那个暖洋洋的房间。殷寒亭默许蓝玉在床榻下面给小家伙搭了个窝,垫底的被褥料子更滑更舒适,可是小狐狸还是觉得有些伤心。
再也没有好看的姐姐抢着给它剥虾仁了……
浑身没有一丝人气的殷寒亭是不会给它做这些杂事的,用午膳的时候,往常都会给它剔鱼刺的蓝玉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给殷寒亭布菜,一荤一素地搭配着,还不时添一添热茶,可贤惠了。
小狐狸看得两眼冒火,果然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鸡丝拌饭,正准备要喝汤时,殷寒亭面无表情地把筷子放下了。
龙君用完膳,侍女们立马高效率地运作起来,撤菜!
小狐狸面前的鸡汤很快被收走,它甚至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小狐狸怒视殷寒亭,“=皿=吱……吱吱……”
殷寒察觉到它不同往日的灼热视线,问蓝玉道:“又是怎么了?”
蓝玉心里哭笑不得,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答道:“它可能还没有吃饱。”
殷寒亭:“……”
因为小狐狸确实吃饭很香,殷寒亭看着也挺有胃口,比平日多吃了半碗,可他记得清清楚楚,送到小狐狸面前的那三碗堆尖了的鸡丝饭最后都一粒不剩,竟然还没有吃饱……
小狐狸觉得自己好委屈呀,昨天被人摔了不说,到今天就连饭都不能吃饱了。
殷寒亭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也不知道小东西趴在椅子上呜呜咽咽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要不……再上一盘水果?
好在高高在上的龙君并没有纠结太久,因为大臣们齐聚议事书房,前去幽冥深渊一事已经提上了议程。
幽冥深渊距离王城比较远,若是乘着车辇,全速前进也需要好几日,殷寒亭决定事不宜迟,今日入夜就出发,晚上宵禁,他们走空路,也不易惊扰到城里的百姓。
蓝玉是殷寒亭的贴身侍女,肯定要跟着一起走。
小狐狸肚子上还带着伤,独自留在王宫其他人看管不住,大概也得跟着走。
这么一想,窝在书房的茶榻上躲懒的小毛团子顿时一个鲤鱼打挺,这还了得!它的大仇还没来得及报呢!
果然殷寒亭这个老色1鬼靠不住,小狐狸心想,反正解咒的药也吃了一半了,它得亲自出马。
趁着殷寒亭和几个人在议事,小狐狸悄悄地从位子上滑了下来,轻手轻脚地朝门边摸去。
殷寒亭端着茶碗,余光瞥见那条从门槛上滑过的白色尾巴,动作一顿,淡淡提醒道:“蓝玉。”
“是。”
蓝玉还以为小狐狸是贪玩,无奈地提起裙摆匆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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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狐狸报仇
从龙君的书房到后花园再到楚秋的夜荷苑,中间要穿过大大小小的偏殿长廊流水池塘。乐—文
蓝玉跟着它跑了没一会儿就气喘嘘嘘起来,白蔹它会不知道有人尾随才怪。
小狐狸略一思索,径直绕进了如迷宫似的假山群,里面有很多鳗鱼的巢穴和空洞,人根本钻不进去。
于是蓝玉好不容易跟到后花园就把小狐狸丢了。
小狐狸在假山里面转了一圈,甩掉蓝玉,一路朝夜荷苑小跑去。
此时正值午后,楚公子不像龙君整天忙得连午休的时间都没有,他的侍女们都守在寝殿外面,只他一人呆在房间里小憩。
轻风吹起虚掩着木窗的纱帘,小狐狸从窗户口小心翼翼地爬进去,室内熏着安神香,有些腻人,屏住气息,透过若隐若现的布幔,它看到有人侧躺在床上,睡得似乎很熟了。
楚秋因为昨日的事情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夜里没能入眠,只好午休的时候养养神,他怕自己睡不踏实,还点了香助眠。
就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一双修长的手缓缓地抚上了他裸1露的肩头。
楚秋轻轻哼了一声,刚想翻一个身平躺着,却发现他根本动不了了!
楚秋脑子一团浆糊,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身上遮掩着的被褥被拉开,凉气入侵,他这才猛地惊醒,可是这时却已经晚了。
怎么回事?!
他趴在床上,嘴里让人塞了一团布巾,眼睛也很快被蒙住,有人死死地钳住了他的双手,不一会儿,他的手也被反身绑了起来。
“唔——唔唔!——唔!”
他呜咽的声音还是太小,又身处内殿中,隔着一个茶厅,外面阳光正好,午后趁着他熟睡偷偷躲懒的侍女们根本就听不到。
“呵呵。”
有人在他耳边吹气,楚秋的侧颈立马就红了,那双手将他的睡袍唰地剥了一半,露出漂亮的蝴蝶骨。
“腰都软了呢。”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