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之前那个龙华人奋起反驳:“谁说我们的皇帝残暴嗜杀,又是谁说我们的皇帝残害自己的兄弟姐妹?明明是前太女丧心病狂,弑君夺位,皇帝陛下才会将她诛杀!”
“听说你们的君主,不但挑断了自己亲姐妹的手脚筋,还毁了她的脸,并鞭尸三日,头颅悬挂在城门口以示告诫。啧啧,这要多狠的心肠才能做得出来。”
“那是犯妇罪有应得!依我看,像她那种丧尽天良的人,鞭尸还算好的了,要是我,非把她挫骨扬灰不可!”
……
吵吵闹闹,真是扫人兴致。
对于这种无聊的中伤和诽谤,轩辕梦只当一阵小风在耳边刮过,甚至连痕迹都留不下,只是身边白苏的脸色不太好,生怕勾起他痛苦的回忆,轩辕梦第一次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对他说:“这里空气不好,我们换个地方。”
让她欣慰的是,白苏很听话,竟然没有表示出一丝不满。挽着他,两人朝茶馆外走去,身后激烈的辩论还在进行中。
“啊!”
一只脚还未跨出门槛,就只听茶馆内传来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
轩辕梦回头,正好看到那个龙华人七窍流血,轰然倒下。
☆、第110章 做她的男人
看着眼前那抹背对自己的红色身影,这是她在面对赝月时,第一次生出强烈的愧疚感。
“我……都怪我。”盯着自己的脚尖,连看都不敢看前面的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自责。
赝月负手而立,也不开腔,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她缓缓转身,目光深幽地盯着轩辕梦:“我说过,你保证不了。”
是,她说过,连当时那鄙夷的眼神,自己都还记忆犹新,轩辕梦实在说不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头越垂越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长长的叹息,一双黑底绣蔷薇的软靴出现在视野中:“幸好死者只是个普通的龙华商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轩辕梦思索许久,才抬起头来,红着脸说:“那……你能帮我隐瞒吗?”
“我能帮你隐瞒一次,却帮你隐瞒不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赝月一脸严肃:“他现在已经疯了,根本不知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王法,一条人命啊,那可是一条人命,不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面对赝月的色厉内荏,轩辕梦是愧疚难当:“我……我知道,但我不能把他交出去……赝月,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他,别说是杀人了,就是宰杀一只鸡一条鱼,他都做不到!”
赝月缓缓摇头,眼中闪着一丝讥诮和可悲:“那时候的他?人性本善,哪一个十恶不赦之徒,自出生起就残暴嗜杀?”
轩辕梦顿时语塞,张了张口,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以后一定看好他,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再让他毒杀无辜之人!”
赝月定定看着她,却不说话,轩辕梦急得满脸通红。
突然感觉好无力,白苏杀人是事实,就算赝月现在要将他绳之于法,她也没有理由和立场去阻止,但那可是白苏啊,他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自己。
不想与赝月为敌,又不能伤害白苏,这一刻,她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被这简单的选择题给消磨殆尽了。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自从遇到她,赝月就没少叹气:“好吧,我再帮你一次,最后一次,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抬起眼,目光灼灼,“赝月,你真够义气!”
“义气?义气这就这一次,若不看好你的男人,下回再发生这种事,不管你怎么求我,我都不会放过他。”
连连点头,恨不得加上双手双脚:“我明白,我明白。”
一把抓住转身欲走的轩辕梦,赝月提醒道:“再明白也没用,一切的关键,全在姓白的那小子身上,你有时间就去劝导一下,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的纵容会毁了他,知道吗?”
“知道知道。”怎么有种回到了学生时代,被班主任训斥的感觉。
“去吧去吧。”赝月似乎也很心烦,松开手,揉着太阳穴往自己房间去了。
轩辕梦长吁口气,虽然赝月已经答应帮她解决这次的毒杀之事,但就像她所说,一切的关键,都在白苏身上,他若是找不回原来的善心,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对了,赝月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自己多劝导劝导他,依她看,不如就现在吧。她必须让他知道,今日他的所作所为是多么荒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是几句不中听的闲话而已,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随随便便就夺走一个人的性命,不但是对他人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站在白苏的房外,隐约听到里面有水声,她猜想,白苏应该在沐浴,就没有敲门。
这家伙还真是挺会享受的,才杀了人,回来竟然可以若无其事地洗澡沐浴,一条人命在他的眼里,只怕还没她头上的那支玉钗值钱。
白苏,一种可以解毒治病的草药,什么时候变成了见血封喉的毒物了呢?
想不通,真真想不通。
屋内的水声渐渐停止,轩辕梦这才轻叩门扉。
“谁?”警惕的呼声,从房内传出。
轩辕梦低低应了声:“是我。”
“进来吧。”
从他刚才的警戒可以看出,这两年,他过得的确很不好。
她宁可他还是从前那个没有心机的单纯男子,虽然面临的危险会更多,但他起码是快乐的。
推门而入,房内还残留着沐浴后的淡淡清香。
“苏苏?”房内很暗,他似乎没有点灯,这不是他的习惯。他曾说,他最喜欢的,就是毫无保留的坦诚,所以他讨厌黑夜,讨厌任何将人性掩藏起来的东西。
心,因为这一个无心的举动,而紧紧揪起。
“梦。”轻巧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男子熟悉的气息,在朝她靠近。
轩辕梦转身,却在看到他的刹那,又猛地转了回去。
“苏苏,你……怎么不穿衣服?”明知她要进来,却*裸地出现,难道他连穿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为什么要穿衣服?”他淡声反问,绕过她,径自走到她面前。莹白如玉的身子,笼罩在月色下,纤瘦而匀称,像被镀了一层白霜。
轩辕梦刚想闭眼,他却缠了上来:“你见过不少男人的身体吧?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还带着微微水汽的身子,与她紧紧相贴,潮而湿的触感,从单薄的衣衫透入,她轻轻掀了掀眼皮,目光只落在他的脸上:“苏苏,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他愣了愣,黑玉般的眸中浮起一层隐约的水雾,“你不喜欢我?你……竟然不喜欢我?”
“苏苏……”
“梦,我与南宫灵沛相比,与云锦相比,与倚楼相比……”他猛地握住她的手,带引着她的手,在他的胸口游走:“很差吗?”
想抽手,无奈却被他握得死紧,“苏苏,回来吧,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你也回来吧。”
白苏笑:“梦,你在说什么傻话,我现在不就在你怀里吗?我哪都没去。”
轩辕梦眸中划过一丝心痛,“不,你根本没有回来,现在在我怀里的,只是一个空的躯壳而已,真正的你,已被你遗忘在了回忆的某个角落。”
白苏笑得更欢,“梦,你的话真有趣,是故意逗我开心吗?”
他笑起来很好看,就像一朵白莲花,可惜,却是一朵被污染的白莲花,她怎么找,都无法在这熟悉的面容上,窥探到一丝从前的影子,“苏苏,为什么?我都能忘记仇恨,你却为何要苦苦坚持?太深的恨,不是在折磨仇人,而是在折磨你自己。”
白苏垂下眼帘,纤瘦的身子,轻颤起来,“我忘不了,忘不了,也不能忘……她们夺走了我的一切,只留给我无尽的空洞,当师姐拼尽最后一口气,护我离开皇宫时,我的生命里,就只有恨了。”他缓缓将头靠在她肩上,手指顺着她的脊背慢慢摩挲:“梦,你不知道,当你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绝望,那时候我甚至想过死,可我不能死,因为我还有血海深仇没有报!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你认为我傻也好,不值得也好,但若没有仇恨支撑我,或许我早就死了!你现在让我放弃,我如何放弃得了!”
“我知道,我知道。”原打算推开他的手,情不自禁将他紧紧揽住:“我知道这两年来你过得很痛苦,我都知道!但是苏苏,你还有很长一段的人生道路要走,不要让仇恨毁了你,毁了你快乐幸福的一生。”
有压抑的啜泣,从白苏喉中发出,但他只是拼命忍着,不肯掉一滴泪:“不,我的快乐,就是复仇。只有复仇,才能让我幸福,让我高兴,让我解脱……”
白苏没哭,她的泪,却一滴滴重重砸下:“是我不好,就当为了我,尝试着去改变,好不好?”
近乎于绝望的祈求,在漆黑的空间内回荡。
白苏直勾勾盯着前方窗台上的树影,用力咬着唇瓣,直至鲜血直流:“梦,我想保护你,只想保护你而已。”
“苏苏。”轩辕梦轻推开他,目光触及他唇上的鲜血,心疼地为他拭去,“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你。”
他执拗地摇头,死死抓紧她的手:“不,是我保护你,我绝不会,再让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伤害你,绝不。”
他的目光冷厉而尖锐,决绝中迸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光泽。
轩辕梦刚想说些什么,他却突地笑了起来,很开心,很愉悦的笑:“梦,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了,我可以保护你了!再不会有人伤害你,那些曾对你施与伤害与折磨的人,我会让她们通通下地狱,生不如死,你开心吗?”
开心?她怎能开心的起来!
“苏苏,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我只有离开你,永远地离开你!”
闻言,白苏骤然惊慌,神经兮兮拉住她的袖口,颤声道,“你……你要离开我?不,不可以!你不能离开我!我要保护你,保护你一生一世!”他展开双臂,用力地环住轩辕梦,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这样瘦弱的男子,竟有这般惊人的力气,实在难以令人想象。
轩辕梦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好几次想伸手将他推开,却不忍心:“苏苏,只要你答应我,忘记仇恨,找回从前的自己,我就一辈子陪着你,说到做到。”
他不语,只是更加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
轩辕梦狠了狠心,探手去掰他的手指,他却哭着道:“不要不要,不要赶我走!”
心,一瞬间软了下去,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刺激他的事。
“苏苏,你愿意答应我吗?”好累,真的好累,看到这样的他,比当初遭受背叛还要痛苦百倍。
白苏仰起头,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祈求与惶恐:“我这样不是挺好的?和以前比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啊?”
“苏苏,你在自欺欺人吗?”
他目光一闪,不自觉地又去咬唇,“是,我是变了,但不是你说的吗,从前的我太过善良,分不清好与坏,善与恶,所以总是吃亏,现在我变强了,不但可以保护自己,还能保护你,这有什么不好?”
因为力度过大,唇上又开始渗出鲜血,轩辕梦略有些粗鲁地抹去他唇上的血渍:“现在的你,一样分不清好与坏,善与恶。”从前的他,善的也是好的,恶的也是好的,总之不论善恶,他都一视同仁,而现在的他,不管善恶与好坏,只要是对她轩辕梦不利的,他一概杀无赦,那颗心早已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
“是,我承认,为了能活下去,我抛弃了从前的单纯,这有错吗?”
盯着手指上的血色,轩辕梦轻轻摇头,“不,你丢掉的,不是单纯,而是人性。”
白苏猝然一震,身体中仿佛有什么被抽离出去,连站都几乎站不稳。
轩辕梦心口一痛,连忙伸手去扶。
为什么,一定要逼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不愿伤害他,一点都不愿,可老天似乎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逼着她去伤害他。
白苏无力的靠在她身上,因为不着寸缕的缘故,被从窗缝中卷入的凉风一吹,便不住地颤抖起来。
轩辕梦一手扶着他,一手去拿衣架上的衣物:“夜晚风凉,你赶紧穿上衣服,别受寒了。”
可手还没碰到衣角,白苏就扑上来,*的身子,紧紧缠着她,密不透风:“你愿不愿要我?”
这几日,他没少勾引自己,但都是很拙略的手法,她也随着他去了,可没想到,他今日竟会这般大胆。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这种氛围下,被一个相貌绝伦的裸男紧紧抱着,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轩辕梦头疼欲裂,虽然早已做好了接纳白苏的准备,但她却不想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要了他。
“苏苏,你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我不想你这样不明不白地就跟了我。”
“不需要。”他态度坚决,连思考的时间都不要,“我就想做你的男人,像倚楼,像云锦那样!”
他越抱越紧,甚至双手已经探入她的衣襟,寻找醉人的风情。
“苏苏,你快放……”糟了!她的手……竟然不能动了!
惊诧的目光,射向怀里的男子:“你又给我下软骨散!”
白苏别开目光,生怕触及她愠怒的视线:“梦,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决心,我白苏这辈子,只想做你的男人,也只能做你的男人。”
“那你可知道,我最不喜欢受人逼迫?”
听着她冷冷的声音,白苏却不为所动,滑腻柔软如人鱼般的身体,在月色下,绽放着最原始的美丽。
“梦,过了今晚,我就是你名副其实的夫君了。”他的口吻中,充满了幸福的甜蜜,与他酡红的脸颊相衬,爆发出一种奇异的美感。
他缓缓将她放倒在榻上,冰冷的身体贴合而上。
抽出她发间的白玉牡丹钗,小心捧在掌心。
这是他送她的礼物,她每日都戴在头上,这让他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梦,我终于等到你了……”他俯身,小心翼翼亲吻她的面颊。
虽然这张脸,已经恢复了曾经的光滑细腻,但烙印在他心中的刻骨伤痕,却永远无法消褪。
“梦,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害我白白错失与你相爱相守的机会?”他的唇,停留在她的眼睑上,冰凉顺滑的发,在她颈间轻轻瘙痒:“要不是师姐告诉我真相,只怕我要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了。”
什么真相?轩辕梦一边运功,一边转动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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