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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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祸--太女请上榻-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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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避抵御。

在所有杨树倒地的刹那,赝月的左腿与左臂被击中,一道红霞,自天边坠落的流星,怦然倒地。

轩辕梦死死捏着手里的剑,这把要将敌人一剑穿心的武器,差一点,就杀了她发誓要保护的朋友与知己。

这无名的功决心法,她难道真的驾驭不了?

赝月咳呛着,从地上站起,连点肩部与腿上几处大穴,“咳咳……真险,差点就死在你手上……”他抹了把唇角的血沫:“我虽不怕死,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轩辕梦转过身,还剑入鞘:“你的伤不是很重,我让苏苏给你送些治内伤的药。”

“轩辕梦,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想伤得不明不白,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练了什么功夫吗?”刚走了两步,赝月的声音忽然自身后传来。

“这不是你该问的。”

“轩辕梦。”拖着受伤的身体,他死死攥住她的手臂,语调前所未有的严肃:“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她不语,凝重的沉默将两人牢牢包裹。

他却不肯死心,良久后,继续道:“只要你说出一句,我立刻转身离开,你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在过问。”

说什么?决绝之言吗?

她闭了闭眼,一点点从赝月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赝月,你是我的朋友,我永远不会对你说半句伤害的言语,但是……”她转过身,目光平静而冷漠:“这是我自己的事,作为朋友,你没立场插手。”

她这番话听起来伤人,却又保留着一丝深重情谊,赝月怔了怔,忽地大笑出声:“好好好,我管不着,我没立场管!既然如此,我今天也把话放下,鉴于我们只是朋友,不论我今后做什么,你也没资格没立场阻止,你与我之间,原本就只是搭档,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见他决绝转身,她心中一慌,脱口道:“你去哪?”

赝月脚步不停,冷冷丢下一句:“你放心,在你还承认彼此是朋友时,我不会离开。”

虽然对方的态度不冷不热,但得到他保证,她不由得长舒了口气。

不是她有意瞒着他,她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说好了要保护他们,不能到头来,却让他们为自己操心。不论是爱人,还是朋友,在她心里,他们同等重要。

一个晚上辗转反侧,正当她烦忧第二日该如何对其他人解释演练场那一排被斩断的杨树时,赝月带着一群人,天不亮就在那里伐树,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她却明白,他是在帮自己解决麻烦。

她只能朝他的后脑勺,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因为他压根不愿转身。

赝月伐树的莫名举动,让众人感到异常不解,这几棵老杨树长得好好的,他干嘛要伐掉?

萧倚楼说,“被刺激的呗。”

白苏说:“大概是为了他娇嫩的肌肤不受严寒侵袭,砍了用来烧火。”

南宫灵沛说:“这几棵树影响风水,砍了也好。”

血瞳说:“吃饱了没事干吧。”

云锦带着复杂情绪幽幽一叹:“十有*在为某件事做遮掩。”

轩辕梦在一旁听着,满头冷汗淋漓。

尼玛,云锦这脑袋也太好使了,不愧是狐狸投胎。

趁着云锦还没猜出真相,她还是赶紧脚底抹油为好,以免控制不住,做出反常举动,被抓住把柄。

正准备回自己大帐,一转头,见不远处一队士兵抬着一个担架迎面而来,担架上躺着一名浑身血淋淋的女子。

看那女子的穿着,不像是参军的士兵,反而像是一般的百姓。

正自诧异,忽听耳边响起萧倚楼惊骇的呼声:“胭脂姐!”

一道紫影朝担架上的女子扑去,她心头一跳,胭脂姐?皱了皱眉,紧跟而上。

担架上的女子果然是胭脂,不知她遭遇了何事,半截手臂竟然被人生生砍断,她虽然痛得满头大汗,却意识尚存,看到轩辕梦,用完好的那只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双唇翕张,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那个女人……在找你……小心……”说完后,便昏了过去。

闻言,轩辕梦双眸骤然爆出针尖一般的雪芒,下意识握紧身边佩剑。

☆、第183章 最后的对决

四季如春的山谷,并非像它的名字听起来那样可怖。

鬼谷。

鬼谷药师历代传人所居住的人间仙境,这里有着世上最绝妙的地理奇观,各种奇花异草,以及无数拥有各种药理的药泉。

因为鬼谷地处偏僻,只有鬼谷药师的传人,才会知晓这个地方,其他人就算找到了入口,也无法在毒瘴遍布的迷石乱阵中安全进入鬼谷。

这里不可谓是一个绝佳的世外桃源,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白苏却不怎么高兴。

因为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他的亲人,空空荡荡的山谷,每一处都承载着或欢笑或温馨或悲伤的回忆。

师父……师姐……

梦说过,人这一生,不能只为仇恨而活,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还有太多的快乐要享,但总有一天,他会手刃仇人,替敬爱的师父与师姐报仇。

他相信,这一天一定不会太远。

远处的山坡上,繁花烂漫,春景如画,青衣男子独自坐于轮椅上,单薄的身影映着朝阳,有淡薄的光晕围绕在他周身,竟使得这样一个傲骨如松的男子看上去异常孱弱。

但只要仔细去看,那光晕虽淡薄,却散发着无比强盛的生命力,犹如无数盏长明灯,虽不比骄阳明烈,却永世不灭。

他每日都会要求自己将他推出房间,沐浴在这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色下。他知道他的性情,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健康自由的人生向往不已,他们诸人当中,谁变成如此都能一如既往地活下去,却只有他,是无法忍受这种只能依靠他人过活的日子。

白苏一向对自己的医术充满自信,唯有这一次,他毫无把握。

攥着手里的一册破旧医籍,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压力,邵煜霆康复与否,不仅关系他自己,也关系着那个女子,那个他们所有人深爱的女子,如果自己失败了……

不,他不能失败,无论如何都不能失败!

看了眼静坐在浅金色日光下,与周遭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男子,白苏咬咬牙,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摊开手中的书卷,这是他在师父书架最后一排不起眼的角落找到的,上面依稀记载着当初为人续接经脉的种种过程。

借着透窗而入的日光,他一页一页,仔仔细细研读。师父记载得很详细,各种方法的运用与每种方法的后续进展,都用非常详尽的笔述记录下来。

当看到一种可行方法后,他心中燃起希望,可慢慢看下去,却随着记载人心情的低落而渐渐低落下去。

每一种方法,都在最后关头彻底失败,记载之人的心情起起落落,白苏的心情也一同起起落落。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为一个人重塑经脉吗?

看到最后,白苏已经不抱半点希望,揉了揉酸疼的眼睛,一抬头,发现早已日影西斜,他这一研读,竟整整读了一天!

哎呀,糟糕,邵煜霆还在外面,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自己一天不进食可以,但邵煜霆伤势还未彻底痊愈,他怎么能让他跟着自己一同挨饿?要是被梦知道了,不知该如何数落他了。

来到之前那片山坡上,却发现周遭空无一人,只有一张轮椅,孤零零地停留在原位。

邵煜霆呢?

白苏急得满头大汗,邵煜霆腿脚不便,离了轮椅能到哪里去?

山谷虽然不大,却处处布满毒瘴,万一他不小心吸入了瘴气该如何是好!

白苏急得四下寻找,就差把整个山谷翻过来,可直到精疲力竭,也没有找到邵煜霆的人影。

他哭得心情都有了,鬼谷中不但多瘴气,且在山谷的外围有不少深潭,邵煜霆该不会掉到哪个深潭中了吧?完了完了,都怪自己,没有看好邵煜霆,他要是死了,他也没脸再见梦了!

白苏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到停放轮椅的山坡上,盯着空荡荡的轮椅看了半晌,他突然往地上一坐,绝望地呻吟道:“邵煜霆,你害死我了!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呢?你要是想死,也别拖累我啊!你这该死的混蛋,你到底在哪里!”

话音刚落,忽闻不远处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白苏,我没死,我就在这里。”

这声音熟悉得几乎让他落泪,激动之下,也顾不得起身,连滚带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一丛茂密的花束中,邵煜霆仰躺在地,俊逸的脸孔似乎被花枝划出了许多血口,连掌心也是血淋淋的。

白苏骇了一跳,忙扑向他,握住他的腕脉。

还好,只是受了外伤,心脉平稳,并不大碍。

看着正仰头呆呆望天的某男,白苏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抱着他大哭一场。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想到邵煜霆有可能已经归天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找堵墙撞死得了。

“邵煜霆,你别再吓我了行不行?我可经不起这么折腾!”想到之前的绝望,白苏忍不住冲他愤怒大吼。

邵煜霆依旧仰头望天,一动不动:“你以为我要轻生?”

白苏气怒未消,口气依然不善:“难道不是吗?如果你不是要轻生,为什么我来来回回找了你这么多次,你却一声不吭?”这是他最气愤的地方,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急急忙忙到处找他,他可好,躺在这里看自己耍猴。

邵煜霆淡声道:“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白苏指着他,脸色憋得通红,“你……你……”你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邵煜霆忽然转首,看着他道:“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以我现在的能力,就算要寻死,只怕也做不到。”他从轮椅上翻滚下来,花费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挪动了正常人走出的两小步距离,而这两小步距离,就耗尽了他的全部体力。

为了她,失去自由与健康,他并不后悔,就算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依然会这么做,只是……面对如今的自己,他却无法不心生厌恶。

失去了保护她的能力,同时成为她的负累,这样的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想过死,甚至从轮椅上翻滚下来,也是为了寻死。

可当他筋疲力尽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却忽然浮现出她或欢喜或悲戚或隐忍的面庞。

她绝望过,哭泣过,沮丧过,也自暴自弃过,但那张脸,却总是坚强隐忍,她从来不会轻言放弃,那捧着包子,在伙计的毒打下以及行人的鄙视中,爆发出对生的渴望的眼,似一颗灼亮的启明星,点亮了他面前的大片黑暗。

不管怎么样,都要活下去,即便这个过程十分痛苦,但为了她,再痛苦,他也要活下去。

白苏将轮椅推过来,听了他刚才那句话,心里酸涩,实在不忍再责怪他,“你也不要太过于灰心,我就算不能完全治好你,也必会想办法让你站起来。”

他什么都没说,只伸出手,用手肘支着轮椅,一点点艰难地往上爬。

白苏见他行动困难,于是踏前一步,要帮他一把,却被他喝止:“不要过来,我自己可以!”

白苏呐呐收回伸出的手,退后一步。

倔,够倔,都是倔脾气!

这样的男人,也就只有梦会喜欢吧?真搞不懂,邵煜霆这家伙有什么好,性子冷冰冰,脾气又倔,还不会说甜言蜜语,长得虽然不错,却整天绷着脸,从来不会笑,没有笑容的一张脸,长得再好又如何?如果他是女人,必然选择像自己这种性子温顺,重情重义,亲和善良的好男儿,况且,自己长得也挺不错。

白苏一边旁观邵煜霆攀爬轮椅,一边在心里腹诽。被邵某人气晕的白大神医,完全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刚烈如火,邪恶可怕。

经过反反复复的失败后,邵煜霆终于成功靠自己的力量坐上了轮椅。

白苏腹诽归腹诽,对于这个男子,他只有敬佩。

一边推着轮椅一边问:“邵煜霆,你真的不会再给我添麻烦了吧?”

他所说的麻烦,两人心知肚明,“不会。”声音虽轻,却斩钉截铁。

白苏长舒了口气,“不会就好,你应当明白,如果你真的死了,梦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你如果真的爱她,就好好活下去,没有什么负累不负累的,你心甘情愿为她牺牲,她照顾你一辈子,同样甘之如饴,再说,你们还有小湉儿呢。”

“我明白。”想到拥有甜美笑容的幼童,神色冷峻的男子,不禁露出了一丝清浅的微笑,和小丫头一样,腮边有着淡淡的梨涡。

若白苏看到他脸上的这丝温柔浅笑,必然会大惊小怪地指着他说“你竟然也会笑”,但他背对着他,所以没有看到这昙花一现的俊美微笑,他只学着轩辕梦的语气,语重心长道,“你明白就好,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砍,我没有放弃,你也不要放弃,我们大家都不要放弃,只有坚持下去才能看到希望。”

“我明白。”还是简单的三个字,但白苏每一句,他都听进去了。

推他回房时,平地里忽然刮起一阵大风。

鬼谷虽然四季如春,但时常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刮风下雨,刚把邵煜霆推回房间,一阵漫天纸雪,纷纷扬扬,眼看自己的医术也夹杂其中,白苏一声哀嚎,纵身扑去,将那卷已经看完的医典扑在了身下。

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白苏顾不得自己被擦破的手臂,急急忙忙将医术从身下取出,抚平褶皱。

幸好幸好,医术没有损坏。

爬起身,掸去袖口的尘土,目光在书卷上随意一扫,眼神蓦地一亮。

捧着书卷,急急忙忙赶回自己的房间,点燃烛灯,将书卷置于灯下。

一排细密的小字,只隐约可以看到续接,经脉,以及成功几个字。

房间里四下翻找,取出一块纯透明的水晶石,放在一排小字之上。

终于可以看清那一排肉眼无法识别的小字,白苏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兴奋,越看越是诧异。

原来……竟是如此……

当年师父为那名武林泰斗重塑经脉其实并未失败,只不过,能令经脉续接的关键之人已经不存在于世,所以,最终的结果,唯有失败。

以人力重塑经脉是不可能的,只有用其他人的经脉,为经脉俱断之人续接。

虽说是续接,但只有血缘至亲者的筋脉血肉,才能使续接成功,否则,即便续接上,过不了多久,重新接驳的经脉也会全部坏死。

这便是师父一次又一次失败的关键之处,因为那名经脉俱碎者的亲属,已无一人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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