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轩辕梦,残忍非常,只要是她看不顺眼的人,全都会被她杀死。”
“可不是嘛,瞧瞧咱们师夫,被那恐怖的女人折磨成什么样了,不但废了师夫的一身武功,还残忍地把他手脚筋都疼都挑断。”像是怕极了,说话的人脸声音都在抖。
“听说咱们师夫宁死不屈,那女人为了惩罚他,不但挑了脚上的经脉,连身上的经脉也一一挑断。”
“啊,不会吧,那……那师夫岂不是废人一个了?”
“被那样折磨,还能好到哪里去,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众人一阵唏嘘,听得轩辕梦冷汗淋漓。
谣言的力量果然可怕,自己在她们眼中哪里是人,压根就是个怪物嘛。
“大师姐,既然师夫已经是废人了,庄主为什么还要娶他?”小丫头的问题还真多。
“那是因为咱们庄主,对师夫情深意重。”
“哦。”小丫头安静了一会儿,又道:“那我们还不赶紧去接师夫回来!”
“不行,我们要先去昊天。”
“为什么啊。”
“庄主没说。”
“那师夫怎么办?”
“你别管了,自会有人去接他的。”
“真的?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师夫了。”
……
轩辕梦嘴角猛抽了几下,挥手甩掉头上的几根黑线,连忙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客房。
妈呀,那小丫头真是唐僧转世啊,也不知她那几个师姐怎么能忍受了她。
听她们刚才的一番话,几人貌似也要去昊天。
她们去昊天干什么?不赶紧去接她们的师夫回家。
嗷嗷嗷嗷!
世上最嗜血最恐怖最残忍的女人?
这货不是她,这货绝对不是她!
月影山庄的人在陇海逗留了一天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轩辕梦悠哉悠哉地在客栈里住了整整七天后,才带着三个男人重新上路。
虽说是单枪匹马,但在这七天时间里,她秘密从京城调动了一些护卫,悄无声息地跟随她沿路保护,经过上回船上遇刺一事,她不敢再大意轻敌,她总觉得,这一路上,不但有文太师的人在与自己作对,还有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在和自己抗衡,难道,祁墨怀除了对文太师造成威胁外,还对其他人也造成了困扰?
猜不出也查不到,她只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不过还好,此后一路相安无事,连个强盗劫匪都没遇见过,倒让她有些意兴阑珊。
终于来到昊天都城,一踏入城门,轩辕梦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一个女人,带着三个男人别说,还在大庭广众下,与男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没办法,白苏的伤还没好,不能独自骑马,所以,她只能勉为其难与他同乘一骑,从后面搂着他了。
无数道堪比高压电的视线,不约而同胶着在她身上,让她有种做明星的感觉。
一般明星刚下飞机,不都有自己的粉丝列队欢迎吗?如果他们能冲上来,拿个小册子说:“偶像,给我签个名吧!”她或许会更开心。
“大小姐。”祁墨怀不动声色地靠近她:“还是把白公子交给我吧。”
“干嘛?”打完她亲亲云锦的主意,又来打白苏的主意?她可还没忘记船上两人那基情四射的一吻啊!
“这里是昊天,大小姐抱着个男人,实在不妥。”祁墨怀解释得很朦朦。
不过轩辕梦还是听明白了,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大家看她的视线,都带着那么一点愤慨,甚至有名老者,敲着手里的拐棍,不停地痛斥:“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嘴角抽了抽:“啊,我忘了,你们这里是男尊女卑。”前世,她生活在男女平等的世界,今世,她生活在女尊男卑的国度,对男子为尊实在没什么概念,总认为女人不护着男人,那还叫女人嘛!
努力让自己适应昊天的社会制度,深吸口气,下马将白苏扶下,送上祁墨怀的马背。
怎么说呢,在她看来,两个男人同乘一匹马那才叫世风日下呢。
尤其看着白苏病怏怏靠在祁墨怀的胸口上,她就有种想要晕倒的感觉。
啊啊……
这世界在变换,
唯有渴望不曾改,
生命血脉紧相连,
哦……让这世界有真心的爱,
哦……让这世界充满情和爱。
哦哦,此爱非彼爱。
哦哦,基佬也疯狂。
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她愿意胡思乱想,而是眼前这一幕逼得人不得不胡思乱想。
“苏,难受吗?”
“好冷,墨,抱紧我。”
“苏,还冷吗?”
“不,有你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会觉得冷。”
以上情景,纯属某女脑中虚构,请勿模仿。
盯着两人如神仙眷侣般的背影,轩辕梦郁闷得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这么仪表堂堂的公子,怎么会是钦犯。”前方围了一大群人,其中一名妇人,正叉着自己的水桶腰,对着墙上的一幅大“海报”发出幽幽的感叹。
“是啊,这位公子相貌不凡,一看就是好人,会不会是朝廷弄错了?”另一名娇滴滴的小寡妇也跟着附和道。
“人不可貌相,这种人,老子见多了,长得人模狗样,实际一肚子坏水!”一位小眼睛,塌鼻子,长得既对不起祖国也对不起人民的猥琐男义愤填膺道。
轩辕梦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策马从人群后走过,只随意朝墙上的巨幅通缉榜上瞥了眼,突然发现画像上的男子有些眼熟,尤其是那勾魂摄魄的丹凤眼……
啊!
不会吧!
她下了马,推开层层人群,冲到最前方,盯着那幅“海报”瞧了足足有半柱香时间,然后长叹一声:“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你死就我死。”
该死的萧倚楼!她好心放他自由,他倒好,跑到昊天当钦犯来了!丫的,你当你是飞天大盗,还是劫富济贫的侠客?文太师都敢行刺,胆肥了啊!
别给她逮到,要是落她手里,非扒他一层皮不可!
啊啊啊啊!手痒痒,好想打人!
“大小姐,你怎么了?抖得这么厉害?”祁墨怀讶异地看着她狂抽的眼皮,关切问道。
“没事,就是手痒痒了,绝对不是帕金森。”谁来给她打一顿啊!谁啊谁啊?奉献一下呗。
祁墨怀以为她是赶路上累着了,于是建议道:“这样吧,我记得前面有家客栈,我去看看。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再从长计议。”
轩辕梦冷淡道,“不需要。”
祁墨怀愕然,她这脸怎么说变就变。
轩辕梦不理他,她现在全副心思都还停留在那张不怎么写实的人物画像上。
萧倚楼虽然脾气倔了点,心肠坏了点,喜欢见死不救,喜欢以色诱人,喜欢和她对着干,喜欢吃完就跑……但!他人不傻,不会无缘无故冒险去刺杀文太师,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当真爱惨了自己,所以想帮她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嘿嘿,没看出来啊,小楼竟这么爱她呀。
自恋了自恋了,又开始自恋了!
望着天马行空,表情戏剧化变来变去的轩辕梦,祁墨怀好几次都像提醒她,千万别撞到人了。
“哎呦!”心不在焉的后果就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娇滴滴的花姑娘。
美人很脆弱,美人很受伤。
轩辕梦连忙下马,祁墨怀也跟着赶来:“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秋波暗送,盈盈道:“奴家的脚伤了,只怕走不成路了。”
祁墨怀眉头微蹙,正想说送她去医馆时,被轩辕梦截断:“姑娘莫怕,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就是。”
女子羞涩道:“那就麻烦诸位了。”
祁墨怀目露隐忧,这不是他记忆中的轩辕梦。
“大小姐,万事小心才好。”
他说的如此隐晦,轩辕梦虽明白,却只当不明:“你说的没错,这位姑娘单身一人,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要赶紧送她回家。”
“大……”祁墨怀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叹了一声,只好紧跟而上。
那姑娘的家竟住得如此偏远,当几人在一处简朴却环境优美的小院落前停下时,那姑娘忽然从轩辕梦的马上跃下,脚不疼了,人也不羞涩了,对着轩辕梦便是一抱拳:“属下迎接来迟,望殿下恕罪。”
☆、第63章 永远在她身下
没有理会祁墨怀的诧异,轩辕梦点点头,举步朝院落内走去。
“最近宫里动向如何?”一边走,一边问跟随在身旁亦步亦趋的女子。
“皇帝病重,宫里一团混乱,文太师位把持朝政,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君主。”
“没有人反对吗?”
“文太师位高权重,人人忌惮,即便有人心存不满,也不敢出面干涉。”
轩辕梦冷笑:“这老家伙的胆子倒真的够大的。”顿了顿,再问:“那昊天帝的病情如何了。”
“回禀殿下,有关皇帝病情……”女子抬头看她一眼,复又垂下头,恭敬道:“为太师行事张狂,下令除了自己和太子外,谁都不能去探望皇帝,属下无能,无法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轩辕梦面色一沉,“就是说,你根本不知昊天帝现下是死是活了?”
女子大惊,扑通跪倒:“殿下恕罪,是属下失职。”
轩辕梦摆摆手,示意她站起身,“这也不全是你的错,文太师这个老狐狸,还真是难应付。”看了眼站在后面的仨男人,轩辕梦对绵儿道:“你先带白苏去休息,房子都已经整理好了。”说罢,又转向祁墨怀:“你跟我过来。”
几人一同走进院落正中的厅子,轩辕梦在上首坐下,示意祁墨怀坐在自己旁边,这才又转向那女子道:“以你看,昊天帝会不会已经……”这种事历史上不是没有,宠臣或是宠妃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秘不发丧,甚至皇帝的尸体都发烂发臭了,民众们还都不知自己的君主已经驾崩了。
女子笃定道:“皇帝应该还活着,因为皇后前几日曾大闹过一次宫禁,逼得文太师不得不放宽禁令,允皇后每隔七天探望一次皇帝。”
轩辕梦挑了挑秀眉,“这么说,除了文太师的人,只有皇后,才是唯一可以见到皇帝的人?”
“正是。”
轩辕梦看向祁墨怀,询问道:“你怎么看?”
祁墨怀沉思半晌后,道:“皇后怎么说也是六宫之主,文太师再猖狂,也要给皇后一些面子。只是……我不知太子现在站在什么立场,文太师一手遮天,他就算登基为帝,只怕也是个傀儡。”
轩辕梦不屑冷哼:“傀儡也比什么都不是要好,起码身份上,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人都有虚荣心,这个太子也不例外。”
祁墨怀紧锁着眉头,忽而道,“我可以找兵部尚书试试看,他是外祖父以前的得意门生。”
“兵部尚书?”轩辕梦忽然想起什么:“孟安你知道吗?”
祁墨怀点头:“知道,他曾受过我母妃的恩惠。”
“什么恩惠?”没想到,孟安和祁墨怀之间还有这么一遭过往。
“早年,他家境贫困,父母村人省吃俭用才为他凑齐上京赶考的银两,可半途中却被贼子给偷了,母妃那日回府省亲,见到被人当街毒打的他,一时心生怜悯,便将随身携带的五十两银子给了他,后来他一举高中,入朝为官,一心要报答母妃,可……母妃已经薨逝,于是他找到我,说不论如何,都要助我夺嫡,后来……”他说到这,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后来发生的事,他与轩辕梦都心知肚明。
为保国家安宁,社稷稳定,昊天帝决定让自己的一个儿子嫁去龙华,以联姻来维持两国邦交的友好。
可轩辕梦在战场上见过祁墨怀,所以点名道姓,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要。
祁墨怀不想做千秋罪人,只能放下唾手可得的皇位,以太女府三夫的身份,下嫁于轩辕梦。
这种陈年往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就当欠他一个皇位,此次前来昊天,只是弥补曾经的一个亏欠而已。
“呵,五十两银子就换取了一个人的衷心,我还以为你和孟安之间有何不可告人的奸情呢。”她喃喃嘀咕一声,颇感失望。
“太女说什么?”
“啊……没说什么,我就是感叹他这个人忠心耿耿,是个好青年。”
祁墨怀看她一眼,诚恳道:“孟安是为了我才抛弃男人的自尊,以色诱人,觅得官职,以期帮我脱离苦海,希望殿下不要为难他。”
轩辕梦白他一眼:“脱离苦海?住在太女府真的就有那么痛苦吗?”
祁墨怀略微睁松,许久后才摇头道:“住在太女府并不痛苦,痛苦的,是我的心而已。”
轩辕梦轻哼一声,端起茶碗,咽下一大口茶水:“行了,我管你是心里痛苦还是哪里痛苦,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如何回宫。”柔柔太阳穴,轩辕梦烦闷道:“文太师必然会想法设法阻止你进宫,正大光明地亮出身份是不行了,希望你说的那个什么尚书能帮得上忙。”
祁墨怀微微一笑,似成竹在胸:“放心吧,徐尚书是个好人,他一定会帮我的。”
轩辕梦不置可否地哼了哼,她可没他那乐观。文太师这个老狐狸,历经两朝,活那么大岁数可不是白活的,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可以代表一次阴谋,数数他脸上的皱纹就多少,也就能知道这家伙有多难缠了。
入夜。
城南的花柳巷,这里是昊天最有名的妓院聚集地。
轩辕梦瞪着那个脑满肠肥红光满面,一手搂着一个妖娆女子,命自己的手下殴打小乞丐的胖男人,脸上黑线无数。
祁墨怀曰:徐尚书是个好人。
好人?好你妈个头!
好人会来*?好人会当街殴打乞丐?好人会如此恬不知耻?
轩辕梦看不下去来了,捡起一枚小石子,冲着徐尚书的屁股狠狠弹去。
“哎呦,老爷我的屁股!”徐尚书疼的跳起来,一把推开怀里的美人,去揉自己的屁股。
“谁他妈敢打本老爷!”他喷着酒气,愤怒地四下寻找着,烧饼似的大脸,红彤彤油光光。
轩辕梦又捡起颗石子,朝徐尚书对面街角的掷去,圆圆的小石子在地上弹了几下,发出“叮叮”的响声,然后滴溜一滚,没入了黑暗。
徐尚书扯着嗓子大叫:“快!快!在那里,快给我老爷我追去!”徐尚书又气又急,在几名家丁身上狠狠一踹,因用力过猛的原因,自己反倒立足不稳,一屁股跌倒在地。
他正想发火,可那几个家丁已经朝拐角处冲了过去,火气没处发,气得脸红脖子粗。
“短腿猪,自己站起来呀?”清脆中带着讥笑的声音,从后颈的方向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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