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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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祸--太女请上榻-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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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惊:“你……你怎么把这么秘密的事也告诉我了!”

轩辕梦故作惶然,懊恼地一拍桌子:“哎呀,我真是太粗心了,总觉得你像是我的朋友,和你在一起,越来越口无遮拦!”

太子心头震动,欣喜不已地看着她,“你真的把我当朋友?”

“那是当然了,否则,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也告诉你!”说完,有些受伤地瞪了太子一眼。

太子实在是太激动了,不由得伸出手,覆上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没关系,我大皇兄背弃了你,但你还有我!”

终于,逼他说出了这句话,她原本该高兴的,可心里,为什么有种酸酸的疼痛?

“你……真的当我是朋友?”

太子绷起脸,严肃道:“你拿我当朋友,我自然也拿你当朋友,不论你遇到什么难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帮你。”

如果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也愿意帮我吗?

下意识的,她想要问出这句话,可话到嘴边,却被改成了:“我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可我的难处,谁也帮不了。”

太子一听就急了:“谁说我帮不了?我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

她轻轻一笑,抽出了被他覆在掌心下的手:“连文太师都站到了祁墨怀这边,你还有什么倚靠呢?”她怜悯道:“放手吧,不要再与他作对,或许今后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做个闲散王爷。”

“不!”猛地站起身,太子决然道:“我才不要做王爷,我是太子,是昊天未来的国君,谁都别想从我这里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自傲的,狂妄的,不屑一切的太子啊……

恍然间,她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影子。

但也只是似乎,因为他不是她,他再暴戾好杀,再心狠酷辣,起码一颗心还是鲜红的,而她的心,早就已经黑得彻底了。

她看着手边的空茶杯,心也像是变得空落起来:“我的时间不多了,你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不过我还是相信你,你是太子,这江山,只能属于你。”

“是吗?你相信我?”

点点头,目光依旧落在茶杯上:“是,我相信你,因为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原本清亮的眼神,因为她勉强的口气而黯淡下来,太子端起桌上的酒壶,大口饮下一口烈酒,拍着胸脯:“大皇兄不是皇储,他若想继位,名不正言不顺,我是太子,是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选,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成功的,不管今后如何,我永远都是你的同盟者。”

轩辕梦忧虑地叹口气,对他的自信并不看好:“自古以来,储君的人选,都是立长立嫡,你既不是长子,也非嫡子,加上皇上又偏重祁墨怀,将内库交由他打理,怎么看怎么像是要立他为皇储的样子。”

轩辕梦这番言论,绝非是危言耸听,太子一听,立马像是霜打的茄子萎蔫下去。

身边的幕僚,以及拥护他的兄弟和一些大臣,这段时日也不停地在他耳边分析着这样那样的可能,每一种都对他十分不利,甚至,有人还劝说过,趁祁墨怀势力未成时,干脆来个逼宫,直接坐稳皇位。

今天之所以来花楼买醉,也是因为实在烦心,想出来放松一下心情。

逼宫?他胆子再大,也不敢逼宫啊!

但此时此刻,红烛暖帐夜添香,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他敏感的神经,灿若星辰的目,比冷月清雅,比骄阳明媚,她有一种自然而然的魅力,不做作,不夸张,只要静静坐在那里,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微风从窗缝中吹入,带动她鬓边的碎发轻轻起舞。

弹指笑,剑光寒,回眸惊落满城月。

这样的女子,有惑人发疯的本事。

他情难自抑,走到她身边,像是怕自己的举动会亵渎了她一样,张开五指,迅速而小心地穿过她扬起的漆发,感受那冰凉的顺滑自指间擦过,心突然跳得飞快。

收回手,凝视着她如玉的侧颜,低低开口:“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身子一颤,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都很顺利,可不知为什么,心却那样痛,不敢再看他真挚的眼神。

站起身,难得失态,竟踢翻了脚边的椅子,她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口吻是洒然不羁的,可眼神,却是悲哀沉痛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喂,你别……”走字还没说完,眼前红影一闪,窗边便再无一人。

心里虽然是失落的,但一想到她对自己的信任,不由得再次升腾起喜悦。

只要他做了皇帝,她对自己,一定会刮目相看吧。

其实,她对自己也是有种亲近之感的,要不然,以她那种傲然洒脱的个性,又怎会专门来看他?

等着吧,不会太久的,他马上就将登上那个至尊至荣的宝座,睥睨天下。

至高的权利,挚爱的佳人,全部都会属于他。

——

“你怎么回事,这两日一直心不在焉?”发现不论自己说什么,轩辕梦的回答永远牛头不对马嘴的萧倚楼,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眨眨眼,一脸迷茫的样子,显然又没注意听他刚才的话。

无奈的扶额,他扳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实在为难就算了,何苦每天这样折磨自己。”

这回他说了什么,她听得很清楚,摇摇头:“我不想半途而废。”

“我问你,做这一切,你是否扪心无愧?”

被这个问题难住,她呆呆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就可以了。”

垂下头,轩辕梦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当萧倚楼以为她会选择逃避时,忽听她道:“是,做这一切,我扪心无愧。”

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萧倚楼也不觉得诧异,只看着她淡声道:“既然扪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如果你真的后悔了,现在去阻止,还来得及。”

她目光空幽,只一个劲摇头:“不,我不能……”

“真拿你没辙。”他沉沉一叹,忽然伸出手,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下巴枕在她的肩上:“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就是下地狱,我也陪你一起去。你的罪孽,我替你分担。”

“萧倚楼。”她咬咬唇,一丝血腥气在舌尖蔓延开,她反抱住他,眼眶有些红。

他笑了一下,拍拍她的后背,“哭了?”

“谁哭了?”她推开他的脑袋,一脸怒意,可眼眶却更红了。

他抬手,以柔软的指腹擦过她略红的眼角:“我又不会笑话你,这里是昊天,女人哭很正常。”

她怒捶他一拳:“去你的,你在拐着弯骂我是不是?”

“我哪敢骂你啊。”他笑着,握住她砸来的拳头。

她抽出手,再次用力将他抱住,将脸埋进他的怀中:“偶尔脆弱一次,反正也没人看见,便宜你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静静拥着她。

两人紧紧相拥的这一幕,被刚从房间出来的白苏看到了,结果到了下午,白苏端着一盅盅一碗碗的补汤来找她,吓得她差点惊声尖叫。

知道白苏也是为了她好,不愿让他难过,于是只好将七八碗补汤喝了个干净,肚子撑得圆鼓鼓,像个皮球。

心情不好,加上又喝了太多补汤,轩辕梦干脆不想动,躺在床上挺尸。

当夕阳的余晖,在浩淼的大地上残留下最后一抹残光时,皇宫的方向,传来一阵令人心惊的厮杀声,炽烈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天空,依稀可闻悲壮惊痛的哭嚎声和呐喊声。

她猛地从床上跳下,一眨不眨地望着皇宫的方向,双目空洞得骇人。

就这样站在窗前,望着被火光燃亮的夜空,站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天际放亮,漆黑夜空上的光芒被启明星所代替时,她才拖着沉重麻木的双腿,从房中走出。

刚踏出房门的刹那,一阵轻远悲泣的钟声响彻九霄。

钟声连鸣四下,一短三长,正是皇帝驾崩的丧钟。

皇帝……殡天了?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突然很想哭泣,却发现眼眶干涸,连一滴泪都流不出。

忽地,一件披风盖上了她只着单衣的身子,冰冷无温的手,被握在了一只暖融的大掌中,“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抬首,目光却始终无法集中在他的脸上:“我……想去看看。”

他似在犹豫,却知道,如果不让她亲眼去看一回,她永远也不会心安。

点点头:“好,我陪你去。”

随意换了件衣裳,很普通,是昊天女子都喜欢穿的凤尾裙,发式也很简单,只随意绾了个髻,用红木簪固定。不施粉黛,简单朴素的她,竟比平时还要显得光彩夺目,或者,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能够盖住她的光芒。

两人在皇宫门前下了马车,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时,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萧倚楼察觉到她的颤抖,忙伸手将她揽紧。

清晨的风虽不算冷,却带着一丝凉,她紧了紧外衫,感觉那股凉意轻易地钻入她的肌肤,直达肺腑。

双臂环抱,想到眼前这一幕幕惨状,全是自己一手策划的,就有种几乎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鲜血,不用猜,就知道这里曾发生了怎样惨绝人寰的杀戮,火舌将原本朱红色的城墙,灼成了一片焦黑,鲜血的味道与烟火的气息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死寂般的感觉,这里根本不像是富丽奢华的皇宫,倒像是个灰暗恐怖的坟场。

周围渐渐聚集起了一些百姓,人们一边感叹着,一边议论着。

“太可怕了,早上起来,那黑压压的军队真是吓死我了!”

“太子真的逼宫弑君了?怎么会这样啊,前些时候,太子不还代表皇上去皇陵祭天吗?”

“谁知道呢,听说皇上最近特别器重大皇子,还要把皇位传给他,怪不得太子会铤而走险。”

“也是,大皇子为人宽厚,博才多学,又是长子,我要是皇帝,也把皇位传给他!”

“幸好大皇子带了军队来平乱,没有让太子的阴谋得逞。”

“就是就是,大皇子才是名至实归的皇位继承人,太子狼心狗肺,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这种人要是当了皇帝,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就惨了!”

“说的没错,这下好了,大皇子平乱有功,这皇位,铁定是他的了。”

……

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轩辕梦知道,自己成功了,就像那些百姓们所说的一样,祁墨怀这个皇帝,必然是当定了,谁都阻止不了。

可她的心却乱得要命,那些话,就像一根根刺,狠狠扎进了她的心口,痛彻心扉。

她捂住耳朵,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这时,皇宫城门内缓缓走出一队人马,夹在中间的囚车极为刺目。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抬也抬不起来。

走在最前方的,是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的祁墨怀。

是啊,意气风发,在所有人的眼里,他确实是功成名就了,亦有意气风发的资本,可他失去的,是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圆满的亲情,这份遗憾,将要伴随他永生永世了。

即便环境如此嘈杂混乱,他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她。

千言万语,似乎都凝聚在了这遥遥一望中,她勉力冲他笑了笑,刚要转身离去,一个悲怆幽怨的声音,陡然自身后传来,像一缕看不见的线,将她的心脏狠狠勒住。

“我只是你的一个傀儡,一个工具,一颗棋子,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与你无关,设计杀我父皇的人也不是你!”

原本安静坐在囚车中的男子,突地激动站起,双手握紧囚车的边缘,声嘶力竭地朝她大喊。

直到昨天,宴席上百花缭乱,精神好了许多的父皇要为他指婚,可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想到她偶尔流露的怅惘和温婉,他宁可抗旨不尊,也要保留对她最后的一分承诺。

是的,在父皇夸毫不吝啬地奖了大皇兄时,他真的嫉妒了,害怕了,怨恨了。所以,他决定逼宫,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怨她,可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杀死自己父皇,那可是他的父皇啊!

当一直随在自己身边,一直苦劝他逼宫夺位的得力幕僚,握着他的手,将长剑刺进皇帝的心口时,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那一刻,他根本不想为自己辩驳,随着那一剑的刺出,他以往所有的骄傲与自尊,都随之而分崩瓦解,他甚至有种想就此死去的念头,或许自己死了,还能讨她一次欢心。

可他不甘心,他要留着命,亲口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连父皇也处处偏向大皇兄,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没志气没本事的太子,他虽高高在上,却在无数的白眼和嗤笑中长大。只有她,信任他,重视他,关心他,天知道他有多高兴,只要她的一个微笑,他就可以高兴上好几天,那种小心翼翼的满足感,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付出的,全是真心,哪怕心知她根本不稀罕,但只要能让她高兴,他义无反顾。

人人都说他性格阴郁,嗜好杀伐,可他也是人,他也会心疼,那种只能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的孤独,谁又能懂呢?

他不是没心没肺,也不是所有人眼中的花心无情,他只是很清楚,他就算哭了,也没有人心疼他,没有人愿意安慰他,所以,他从来都不会流泪,也不会伤心难过,他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一样,只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

终于鲜活了几天的心,再次死去,在这之前,他从来不知,原来人的心,可以疼成这样。

轩辕梦头一次感到畏缩,她紧紧抓着萧倚楼的手臂,竭力想将自己隐匿在人群里,可无论她怎么退缩,总有种自己暴露在艳阳下的感觉,那尖锐绝望的目光,正一寸寸凌迟着她的意志。

初升的太阳,明烈耀目,却怎么也照不暖她的心房。

她躲在萧倚楼的身后,借着阴影,掩藏她一触就碎的脆弱:“我说过,跟我做朋友,你会后悔的。”

太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纸,死灰般的双目中,连痛都消失不见,仿佛随着她那一句话,就此变成了一具没有思想也没有感觉的行尸走肉。

“他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另一个脸若死灰的人,是走在最前方的祁墨怀。此刻,他勒马停驻,那如火炽热的目光,也霎那变成了冰刃一般的寒剑。

男子眼中的惊痛,似一把剑,狠狠钉入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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