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半晌后,将长剑递上。
接过长剑,小心翼翼地握在手里,剑是普通的剑,以前握在手中,只觉得轻若无物,可现在只凭单手竟无法举起,她愣了愣,猛地一咬牙,松开另一只手,刚想将剑举起,手上的劲道不由自主一松,“哐啷”一声,长剑落地。
望着掉地的剑,她禁不住浑身剧颤。
现在的自己,果然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竟连把剑都举不起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她还没老呢,就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别开眼,硬生生将涌上眼眶的酸涩之意憋了回去。
“或许还有希望。”上前两步,邵煜霆弯身将剑捡起时,忽然说了一句。
她深吸口气,没有回头:“希望?什么希望?”
“只要找到凤蜒断续膏,你就有恢复武功的希望。”
眼神一亮,她蓦地转头,可很快,眼中的光焰就黯了下去:“没用的,凤蜒断续膏之所以能治好你的腿脚,是因为你服用的药物,一直在阻止被挑断的经脉愈合,这样凤蜒断续膏才能使你的经脉恢复如初,可我的经脉……”她握了握根本使不上力的手:“经脉已经长错位,就算有凤蜒断续膏,对我也没有用。”
“也许还有其他办法,你不必如此灰心。”他的声音很淡,带着一种纠结的惋惜。
她忽然笑了,走到他面前:“你在关心我吗?”
他垂目:“我只是实话实说。”
“其实你完全可以用最难听最伤人的话来打击我,我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你恨我只应当的。”没等他回话,她继续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倒让我觉得虚伪,虽然我猜不透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但我是不会感激你的。”
他冷哼一声,反手还剑入鞘,“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虽然不会跟她吵架,但说出来的话,却实在不怎么中听。
她嗤的一笑:“邵煜霆,你可别后悔。”他最好祈祷她一辈子都恢复不了武功,否则,她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他邵煜霆。
邵煜霆也不跟她辩驳,他这人的话本来就少,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今天的话算是最多的了。轩辕梦有时候真的很诧异,这男人的定力怎么就那么好呢?跟这种浑身都散发着冷冰冰气势的人待在一起,她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生怕受他传染,患上自闭症。
挽上菜篮,戴上面纱,她宁肯出门被人围观,也不愿再面对这么一个人形冰山。
刚出门,一个声音便如影而来:“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妄想逃跑。”
“你烦不烦,这句话说了多少遍了?”他不嫌累她还嫌唠叨呢。
他目光冷凝,语气不变地又重复了一回:“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搔了搔头,轩辕梦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真没见过你这么唠叨的男人!放心吧,我不会跑的,这里有吃有喝有床睡,我傻啊,自找没趣。”
虽得到了她的保证,但目送她离开的眼神,却寒若冰霜。
在集市上闲闲地逛着,在一群男人中间,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摆正心态,把自己当真正的家庭主妇,心里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在一个卖萝卜的摊子前停下,轩辕梦恶趣味地打算做一桌萝卜宴,他不是说吃什么都行吗?那就给他吃萝卜,萝卜是通气的,她今晚就好好给他通通气。
“这位大姐,萝卜多少钱啊?”
“三文一斤,姑娘要买多少?”
“嗯,给我称上五斤。”吃死他,吃死他。
小贩诶了一声,便低头开始给她称萝卜,这时,一个三四岁的孩童顽皮地从她面前跑过,因为跑得急,到她身前时,不小心绊了一跤,狠狠摔在地上,孩子“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轩辕梦忙弯身,一边将孩子从地上扶起,一边为他拍净身上的泥土。
孩童抽噎着鼻子,小手在脸上胡乱地抹着,见他把自己抹成了小花猫,轩辕梦扑哧一笑,从袖口抽出一条丝帕,轻柔地将眼前这张小脸上的脏污擦净,孩子见她手里的丝帕漂亮,吵着想要,却一不小心,扯下了她脸上的面纱。
孩子愣住了,看着她的大眼里写满了恐惧,突然,“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声音比刚才摔倒时还要响亮。
孩子的父亲听到孩子的哭声,忙赶了过来。
小孩一见到父亲,立刻委屈地一指轩辕梦:“呜呜……鬼……鬼……爹爹,好可怕!”
男子上前抱起孩子,眼神厌恶地瞪着轩辕梦:“长这么丑就不要出来,你看看,你把我的孩子吓成什么了!”
轩辕梦什么都没说,只捡起掉落在地的面纱,重新戴好,然后丢下一串铜钱,拎过小贩装好的萝卜,转身便离开了。
身后,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滔滔不绝。
“天呐,这世上竟会有这么丑的人。”
“就是就是,你看她,长得多丑啊,这种女人,肯定不愿意有男人嫁给她。”
“可不是嘛,要不然,她怎么自己出来买菜啊,肯定是没男人伺候呗。”
“这丑八怪,把人家孩子都吓哭了,我要是她,找根绳子吊死得了。”
“……”
一夕之间,容颜变幻,连这个世道都变了。
她不难过,她只是觉得可悲而已。
不同的两张脸,就可以让人的态度变化如斯,她没忘记,当自己还意气风发时,这些男人是怎样的趋之若鹜,这才过了多久啊,他们就变成了这样一副嘴脸,真是令人齿冷。
挎着一篮子萝卜,轩辕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晃悠,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码头。
虽然答应过邵煜霆自己不会逃,但那只是权宜之计,就算离开他后,要面临各种各样的困境与危险,她也不在乎,她的人生是属于自己的,他别想替她做决定,不就是武功尽失吗?她要让他知道,即便她落魄至此,她的命运,还是由自己来掌控。
坐船逃走这一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她问过码头上的工人,听她们说,最近海上有风暴,所以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有船出海。
老天爷也真是的,感觉好像在处处与她作对一样。难道是因为她曾经对老天竖过中指,所以才被老天报复的吗?
不是吧,老天会记仇?
算了,坐船这一计划行不通,那就执行B计划。
与陇海相邻的城镇一共有五个,她随便找一个躲起来,邵煜霆单枪匹马,总不能一个城镇一个城镇地搜吧?就算他有这精力,她也早远走高飞了。
就这么办!什么萝卜宴,去他NND!老娘不伺候你了!
丢下菜篮,轩辕梦雇了辆马车,一路向北。
嘿嘿,这下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甭想找到老娘!
马车很顺利地行到了郊外,天色已近黄昏,如果天黑后邵煜霆还没追来,那就代表自己成功了。
说实在的,她现在感觉特别紧张,一方面认为邵煜霆绝不可能找到自己,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邵煜霆,究竟会不会追来呢?
突然间有些后悔逃跑,万一被找到,她一定会死的很惨吧?
邵煜霆早上那冷厉的眼神和语气,此刻在脑海中反复回荡,他到底相不相信自己?如果他相信,现在一定气疯了,如果他不相信……完了,他若是不相信,那么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是好像危险,是一定危险了。
好在马车一路飞奔,一直都很顺利。
渐渐的,她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背靠车厢壁,长长舒了口气。
可这口舒心的气还没有全部呼出,马车就一个颠簸,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见马车帘被人掀开,一张冷峻阴郁的脸庞出现在面前!
虽然这张脸很好看,鼻梁高挺,鬓若刀裁,棱角分明,双目深邃,可看在她眼里,却比厉鬼还要可怕。
“你你你你……”说话都不利索了,开始结巴。
邵煜霆冷冷看着她,似乎在等她把话说完,可她嘴巴张着,良久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失信了。”在她正绞尽脑汁想借口时,低沉幽寒的声音,蓦然响起。
心无来由地狠狠一跳,她抬眸,逆光下的那双眼,竟冷得像是三尺冰寒。
可她是倔强的,不肯服输的,仰起脖子,理直气壮地与他相视:“那又如何,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我愿意一辈子被你所困。”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他逼近她,因为距离的拉近,他身上的那股子阴寒气越发浓重。
轩辕梦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却被一把钳住下颚:“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左右转动脑袋,却怎么都摆脱不了他钳制自己的手。
“我给你信任,你却不珍惜。”他又逼近了一步,她忍无可忍,刚想说什么,下颚骤然一痛,竟是被他卸了下颌骨。
她疼的满头都是汗,想破口大骂,可下颌骨被卸了,她什么都不说来,只能用眼睛瞪他。
马车还在不停地朝前跑,她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只知道马车跑了许久后,竟回到了邵煜霆的住处。
她突然觉得这么人好可怕,他明明知道自己一定会逃走,却什么都不说,甚至在她离开陇海的时候也不现身。等她受够了心理的折磨,刚看到希望的光芒时,他才突然现身,这种打击,比直接拆穿她更痛苦,更绝望。
她眼神如火,满满的都是控诉,亮得几乎能灼痛人眼。
而他,却是满目冰寒,眼底深处的万载寒冰,能将烈焰熔岩也一并冻结。
他将她狠狠丢在榻上,同时俯身压来。
经过上次被强上一事,她立刻就看出了他的意图,抬腿就朝他腿间踢去,这一次,正中红心。
他俊颜剧变,苍白中透着骇人的黑,“轩辕梦。”咬牙切齿地握住她抬起的脚腕,用力往两旁摁下。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希望自己能恢复武功,刚才那一脚虽重,却不足以致残,若灌注于内力,就算神仙在世,他裤裆里那话儿,今后也别想再重振雄风。
恨!恨得想咬死他,但咬不上。没关系,咬不上,那就用指甲挠。反正她现在是个手无还击之力的弱女子,用这种泼妇行为也没什么丢人的。
手不停地在空中乱挥舞,在男子俊逸的脸庞上,留下了数道红色的抓痕,有一处甚至还见了血。
她张牙舞爪像个不安分的小兽,邵煜霆终于忍无可忍,抽下她的腰带,将她胡乱挥舞的两只手紧紧绑住,又抽下自己的腰带,将她不停乱蹬的双腿也牢牢绑住。
她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高高在上,如同准备享受奴隶的国王!
啊呸!国王?无耻国的国王吧!
天知道她现在多么想破口大骂一番,她轩辕梦平生最恨的,一是背叛,二是逼迫。
被迫承欢,对她来说是一种最大的侮辱!
“……唔……唔……”因为极度愤怒而发出的模糊声音,听起来却像是承欢时的吟哦。
她都痛恨极了现下的这种无力,一切都在他人手中操控,自己没有半点反抗权利的脆弱。
他褪下她的衣衫,火热的身躯紧紧相贴,滚烫的胸膛,与他冰冷的眼神截然不同。
眼瞅着亵裤马上也会被褪掉,她将眼睛瞪到极致,有噬人的光芒从其中射出。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凌驾于你之上,甚至连你的命运,也掌握在我的手里。”他笑了,几乎从来不笑的他,竟然笑了,轩辕梦却被他笑得浑身发冷。
这个杀千刀的混蛋!
浑身散发阴冷气势的男子,眼神虽明厉,手下的动作却温柔的不可思议,当粗粝的掌,渐渐移敏感处时,她浑身一颤,脊背像虾米般弓了起来。
不管怎样的倔强与傲气,在这一刻通通被*压入了深深的海底,不知何时,被卸下的下颌骨又被重新接了回去。
她知道,他想听到她的求饶。
脸被埋在松软的床褥里,她被迫承受着来自身后的侵犯。想听她求饶?做梦吧!
像是感觉到了她内心所想,原本凶悍的侵占变得更加狂烈,她死死咬着牙,就是一声不吭。
割裂般的钝痛,如最残酷的零割之刑,她痛苦,他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互相折磨,互相撕咬,互相伤害,这就是两个同样倔强冷酷,同样孤独自傲之人的命运。
“姓邵的,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轩辕梦,你可知道,当我被你挑断手脚筋,废去武功,整日整日只能躺在床上时的感受吗?”
“你……停下!快停下!我受够你了!混蛋!”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还能站起来,还能重新握剑,我……一定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
“你是个疯子……疯子!不要脸的臭男人!”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根本不值得……不值得同情……可当看到你躲在街角,被人欺辱却无力反抗时,我……却不怎么开心……”
“等我恢复了武功,我……我一定找一百个……不,两百个丑女,比我还丑的丑女轮流奸污你!”
“当一个人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时,他的灵魂,也会饱受煎熬,可为什么……你做了那么多穷凶恶极之事,你的眼神,竟还如此纯澈……是你根本没心,还是……”
“邵煜霆,我轩辕梦对天发誓,这辈子,若不把你干得一个月下不了床,我……我就不叫轩辕梦!啊啊啊啊啊——”
可耻,可耻的很,明明是被迫的,明明是抗拒的,明明是厌恶的,最后,却沉迷在了*的巅峰中无法自拔。
她应该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再骂一句没出息,可她实在太累了,没被那个无耻的男人折腾死就算不错了,打耳光的事,放到明天吧。
……
晚上,她又做梦了。
不再是那个血腥的梦,而是一个美得就像童话似的梦。
她穿着高贵优雅的衣裙,头上戴着一个镶嵌各色宝石的王冠,端坐在一把纯金的椅子上,脚下踩着名贵的地毯,一条开满了红色彼岸花的道路,一直从她脚下延伸到遥远的天际。
容颜倾世,风华绝代。
红色的花瓣雨片片落下,她被一群绝色美男围在中央,有人给她捶腿,有人给她端茶,有人为她捏脚,有人为她梳头,这些美男都穿着薄薄的纱衣,曼妙的曲线时隐时现,引人垂涎。
忽地,一名美男侧身倒在她的怀里,她微笑着单手揽住男子,抬起他的下颌,垂首吻了上去。激吻中,男子薄薄的纱衣被剥落,令人血脉贲张的颀长躯体暴露在眼前,两人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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