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移情别恋了,我才醒悟。喂,不准笑,我承认在感情上有点笨,你也不乍地!”
“我不笑,不笑……1”泪止不住地往外涌,怎么也抹不尽。
“你呢,能不能以后别再提什么十四年、十三年的,我给你四十年、五十年,不亏吧!”
“不,一点也不,我很赚!”1柳晶在被子下面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给,”简单把手机递给她,“你今天早晨没班,我也请了半天假,你,给那个老师打电话,把他约出来,我们一起过去,把事情说清楚,让他死心,不然我在外地工作也不安心。”
“好!”柳晶乖乖点头,伸手接过手机,不,是伸出双臂,突然抱紧了一本正经的男人。
“走光了。”简单疼惜地提到,外面可是零下五六度的天气,他温柔地拖过被子裹住她,一同抱在了怀中。
“走光就走光,你都看过了。”
“羞不羞?”他细细地吻她,笑着揶揄。
“人家本来就是色女。”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他的衣襟上。
他一怔,眼瞳深幽,扭头看窗外晨光初显,时间很早,谈个话不需要多少时间,那么,还能做点别的。
他一用力,把她压回了床中,沿着耳根、下巴、脖子……一路咬下去,渐渐风生水起。
清冷的早晨,一室绮丽,春光无限。
康剑申请去基层工作的报告,经集体会办,一致通过。市委组织部通知他,二周后,去云县担任县长,也是副处级,算平调。根据康剑的要求,简单作为他的秘书,一同调任。
二周不长,康剑手头的工作已经被陆涤飞接手,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统计局,把云县几年的国民生产总值和农业、工业、税收各项数据调出来,认真分析,另外积下来的时间,陪老婆。
两个人连恋爱时都没这么黏过,他们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见缝插针地发肉麻小短信,还时常手牵手地去看电影、逛商场、遛公园、压马路……热恋得滨江城到处都见他们的身影。
白雁忙里偷闲还要找时间去看楼。康领导只是指了个大方向,具体的事情需要她去落实。她知道去云县,康领导有压力,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她不能拖他后腿。这是一个名幅其实的家,白雁怀着一腔兴奋,想象着未来的生活,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似的在滨江旧城跑来跑去。每看完一处回来,她都向康领导描述。
康领导拭去她鼻尖上的汗珠,看着她眼睛晶亮如星辰,觉得人生是前所未有的灿烂。
这天,白雁下了班又去看了套江景房。她站在一个单元的阳台上,浩荡江风带着初春的气息迎面吹来,白雁拢住长发,手扶栏杆,心情很澎湃,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家。
房子不错,价格也不菲,她在心中盘算了下,觉得能承受,拿出手机,想给康领导打电话,手机抢先响了。
她一看,是陆涤飞打来的。
“我在华兴大饭店对面的咖啡馆,想和你见见面。”
她一怔,“我人在外面。”
“我等你,你不要太急。”陆涤飞收了线,没有任何商量的语气。
白雁犹豫了下,下楼打了车赶了过去。
这个咖啡馆,白雁很熟悉,陆涤飞在这里送过一对限量版的泰迪熊。
白雁走进去,一眼看到陆涤飞笼罩在一团烟雾之中。她走过去坐下,只叫了一杯矿泉水。
“陆市长,你找我有事吗?”
陆涤飞抬手将大半截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看了看她,不易察觉地皱起眉头,“你看上去很不错!”
白雁拂了拂头发,“还好,就是有点忙。你呢?”
陆涤飞似笑非笑,带了点自嘲,“你认为我会好吗?”
白雁绞着十指,“陆市长,我有自知之明,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也不是身世显赫的千金小姐,学历不高,家境不好。康剑已经走了,你就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陆涤飞看着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又拿起了一根烟,没有征求白雁的意见便点燃了一支,深吸一口。烟雾缭绕在两人之间,“你是典型的过河就拆桥。”
白雁的手不由自主在桌子下抓住了衣襟,“陆市长,我不是……”
“我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并不适合从政,可我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事实,不从政,我就必须从商。政客与商人,都让我讨厌。比较而言,做个政客要比商人简单点。现在,我好像也小有建树。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做得再好,你还是一个人,连个欣赏你、懂你的人都没有。应酬完回到家中,被自坐在飘窗上吸烟,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我这样子,有什么意义呢?”
白雁静静地凝视着他,看着他将烟灰弹落,神情漠然。
“我才是真正输的那个人。小的时候,游泳游不过他,打球输给他。读的大学也没有他好,工作没有他出色,就连……他爱的女人,我也会动心。你说,怎么能不妒忌呢?”
“别这么说。”白雁冲口而出,带着几份紧张,随即努力放缓语气,“其实你才是真正让我们羡慕的人,你的家庭很健全……”
“健全?”1陆涤飞苦涩地一笑,“你以为我爸爸在外面就没情妇?你错了,他有,还不止一个,现在最得宠的是一个宾馆小姐,才二十一岁。他给她买房,给她买车,恨不得捧上天去。我妈妈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往高处说,她顾全大局;往低处说,她很冷血。她只要我爸爸维持表面上的和睦,其他随他花天酒地。再怎么折腾,他都会回家,不是吗?何况,那个职位,他玩不出格的。”
白雁立时无言以对。
“我真是厌恶死了这种面和心不合的假温馨。他们整天对我耳提面命,要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收心好好过日子。我听了,就觉得讽刺。这世上,有几个是为爱情而结合的婚姻?”
“别说了,陆市长。”白雁努力镇定下来,苍白地劝慰,“也许是缘分没到吧。”
“在官场这个圈子里,做什么,人都习惯保持冷静,不带感情,不讲真话。所以我服康剑,真的服了。”
“你并不了解我们经历过什么,”白雁苦笑,“如果让你选择,你是不会走这条路的。”
“你又不是我,怎么就知道我不会?”陆涤飞带有一点挖苦地问。
白雁怅然放下手里的水杯,“因为这条路实在不能用幸福二字能形容的,人家说婚姻不是一部情感片,而是一部动作片。我感觉我与康剑的婚姻,是一部惊险片、恐怖片,过程不能回味,前景不敢多想,只能是一步一步谨慎地走。谢谢你对我一直以来的关爱和帮助,我是个小女子,选择自私,做不到把谢意化作爱意,那是对你的不公,也是对我的不珍。”
陆涤飞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但我仍要向康剑宣战,不然,人生就真的没有一点趣味了。”
“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白雁耸耸肩,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第一百章,二万里海底的冷暖(六)(VIP)
白雁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康领导已经到家了,听到白雁上楼的脚步声就早早把门开了,白雁一爬到楼梯拐角处,一抬头,就看到康剑站在门口,眉拧着,很担心地看着她。
“怎么不接我电话?”
她扶着楼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重新打量着他。傍晚和陆涤飞聊过之后,突然觉得这些表面上光鲜的官二代,背地里也是各有各的说不出口的辛酸。其实他们之中也不乏优质精品,但外在的光环让别人忽视了他们的内在。不然康领导何必将自己放逐,挑僻远的县城去证明自己呢!
白雁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一头扎进康剑的怀里,紧紧搂住康剑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哼哼: “我在街上没听见。”
康剑一边把白雁住屋里带,一边无奈地叹气, “你也不看看外面几点,想逛街打个电话说一声呀,不然我有多着急。”
白雁不理他,还是抱住他不撒手。康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门关上,进了家门,低头看看白雁,抬起她的下巴问: “吃饭了吗?”
白雁闭着眼哼哼: “康剑,再有四天,我又是一个人了。”
康剑拍拍白雁: “你也知道只有四天,那怎么不早点回来陪我!”他现在可是把所有的应酬全推了,象个居家好男人,一下班,准时往家赶。
“康剑,你想我怎么陪?”白雁睁开眼看着康剑,那么冷峻严肃的男人一旦温柔起来,真的是非常迷人,突然有股疯狂的情绪从心底漫上来。
康剑端详着白雁几眼,没说话,却在下一秒猛地一使劲,打横抱起白雁往卫生间走去。白雁搂住康剑的脖子,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脖子,象小猫一样的舔吻着他的耳背。
“康剑,我们这样算是非法同居吧!”她看着康剑把浴帘拉开,开了浴霸,热水从花洒里喷出来,不一会,卫生间里就腾起满室的热雾。
“胡说八道,我们明明是志同道合、真心相爱的夫妻。把衣服脱了,洗个热水澡解乏。”康剑把她往边上挪了挪,帮着她脱衣服,再小心翼翼地挂到高处的架子上,防止被水淋湿……
白雁浮出一脸俏皮的笑,小酒窝闪闪,趁康剑不注意,也伸手过去,解开他的一颗扣子,再解一颗…
直到手被康剑抓住,他抬头,看着她,双瞳黑如子夜。
“老婆 …… ”
没等他说完,白雁已经踮起脚吻上他,捎带把后面的半句话也吻了回去。
上床难道一定要在床上吗?古人早就说过:食色,性也。
心动、情浓,美人在怀,有时间,有空间,何必压抑呢?
一股热血从脚底陡地漫向头顶,再凝结于身体的某一处,康领导激情迸发之前,心满意足地轻叹,这样的赔伴也很不错。
那瞬间,他想起去年的圣诞夜,也是冰寒地冻,他们在结婚四个月、离婚三个月后,终于有了个实至名归的洞房,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永远不分开。
他忍不住粗粗喘口气,下一秒,他下了大力气,狠狠撞进去。大脑皮层里的毛细血管好像要爆炸了,丝丝缕缕都在燃烧,灼热地燃烧。
欢爱过后,两个人一同冲了个热水澡,懦懒地窝在被子里,身子密贴,她的腿攀着他的。
“我今天看中一套房子,很漂亮。”白雁累得睁不开眼,仍不忘向康领导汇报。
“定了?”
“想明天去定。是现房,定下来就可以拿钥匙了。”
康剑点点头, “现在是二月初,装修至少得有三个月,再吹个几月,白雁,我们十一结婚,好不好?”
“还要办婚礼吗?”
“当然,不过,这次我们去北京结婚,就亲戚们一起吃个饭。那儿算是我半个故乡,我也带你去看看我住过的地方、读书的学校。”
白雁叹了口气, “如果你爸妈仍反对呢?我们再结婚,还会和以前一样前程未卜。 ”
“傻丫头。”康剑揉揉她的头发,轻咬了下灯光下灿如桃花的脸颊, “你只管把心思全放在我身上,其他的工作我来做。”
“呃,我的心里还有谁?”白雁眨眨眼。
康剑笑,没再说话。其实他想问,在她的心里,是他重,还是商明天重一些。但这么美丽的夜晚,说这些,太煞风景。
可能也无须问,商明天只是白雁以前的一个朋友,有点朦胧的好感,那不算真正的爱情。
真正的爱情,不只是感情,还包括身体上的契合。从这点来讲,他拥有的是白雁的全部。
夜,渐渐地深了。
康剑睡熟了,白雁却还醒着。
她当然猜到康剑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
对明天的思念从来不去刻意,就如同一个近视的人,早晨睁开眼,本能地先去拿眼镜戴上。她对明天也是如此。她从来没有觉得空间上的距离、时间的飞逝,会让她与明天之间发生什么变化。快乐时、伤心时、孤单时、寂寞时,她都觉得明天就站在一边看着她,微笑、鼓励。
所以她要做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她幸福了,明天就会快乐。
明天快乐了,她就会幸福。
康剑与明天,在她的心中谁轻谁重,白雁觉得不成对比。明天就是明天,康剑就是康剑。
康剑是她的爱人,携手并行的人。
而明天,是她内心里深依的支柱、心灵的家。
四天很快就过去了,康领导去云县走马上
任。
白雁又恢复了单身生活,幸好新房拿到手,她每天忙着去建材市场转悠,不然还真不知怎么打发时间呢!但白雁毕竟没有装修经验,有些事拿不定主张,想拉着柳晶一同过去帮着参考参考。
柳晶的爸爸就是搞装璜的包工头,耳濡目染,她多少能一知半解。
吃饭时,白雁和柳晶说了下班后陪她去建材市场看瓷砖,柳晶一口饭含在嘴巴里,半天没回答。
“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又忙着到处相亲?”白雁说。
柳晶把饭狠狠地咽下去,吞吞吐吐半天,才老实交待, “我现在一下班就要回去向我未来的婆婆报到,稍晚了,她就会打电话告诉……简单,然后,我就会被他炮轰到半夜。”
“什么?什么?” 白雁眨着眼, “你说得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柳晶苦笑, “你眼里只有康领导,哪会注意我。我……已经搬到简单家一周了。”
“啊!”白雁托着下巴,生怕掉下来。
“快,快,老实交待,不能漏掉任何细节。”
柳晶瞪了白雁一眼, “没细节,只有事实。我和李泽昊彻底完结,现在和简单正式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哇……光速呀!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底下暗度陈仓。敬爱的李老师哭了没?”白雁很不厚道地问。
柳晶拨弄着碗里的饭粒, “哭到没哭,可能伤到他自尊的吧!”
想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