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也不理会,只一旁坐下喝起茶来,才喝了一口道:“前儿我从老太太那里要来的茶叶呢,那是上好的普洱茶,泡茶了总是放置的久些才好喝的,早上我看还有泡的怎么这会就没了。”
晴雯道:“才李奶奶来了,喝了去的。”
宝玉听了发起颠来:“她算是哪门子奶奶,也不过是小时候吃了她几口奶,如今倒也来摆谱了。”
宝钗听了,皱眉道:“你闹什么劲呢,好歹也是她奶你的,即便是不耐见,也不用自个这般撒气,打发了她出去就是了。”
宝玉听了道:“好,你明儿打发了她去。”然后又拉这宝钗道:“好姐姐,我今儿还没吃到你的胭脂呢。”
宝钗虽然不开心,不过脸上还是不会表露什么的,她笑了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来是讨厌那粉啊胭脂的,今儿也没涂什么胭脂,哪里是你能吃的。”
宝玉不依,硬是要吃,于是宝钗被他拉着进了里屋。
一番云雨后,宝钗也累了,不觉也睡了过去,宝玉看了看睡熟的宝钗,心中也黯然,他其实心中想念的还是黛玉,可是如今即便想见一面也是不容易的。
轻轻叹了口气,他披这衣服走出了里屋,外面的天早已经深沉了,丫鬟们也各自安歇下了,宝玉看见了外屋榻上睡着的文秀,虽然不及宝钗那般的丰盈,却隐约有几分黛玉的样子,他的心乱了,竟偷偷上了文秀的榻。
文秀惊醒过来:“二爷,你做什么?”
宝玉微微一笑:“文秀,你长得真好。”
要知道这宝玉虽是个绣花枕头,可容貌也属于清秀的,这文秀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就这样才入怡红院第一日就让宝玉占去了一切。
其实宝玉一起,宝钗就醒了的,她自是看到了宝玉的样子,也看到了宝玉对文秀做的一切,虽然心中满是不甘,可她没有阻止,因为她明白,阻止得了他一次,他还会有第二次的,他原本就是女儿堆中长大的爷,对于一些女儿,他是不会放手的。
文秀就这样默默成了宝玉的人,因为不敢声张,所以宝钗当作不知道,而宝玉也没什么表示,她只得这样成宝玉暗中的通房丫头。
这一切晴雯自然也是看到了的,不过晴雯也是机警的丫头,她也当作不知道,一时间怡红院的气氛诡异异常,但是里面的阴霾危却也藏了不少。
此刻的我忙着明儿湘云回门的事情呢,因此对于潇湘馆外的事情一概不理,自然也就不知道宝玉房中多了一个暗的通房丫头。
看着潇湘馆内一片喜气,我开心道:“如今这几日也算是多了喜事呢,看看,紫鹃和雪雁不久也会有好归宿,云妹妹明儿也回门,一想就开心呢。”
一旁帮忙的凤姐笑道:“妹妹怎么忘了再过几日可也是你的大喜之日呢。”
我笑道:“我哪里是忘了的,只不是由你提了吗?”
若儿正使唤着人把两盆大的金橘树放门口:“姑娘也真是的,你也只坐着就是了,怎么还扰二奶奶帮忙呢。”
我一愣道:“我这不也是想帮忙吗?”
这会紫鹃抱着几匹大红绸缎进来道:“姑娘你爱躺着歪着都由你,就不让你来这里掺和,免得一会你累病了,苦的又是我们这些做丫头的。”
我愣道:“怎么又是我的不是了?”
紫鹃一旁笑道:“姑娘,你若自个得病了也就是了,偏龙爷几个紧张你,你就算是个小咳嗽,他们都会差人来问上一日几十遍的,所以你还是安心坐旁边,别在忙了就是了。”
我一旁苦笑道:“这又是那儿来的话呢?”
凤姐一边指挥人做事一边笑道:“这话也是有理的,你光看那园子中给你的嫁妆好了,皇上、王爷、傅国舅哪一个是不费心得来的。”
我摇手道:“你也少说那嫁妆了,还在还给了云妹妹一部分,不然我看着都烦,这些死东西哪里能当饭吃了。”
一旁的若儿边给金橘扎彩带,边笑道:“姑娘,你还埋怨呢,如今这京城哪一个不羡慕你呢。”
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们羡慕我什么,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还让人羡慕了。”
紫鹃一旁裁着绸缎一边道:“寄人篱下到你这份上倒也是值得的。”
我一时间语塞。
旁边的丫鬟佣人听了我们的对话都耸着肩偷笑。
我也只能无奈的一笑置之。
转眼到了湘云的回门之日,我早早起来,紫鹃若儿服侍我穿了一件朱红的貂皮夹袄,发髻虽然还是简单的兰花髻,可也多带了一朵代表喜庆的珠凤,凤嘴上挂的是一颗小夜明珠和一串红色的短流苏。
我让媚儿去请了贾母来潇湘馆,和我一起坐在潇湘馆正厅等待新人回门。
“林姐姐,林姐姐,我回来了。”湘云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我笑着看这一身大红的湘云进来道:“都已经是人家的少奶奶了,还如此没轻重呢。”
后面跟来的卫若兰无奈的看了湘云一眼,然后对我们施礼:“卫若兰见过老太太,见过姑娘。”
贾母笑道:“免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这般的客气。”
我一旁抿嘴道:“我说云妹夫啊,你是如何教导我家这妹妹的,怎么感觉才嫁了你三日,反而是更野了。”
卫若兰一旁无奈笑道:“今儿知道要来见姑娘,她已经好多了,除了第一日见我父母和弟妹有些生疏,半日后熟悉了,就带了我弟妹胡闹,我那父母还直夸她率真呢。”
湘云嘟嘴道:“我哪里胡闹了,似兰和梦兰都是及好的。”
卫若兰苦笑一声道:“是是,你没胡闹,是我瞎说的。”
我见了卫若兰的苦脸笑了起来,对贾母道:“外祖母,看来云妹妹在卫家都快成母老虎了,瞧,把我们的新姑爷管的。”
贾母也笑了起来:“这也是呢,云丫头入了卫家倒也是她的福气呢。”
卫若兰一旁笑道:“老太太你可别说这话呢,我父母还是说我能娶到云儿这样憨直的姑娘是我的福气呢。”
湘云得意一笑,不过又皱眉道:“可是我怎么感觉公公婆婆似乎有什么心事呢?”
卫若兰叹了口气,然后有些遗憾道:“想来是又想起我那失踪多年的妹妹如兰了。
我这妹妹也是个灵透的人物,可惜已经失踪多年,她还在的时候也可称得上一个才女,她从小就和人不一样,可惜她三年前突然留书出走,至今都没个下落。”
我诧异道:“到不曾想,你竟然还有一个妹妹呢。”
卫若兰淡淡一笑道:“我这妹妹若在,想来也定是喜欢姑娘的人,素来她就清冷的很,能入她眼的没几人。”
我笑了起来道:“这倒是极好,我看我找人帮你们找找,你这一说啊,我都好奇你那个妹妹了,何况若能找到人,也能让你父母安心些呢,但不知道有什么相认的特征或者信物没有。”
卫若兰点了点头:“我们家每一代都会有一组茶具,我们这代分别有八个杯子,上面刻了溶茗、香隐、分瓜、点犀、落月、聚宁、守池和避真。
我们兄妹每人两个,代表着双双对对,等成亲的时候再在洞房夜把其中一只给另一半,代表着日后的生活当如茶水般温馨又长久。
我得的是溶茗和香隐,如今和云儿成亲了,我这香隐也是送了云儿的,如兰手中的是分瓜和点犀,似兰手中的落月和聚宁,梦兰手中是守池和避真。
我们祖上有规矩的,这茶杯一人得一双的,代表的是一生一双人,如兰离家的时候,除了一些日常换洗衣服,也带走了这两个杯子。”
我一愣,突然笑了起来,原来缘分真的是注定的,这分瓜和点犀我早已经遇上了,倒不想他们兄妹竟然会咫尺天涯,我笑了起来道:“这也使得,我当还要大力找的,竟不知道缘分是天定的。”
卫若兰惊喜看着我:“姑娘莫不是知道我家妹子的下落?”
第122章 妙玉还本
我笑道:“我是不能确认那人是不是你妹妹,不过确实个灵透之人,而且也曾见她用分瓜和灵犀泡茶呢。”
卫若兰惊喜道:“如此说来,这人想来是我妹妹如兰不差的,只是姑娘是在哪里遇到的呢?”
我微微一笑:“原就在这园子中,何须我特意去遇到?”
湘云过来坐我身边道:“林姐姐,这么说,这如兰妹妹在这个园子中了?是谁?我认识吗?”
我好笑的看着湘云急切的样子,点了点头道:“说不得你还见过呢,好似你们谁也说过她是个灵透的人,只是看起来清冷些,还说是我不下我的人物呢,只可惜妙龄年华,竟遁入空门了呢。”我想我说的够明白了。
迎春一旁恍然大悟的插话道:“妹妹莫非说的是陇翠庵的妙玉?”
我笑着直点头:“正是她。这妙玉可不是那通透的人物?”
迎春一旁拍手道:“这话还真对了,这妙玉我瞧着才华人品也不下妹妹呢。”
我点头赞同的一笑,然后回头对卫若兰和湘云笑道:“你们若得闲不如一会你们随我去拜访一下陇翠庵吧。想来见了面也能弄个明白的。”
湘云一旁惊讶道:“可这妙玉万一不是如兰妹妹,我们这样去不就莽撞了吗?”
我淡淡一笑道:“哪里有那么多的万一,真要有这万一,也必定和你们的如兰妹妹有些瓜葛的,要知道分瓜和点犀可是在她那里的。”
卫若兰和湘云忙都点头答应决定同我一起去拜访一下妙玉。
我见他们同意了笑了笑,对贾母道:“外祖母先坐着,我带他们去瞧瞧。”
贾母笑道:“你径去就是,我要在这里歪一会,年纪大了,总是容易乏一点的。”
我笑着答应了,吩咐其他人好生侍候,自己只带来孤鸾同卫若兰和湘云一起出去,走到门口想起了惜春还没来,于是吩咐道:“你们一会也把四姑娘接来吧,好歹姐妹难得相聚的。而且我也想问问她在修史馆可有什么委屈呢。”
一旁的若儿点了点头,听了我的话就去找寒龙派人去接惜春去。
陇翠庵的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着,我把一张帖子塞进门缝。
湘云见了好笑道:“林姐姐这是做什么呢?”
我回头一笑道:“这是开门的密码啊。”
果然话语才落,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妙玉走了出来和我招呼:“前几日才见你的,今儿你怎么也得闲来了,好歹也是要做新娘的人,怎么觉得你挺闲乎的。”
我淡淡一笑,指指身后:“哪是我闲乎了,只我身后的俗世人需要你指点迷津呢。”
妙玉回眸一瞥,当她看到卫若兰的时候整个人呆了:“哥哥。”她轻呼。
卫若兰激动的上前抱住她:“如兰如兰,真是你,你让我们好找。”
我笑道:“好了,既然真是兄妹也别再这里如此激动了,别一些闲人看见了又有话书哦了,何况如今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说才好呢。”
妙玉点了点头,侧身让我们进去。
坐到庵堂的侧厅的凳子上,卫若兰和湘云都打量着四周,妙玉则泡了茶给我们,这会给我的还是上次的点犀,给湘云的是分瓜,给卫若兰的是她常用的碧玉茶盅,她自己则用了个玉窑茶杯。
卫若兰转动碧玉茶盅道:“如兰,你为何要出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你竟然半夜离家出走?好歹也说于我们知道,你都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为了你的失踪平添了多少的白发呢?”
妙玉低头叹了口气:“过去的何必再说的,说出来也是不顶事的。”
我却一旁笑道:“什么叫做顶事,什么又叫做不顶事,人世间多的是入世人,为何你却选择了避世,我自是知你有自己的原因的,可是好歹也说出来才是,如此躲着藏着又有什么意义?
我是不知道别的,也不知道你究竟遇到过什么事,可是我却知道这府中并不如外面那般的光鲜,想来总是要来祸事的,倒时候你还不是一样要漂泊呢。倒不如早早入世,解决了俗事,那才是真正的出世之道呢。”
妙玉听完我说话,再度叹气道:“这理我何尝不知道,可是我都已经出家了,自然这漂流哪儿也一样的。”
我冷笑一声,摇头道:“我素来当你是灵透的人,今儿你怎么也混了起来,你一人出家躲得是你一人的世界,可留给旁人的却是无边的伤痛,如此你到底算是出世、逃世还是厌世。
你一人的离去自然是潇洒了,可你的亲人却整日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中,我倒不知道你还是如此狠心的人呢。”
妙玉被我的话说的身子一震:“我狠心吗?”
我点了点头:“你自然是狠心的。”
妙玉叹了口气:“也许你说得对的,只是如今我已然出家了,怕再还俗也不好。”
听这话我就知道妙玉的毕竟这心还是在俗世的,于是笑道:“你本就是待发修行的,管别人什么目光了,你只过你自己就好了,何况。”我停顿饿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道:“你这般水灵的人,出去了也是个惊奇之人,别人巴不得你早早还俗呢。”
妙玉一愣,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想来你也是爱闹我的人。”
一旁的卫若兰看着妙玉笑道:“如兰,你自来说没人能理解你,如今有了林姑娘,也不算是寂寞的人了呢。”
妙玉看了我一眼笑道:“这也是的。”
湘云一旁傻乎乎的道:“想不到这天下的两大美女都成了我的亲戚了。”
我一愣,妙玉一愣,卫若兰哭笑不得的看着湘云。
我和妙玉相视一笑,其中的情谊也只我们自己知道。
我留下孤鸾帮助妙玉收拾行李,自己则带了卫若兰和湘云离开了陇翠庵,回潇湘馆用回门宴。
回到潇湘馆和贾母一说,贾母也是好一阵的感慨,知道是让他们一家骨肉团聚,贾母自然也是爽快的答应让妙玉离开了。
接下来的回门宴,大伙吃的也开心,再加上惜春也回来了,所以姐妹几个倒自在得很。
我看着惜春道:“四妹妹在那修史馆中可习惯?”
惜春一旁笑道:“也就是多了画画的时间,比在府中还自由呢。”
我自是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因此也一旁直点头。
母一旁道:“那个修史官可有为难你呢。”
惜春淡淡一笑,脸上有淡淡的红晕,别人没注意,我却是注意到了,道:“鄂进士还是好的,不曾为难,倒是教了我不少绘画方面的知识。”
贾母听了自是放下了心:“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如今这家是越来越冷清了,等林丫头一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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