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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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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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祝早在一边洗一边就吃起来,现在的柿子可一点涩味都没有了,又脆又甜,咬一口像嚼冰糖似的,一会就吃了四、五个。
房律叮嘱他:“这个不能多吃,不然肚子疼。”
卫祝边点头边摸起一个。
房律又说:“记得不能喝茶,不能吃蟹。”
“知道知道。”卫祝说着吐出几个椭圆形扁扁的种子。
嘱咐一通,卫祝还是吃多了,晚上跑了几趟厕所,回来哼哼着说屁股疼,房律给他拿凉水敷着才好些。刚好受了些,又央求房律:“改天再做点吧。”
房律捏了他一把:“几世的谗痨转世,什么东西都没个够。”
卫祝只有嘿嘿的笑。


32
 一场秋雨一场寒。
下过几场雨后,天气日渐凉爽干燥,只是中午还有些晒。地里的庄稼都秀穗了,眼看着一天天饱满起来,看着就让人心里充满喜悦和满足的感觉。
草长的也肥壮了,割起来颇费些力气。卫祝手上的小细口、水泡都磨成硬茧,指节也变的粗大,看起来像是劳动人民的手了。虽然辛苦,但是看到驴子养的皮毛油亮,小兔卖了个不错的价钱,他也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卖小兔的时候,卫祝有些舍不得,房律安慰他说很快就有第二窝了。晴天时候,房律把兔子窝刨开,把里面的粪便杂草清理一下,又掩埋好。过了几天,母兔果然又开始蓄窝。
草肥庄稼壮,虫子自然也多起来。小毛虫、青虫什么的卫祝都已经看麻木了,蚂蚱也逮过各式各样的穿成一串儿玩。不过没想到的是这天房律从地里带回来一口袋豆虫。
========================吃虫子,慎入========================
豆虫是淡青发白的颜色,身体圆滚滚、肉乎乎的,体节不是很明显,背上有很浅的V字形花纹。以前卫祝也捉过几条来玩,不过看到一口袋蠕动的虫子,还是头皮发麻。
“你抓这么多回来做什么?鸡能吃完吗?”
房律说:“不是喂鸡,是炒菜吃的。”
“啊?”卫祝后退一步,看看口袋,咧着嘴转过头去:“太恶心了。”
房律笑着说:“不用你收拾,你吃就行。”
卫祝直摇头:“我才不吃。”
房律找来个陶盆把豆虫倒进去,又打了一盆清水,支好小案板,拿了刀和一根筷子过来。
卫祝忍不住好奇,远远的看他怎么弄。只见房律抓起一条虫子,在案板上把头切掉,再把内脏挤出来,然后用筷子顶住虫屁股一撸,虫子翻过来,就丢进水盆里了。房律动作很快,不一会豆虫们就变成一盆肉卷。
小鸡们早就在旁探头探脑的,看见切下虫脑袋,顿时一拥而上,争相啄食,有些挤不进去的就跳到同伴背上,踩的它们咕咕直叫。
房律把肉卷洗净,又摘了几个青椒放进去,一同剁成末,最后收到大碗里,打上几个鸡蛋搅匀。烧热了灶,稍微一爆锅就把肉末倒进去,香味立刻飘出来。
卫祝吸吸气,是挺香的,不过想想刚才的场面还是觉得恶心。过了一会,房律盛出炒好的青椒鸡蛋炒豆虫放在桌上,“尝尝吧。”
卫祝还皱着鼻子犹豫,房律已经夹了一筷子吃了:“很鲜啊。”
卫祝一看也豁出去了,夹起一筷子闭着眼塞到嘴里,暗想:就当吃肉丸吧!不过这一尝,味道的确不同。鲜美中带着一点豆腥,还有青椒的甜辣,虽然是肉,但是没有一点油腻感,十分爽口。仔细嚼嚼,有些地方稍微硬点,大概是虫子皮。想到这里卫祝又觉得有些恶心。
虽说心里直嘀咕,不过这餐卫祝也没少吃。吃饱喝足,他躺在圈椅上看着房律收拾桌子,就说:“你们怎么想出来的,还吃虫子。我以前就知道广东那边什么东西都吃。”
房律笑着说:“老一辈的人教的,谁知道是谁先发现的。粮食上的虫子只有豆虫可以吃,没有毒,好抓好淘洗,也没杂味。”
卫祝咂咂嘴:“是好吃。”
房律说:“这绿的是鲜味,到秋天收了豆子以后耕地时从地里刨出来那种下蛰的,皮已经黄了,肚子里没有脏东西,就是一团脂,抓回来放在灶下烤着,烤到涨成擀面杖那么粗的时候,脂都化了,咬一口那才香呢,就是不小心容易烤爆了。”
卫祝听的口水又流出来了:“那你烤给我吃。”
房律笑着敲敲他的头:“就知道吃,还不去喂猪。”


33
昼短夜长,对于按照日出日落作息的人来说很不方便。太阳下山时从田间往家走,到家天就黑蒙蒙的了,做活计都要点油灯。村里人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也觉得没什么,卫祝就不行了。他刚来的时候天长,吃过饭睡觉还觉不出什么,现在用那个油灯照亮做饭,什么都看不清楚,惹的他直抱怨。 
“这灯也太暗了,跟个萤火虫屁股一样,连锅都找不到。” 
…… 
“糟糕,我又把醋当作酱油倒上了。哎,用这个灯我就跟瞎子一样。” 
…… 
“哇啊啊--烫死我了!我要日光灯!我要手电筒!” 
“怎么了怎么了?” 
卫祝气哼哼的捂着烫红的手:“你得尽快解决照明问题!” 
“好好,你先歇着吧,我来做。”房律安顿好卫祝,自己麻利的动手做饭。 
“唉!”卫祝歪在床上叹气,手上火辣辣的。刚才他不小心把手插到热水盆里了,幸亏那水凉了一阵,否则非给脱层皮不可。真倒霉……不过比那个烫了小弟弟的家伙还强……照明问题怎么办呢? 
卫祝知道,这个问题可比什么淋浴和水车麻烦多了。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电,再说这里也生产不出灯泡,甚至连玻璃都没有。 
“唉!”卫祝越想越觉得难,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别唉声叹气的了,出来吃饭吧。”房律站在门口用围裙擦着手说。 
卫祝懒洋洋的爬起来,房律拉着他的手看看:“还疼吗?后天赶集我去买些蜡烛来用。” 
“蜡烛也好不到哪去。”卫祝嘟囔。 
“那你想要什么?”房律笑着说:“难道要我把月亮摘下来给你?” 
“月亮就不用了。”卫祝说:“那玩意太大,而且又不会发光,放在家里当石头球玩啊。” 
“不过……我到是想起一个故事。”卫祝沉吟一会说:“那是什么地方提到的来着。说有个皇帝的妃子流落民间,被一个富户家弄去,晚上点油灯,她嫌呛,点蜡烛,嫌冒烟,富户就问她,那你在皇宫里用什么照明?妃子说,皇帝用几颗大夜明珠系在帐子四周,就跟白天一样亮,还没有烟火气。” 
“夜明珠是什么?哪能找到?” 
“我没见过。”卫祝泄气:“应该就是圆圆的珠子,在黑暗中会发光的?我也不知道哪有,就算有也是很珍贵的东西,咱们哪弄的到。” 
房律笑着摸摸他的头,什么都没说。 
过了几天,房律买来了一些蜡烛,晚上同时点上几枝果然比油灯明亮了许多。不过蜡烛价格昂贵,而且烧起来的味比油灯的豆油味大多了,因为这时候的蜡烛是用动物油脂做的。 
这几天卫祝做梦都在喊:“我要学物理!我要学化学!” 
房律只好多承担一些家务,忙了地里的忙家里,一刻都不得闲。 
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但村子里的人却忙的越来越热闹,磨镰刀,修镐头,整铁锨,筛囤扫场,准备应付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收获的季节就要到了。 


34
    卫祝记得小时候在课本上学过: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还记得有篇课文是《秋天来了》里面说“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它们一会排成人字,一会又排成一字。”
    不过卫祝的记忆中秋天的“收获”除了抢购反季促销的衣服,就是十一长假睡懒觉。大雁到是在动物园里看到过,不过卫祝当时想的是“这个东西是不是比烤鸭好吃?”最后就是那篇课文,被他改成“秋天来了,天气凉了,一群大雁往南飞,它们一会排成B字,一会又排成T字。”当作BBS上的签名。
    这回穿越到农村,可算有机会领略“收获的季节”,看到大家都准备忙起来,他也兴致高昂,准备大干一场。
    一场细雨过后,接连几天放晴,正是收割的好时候。在里长的带领下,村里人一齐祭祀谷神,准备收割。祭祀仪式很简单,由村里最年长的老人请出金镰刀交给一名壮年男子,割下一束谷子,然后让一名幼童把谷子送到祭坛上。象征着粮食一年年收获,养育村里一代代的人。
    祭祀完毕,里长就把村里人按劳动力分组,壮年男劳力去做最重的活,如割谷子、刨地瓜、刨花生什么的;强壮的妇女去做稍轻些的活,如掰玉米、拾棉花,或者捆扎收堆;老人和小孩就在村里支起大锅做饭、送饭。
    房律自然是分去做最重的活,卫祝看到大家都准备着忙起来,也兴奋的不得了,没想到里长竟然让他在家做饭,他一听可不干了:“不行不行,我也要跟房律一起去干活。好歹我也是个大男人,怎么能把我当老人和孩子一样对待。”
    里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虽然不如房律长的帅气,但是一看也是浑身是劲的样子,他看卫祝嚷嚷,笑着说:“你啊,别乱嚷,我干了半辈子农活了,是不是干活的料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你虽然是个男娃,可这身板架势,十个也抵不上房律那样的,还是在家做饭吧。”
    房律也劝他:“是啊,家里还有猪要喂,你就别去了。”
    “不行!”卫祝也上来拧劲:“这几个月我割草也练出来了,虽然不如你力气大,最多我慢一些就是了,怎么能不让我去!”
    房律看他不听,只好说:“好好,那你就去吧,累了再回来。”
    于是卫祝也分到一把镰刀,跟着房律他们一起走了。
    到了地里,房律就先教给他怎么割。
    “这样握一把,不要太厚,刚好一刀割断,然后扔下再割下一把。差不多这些就够一捆了,用一束秸这样绕两下捆结实,扔在地里,回头来拾就行。一人一畦,这头到那头。知道了吗?”
    “嗯嗯。”卫祝点头,试了几下,还满像那么回事。
    房律在旁边看了一会,又过来说:“地里的茬子不能太长,否则以后不好刨,还浪费了柴草,也不要太短,短了容易割到地里,又费力气又慢。劲要匀着使,不快不慢的干。”
    “知道啦。”卫祝推他:“快去干你的,别让人落下了。”
    房律走出几步,又回头说:“累了就歇会,别跟人家比。”
    “我知道。”卫祝嘟囔:“我又不是二傻子。”
    说话的工夫,附近的人都割出几米远了,卫祝赶忙埋头大干起来。


35
    这活干起来好像跟割草差不多,不过卫祝割了一会就觉得感觉不一样了,谷子梗又硬又结实,可不像草梗那么容易割,何况还是那么一大片,卫祝平时割那两筐草跟这一比跟玩似的。
    才割了三五捆,就觉得腰也酸了,头也发晕,胳膊上被粗糙的谷子叶划的满是细痕。不过既然是他自己要求来的,也不能半途而废,别人笑话还在其次,关键是不能丢了房律的脸。于是他坚持着继续往下干,开始还捆完之后检查一下结实不结实,后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胡乱一捆就扔下,大部分立刻就散了。
    就算这样,卫祝也很快让别人落下一大截,开始他还想追一追,后来实在没力气了,只有埋头重复机械般的动作。割了大约三分之一,他就觉得胳膊像坠了大石头一样,怎么也轮不起来了,接连几把都割了好几刀才断,他发狠一使劲,结果“嚓”的一声,锋利的镰刀一下子把小腿划了道伤口。小腿正面最突出的就是骨头,这一下开始只见到惨白的茬口,过了半天才渗出血来。卫祝疼的哎哟一声就把镰刀扔了。
    房律原本赶出去老远了,不知怎的竟听见卫祝的叫声,急忙跑过来看,只见卫祝两手掐在小腿上,血一直往外渗。房律赶忙割下一副衣摆给他裹住。
    收拾妥当,房律把他拉起来:“走,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卫祝不好意思的抽出手:“一点小伤,不要紧。”
    房律看他半天,无奈的叹口气,收起他的镰刀说:“你去那边路上迎迎,送饭的快来了。”
    “那好吧。”卫祝搓搓手,看周围的人不注意,在房律脸上亲了一下,走了。
    中午吃过饭,男人们三五一堆坐在地头上休息。卫祝靠在房律身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下午开工的时候,卫祝被叫醒,起来一看,房律不知哪去了,他急忙往自己负责的那块地跑,只房律在那捆扎,一块地都割完了。
    卫祝赶紧上前帮忙,房律说:“不用你了,你捆的不结实,我还得重新捆。”
    这时里长过来看看他们,说:“怎么着,一上午就挂了彩?我说你不行吧,别逞能了,回家去吧。”
    “我不回去。”卫祝不肯走:“我可以做别的。”
    里长笑着说:“人长的不大,脾气到是够犟。”
    房律也笑了:“可不是。”
    里长说:“那好,你去南边那块地里掰玉米吧。”
    卫祝也知道自己是真干不了这边的活,只好答应了。
    掰玉米说起来就容易了许多,最起码不用老弯着腰工作。这边大都是些妇女,她们一人挎一个大篮子,从这头到那头走一躺就掰满满一篮子玉米。
    卫祝心想,这个我也不能落下了。也挎上一个大篮子钻进玉米地。玉米是长在叶子和杆之间的夹缝处,一棵上也就结两三个棒子,结棒的地方不但凸出一块,还顶着一束红缨子,所以很好认。掰玉米也没什么技术,只要把外面连着玉米杆的厚皮往下扯一扯,稍用些力就掰下来了。
    卫祝接连掰了十几个都很顺手,干的更加卖力了,眼看篮子里的玉米渐渐多起来,心里很有成就感。不过鲜玉米分量可比谷子沉多了,那篮子挎在胳膊上,一趟走到头就压出到红印,下一趟他只好换个胳膊挎。看着那些妇女手脚麻利,健步如飞,卫祝也只有自叹不如的份了。
    天黑收工的时候,卫祝也掰了一大堆,虽然不如别人的多,但是那份喜悦简直可以比的上第一次开工资了。
    “收获啊,这就是收获。”卫祝揉着胳膊上的紫印去找房律了。
    这天卫祝可真是累坏了,在外面时还强撑着,到家里一看到床,什么都不顾了,一头栽上去立刻就响起鼾声。


36
    第二天早上,房律费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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