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似乎是掉在床脚了。因为是蓝色的,所以肯定不是我的冰帝制服上的,应该就是学长你…”
“是哦…”弦一郎前所未有的敷衍反应让我莫名地不安起来。
“那个,真田学长还是风纪委员吧…衣衫不整可不行,我给你送过去吧…”
“不…”被打断了,“没有那个必要…近期有空的话,我会自己去取的。”
……
『有空的话』,这种模棱两可的答复,是指什么时候?
又为什么,说话的声音如此生硬疏远?
“…我,很忙。如果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那么…再见。”
“欸?!”没来得及等我再说多一句,皇帝那头便挂了线。
怎么想都觉得好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黑面神突然之间变成这幅样子,难道是还在对卷毛阿呆那天的怒斥耿耿于怀?
在意,好在意。
我在意得不得了,简直心烦意乱到如坐针毡——不行,必须问个清楚!
………
趁哥哥忙着跟脏衣服作战的空隙,我从家里溜了出来,就着满身的绷带又冲回了神奈川,熟悉的立海大附中校门口。这个时间,网球部应该正在训练,所以他说很忙并不是骗人的,执意跑来的我,其实是会给人添麻烦的罢——但是,只要看一眼就好,确认他并不是在生哥哥的气,把扣子还给他之后,立马就回去!
“又怎么了?”这次几乎是瞬间就接通了,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却似乎很是恼怒。
“我,我是入江,现在刚好到了立海大附中门口……”
“什么?!”
“就是说,我正站在学校门口…”
“…立海大校门口?你现在在神奈川?!”难捱的沉默之后,这下是因为吃惊而倒吸口气么?
“是,没错……”电话那头忽地就转为了忙音,紧接着就看见从网球场的方向飞奔而来的皇帝,面色凝重得快把空气都冻住了。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刚出院又从东京跑来神奈川?”还喘着粗气,黑面神就毫不含糊地叱责其我来。
“都说了还你纽扣啊……”
“那种东西我不是说了下次去拿么?!赶紧回去……”
“难得我一个人大老远跑来你就忙着赶人家走!如果是因为担心我的伤势的话,已经完全没关系了哦~”
“不可以!!!”弦一郎完全不分青红皂白地厉声呵斥使我不自觉地因恐惧而僵直,我根本没办法理解他到底在恼火什么,要至于摆出这么可怕的脸来,“你,你等一下,我找人送你回去…你就不该,为了我这种人,特别前来…!”
“真田学长,你到底,怎么了?”一开始我只当弦一郎是跟卷毛阿呆一样担心过度,可现在我明白了,尽管难以名状,黑面神他确是在害怕着某种无形的存在,“比起用还纽扣这个并不高明的借口,我倒不如直说是在担心学长……”
“担心我?”他的肩膀几不可见地微颤,眉头紧锁,“没理由的,我这种人,怎么样都无所谓,所以不要再浪费心思在我身上了……”这话里的意味,是说被我担心,让你困扰了么?
“控制不住…我不是说过了嘛,喜欢学长,最喜欢了…所以,担心自己喜欢的人,那种理所当然的心情,是没办法收回的!”不要用那种眼神打量我了,对喜欢的人【说喜欢】,为他欢喜为他忧有那么好惊奇的吗?
“回去!”
“学长…?”
“你,给我回去!”我伸向弦一郎的手,被他狠狠地甩开了,“也许身体的确没检查出什么异常,可遭遇事故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拜托了,赶快回家,好好地静养…”带着痛苦又决绝的表情,黑面神自言自语般地轻喃道,之后像是逃避般,躲开我的视线,转身走进了校门里。
我默默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比谁都还清楚,这幕与我拒绝小海带如出一辙的戏码,并不会是弦一郎与我的终局——只是,就算是我,也猜不透,在无法坦诚相对的伤人谎言背后,被弦一郎深埋心底的隐衷。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之前下定决心要一口气更完皇帝线再去好好调|教尼桑的。。。但果然,我还是禁受不住【风的声音】君“有奖励”3个字的诱惑,决定在下章番外更新完毕后,就开更哥哥路线~
尼桑党们,沸腾吧,期待吧!!!
59番外9*扫把星
当她伏在我胸口嘤嘤而泣的时候;我知道;糟糕了。
我的确是说过对哭泣的女生很苦手这种话;所以入江才会总是孩子气的误以为拿【女人最好的武器】眼泪来“威胁”我会很奏效——不过;她完全弄错了:每个哭泣的女人几乎都是鼻子通红、眼眶红肿;连在说些什么都很难让人理解;声音也变得很难听,非常刺耳——毫无条理;所以我讨厌女人的泪颜,可入江却不一样:她只是静静地低声啜泣,默默地任凭那透明的泪滴顺着脸颊流下落在她胸口的校服前襟上。明明是在哭泣,但她的姿态却不知怎么的让人觉得气质凛然;像朵花一样;那种一碰就会碎掉的;柔弱、美丽又水灵的花朵。
‘怎么会存在,连哭泣时的脸庞都如此好看的女孩子?’一瞬间,胸口认真的悸动起来,大概是对我突如其来的拥抱感到惊讶而抬起头来看着我的她,真的很可爱。
『我们要不要来证明一下【把感冒传染给别人会加速痊愈】这句话』,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的唇瓣,生病那时残留在我唇上的触感就好像从来不曾消散。
…
没能忍住,再如何“克己”,我终究也只是个尚在青春期的,远不够成熟的男子高中生而已,连男人都算不上。
气氛有些尴尬,做了那种失礼、越界的事情之后,我实在没脸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用一贯的【学长】姿态再和她说些什么…然后,就好像是为了嘲笑我的懦弱一般…
『真田学长,我喜欢你』——她向我告白了,第二次。
『请不要把这当玩笑蒙混过去』——如此堂堂正正的她,我无法直视,为什么她要如此勇敢,每每像明镜般映射出我懦夫的姿态。
『学长的心情,难道不是和我一样么?』——敏锐如她,已经注意到了也很正常:没错,我也喜欢入江这点,在第一次被她告白那时,就认清了。
「我——我只是把你当妹妹而已…一个身体柔弱,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太差劲了,我,因为还没能铸成在她离开时立过誓的,和外表一样强大的灵魂,就用这种违心的谎言来搪塞,「傻话就说到这里罢…我就先回去了…」。
『从今以后,我也会继续,喜欢真田学长的,一直,一直,喜欢,最喜欢了!』——明明想要转身而去,最终却还是朝向了她,那个奇怪的要命的家伙。真是的,我这种人,到底哪里好了?死板、沉闷,又爱钻牛角尖…会真心接受这样的我的女生,除了入江,大概再没有别人了,既然如此…
“入江!!!”有人说过,当两情相悦的两人错失机缘时,最好回头看看对方,如果还能看到那人的背影,就快点跑过去,向她坦白心事,趁着一切都还为时不晚。虽然,事到如今才想要主导爱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如果是入江的话,说不定,会愿意收下,并包容,我这颗,曾经几度被懦弱吞噬的心…’我紧紧握住从分别那天起,就每天都放在口袋里的那颗,国中制服上取下的第二粒纽扣,决定赌上一切,向她坦白,那不能说的秘密…
“啊……!?”从转角飞驰而出的摩托车没能及时拐弯,径直撞向来不及躲闪的她——
此时,她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脸色和床单一样苍白,即使这样,我却仍然觉得她精致好看得如同昂贵的人偶,只是好脆弱,仿佛一触碰就会消失不见。
肇事者固然可恨,但一股脑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他身上的我,果然还是不够成熟,看他吓得那般面色铁青,就知道刚刚的自己有多可怕。完全失控了,在看到她满身伤口上汨汨而出的鲜血的刹那,我的理智便荡然无存了,和七年前的那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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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喂,弦一郎,网球,很有意思哦~比起将棋和剑道来说…”当时还是小学四年级生的幸村,也才刚接触网球。
“所以呢?”我了解自己的发小,他从不做无用功,既然提到了,就一定有什么目的。
“你不想跟我一起,争霸全国吗?是我和弦一郎的话,一定能做到…”幸村说着向我投来一颗绿色的小球儿。
“呀——”我却并没能一下子接住,随后便一路被牵着鼻子走,只一门心思想要捉住它。
“危险!!!”直到幸村一声急切的高呼,我才意识到自己竟已追着那只网球跑到了车来车往的岔路口上。可眼看着再一步就能抓住那不听话的小玩意儿,身体便先于理智行动了,又或许是当时尚年幼的我,并没有很多所谓【理智】这种东西——滴——吱嘎——轰!!!
刺耳的鸣笛,伴随一阵急刹,眼睁睁看着一台轿车直冲我面门,脚下却仿佛注了铅一般,移不开半步。
【死定了】,我想,可与强烈的撞击声相反的是,身体上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睁开因恐惧而闭阖的双眼,冲击性的惨烈场面甚至夺去了我全部的思考能力:地面上的痕迹再清楚不过地证明了本应撞上我的那台车是怎样拼命地打着方向盘急转弯冲出了路沿,并由于速度的急剧变化导致控制失灵,36o度原地旋转后最终翻倒尽毁……
“弦一郎,弦一郎!”耳朵明白得听见幸村的呼唤,灵魂却沉浸在因我而起的悲剧带来的震撼中无法自拔,作不出任何回应,直到——“你看,这女孩还有气息!你不快振作起来,靠我一个人没办法救她的!”
white ;as ;snow; ;black ;as ;ebony; ;read ;as ;blood(肤赛雪白,发似檀黑,唇如血红)——这,就是我与入江难以言表的第一次见面,原来,她就是白雪公主,跟今天刚学的英文课本中的形容,一模一样:大概是被父母用尽最后的气力托出车厢的她失去了意识,披散一地的头发又黑又直,衬得她通体白皙得近乎透明,从不知是在车祸过程中被什么刺穿了的胸腔出汹涌而出的血液在她一袭素白的网球裙上如绽开的凤凰花般愈开愈盛,明艳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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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田学长…那个,手…很疼。”谢天谢地她醒过来了,可我因太过不安而控制不好力度的拥抱,又弄伤她了。
“事故发生的时候,你和小久在一起吧?明明跟在身边,到底是为什么居然会让我最宝贵的妹妹遭遇这种事……”那个哥哥是真的生气了,第一次,如此一本正经地对我大发雷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哥哥,你够了!这又不是真田学长的错。。。只是,只是我自己过马路的时候走神了…就这样而已!”真温柔啊,就算伤成这样也还在为我说话的入江,明明是因为突然被我叫住才——
“…我会照顾好小久,不需要外人插手…”一句【外人】仿如当头棒喝,对啊,我有什么资格在留在这里,作为罪魁祸首。
从她国中入学式上的重逢至今,太过习惯的这个【守护者】的身份,在最近的一年里,渐渐演变成了一种名为【恋慕】的心情,这样飘飘然的自己,险些忘记,比起恋慕的对象,入江更是我一生卸不下【责任】,而守护的初衷,只是为了【赎罪】……不管哪样,我都只是个自说自话地,横亘进她人生中的,微不足道的【外人】罢了。
不能再得意忘形了,这次的事故,也许就是上天给的警告:我,真田弦一郎,对于她,入江久美子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
害她失去至亲,失去恣逸奔跑欢跃的能力,在她的胸腔烙上永不磨灭的伤痕,然后呢?这次没有重伤是万幸,那么下次呢?
“这样还是听不懂么?非逼我再直白些么:我·说·你·可·以·回·去·了!!!”
………
不可能得到原谅的,即使善良宽容如她。
早就该醒了,因这份建立在隐瞒欺骗上的【喜欢】而沾沾自喜的我。
【爱之深,恨之切】乃人之常情,一旦知道当年车祸的始末真相,她甚至可能再不愿有半句言语交谈,那一直以来治愈着我的温柔眼神也可能再无缘得见……
‖回忆剩下阴霾,不再重来;爱已是伤害,没有未来。
爱情伤的、痛的,你的一切,我记得;时间错了、过了,我的爱呢?
如果爱没有如果,就离开;未来没有未来,徒伤害
幸福上了锁,打不开;如果这是爱,你说谁是谁的失败
我选择面对承受,爱情不是一切,放开……‖从未觉得,情歌的词如此逼真贴切,谎言修缮的过去,让我从开始就没有【爱】她的资格。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就是我们所能抵达的终点,不会再有什么波折起伏,更不能奢求令人心醉的幸福——如此,的确不该,也不能再继续了,留在她身边。
‖迂回的伏线,再没有交叉的那天;雨过天晴,各自故事继续,不再相见‖不如就这样,按照入江哥哥的期待,从久美子的人生中消失,离得越远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车祸果然好狗血~~~不过,皇帝线一开始就预订好要狗血喷米娜一脸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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