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了?不就是【弦一郎】么。。。”不明所以地我如是答道,却见真田立刻像煮熟的虾子般红透了那张不甚白皙的脸。
“不、不要用那种称呼。。。太、太没礼貌了。。。”
“哪里没礼貌了?不是都说过我其实是比你年龄还要大很多的姐姐了嘛!”这种情况下,再喊学长的话,总觉得有种装嫩的嫌疑。
“别。。。别再追根究底了。。。总之,还照以前的喊法来。。。”连耳根都通红的黑面神很可爱嘛,难得见到他像个普通高中生这样害羞的神情,一脸仓皇失措的狼狈相,“不然,对。。。对心脏不好。”
“心脏。。。我心脏好得很啊~”
“是我,血压会升高的。。。总、总而言之,那个称呼,暂时。。。禁止!”好不容易恢复了平日的扑克脸,黑面神故作严肃状地干咳了一声。
“暂时啊。。。那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喊呢,弦·一·郎?”
“咳——就,过一阵子再说。。。不许讨价还价!”过一阵子?该不会是指见了公婆之后吧?
“遵命!皇帝sama~”虽然没劲死板无趣,但这就是我决定了要为之摘下面具,用真实的自己去喜欢去陪伴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真·田·弦·一·郎!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大家对皇帝线反正也不热情,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傲娇状。。。。。。)
61神啊,请给我多一点时间!(卡文待修深入)
应、应该不要紧吧。。。凭着对新年时妈妈帮忙穿和服时的记忆;也不知道穿对没有。。。之所以会在这种并非节日的时间穿和服;是因为真田昨天突然打电话来说;他的父母想要见我一面——因为考虑到真田家是武术世家;长辈们也都是正统的和服派;才特别打扮成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见父母这种事,我莫瑜虽活了这把年纪;却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弦一郎的父母吗?想象得出大概也是那种一板一眼很严厉的人吧。。。尽管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怵得慌,但因为有弦一郎陪在身边,所以应该没关系的!
“小久!那个黑面怪蜀黍又来找你了哦~”哥哥其实已经接受了,关于我和真田正式交往这件事;虽然是花了不少时间;并且对于弦一郎仍旧是没好气没好话——不过;想想身为妹控的他突然之间遭人打劫偷走了最重要的东西,这冷嘲热讽的态度也尚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
“我知道了,马上就好!”三番五次打量镜中的自己:头发盘得还可以吧?腰带的蝴蝶结也扎得有模有样。。。总之,穿得越是循规蹈矩,就越安全,不至失了礼数。。。
“让您久等了~”我仔细押着和服的下摆,走下了楼梯。
“呜~可恶——我家小久,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哥哥,现在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会不会太早了?又不是出嫁!
“就、就是说。。。都快认不出了。。。”黑面神似有些羞涩地附和着卷毛阿呆赞美了我。
“哪有。。。学长穿和服才真叫风度翩翩呢。。。”顺便说一句,从彼此坦白那天到现在,快一个月了,弦一郎还是不许我喊他的名字。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干嘛都穿和服啊,只是约个会而已干嘛搞得像要去新年参拜似的?”
“额。。。这个。。。”考虑到阿呆的心理承受力,我实在说不出口今天是要去见真田家的长辈。
“是去立海大附中一位老师的退休茶会,规定参加的人都要穿和服才行。”
“啊,是老师的退休庆祝会啊。。。。。。”卷毛连连点头,害我不禁佩服起黑面神的应变能力来了,老师的退休庆祝会的话,我们一起去的确很正常。
“嗯,那么哥哥,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
…
怎么说好呢。。。虽然之前听说黑面神曾在音乐会上和那个水仙相遇时就想过说不定真田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果不其然,住在这种一看便知是高档住宅区的地方,每幢房子都是独门独户,相距甚远,而其中唯一一处和风的宅邸铭牌上,苍遒有力地写着汉字的【真田】。
“就是这里。”
“哇。。。好讲究的庭院啊。。。”四周环绕着竹篱笆的僻静茶庭中,一渠用球石摆成的小河,潺潺流水中畅游着不少昂贵的锦鲤;一丛丛圆锥形的灌木,素雅的馨木,落叶苔藓旁,放置着名为【蹲踞】的石制手水钵,可供洗漱;道旁则伫立着花岗岩雕成的石灯笼,散发出朦胧的幽光。
就这样在弦一郎的带引下,一路经过的尽是些宽敞到夸张的和室,丝毫不逊色于黑部教练家在北海道的别馆,并最终,通过一方活动矮门,进入了一间四壁悬挂着【松、竹、梅、龟】字画,偌大而冷清的茶室里,两人并排坐下。
“你好像有些紧张。”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无所适从,真田难得主动地开口。
“嗯。。。我只是有点。。。被学长家的气派吓到。”
“这个嘛。。。只是我祖父他在家中开了剑道场,母亲又是茶道名门,所以往来的人比较多。。。并不是像迹部家那种了不起的权贵望族。”
“失礼了”隔扇打开,走进来一男一女。
着幽兰色和服,梳着日式发髻的那位,眼神柔和极具大家闺秀风范,想必就是真田的母亲了,只是她娇小的身材叫人难以想象能生出弦一郎这般高大的儿子。另外,因为弦一郎并非长子,所以母亲大人尽管保养得很好,但实际年龄怕是已经过了5o。
至于另外一位眼神犀利,不怒而威的长者,不言而喻,定是皇帝最崇敬的祖父大人了:他年过古稀,却体格强健,确有习武之人的一番风骨。
“初次见面,我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想说身为晚辈一定得先自我介绍才行,熟料——
“我知道,是入江小姐吧。。。我那不争气的犬子最近才告诉我们七年前的事故。。。抱歉,让你受苦了。”!!!!诶?????这、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真田夫人您突然这样一板一眼地鞠躬赔礼,岂不折煞我这晚辈?
“今天邀请入江小姐到家里来,是我的主意”另一边,祖父大人也开口道,“弦一郎,你,没有忘记祖父教导过你的家训吧?”好、好厉害的压迫感,大、大概是黑面神的十倍,不,是1oo倍!
“我知道!真田家的男人就该有担当,也正因如此我才会把入江带到你们面前来。。。”
‘突然说为了家训什么的才带我来是怎么一回事,我可从来没听说欸。。。’正疑惑不解间,却突然被黑面神拥入了怀中,‘臭小鬼;你搞什么啊,长辈都在吔。。。’
“如果用我一生的时间足够弥补入江你的话。。。就请和我,结婚。”
就在这一刻,风,突然变强了,强到足以吹乱我盘紧的头发,强到我尽可以说说看那句《东京巴比伦》的名台词:风太大,我听不清。。。。。。可是【结婚】二字乘风入耳,比什么都还清晰得回响着:那么我,是被求婚了吧?
其他人被求婚时是怎样的心潮澎湃,怎样的千思万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突然笑了,因为想到在3次元逛百度真田吧时曾看过的一则帖子上说的'假如真田同学有一天动了春心,以他的压抑人格,首先一定会在部活结束后罚自己挥拍一万下,但之后想通了的话,行动力一定很惊人,就算今天表白明天见家长也不必惊讶'——我遇见的真田君呢,倒是没有告白第二天就带我见家长,可见家长当天就求婚好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明明就只是高中生而已。。。一定是烧坏了脑袋才会在长辈面前说什么【结婚】之类的胡话罢!哈哈哈哈哈哈。。。咳咳——等等,掌心怎么一片赤红,是血?!
………
病来如山倒这句话,我终于切身体会了。
‘平日里不懂节制地过度使用久美子这具本就虚弱的躯体果然是要遭报应的’——肺出血肾炎综合征,这种极少见的器官特异性自身免疫疾病,是足以让人自暴自弃的重病,重到若不是我装睡偷听了哥哥和主治医师的谈话,就会被一直蒙在骨子里。
没想到要没收我的手机是卷毛阿呆最大的失误,只记得叮嘱网球部的那帮小鬼而忽略了我的闺蜜更是错上加错,突然【休学】这么大条的事件,由衣和真希怎么可能沉得住气,‘嘛~已经到了不得不休学的程度了呢’我想。
还不止,这身体的糟糕程度超出我的预想,入院至今,门上那块【谢绝探视】的牌子一直没能揭下,以至于弦一郎明明来了,却只能将为我亲手制作的糕点绑在把手上黯然离开。
人类从以往就是贪婪的生物呢,既然从穿来这个世界的第一秒就做好了【随时卷铺盖走人】的打算,那么就应该更云淡风轻才对啊,可为什么胸腔中有如此炽热翻涌而上的情感,为什么泪水夹杂着决堤的思念模糊了视线。。。。。。
好难过,明明是弦一郎特意为我亲手制作的糕点,我却难以下咽。
因为住院以来就一直无法进食,一下子吃这个,久美子的这具身体根本负荷不了。
哥哥在一旁看我伤心的样子,故意吵着要替我吃掉,可我还是想要自己尝尝,就算是一口也好。。。然而,这恐怕已经是极限了。。。
“真、真田学长。。。谢谢你的点心,很好吃。。。”呼吸紊乱,连说话都好费力气。
“入江你,那么难受,就别再勉强了,要多休息才对。”
“不要!我想要听见学长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调整自己的呼吸,生怕被弦一郎听出什么来,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还想要和学长约会。”
“那种事,以后多的是时间。。。”
“连约会都没有过的话,我可没自信答应学长的求婚啊。。。会担心是不是因为我有病,学长才搭理我,安慰我。”
“这种事怎么可能!爱情和同情的颜色也许相近,但粉红和紫红总归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入江你不是比我还清楚么?”
“就在医院的天台也行,今晚十点,我会偷偷溜出来的,你可不能失约哦~”
“风很大呢,还是进去吧?”弦一郎说着拉过我的手,用呼出的热气帮我暖着。
“有学长在,所以没关系。”今天又是满月呢,真好,一直以来,我都最喜欢月华照耀下的弦一郎了。
“我说,身体,真的不要紧么?”
“这都第几遍了?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说过不要紧了吧?!”佯装生气堵住弦一郎的问话,只是因为越是在意得事越讨厌被强调,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比谁都清楚,“不是约定过的吗?今晚就在这儿和学长一起度过~”
“嗯,我知道,只是。。。”只是担心得不得了吧?担心像现在这样向他微笑着的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像那天一样吐血甚至晕死过去吧?
“学长,”我从背后抱紧他,“我啊,好想就这样一直呆在你身边。。。”
“。。。你不这么抱,我也不会离开的。”弦一郎在发抖,他消瘦了好多,全都怪我。
“不行。之前你就总是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我拼了命的追赶,你却一直逃跑,好不容易才给我捉住了。。。”偏偏老天爷又——抱紧他的手渐渐用力,这些天来一直都想见而不能的那种心情,痛苦得要命,‘不想离开弦一郎’,这情感无法传达,只能在内心无数次地向神明樣祈求着,虽然身体这样,但我也想,哪怕再多一点点时间能够陪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大概已经不行了吧。。。毕竟征兆,早就显而易见。
已经没有时间了吧,我。。。可是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因为我知道的,失去心爱之人的那种痛苦,身心俱碎,残破不堪,哭泣也好,呼喊也罢都无法解脱。爱得越深,失去时的伤口就越深,所以我曾经那样惧怕恋爱,但现在又有了想要去相信恋爱和喜欢的人的心情——全部是因为弦一郎。
“入江,你看这个。。。。。。”黑面神递过来的,是一张【毕业生出路志愿表】,在看清上面所填内容的瞬间,我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东大。。。医学部。。。?!”等等,不是【法学部】而是【医学部】?怎么会这样,弦一郎明明跟我说过要成为比父亲更优秀的检察官来着!难道。。。是因为我才。。。?
“这个,是已经决定好了的,入江就不要想着劝服我了。作为男人,自己爱慕的女人说不定会死,怎么可以沉默不管?”
‘没用的。。。医生都说了,这个病即使接受手术也未必能痊愈。。。反正都要死的,何必还带上学长的梦想给我作陪葬?’我有些脱力地顺着天台的挡网滑坐下来,抱着膝盖本想哭喊着把医生残忍的诊断告诉弦一郎,可想想就算说出来,大概也会被他一句【那些庸医治不好你是因为他们太松懈了!】顶回去,憋了好几憋,最终还是生生忍了回去,改口放声大喊道:“真田弦一郎是笨蛋!!!世界第一的大笨蛋再乘n次方!!!”
“是么?”靠在挡网上的黑面神靠抱着胳膊俯□来冲我点点头,“我想,入江你这么聪明一个人,肯定是不乐意被一个笨蛋背回去的,那——我走了?”
“别别别……”我忙不迭地的乖乖张开手臂,“背我背我背我!”然后看着他回头,拿我没辙地叹口气,蹲了下来。
弦一郎背着我,走得很慢很慢,虽然只是在下医院的楼梯,可在我心里却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立海大附中校园里的林荫道上,落下'沙沙''沙沙'的声响,好听极了,因为是夏末,所以一定还有花瓣打着旋儿在我们身旁飘坠……
“入江,你相信我吗?”
“废话。”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嗯。”
“所以,你绝对要坚持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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