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久?”大概是最近太久没再哥哥面前真心诚意地笑过了,他看起来有些吃惊。
“除了以身相许之外,想想看你还能怎么感激我把,奏多~君?”
“吵死了,你。”面对种岛哥意味不明地耍贱调笑,阿呆则摆出凶神恶煞的嘴脸来迎战,“说真的,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不就是一直听你吹嘘妹妹的手艺比我还好,所以特意跑来尝尝看么?”说到这个,种岛哥的确是在开车载我回家的路上,买了大堆的食材,还说什么要一决高下,看样子是堵上【贤妻】的荣耀了吧,不过这家还真有够特殊的:攻是妻,受是夫。
而那位卷毛【夫君】则依旧保持着黑面神附体的姿态,板着脸看着“内人”不断从袋子里变魔术般好似无止境地掏出荤素配比极佳的材料,一言不发。
“哥哥,听种岛哥说,在学校里把你喂饱的人就是他?”为了缓和一下这诡异的压抑气氛,我主动打开了话匣。
“喂,修二,你不过去了趟海外,就越来越多嘴是怎么回事?”遗憾的是,这个话题并没能让氛围好转起来,卷毛愈发没好气地剜了基友一眼。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也是事实”黑皮男说着拉开了一听可乐,灌了一大口,“我一去工作就只靠酱油拌饭度日的生活白痴可不就是奏多你嘛!”说罢又顺手递给阿呆一听。
“都说让你别多嘴了!还有,说过多少次了,可乐杀精!”
“矮油,奏多你又不是我女友,这么关心我的精子质量人家会害羞~”
“滚——只是我自己不想喝你递过来的杀精水而已!”
‘‘果然,带种岛哥回家是正确的~’看着爽朗大笑的银发基友和我家恼羞成怒的卷毛阿呆之间欢喜冤家套路的互动,真是有趣极了,受他们情绪的感染,我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如果只剩我和哥哥两个人的话,一定又是相顾无言’,不由得松了口气。
“……”紧绷的弦一下子松弛下来,以至于那时的我,甚至丝毫没有察觉到,奏多他正从旁百感交集地凝视着我。
…
“我说,你…不用这么急着回去…吧?”
“诶!”从开始就表现得对种岛颇不待见,多有嫌弃的卷毛,在我收拾完碗碟刚打算说送黑皮男到门口时,突然出言挽留难免让我一惊。
“在这儿坐坐,消消食再走…”什么嘛,简直是傲娇受属性全开啊,哥哥。
“哈哈,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走啊,只是打算到车后座里,取点儿东西”这么说着,出了门又再进来的黑皮男手里,多了一个大号的环保纸袋,里面装的是好几瓶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红酒,“那么~从现在开始,就是成人的时间了——哟西~一口气把这些全部喝光吧!”
“欸?呃…这样…不太好吧?”卷毛阿呆迟疑着,偷偷瞥了我一眼。
“啊——对了,我的暑期实践报告到现在还没写一个字呢!”注意到奏多似乎很介意我的存在似的,便一边有意大声嚷嚷着,一边快步走向了楼上自己的房间,‘真是的,我也好馋红酒的说~’。
虽说我无意打扰小别胜新婚的这对夫妇,却改变不了迹部这栋三层洋房里只有一间浴室的不合理设计。洗完澡出来,擦着滴水的头发,苦恼着要去往晾衣的庭院那边就必须穿过客厅时——
“…再怎么样,我都不认为你有必要这般苦恼,独自一人承受一切…”
“…不是承担什么的问题,只是…我总不能把自己的心意强加于她…”怎么办,哥哥和种岛两人都一脸严肃,好像正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突然出现的话就太不识趣了,可是衣服又不能不晒。
“所以我才说,是不是强加于人你不问怎么知…”种岛说到一半便打住了——糟糕,是我偷听得太入神不小心走进他们的视野范围了,“呐呐~入江妹妹,抱歉,被两个醉鬼霸占客厅很苦恼吧?”他瞬间展露的笑容非常自然,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说过一样,演技并不逊于我家的影帝哥哥。
“不,请不要在意,我晒完衣服就去睡觉了。”
“那,晚安~”
“嗯,种岛哥晚安…还有…哥哥也是。”
“啊,噢…是、是,晚安…”卷毛虽然已经醉醺醺到眼睛都有些充血的程度了,还是向着我露出尴尬的微笑,回了声晚安。
‘还真是战况惨烈呢~’黑皮男带来的红酒瓶老早就见底了,茶几上还堆了成打的空啤酒罐。
“在我看来,你这幅样子,那孩子看了,也会心痛不是吗?”
“这种事,你不说我也清楚得很,但是,我……”临上楼梯前,哥哥那苦楚至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我耳中。
‘他们在说什么呢?’我躺在床上依旧控制不住地去想,‘是什么不能触及的禁忌话题么,哥哥也好,种岛哥也好都似在防着我……’
还真是任性啊,我这个人——明明就多亏了种岛哥的到来,才得以消散我和哥哥之前的沉重气氛,可看到他们相谈甚密我却无法加入时,又寂寞得怅然若失。
……
不知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多久才睡去,也不知为什么又是过多久我像这样突然醒来,迷迷糊糊地睁眼,只觉周遭一片寂静。
‘哥哥和种岛哥都睡了么?’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下到一楼客厅。
家里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声响,地上胡乱躺着的红酒瓶与随意弃置的啤酒罐险些让我的整理癖发作,‘万一踩到跌倒怎么办?’到处都没有黑皮男的身影,是已经回去了吗?
“哥…哥…?”黑暗中,我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小小的动静,凝神借着庭院窗子投下的月光一看,是伏在茶几上酣睡的卷毛阿呆,一定是坐在这儿喝酒,然后直接被放倒了罢。
“在这里睡觉不可以哦,哥哥,会感冒的…”我一出声,便觉得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过来”奏多的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伴随着低声的□,不过根本没办法听清。
“哎?你说什么?”
“…别…过来”他勉强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模糊话语依旧残破不堪,隐约可辨是说让我别过去?但就算他本人这么说了,我又怎么可能对这样子的阿呆不管不顾?
“为什么,哥哥?你没事吧…”我蹲□来,向他的肩膀伸出手,试图摇醒他——然而我的手就这样倏地一下被他大力抓住,整个人随后便被他顺势拉了过去。
“痛…!”头与地板的猛烈撞击,害我忍不住叫出声来,但比起头痛,哥哥整个人的重量压在我身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哥…哥…?!”没有缘由的灼热拥抱令我一片混乱,混杂着浓重酒气的炙热呼吸掠过耳垂和颈侧,我越是想要挣脱,抱住我的双臂就越是强硬,使我无力抵抗,只能这么任由他紧紧抱着。
“…不要…逃开。”
“咦?”
“哪里都不要去,我不允许你,离开我身边…求求你,别再,避开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再也不会…”卷毛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与其说是在向我情书,倒不如说是他个人的喃喃自语。
他的脸埋在我胸口,所以看不见表情,可声音,却再鲜明不过地传达出他那份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深深绝望来…是醉了吧,哥哥?完全不像平时的他,总是笑眯眯,猫一样柔软的他。如此消极地叨念着含混不清地话语,抱着我的手又那么滚烫…
“为什么偏偏,是【妹妹】?我好不甘心…可是为什么你可以那么轻易地,喊出【哥哥】?…我爱你,小瑜…所以拜托了,别再从我身边逃开…”
“好痛……!”被压在坚硬的地板上太久的背部,疼痛不已,我一时间泫然欲泣,也不知到底是为了心或者身体,可哥哥却猛然惊醒般抬起了头,紧紧搂住我的力道也一并渐渐消散。
趁此机会,我拼命地用力推开,逃离他的怀抱,大步跑回二楼的房间,锁上门。
‘为什么…。。’几乎窒息的心跳半晌无法平静下来,我背倚着房门,慢慢地滑坐在地板上。
等等——卷毛刚刚说的是,“我爱你,【小瑜】”?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从刚才起就有种微妙的违和感,这个久违了的名字…那些残破细碎的低喃…阿呆他,都是说的中文——然后我愣住了,因为无数次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就在眼前。
也曾经尝试过去忘记,也曾经多少次为之哭泣。。。结果,却仍然深驻心中的【那个人】…谢礽卅他,居然一直一直,就在我身边。
也不是没怀疑过,从北海道合宿那次撞见奏多抽烟开始,他无防备时流露的神情,看我的眼神,触碰我的举止,一次又一次地令我混乱过,可我最后总是说服自己,不会的,温暖如朝阳的入江奏多不可能跟那个谢礽卅有什么关联…可原来,日光与月华,真的是两面一体…
好想哭…虽然不知是怎样的机缘,可一想到阴鸷冷傲如谢礽卅愿意放□段以假扮傻哥哥的形式陪在我身边,就觉得高兴得快要哭出来。
不该逃开的,刚刚…好想就那样一直被抱着,用他的怀抱和体温来确认自己是被爱着的,他的爱是苦涩的,交缠着莫名所以的恨,所以比我更苦…
于是,泪水就这样不停地溢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墨鱼的暑期旅行终于结束,回到有现代文明的地方了。。。。。。
今天终于完更拖欠大家已久的尼桑酒后乱ox章节,希望大家还满意这段兄妹虐恋,就不要计较我拖更如此之久的问题了。
不管大家乐意与不乐意,尼桑就是谢礽卅穿越而来已成事实,希望今后大家还能一如既往地支持痴情的小卅(暨尼桑)~至于今后的发展,小久对尼桑的事已经心知肚明,可酒后吐真言的尼桑一觉之后却依旧敬业地扮演着傻哥哥的角色。。。。。。
亲妈敬上。
71我的哥哥恋人
荷包蛋;完美的溏心!烤吐司;外焦里嫩!拿铁拉花;手艺精湛!——莫瑜啊莫瑜;你还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妻标杆;啧啧啧。。。。。。
〖咔嚓〗——正在自我欣赏时;楼上传来的响动让我不由浑身一颤:是卷毛阿呆的房门打开了。
“早、早上好啊~哥。。。哥,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唷~”为免与他视线相交;我在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别回头,听着他渐近的脚步便故作开朗地招呼道,“吐司和煎蛋已经放在桌上了,这边的拿铁我一会儿端过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像是已经进了厨房了;而我依旧没转过身;只是径自地说个没完,“对了,没记错的话,哥哥今天确实有网球部的活动要去学校吧?不快点换衣服的话,该吃到了哟~不过你们部长应该不会像那个黑面神没事儿就罚人跑圈儿吧?”
“小久。。。”
“啊,说起来,昨晚哥哥宿醉了吧?早上收拾的时候空酒瓶可不少呢~这样不行哦,保持头脑清醒才能在训练中发挥出实力。。。”
“小久。”
“呀~我想起来了,急救箱里好像还有迹部那家伙剩下的醒酒药诶。。。”
“。。。久美子!!!”突然爆发出的呼喊,吓得我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你,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坐到餐桌那边去,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嘛~我站着又不是听不到。。。”事到如今再继续逃避哥哥的视线也不是个法子,我只好回过头来,小声嘀咕着以示抗议。
他终究拗不过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个。。。小久,昨天的事,是我不好。。。”
果然,给我猜中了,我就知道事情一定会发展成这样——从早晨睁开眼,我就一直在想昨晚的事儿:卷毛,或者说谢礽卅他是打从开始就知道入江久美子=莫瑜的,可他醉成那副样子一定不知道入江奏多就是谢礽卅这秘密已让我识破了,隐隐约约记得自己酒后失态了的他肯定会一大早起来就跑我这儿道歉。
“。。。不用,反正,本来也没什么关系”我就是因为不想听他说对不起,才从刚刚起就一直装出那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模样。
“昨晚,我跟修二喝太多了。。。醉糊涂了,不管说了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啊。。。”只是喝到烂醉而已?你想要交代的就仅仅是这样?
我有些好笑,突然就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把真相说出来,便故意抬起头与他对视,然而他一注意到我的目光,就赶紧移开了视线。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今天约了由衣一起去铃木家赶暑期报告么?可以的话,你今晚就在她家过夜我是不会反对的。。。呃,要么这样,我搬回学校宿舍跟修二一起住也好。。。”听这话的意思,像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反正今晚总得有个人不能回家?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面对我的疑问,卷毛就仿佛被踩着痛处似的,紧蹙双眉,“发、发生那种事之后。。。你也不可能愿意再和我一起住了吧!”
“怎么会?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倒是哥哥,你那是从哪得来的认知啊?”
“。。。。。。”
“如果是为了昨晚的事。。。我非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还暗自欣喜,因为——我早就,喜欢上。。。哥哥你了”这话,是替过去的莫瑜说的,时至今日我才很悲哀地发现,原来接过吻,上过床,我却始终没对谢礽卅说过【爱】或是【喜欢】,一句也没有。
冷不防从我嘴里听到【喜欢】一词,他轻轻颤抖了一下。
“所以。。。不管哥哥你叫我为你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不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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