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事情发生的那天夜里安怀听说了立刻就下了圣旨的,而且还狠狠的训斥了荣嘉郡主一顿,在派人去庆亲王府传话的同时,就派人来了将军府的,只是楚檀画不问也不肯听,琥珀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说罢了。
楚檀画听了这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那么在乎她的地位,如今郡主身份没了,想必更是恨我入骨了吧?皇上这么做,虽说是主持公道,可是,在她们眼里,必是偏疼我的表现了!”
“今儿天冷,我再去拿些银碳来添上。”琥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岔开话题。
等琥珀快走到门边了,刚要挑起门帘,楚檀画这几天一直问不出口的话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我。。。。。。毁容这件事。。。。。。他知道吗?”
琥珀手一顿,抿唇道:“三王爷应该还不知道,不过小顺子已经派人飞马去告诉三王爷了,相信三王爷知道之后会立刻赶回来的!”
楚檀画听了垂眸,半晌,她才平稳的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等琥珀出去了,她才长出一口气,淡淡眸光落在那素面锦缎枕头上,眸底缓缓的流淌着浅伤,把枕头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摩着上头的暗纹,那上面满是他的气息,她的心忽而就觉得安定温暖了,其实,她是很想他的,特别是在被温嘉伤了之后,她的伤口疼的时候,就会特别想见他。
心里明明希望他马不停蹄的飞奔回来见她,却又怕耽搁了他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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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他此番是用心良苦(七夕加更)
琥珀去拿了几块银碳来,院子里雪深得很,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刚到廊下,却借着窗子里头透出的灯光看见廊檐那边有个人影一闪,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到底还是不放心,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廊上,自己走过去看,谁知刚过转角处,就愣住了。
“本王还以为你没看见呢!”那人影竟是安冉烨,他眸中波光流转,衬着雪地微弱雪光,茫茫夜色之中,他风华依旧。
琥珀抿唇,不解道:“王爷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小姐一直都想着王爷,被温嘉郡主,哦,不,被温嘉县主毁容了之后,小姐就谁也不肯见了,奴婢担心——”
“你不必担心,”安冉烨微微勾唇一笑,“你家小姐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本王!她被温嘉伤了不假,伤口本王方才瞧见了,她是治得好的!”安冉烨微微顿了一下,才眯眼冷声道,“这些虽都在本王的意料之中,但是还是超出了本王的想象,这一走,倒是试出了温嘉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他心里明白,他这一走,围绕在楚檀画身边的牛鬼蛇神全都会跑出来,他一则是为了看看众人的想法究竟如何,二则也是为了看看楚檀画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不过,那丫头抱着他的枕头黯然神伤又思念切切的样子,看的他心头闷笑,心中畅快不已啊!
“三王爷的意思,奴婢不大明白。”
安冉烨微微勾唇,眸中染上点点深意,笑道:“你不必明白的太多,你只要把你家小姐照顾好了就行!对了,本王是悄悄回来的,所以别告诉任何人本王来过,你家小姐也不行!再过几日,本王自会回来的!”
“是,奴婢明白的。”琥珀虽然还是不懂得三王爷的话,但是她还是会记住的。
安冉烨又望了一眼楚檀画屋子的方向,微微蹙了蹙眉尖,之后足尖一点,便掠出了将军府。
有些话对琥珀说是没用的,对楚檀画说还是为时尚早,他此番是用心良苦,他心里想着的最深的心思便是,他想要借着这次温嘉的事情,来让那丫头成熟一些,他爱那丫头,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可是那丫头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的保护之中,她总要自己独自面对独自处理的。
这一回,他打算看看那丫头自己的手段。
那丫头说他狡猾的像只狐狸,那么,他也希望他的女人蜕变成一只狐狸才好,对着外人龇牙好歹让人害怕,对着他还是那只害羞的傻兔子就好了。
骑上马,飞奔回皇陵,他的嘴角噙着一丝浅笑,来时相思难耐,差一点就冲进去抱着她一解相思之苦,只是看见她嘴角的冷凝笑意止了步,他这一去,岂不是坏了丫头的大事?想来,是有一场大戏等着温嘉吧?因此,连小顺子都未曾惊动,他便打算离开了。
*
琥珀进门,楚檀画已经放下了那锦缎面的枕头,面前是一堆瓶瓶罐罐,屋子里是浓郁的花草香气,见琥珀进门,她挑眉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不过随口一问,琥珀自个儿却紧张了,吞吞吐吐的道:“因为,呃,因为,我——”
琥珀对她是从来不撒谎的,这回答应了三王爷是迫不得已,可是她知道自家小姐思念王爷,就在她要冲口说出来的时候,楚檀画却摆了摆手,拿了面前的几个素色药瓶起身道:“别说了,你在府中守着,我出去一趟,最多两个时辰就回来。”
“小姐要去哪儿?天很晚了,还是让琥珀跟着吧?”
楚檀画勾唇一笑:“我要去庆亲王府呀,不过,我只能一个人去,你去了不太方便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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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楚檀画特意选了黑色的斗篷,站在庆亲王府门前,微微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瞧着四下无人,便把手里的熏香从门缝里伸进去,半刻钟之后,她便把门撬开,将大门掩好,才一路去了温嘉住的院子。
如今庆亲王府中弥漫着一股甜蜜的花香,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雪夜沁凉,这王府里的人大概闻着这花香会睡的更安稳一些吧!
站在温嘉的屋门前,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自个儿右边上的伤痕,便推门进去了,一眼也不看里头昏倒的几个丫鬟,直接走到温嘉床边,微微勾唇,将一蜜合色的瓶子拧开盖子在温嘉鼻子上晃了晃,温嘉一个喷嚏,就醒来了。
“你你你——”温嘉就跟见了鬼似的,一下子缩到床角去,“你怎么进来的?春香!春香!”
楚檀画摘下兜帽,眯眼笑道:“别叫啦!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啦!这府里的人其实就跟死光了没什么区别,没人能来救你的!”
温嘉一下子坐起来想冲出去,却倒在床上,只能对着楚檀画怒目而视:“你来做什么?你要来杀我吗?你要跟我父王作对吗?”
“温嘉县主,你别紧张嘛!贵王府的人只不过被迷晕了而已,他们啥也不知道,”楚檀画微微勾唇,“至于杀你么?我没有兴趣,跟你父王作对么?我更是没什么兴趣了!只要你吃掉这个药瓶里的东西我立刻就走!”
就是刚刚蜜合色的药瓶,楚檀画将它重新拿在手里对着温嘉甜甜一笑。
温嘉却像见了鬼似的:“我不吃我不吃!你不是好人!我一定要父王杀了你!我一定要父王杀了你!”
“不肯吃么?那就不要怪我欺负你了,”楚檀画微微眯眼,拿出一根细细的金针来,对着温嘉的眉心刺了下去,温嘉立时张开嘴不动弹了,楚檀画微微一笑,将蜜合色药瓶里的东西倒入了她的嘴里,“若是换了旁人,这道疤痕只怕就真的毁容了!女人可都是记仇又善妒的,你说,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乖乖喝下去,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楚檀画缓缓拔/出那金针来,替温嘉掖好被角,微微一笑,柔声道:“明日早起,不会有人记起今晚的事,你也不会记得的。还有,我以前说过的,再来惹我,必然顷刻间要了你的性命,可惜你不听,至于你的那个什么父王,他远在北地,若是他也如你一般刁蛮任性,不讲理找姑奶奶的麻烦,姑奶奶也可以一并灭了他!”
夜很深了,外头的雪却还一直在下,她出了庆亲王府,从来时的路回去,王府之内她走过的足迹,渐渐的都被白雪覆盖了。
*
“小姐,昨夜太晚我就没问,你昨夜去庆亲王府做了什么?”琥珀在楚檀画用早膳的时候好奇问道。
楚檀画微微一笑,眸中恬静怡然:“做了一点好事,把温嘉吓的屁滚尿流的!对了,你以后别再说这件事了,唔,这瘦肉粥很好喝,你再去给我弄一碗。”
“是。”琥珀端着碗刚出门,却又折了回来。
楚檀画微微挑眉:“怎么了?”
“熙妃娘娘来了,”见楚檀画皱了一下眉头,琥珀忙道,“小姐这回只怕不能不见了。”
“为什么?”她皱眉。
琥珀抿唇:“熙妃娘娘已经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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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温嘉县主出事了!
“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即便再如何不睦,熙妃到底是她未来的婆婆,且不说她心中如何想的,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得做好一个准媳妇的本分,楚檀画亲自从琥珀手里接了茶送到熙妃手里,“这几日大雪,雪地难行,娘娘还来,叫我如何敢当呢?”
熙妃一口没喝,直接将那茶盅放在红木桌案上,挑起眼皮道:“本宫不是为你来的,是为了烨儿。他这会儿不在,本宫想着,除了替他来瞧瞧你之外,还有一些话,本宫要好好的跟你谈一谈。”
熙妃的眸光落在她的右脸上,看见那蜿蜒的伤痕微微皱了皱眉:“温嘉这孩子太冲动了,不过,皇上也已经下旨惩罚过她了,她比你小,又是亲王之女,难免任性一些,你也要该体谅!只是本宫瞧着,你这伤口,只怕是毁容了吧?唉,初时瞧着,真的挺难看的!”
“娘娘,我家三小姐医术超群,她能治好的,不会毁容的!”琥珀激动了,插了一句嘴,就见熙妃皱了眉头。
“琥珀,闭嘴!”楚檀画看了琥珀一眼,让她出去了,这才带着浅笑看向熙妃,“娘娘说的没错,只怕是要毁容了。这几日我不肯见人,为什么事情娘娘心里明镜似的,何必说破呢?”
“唉,本宫也是做娘的人,若是你娘亲还活着,看着你这样,只怕也是心疼的,”熙妃一叹,眸底带着深意,“皇上从小便与你跟烨儿定了亲事,只是那时本宫不知道罢了,本宫也不是看不起你,素来皇子正妃都得亲王郡王之女的,委屈了温嘉那丫头,烨儿总说你聪明,想必你也明白本宫跟温嘉那丫头的心事吧?”
“娘娘还是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她知道熙妃不喜欢她,却从来不知道熙妃的不喜欢这么直接,就像安怀偏袒她一样,熙妃也是那般的偏袒温嘉。
熙妃定定的看着她,眸光最后落在她右脸的伤口上:“烨儿喜欢你这样子,说是好看,本宫想着,如今你这样了,他可还会喜欢呢?而且你也该明白,烨儿娶了一个有地位有身份尊贵的正妃,比要你更好,你若肯以毁容了自认配不上烨儿为理由向皇上提出退婚,本宫保证日后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找个好的世家公子配你!”
“那么温嘉县主呢?”楚檀画虽然表情淡淡的,但是眸底依旧染上一分浅伤。
熙妃一笑:“若你肯成全本宫,本宫自然会极力说服皇上,让他恢复温嘉郡主之位,然后让温嘉做正妃,你若是舍不得烨儿,也是可以做侧妃的,甚至给你一个封号都是可以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
“娘娘,不好了!温嘉县主出事儿了!庆亲王府的人来报,说温嘉县主夭折了!”
楚檀画话都未说完,守在外头的宫人就闯了进来。
“什么?”熙妃正心满意足觉得稳操胜券的拿着茶盅喝茶,一听这话,茶盅脱手,碎了一地,几点温温的茶水,还溅到了楚檀画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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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我亲自送她来抵命
古时,未满十八岁就去世了,便称为夭折,虽说温嘉已经十七岁了,但是依旧未满十八,所以宫人才说是夭折。
熙妃心急如焚,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出了将军府去庆亲王府了。
琥珀从外头进来,看着楚檀画,抿唇低声道:“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在外头听见熙妃的话,心里头都为自家小姐不值。
楚檀画眸底带着一丝冷意:“没听到吗?温嘉死了,熙妃娘娘赶去了,”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格,外头沁凉冷风吹了进来,熙妃是真心疼宠温嘉的,一大早为了她来将军府谈这些事,她一瞟眼,看见琥珀一脸的欲言又止,便笑道,“你想问什么我知道,这事儿便是我做的,姑奶奶都被她们欺负到头上来了,也该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了!”
“小姐,温嘉县主的事儿事出突然,可是若没有这事儿,你会答应熙妃娘娘,去跟皇上退婚吗?”琥珀知道温嘉县主的事情与自家小姐脱不了干系,但是眼下她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如果那宫人没有闯进来,自家小姐该做什么样的决定呢?
楚檀画眯眼一笑:“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熙妃娘娘却是来雪上加霜的!只不过眼下,她没工夫想这些了,她为温嘉筹谋的一切都白费了,接下来,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瞧着这出好戏就是了!”
*
宫中太医集体看过,说温嘉郡主是夜里突发癔症去世的,并且她把屋子里的盆栽翻的乱七八糟,都被她吃下去了,用太医话说,便是猝死,且是自己造成的,与他人无干。
楚檀画站在已经布置成灵堂的大厅里,瞧着对她怒目而视的熙妃,还有荣嘉郡主,脸上没什么表情,熙妃沉默许久,荣嘉郡主却开口了。
“太医什么也验不出,可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呢?楚家丫头,你——”
“是不是你下的手?”熙妃比荣嘉更直接,眼神更冷。
楚檀画刚要说话,这时却从外头风尘仆仆的冲进来一个人,高大的身影直接就挡在了楚檀画的身前,对着堂中的一众人冷声道:“画儿的心地,你们不知道,我知道!她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娘娘与王妃疼爱温嘉郡主,难道画儿就没有亲人吗?她的脸弄成这样,难道就没人心疼吗?若没人替她主持公道,那就我来替她主持公道!”
楚檀画鼻子一酸,虽然不是最最期待的那个人,但是这个人一样是很疼爱她的人。
“大哥——”
楚璨回眸对着楚檀画柔柔一笑,然后牵起她的手,见熙妃和荣嘉郡主一直看着他们不说话,便又沉眉冷声道:“画儿不是恶毒之人,不会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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