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围攻的萧姐姐趁机解脱重围凑了上来,十分友好的说:“你是新来的那个医生吧?你和小玥认识?”
我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惊呼:“你就是那个新医生?你从附二辞职,要来我们医院?”
他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一个月前就和你们陈院长谈好了……”
“附二和附一有什么区别么?你还大费周章的调到这里?”
这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思维,且不说调来调去很费心力,光是人际上的不便恐怕就会有一堆。
他却只是危险的把脸凑近来,痞痞的回道:“当然有差别,附二可没小玥儿啊!”
暧昧的气息开始回荡……我的老脸啊……
“小玥儿……”萧姐姐喃喃重复一遍,转头眯着眼诡异的看我一眼。
我有不祥的预感,明智的岔开话题:“好吧,既然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院的大美女箫玫玫,为人高洁,心地善良,医术高明,内外兼修——”
我还没赞赏完呢,古行策一脸天真疑惑的说:“小妹妹?你说她叫小妹妹?”
咳咳,至于么?都二十八的人至于么?
我战战兢兢的瞧了一眼萧姐姐,她脸上的微笑依旧如昔,再往下看,就见着了那紧握的粉拳。
聪明的人是会分析局势的,我虽然满脸黑线,但还是在当下做出判断,拖着古行策及时逃窜出她的地盘。
这个名字可是她的大忌,一旦音调不准的念她的名字,就会被误认为是“小妹妹”。为此我都不敢直呼其名,生怕犯禁忌!
我和古行策出来之后,在医院的过道里挑了一个长凳坐下来。
他递给我一个中国红的袋子。
“什么东西?”我好奇的接过来,拿出里面的东西看,是一个铁盒,上面大喇喇的刻着几个浮雕字:礼记老婆饼。
“是老婆饼,上飞机的时候买的,很好吃就给你带了一盒。”他说着帮我打开了铁盒。
这名儿听上去怎么就这么别扭,不过没吃早饭的我真饿了,丝毫不犹豫的伸出爪子拿出一块塞进嘴里。
朋友嘛,吃一点又不会怎样?!
冬茸馅混着油酥面皮真是可口。
我开心的用另一个手搭着他的肩膀,使劲拍马屁:“哇,我发现你这人还真的是不错啊,多有义气啊,旅游也惦记着我!太有人情味儿了”
他憋着笑:“是啊,我也觉得我这人挺不错的。”听起来好像对我的夸奖很无奈。
我只顾着一个人吃怪不好意思的,很有礼貌的挑了一块递给他。
他接过,笑眯眯的说:“这可是你递给我吃的老婆饼哟!”
我白了他一眼:“这老婆饼还你买的呢?!”
为什么老是要说一些引人遐想的话呢!名誉可是和脸皮一样重要的东西啊。
他不要,我还要呢。
他恬不知耻的把刚才的话串起来:“是啊,我买,你递,看,我们多和谐!”
“少调戏我!”我别过脸啐道。
他呵呵的笑着,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调调。
当我吃到第三个老婆饼的时候,相隔一米处瞧见了楚逸枫。
他笔直的身形提着一个很不搭的纸袋往这里走。
怪不得刚才感觉一阵阴风呢,还真是阴魂不散!
原本全神贯注正在调戏我的古行策,也被这阵阴风波及,全身一怔,停下所有动作。
不过,毕竟是和楚逸枫“同居”过的人,见过世面,瞬间敛去愕然,友好的朝他打招呼:“是逸枫啊,怎么,又从法国回来么?今天怎么来医院了?”
他走近我们,看了几眼我手上的东西,没有吭声。
我好心好意的邀请:“你饿了?喏,行策买的,味道还不错,想吃不?”
他眼不看我的回道:“我不饿,不用了。”
呀,呀,呀,不得了了,好心问候他,他还不乐意!
我梗着脖子,底气很足:“爱吃不吃!”
他没理会我的挑衅,只是回答古行策的问题:“回来了。陈院长找我有点事,所以我就过来了。”
古行策一听,眉间闪过一丝会意:“怎么,他也让你来医院么?”
他淡淡的笑道:“可能吧。”
说完,他又转身朝原来的方向走回去。
等他走出我三米之外,我奇怪的问古行策:“他要干嘛?过来就是看望我们俩么?不过,看望人也不至于摆脸色吧!”
他耸肩:“谁知道?他的习性我从来都掌握过!”
“有机会,把他放倒了送去神经科检查一下怎么样?”我建议。
他闷吭几声,不敢发表意见,憋着。
我们俩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转弯处,他把那个袋子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我和古行策面面相觑,无语凝噎。
填饱了肚子,古行策非常善意的把剩下的老婆饼送给了我,我也来者不拒的收入囊中。
意识到不能插科打诨太久,我们自觉的打算回到自己的岗位,走到过道的拐角处,他却停了下来。
“干嘛你?”
“我想看看逸枫扔掉的是什么?”说着,他伸手把那个纸袋拎起来……
打开袋子,一个三明治,一杯爱尔兰咖啡,余热尚存。
“看样子,是给你的。”他说。
我扯过那个袋子又把它丢回垃圾桶里,夸张的龇牙:“要是给我的,那么,他就绝对不是楚逸枫。”
不等他反应,我径自回到病理科,之前受的气还不够么?决不为这种没有根据的事自寻烦恼!
刚进科室大门,花痴某同事凑上来,艳羡道:“刚才有个帅哥来找你,你不在,我猜你在箫玫玫那里,就让他去她们科室找你了。”
“喔,是么?”我漠不关心的应了声。
见到又怎样,还不如不见!
自作多情和一厢情愿都是有限度的,为了今后自然健康的生活,我对此不愿深究。
反正不过是住在一起的陌路罢了……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楚逸枫到底要不要去附一任职,我想问却始终没有问,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呗。
最近几天,他一直清闲在家,生活很规律,早上锻炼,中午睡觉,一日三餐,营养均衡。晚上偶尔带着他那条宝贝母狗去溜溜,偶尔也帮连婶做做家务,但大部分时间绝对都是待在房间里。
他的房间在我隔壁,我们的露天阳台是连体的,我只要站在阳台上,便可以透过他的落地窗户看见里面的一切。
经常是这样的场景:他挺直着脊背,架着工作时候才戴的黑框眼睛,捧着一本厚到我远目书,专注认真,浑然忘我。
有时候,他看累了就会察觉到我在注视他,被逮到时我也已经不会脸红燥热了,直接学偶像剧里的江直树,尴尬了就做鬼脸。
他也拿我没辙。
所以人痞自有其无往而不利之处,我以前怎么就这么脸薄呢?
每每想到此,我就觉得应该多向古行策学习,这样可以活的自在!
在短短的一个星期里我研究出了和楚逸枫的相处模式:不特意去避开什么,遇到了就打声招呼,没事也不主动找茬。虽然很像淡如水的点头之交,但至少大家相安无事。
不料,我注定不是个可以坐享太平盛世的人,家里无事,科室里有事了。
我为了一份病例和某实习同事起了争执。
这是个很简单常见的病例,我根据两年的工作经验,断定是慢性胃炎,她却固执的认为是胆结石。
此女和我来自同个学校,理当算是学妹,由医院高层介绍而来,专业素质很高,做人素质却很低。恃宠而骄,目空一切很适合在她身上体现。
好歹我是个老人,拿的玻璃片都比她多,她却还嘴硬,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
偏巧主任中午请假不在,没人主持局面。我建议一人写一份病例分析明早交给主任定夺。她也没反驳,瞧她那一脸倔强自信,我也只能摇头感叹她年少气盛。
回到家里却有点忐忑,那妮子在学业上的功力真的不能小看,没有几分把握应该……不会那么跟我叫板吧。我自省当初在定夺的时候也的确有些随意。
犹豫了一阵,我把病人的活体组织检查和细针穿刺细胞学检查的报告以及该病人的病史一起拿到楚逸枫那里,叫他帮忙看看。
他虽然目前主攻心外科,但是在校期间的功课可是门门拔尖,基础方面绝对不在话下。
我一走进他的房间,强烈的寒意侵袭,全身鸡皮疙瘩活跃起来。
一看那空调上的显示灯:十五度。
外面四十几度,里面他打了十几度!!
怪不得每次他待在房间看书的时候都会套一件棉绒的袍子,我当初还以为他皮厚耐热能力增强了呢。
心知现在我是有求于他,不好趁此攻击,于是乎,忽略这个小插曲,单刀直入说明来意和事情的缘由。
“好。”这一个字,是他对我滔滔不绝陈述的回答。
“谢谢。”我还是要道谢的,总比他说“我不是专家,我不懂”这类话强吧。
他坐着可以认真分析,我坐着可不能认真思考,实在太冷了。
我站起来在他屋子里乱晃悠。
他书架上多出来许多心外学的书和杂志,一本比一本深奥,看的我伤神。原先被我搁在桌上的碟片被整齐的陈列在铁架上,还是挺有成就感的,一部分可是我挑来的。
本来还想靠活动腿脚来促进我ATP的消耗,散发点热量,结果依旧冷的直抱臂哆嗦。
“很冷么?”泪一个,他终于顾及到一个身穿无袖的柔弱女子了……
“有点。”他目前正在帮我,我不能表现的太刻薄,说的比较谦虚。
“穿上吧?”他三两下脱下他那件淡蓝的袍子递给我。
“呃……”我有点受宠若惊,眨眨眼睛,很茫然。
“不要么?”见我呆立,他问。
“呃……”还是踌躇。
“不要?我可就收回喽。”他轻佻眉梢,看来心情不错。
我动作敏捷,先他一步抢过袍子穿上。身体是革命之本,不可冒然糟蹋。
整块棉绒上沾染着他的味道,我整个身体被CK in2萦绕起来,如同他与我贴身而立。
情不自禁有点燥热,心率莫名加速……
他把御寒的衣服给了我,自己则是穿着衬衫,露着两条胳膊。
我问:“你自己呢?再去拿件衣服穿上吧?”
他低着头看报告,随意的回答:“不用。”
“为什么?很冷的。”不需要这样作践自己的。我觉得。
“我是男人。”这是他的答案。但是我觉得很牵强。
我穿着袍子坐在沙发上,无聊盯盯天花板,无聊瞧瞧墙壁,无聊摸摸沙发边缘,最终,无聊研究研究楚逸枫。
客观一点说,他不开口认真做事的样子非常以及万分迷人,就连西岭也逊他一筹。
刻画到位的轮廓,儒雅而不失阳光的面颊,无可挑剔的五官,特别是眉毛,怎么会有不修眉就长的这么好看呢?
啧啧,上帝造人绝对过于情绪化,人与人并非生来就平等的。
但总体来说还是公平的,给了他一个出色外表,又给了他一个糟糕的脾气!
思及此,吼吼,心里舒坦了。
“她说的是对的,这个是胆结石。”在我自娱自乐之中,他宣布结果,像一个炸弹,把我给炸飞了。
“什么?楚逸枫,你没开玩笑吧?”这个不是闹着玩的,我的小心脏啊。
“没有。”他用沉静的目光,笃定的语调回答我。
“是么?”虽然很不服气,但还是走近他身旁,听他娓娓道来。
他解释的有理有据,逻辑严谨,还指出了我之所以会误诊的原因,简直比专家还专家。
我无言反驳,内心悲羞交加,好不是个滋味。
他明明是心外科的,他明明已经毕业四年多了……
“唉……”哀叹了一声,明天的脸是注定要丢的。
“这个病例很简单,你不会不知道,肯定是你大意疏忽造成的。”他说。
这样的话是安慰还是教育呢?
“我知道……这就回去面壁自省之。今天,谢谢了。”我低着头承认错误,把所有的报告装进档案袋打算回房,出门时又看到了那空调。
忍不住问:“为什么把空调打这么低?你不冷么?”
他看了一眼,翻开之前看的那本心血管杂志,冷静的说:“温度低的时候,使人冷静。”
“那温度高的时候,你不冷静么?”我反问。
“曾经一度很烦躁,很不冷静,所以需要低温。”
“那现在呢?”
“恢复正常,但已经成了习惯。”
“喔……”我大概也明白了,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回到自己屋里,才惊讶的发现今晚楚逸枫的话是这么多天里最多的,而且有问必答,态度好的不得了!
改天我真的得研究研究楚逸枫,根据他每个月反复无常的心情起伏画一条曲线,以有益于日后和他的交流。
也可以减少一点撞枪口的概率。
第二天的病例报告我自然是写胆结石,那妮子对我的“临阵大联盟”很是纳闷,不过我也无所谓,医生手里握着的是人命,可不能将错就错,铸成大错。至于面子,以后再补回来不就得了,不急一时。
这种想法,其实,真的很阿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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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久了,知道楚逸枫回来的人都开始不淡定了,他“工作归属”的问题时常被提及。特别是古行策,表现的很焦虑,先后问了我好几次,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后来在医院里碰到西岭,西岭才给他答案:“附一”。
当医院从附二调过来一例Cantrell五联症男孩的时候,当箫玫玫连敲带闯的进入病理科的时候,我预感到,应该是楚逸枫这座大神降临了。
果不其然,箫玫玫坐在我桌上,一副难以置信:“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来我们医院哎,以前只是在你家看到过照片,没想到他本人更加帅气!”
“姐姐,你不用工作么?”我真的一直看到她在插科打诨的捱时间。
“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啊,是我们医院都给激动起来了,他可是楚院长的独子哎,声名在外,有的是想见他的人!”
“不过是个人罢了。”还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后面那句我自动屏蔽,免得被群起而攻之。
“嗳,你们俩以前不是挺好的,改天把他带来我们科里溜溜。那帮实习护士啊,激动得我已经压不住了。”
他没来你都镇不住,他要是一定来,那房子还不得颠翻了。
我面无表情的回答:“以前关系还好,现在嘛,一般般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那档子事。”我万幸自己当初因为过于伤心没有把情史交代给她,不然,现在搞不好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她还想再跟我叽里呱啦打听一番,可惜那位Cantrell五联症患者亟需人手照料,她这位资深护士终于被叫了出去。
行动大喇叭被强行带走,我呼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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