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还很痛,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肯定肿了,以前的她,每次去见张奇都要以最美的样子出现,今天她却就要用这样被人欺负,狼狈不堪的样子去见张奇。
在她看来,张奇是富有正义感的军人,又是有爱心和同情心的医生,她一定要抓住那些要点去让他怜悯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他的心扉。
走的太快,带起阵阵冷风,她才惊觉自己背心里都是冷汗。
她手机里之所以会有傅歆的照片,是她为了让对付傅歆的人,不要弄错,真没想到会在致命关头,救了她一命。
至于她怎么会知道叶雪渝和张家的关系,也和死了后还要被埋怨诅咒的张玲玲有关。
在有次电话里,张玲玲把叶雪渝就是张清烈那个,短到婚姻只维持了一个月的神秘妻子,告诉了她。
她惊诧的不是叶雪渝和张清烈是有过什么样的关系,而是她已经知道傅歆就是邱意明和叶雪渝的女儿。
叶雪渝的确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就连自叹自己是美人的她,只是在看到她的照片时,也被小小的惊艳了一番,让她感到高兴的是,傅歆并没有遗传到叶雪渝的美貌,虽然她长的也不错,却连叶雪渝美貌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美人对各种各样的男人,果然都具备吸引力,她只是没想到让仓龙这样的黑帮头子,都流露出异样情愫的人居然会是叶雪渝。
有一件事她的确是故意的,那就故意把傅歆的照片拿出来给仓龙看。
傅歆的五官看似像极了邱意明,可是,她那双眼睛,尤其当没什么波澜时,真的和叶雪渝如出一辙。
从刚才仓龙的反应,她就知道她赌赢了,傅歆已经成功吸引到了仓龙。
她恨傅歆,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明明连叶雪渝三分之的美貌都没遗传到,狐媚工夫倒是深得遗传,就连莫凌瀚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张奇不是视她为珍宝吗?
莫凌瀚不是为了她,迷昏了她把她送到了非洲吗?
那些凌辱,她都要加倍的偿还在傅歆身上。
耳边传来广播提醒即将到站的声音,傅歆从位置上站起来,忽然,身后出来一阵阴风,她蓦地一阵心慌,回头一看,走道里除了和她一样等着下车的旅客,并没有熟悉的面孔。
她觉得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摇了摇头,朝车门走去。
……
傅歆按响门铃后,就站在铁门边上等着,张清士虽然已经引咎辞职了,暂时还住在部队大院。
有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傅歆一看来人,愣住了。
来人显然也没想到按门铃的会是傅歆,也愣住了,“小歆?”短暂的不可置信后,宫凝袖大步走到过去把门打开。
傅歆走进曾经来过的院子,真是世态炎凉,她还记得当时勤务兵和佣人在花园里忙碌的情形,转眼……
哎,中国人真的很现实,人还没走,茶就已经凉透了。
像是看出傅歆在想什么,宫凝袖笑着拉上傅歆的手,“小歆,是我不让他们再来的。”
环顾了一下,安静的有点令人窒息的院子,她又说:“马上我们就要搬走了,再让他们来,即便能多相处一天,也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傅歆怔怔的看着宫凝袖,她听张奇说过在得知恩爱多年的丈夫曾经做过负心汉,这还不止,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的事,一向追求完美的她,近乎崩溃了,离婚似乎已经成了定局。
傅歆在对宫凝袖的称呼上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轻轻叫了她一声,“妈妈。”
这声妈妈,顿时让宫凝袖热泪盈眶,她抹着眼角,连连点头,“哎,真是个好孩子。”
走进屋子里,并没有看到张清士,傅歆问宫凝袖,“爸爸呢?”
宫凝袖捂着嘴巴笑了笑,朝厨房的方向看去,“小歆啊,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话说着,厨房门打开,有人端着冒着热气的东西走了出来,“凝袖,快可以吃了。”一抬头看到傅歆,脸上闪过尴尬,“小歆,来了啊。”
傅歆笑着点头,“爸爸,你好。”
这是傅歆第一次喊张清士为爸爸,他端碟子的手一抖,满满的一碟子刚出锅的水饺差一点点就翻了。
宫凝袖笑着托住他的胳膊,嗔道:“你看你,还号称曾经是什么军中指挥过千军万马的高官呢,一声爸爸就让你手发抖啊。”
被妻子,尤其还是不计前嫌原谅自己的妻子调侃,张清士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对傅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小歆,快来尝尝爸爸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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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十五章:有人疯了
傅歆赶了一路,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还真是饿了,没有客气,去洗好手,真的在餐桌边坐下。
张清士夫妻两,早就坐在餐桌边,看到她坐下,才开始吃饺子,这样的细节,让傅歆微微的有点感动。
除了张奇无意闯进她生活,陪伴在她身边那段不算长的时间,以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她终于不用再一个人吃饭。
傅歆其实不大相信张清士的手艺,那个男人看起来,是个连油盐都分不清的主,没想到,她再一次猜错了,张清士的手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张清士看傅歆吃的很开心,嘴角一扬,不由有些得意,“小歆,这饺子啊,不管是从皮还是到馅都是我亲手做的,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傅歆嘴里含着半只饺子,只能对他口齿含糊着直点头,“嗯,爸爸的手艺非常好,很好吃。”
“既然觉得好吃,那就多吃一点。”张清士又去厨房端出来一碟放到傅歆面前。
傅歆约莫着自己已经吃了有十只了,已经撑着了,再美味也不能再吃了,“爸爸,我已经吃饱了,真的不用客气了。”
张清士忽然这样殷勤的对她,她真的有点受宠若惊,这还是得知她检举了他亲大哥,冷冷的对她下命令,让她离开张奇的人吗?
张清士看着傅歆,还是有点尴尬,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小歆,你不怪爸爸了吧?”
傅歆当然知道他指的原谅是要原谅他什么,笑了笑,“爸爸,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本来就是她做的不对,如何去怪其他人。
张清士显得很激动,他一个激动,就拉上身边妻子的手,“凝袖,你听到了吗?小歆她说她从来都没有怪过我。”
宫凝袖把手搭上他的手背,附和着笑道:“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
“真是太好了。”张清士又说了一句,忽然抽回手,起身离开餐厅,朝大门的方向走去,“小歆她说她从来都没有怪过我,哈哈……我真是太高兴了!”
傅歆扭过头看着张清士,总觉得他今天好奇怪,像他又不像他,果然,下一秒钟,当张清士又自言自语了句,“咦,我的小黄呢,小黄,小黄,你又躲哪里玩去了……”
傅歆就彻底怔忡住了。
张清士走到花园里,满院子的去找他的小黄了,傅歆收回目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宫凝袖,“妈妈,爸爸他……到底怎么了?”
宫凝袖眼眶早湿润了,她没看傅歆,而是定定的看着花园的方向,“小歆,你都看到了,这段时间,你爸爸经受的打击实在太多,他接受不了,所以……”
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宫凝袖捂着嘴,小声哭泣,说不下去了。
傅歆听着耳边传来的时而哭时而笑的声音,鼻尖跟着发酸,她知道宫凝袖为什么说不下去,因为……张清士他疯了。
那样一个在军中待了大半辈子,从来都是指挥千军万马的老将军疯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
张清士从外面跑进来,估计是趴到地上过,头发凌乱,还沾着杂草,脸上有泥巴。
刚才还是看起来那么干净正常的一个人,转眼就脏兮兮、疯疯癫癫。
他像是没有看到傅歆,直接跑到宫凝袖的身边,拉上她的手,像个孩子似的边摇晃着她的手,边撒娇,“老婆,我的小黄不见了,你陪我一起去找好吗?”脸上找不到宠物的委屈。
宫凝袖拿出手帕轻轻的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污泥,笑得轻柔,“好啊,等我把你脸上的脏东西擦干净了,我就和你一起去找。”
傅歆瞪大眼睛看着,只看到张清士虽不乐意,依然撅着嘴站在那里让宫凝袖擦脸,“老婆,你擦快点哦,不然小黄又不知道要躲哪里去了。”
宫凝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依然面带微笑,她拿着手帕,非常有耐性帮张清士擦干净脸后,又帮他把头发上的枯草拿掉,“嗯,我知道了,我会擦的很快,但是你要乖乖的有耐性哦,不然小黄就真的不跟你玩了。”
张清士像是被吓到了,果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本就是行军出身,这半辈子又都一直在部队里,他这腰杆一挺得笔直后,宫凝袖需要踮起脚才能够到他。
等把张清士真正的收拾干净,宫凝修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汗珠,张清士像是根本没看到,拉着宫凝袖的手就朝院子里跑去。
傅歆又在原地愣了两秒,跟着走了出去。
院子里,鲜花开得很好,树叶青翠,只是因为有段时间没人打理了,显得有些凌乱。
傅歆走到花园里时,就看到刚被宫凝袖擦拭干净的张清士又趴到了地上,他把头探进花丛中,像是真的在寻找着什么,宫凝袖则半蹲在他身边,轻声的和他说着什么。
这样不协调的一幕,却刺的傅歆忽然很想哭。
宫凝袖对张清士说了句话,就直起身子走到傅歆身边。
傅歆看着宫凝袖,眼眶立刻就红了,“妈妈,为什么不把他送去医院?”
生怕被张清士听去了不好,也怕引得宫凝袖伤心,她在医院前面刻意避讳了“精神病”三个字。
宫凝袖怎么会不知道傅歆说的医院是指什么样的医院,她轻轻的笑了笑,“因为……我舍不得。”
在接到部队打给她的电话,告诉她张清士疯了,她一开始还不相信,以为这是张清士为了骗她回去,想挽留两个人的关系而耍出的手段。
在电话里,她还想细问,那头的人却没了好好解释的耐性,传达完上面让他传达的意思就挂了电话。
像是知道张家目前的情况,他在临挂电话前又补充了一句,“张夫人,你如果今天回来就到部队行政楼的三楼来找他,如果是明天,那么请直接去……”
他说出京城最出名的治疗精神方面疾病医院的名字后,就挂了电话。
接电话时,宫凝袖刚见过莫凌瀚。
她的心情并不好,尤其当她在书桌抽屉的隔层里翻出丈夫的笔记本,那种被人戴绿帽子的感觉,真的只有被戴了的人自己才清楚。
终究是放心不下啊,当即买了最近的飞机赶回了北京。
她打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部队,一口气爬到了行政楼的三楼,结果没有看张清士。
就当她以为这是张清士骗她的,站在原地,恨得牙根都咬紧了,有人在身后叫她,“嫂子?”声音带着点不确定。
她回头,看到了曾经在张清士手下当兵,后来提干的一个熟人,“张清士呢?”知道他现在是干部部股长,宫凝袖直接问他。
那个干部股股长眼神明显闪烁,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走到宫凝袖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嫂子,你来晚了一步,张部长已经被他们送到……”
宫凝袖惊诧地看着他,看到那个干部股的股长都狐疑了,像是才回过神,转过身就朝楼下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精神病医院,只知道等她清醒过来,人已经站在导医台,导医台的护士小姐显然是被她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的样子,给吓坏了,一边朝不远处的保安示眼色,一边带着几分颤音的开口,“这位女士,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这里是精神病医院,多的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是以,她们医院看起来似乎保安永远比医生要多。
宫凝袖拍着胸口猛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能开口,“护士,我想麻烦你帮我查查看,有没有一个叫张清士的人在这里?”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是刚送来的。”
这个护士是刚换上的班,让她稍等了下,就低头对着电脑查询了起来,她刚把张清士所在的病房告诉眼前这气质看起来雍容华贵,却带着三分狼狈,七分惊慌的女人,一抬头,导医台前,哪里还有什么人。
……
宫凝袖很快就找到护士告诉她的病房,她发誓,这是她活了这半辈子以来,看到的最让她心痛,痛到几乎肝肠寸断的一幕。
她不顾一切的冲进病房,推开手拿着电jing棍的男护士,扑到四肢都被帮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眼泪不受她控制,像是滂沱大雨,蜂涌而出。
晶莹清澈,还带着点温度的眼泪落到被绑在病床上的男人的脸上,他没有任何焦点的眼睛,忽然间有了神彩。
上下嘴唇,微微翕动,他居然喊了声,“凝袖。”
就因为这声被这个男人喊了二十八年的凝袖,宫凝袖好不容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开始飞飙。
她执意要把张清士带走,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拿她没办法,在让她签署下很多协议和告知书后,终于松开了对张清士的禁锢。
捆绑的时间太长,张清烈的手腕和脚腕都勒出了深深的血印子,他从病床上坐起来那一瞬间,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退到一边,而且保持着一种高度戒备,随时准备举起手里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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