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半个小时,可能完全已经和张奇错过了,傅歆的脸刷地下雪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领班被傅歆脸上的表情吓到了,点头,“是的。”
傅歆看她做出点头的动作,没等她说出“是的”两个字,就转身朝一楼跑去。
一楼的保安室里,保安队长正在喝茶,门忽然被人推开,而且是很用力的那种,他以为有是老板来突击检查,吓的手里的杯子一晃,滚烫的茶水翻滚到手臂上,他顾不得去擦,睁大眼睛朝来人看去。
傅歆算是他当保安那么多年,看到的最奇怪的人,自然认识她。
“傅小姐。”看到来人是傅歆,他这才放下心,“你又怎么了?”
市警察局的法医队队长是她的朋友,这个女人他可不愿再去得罪。
傅歆走得太急,脸涨得通红,“冯队长,真不好意思,我想再看一下监控。”
……
傅歆走出超市时,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买,她仿佛受了什么打击,神魂落魄的朝前走着。
她听到声音的那个地方刚好是监控盲区,她让负责监控的保安帮她来来回回的重播了好几遍,都没看到想看到的那个人。
也许真的是她太过于想念那个人,出现了幻觉。
傅歆不知道,她才离开没多久,就有两个男人来到了生鲜部,其中一个衣着得体,浑身都透露着华贵气质的男人拿起刚拨好的榴莲。
紧跟在他身边的,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并不能看清长相的男人,好奇地问他,“阿奇,你不是不喜欢吃榴莲的吗?”
他的普通话虽然听着很标准,好几个字的发音还是很生硬,闷头整理水果的店员不由抬头朝说话的人看去。
本来只是这么很随意的一看,却在看到那人的长相时,震住了,这到底是黑人还是白人?又或者是黑人和白人的混血?
艾拉斯最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盯着看,当即把墨镜拿下来,恶狠狠地等着那个店员。
年轻的店员毕竟是没见过大市面,当即被他凶神恶煞的表情吓的水果也不整理,朝员工通道跑去。
艾拉斯把墨镜重新戴好,走到张奇身边,声音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阿奇,买好了吗?”
张奇偏过头看了身边人一眼,眼波平静,不带任何情绪,盯着他看了半响,看到艾拉斯都快不自在了,他才说:“你这样的打扮真是丑。”
艾拉斯一愣,然后低头看看他今天的打扮,不解地挠挠头,这样的打扮丑吗?他现在可是完全在按照拿到的傅歆资料上说的在打扮他自己,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在努力模仿傅歆。
张奇不是应该喜欢才对的吗?他怎么会觉得丑呢?
到二楼去结账时,不需要艾拉斯提醒,张奇已经拿出墨镜戴上,艾拉斯看着张奇俊挺英巍的身材,弧线优美的侧面,心里很得意,这就是他爱的人啊。
关于他的性取向,他的母亲是第一个发现不正常的,这一次,把张奇带回去,他一定要告诉她,不是他性取向不正常,只是他爱的那个人刚好和他是同性而已,他为自己爱上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而骄傲。
很多人,他与身居来就有种与众人不同的华贵,哪怕墨镜遮面,也遮不住他的风华,替张奇结账的女收银员,偷偷摸摸地多看了好多眼。
张奇结好账,没等艾拉斯就朝前走去,艾拉斯忙追上去,本来急步朝前走的男人忽然顿住脚步,他正侧着脸,满脸疑惑地看着身边的两个女人。
艾拉斯大步走了过去,正要问张奇怎么了,只听到站在边上的两个穿超市工作服的女人在议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说:“我听保安队的队长说,刚才站在这里最起码有半个小时的大肚子女人,叫什么歆来着,早些时候,被他们保安队当小偷抓过一次。”
另外一个压低声音问:“那个女人看着很正常,不会这里有病吧?”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人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听冯队长说她像是在找什么人。”
艾拉斯心头一阵紧张,他都能听得出来她们说的名字里有个“歆”字的,大肚子女人就是傅歆,更不要说张奇了。
幸好,他看着张奇一眼,看他歪着脑袋,一副思考的样子,暗暗的松了口气,幸好他暂时失忆了。
超市这个小插曲,给艾拉斯敲了个警钟。
他费劲弄来傅歆的资料,学着傅歆的穿衣风格打扮自己,又努力模仿傅歆的说话强调和走路姿势,这一切是没有的,对张奇来说,存在灵魂深处的东西,是他穷尽所有办法也模仿不了的。
一直到回了别墅,张奇依然眉头紧蹙,还在沉思的样子。
艾拉斯真的怕张奇再这么想下去,哪怕他把他的神经切断了,也阻止不了他想起一些事,伸出手去拉他的手,“阿奇,稍微收拾一下,我们今天晚上吧就走。”
张奇避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戒备的问他,“去哪里?”
艾拉斯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心里有点难过,脸上却没表露出来,温柔地回答张奇,“我们去找歆歆,好吗?”
“找歆歆?”张奇眼睛里出现了迷茫,“你真带我去找歆歆?”
艾拉斯强颜欢笑,“我真的带你去找歆歆。”
张奇很高兴地要去收拾东西,艾拉斯实在忍不住,走到他身边,问他,“阿奇,你知道歆歆长什么样吗?”
他的医术,他还是非常自信,切断张奇的神经,他却还记得傅歆,他的确很意外,翻看过好多医学书,终于找到有关的答案,张奇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傅歆,这或许只是一种心理感觉。
书上说,也许那个失去记忆的人,他念念不忘的东西,只是因为太过于刻骨,他本能地在念念不忘,如果真的要仔细追问,也许他连念念不忘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
果然,张奇听他这么一问后,眉心蹙成团,想了好一会儿,他对艾拉斯展颜一笑,“我的歆歆,我干嘛要告诉你。”
艾拉斯被他毫不给面子的话,噎地无话可说。
他承认,他对这样的张奇,毫无任何办法。
等张奇进屋后,他伪装成司机的保镖走到他身边,用他们那里的土著语问了他一句话。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他就被艾拉斯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艾拉斯在张奇面前是既温柔又体贴,在别人面前,那嗜血凶狠的本性立刻暴露无遗,“你要再敢这样说一次,我直接把你扔海里去喂鱼!”
保镖被打了,也不敢伸手去摸脸,默默地退了下去。
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让艾拉斯暴怒成那样,其实,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作为一个从小就跟在艾拉斯身边保护他的人,他实在是看不惯自己的主子那么放低身份地位的去讨好一个人。
他建议艾拉斯不用看他的脸色,直接强了他。
艾拉斯是真的喜欢张奇,抛开性别不说,他对张奇,就是一个男人对他最深爱的人的那种爱。
既然是真心所爱的人,怎么能强迫,如果真是为了追求**上的一时欢愉,他还要费尽心思把张奇弄到这里干嘛?
……
傅歆回到家时,也是神思恍惚,一方面,她真的不认为那个就是张奇的声音,是她出现了幻觉;另一方面,种种的证据都表明,那个她听到的,以为是张奇的声音,的确是她的幻觉。
拿出钥匙开门时,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她一脚,她看着深褐色的防盗门,恍然大悟,宫凝袖在,她不能再让她担心她。
于是,等她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时,脸色已经平复的和平常差不多。
宫凝袖没出去,还真的在家,听到开门声,她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傅歆,有些意外,“小歆,你不是说想在同学那里住段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奇的长相其实有六成是遗传了宫凝袖,有四成和张清士像,所以他虽然面容倾城,却绝对不是那种偏女性的阴柔美。
傅歆看着宫凝袖,忽然眼眶一热,没换鞋,急步朝宫凝袖走去。
宫凝袖还没反应过来,傅歆就伸手抱住她,她依偎进宫凝袖怀里,像个小女儿一样撒娇,“妈妈。”
宫凝袖像是被傅歆忽然之间的亲昵吓坏了,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发,问:“孩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傅歆不想让让宫凝袖看到她眼角湿了,把头更深的埋进宫凝袖怀里,“妈妈,我就是想抱抱你。”
这个女孩是她曾经最好的姐妹的女儿,在宫凝袖看来,本就和自己的女儿没两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真是个傻孩子。”
……
宫凝袖不知道傅歆会回来,一个人就打算随便做点什么吃的,傅歆一回来,她就不能随便了,虽然面条已经下好了,她嚷嚷着清汤面没什么营养,硬是拉着傅歆到外面去吃。
傅歆拿她没办法,去房间里换了件衣服,就和她一起出门。
宫凝袖毕竟是过来人,知道孕妇的口味都很特别,就问傅歆想吃什么。
一开始,傅歆还扭捏着说随便,后来实在是太想吃海胆饭了,就告诉了宫凝袖。
宫凝袖对b市不大熟,拿出手机问沈雅文。
沈雅文听说傅歆回来了,而且想吃海胆饭,立刻说一起。
宫凝袖了解沈雅文的性格,倒也没有拒绝她。
就这样,本来只是两个人的午餐,到最后变成了四个人的聚会,葛馨予有段时间没看到傅歆了,非要跟来。
她的肚子很大了,沈雅文是真的不打算带着她一起,经不起她的哀求只能带着。
这是一家主营海鲜的餐厅,据沈雅文说,以前有个客户约她在这里谈过生意,这里的海胆饭绝对是b市最好的。
傅歆就要了碗海胆饭,外加一杯鲜榨果汁,葛馨予点的则多了,估计等餐上来,她面前都要铺满了。
等餐时,沈雅文和宫凝袖聊天,葛馨予则和傅歆聊天,气氛非常的融洽。
有个人从她们餐桌边走过,忽然顿住脚步,走过去的人,又重新走了回来,这下,餐桌边的四个女人齐刷刷地抬头朝那个人看去。
沈雅文率先和那个人打招呼,“藏律师,你也来这里吃饭,真巧啊。”
她偷偷地拉了拉宫凝袖的衣袖,宫凝袖也不知道怎么了,低头看澄亮的餐桌,就是不说话。
藏子恒微笑,非常有风度的回答沈雅文,“和一个委托人约在这里见面。”
沈雅文又和他闲聊了几句,他就风度翩翩的告辞。
等她一走,沈雅文就拼命地拽宫凝袖的衣袖,“凝袖啊,刚才的你,可不是我认识的你哦。”
等藏子恒离开后,宫凝袖才不闷着头,脸却依然红红的,她朝傅歆飞快的看了一眼,说:“雅文,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暂时我是不会考虑那种事的。”
“什么叫那种事?”沈雅文不赞同的翻了个白眼,“不管是谁,不管她几岁了,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她纠正完宫凝袖,就把视线落到傅歆身上,“小歆,你说阿姨说的对吗?”
傅歆刚才虽然没说话,眼睛却一直都落在宫凝袖身上,她看得出来,宫凝袖对那个姓藏的律师动情了。
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一方面是因为张清士去世没多久,还有一方面想必就是因为她在场的关系。
她拉住宫凝袖的手,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她掌心湿漉漉的,温度正好的餐厅里,她满掌心的汗,只有一种可能,情绪波动很大。
她看着宫凝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妈妈,你能够幸福,不仅是我和张奇,还是肚子里宝宝们的心愿。”
宫凝袖的眼神明显的恍惚了一下,“小歆,我……”
不是亵渎她那段将近三十年的婚姻,而是,藏子恒真的是她第一眼看到就怦然心动的男人。
傅歆拍拍她的手背,微笑,“妈妈,沈阿姨说的对,不管几岁,不管经历过什么,人都有追去爱和被爱的权利。”
宫凝袖咬住下唇,像是在思忖着什么,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吵架声。
整个餐厅的人,都朝传来吵闹声的地方看去。
傅歆还没反应过来,被她拉在掌心里的手已经抽走了,而且手的主人,已经朝吵架的地方跑了过去。
傅歆不放心也起身跟了过去,原来是藏子恒委托人和他的妻子吵了起来。
一对看似锦衣华贵的中年男女,不分场合的大吵,还真是露出了他们暴发户的本质。
女人说到伤心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骂男人是个负心汉,说他有了钱,就嫌老婆丢脸带不出去,就喜新厌旧了,关键是包养谁不好,偏偏要包养自己女儿的同学,他让女儿情何以堪。
被妻子当众戳穿自己做的龌龊事,男人的脸色也很难看,指着女人的鼻子大骂,说她有钱了,还整天怕浪费,剩饭不肯倒掉,非要吃泡饭,她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他正点着妻子的鼻子骂的起劲,冷不防有人挥臂打开他的手。
他侧目,看到挥臂打开他的正是他高价聘请来离婚的律师。
“藏律师……”男子惊讶地看着藏子恒。
只见藏子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陈先生,刚才你太太说的都是事实吗?”
陈姓男子低头,有些底气不足,“我是请你帮我离婚的,这些事,不用你管。”
藏子恒人到中年依然英俊的脸上出现一丝冷笑,“陈先生,不好意思,这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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