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还站着些人,老爷子身体已经这般不好,这么大个企业应该是这几位骨干在帮忙经营。
果不其然,宋珺将我拉起身,向我介绍附近的几位人物。透过这一排人看得到不远处一着桃红色紧身裙的女子,一身张扬,却满脸不爽。不自觉在心里笑了笑,想,又是一个败在宋珺西装裤下的女子,还不知得多气呢。
宋珺上台致辞,我站在老爷子身后看台上的宋珺,思绪竟安静成一汪水。听说苏岑要回来了,她回来了,宋珺还会这样和我肆无忌惮地玩笑谈心吗,还会全心全意帮我解决小希这件事吗?遇见他的第一个夜晚,夜色掩去容颜,他自称小生,和我交换童年的故事。次日离开的庭院弥漫的淡淡香水味,我在jasmine找到了答案。
说实话,我清楚我的落寞,无关于情爱。眼前这个优雅万能的宋珺给我没有安歌,没有父亲的日子里安抚了许多不安和恐慌。他是介于亲密与相交之间的存在,但人与人的关系真的好难一辈子只停留在同一个位置你说是不是,于是我决定把他往知己二字上定位并且钦佩于自己的聪慧。
无论是会场的大吊灯,还是长桌上洁白的瓷盘,亦或是服务生手中托盘上挺立的高脚杯,所有的事物都亮得人晃眼。呆不多久,疲乏感席卷而来。望着宋珺自如穿行,不自觉除揣摩起他的优秀。
在卫生间的时候很狗血地遇到了电视剧女主角蹲马桶的时候外面一群三八在三八的情节。
三八a:“哎,你们你说今天宋珺带来的那女孩子是谁啊,怎么能跟老董事长也说上话呢?”
三八b:“你是没看见许小姐那小脸都快绿了,跟她那裙子配起来刚好成一熟桃子,哈哈。”
三八c:“不知道咱们的宋公子到底会跟谁在一起,怎么样姐妹们,要不咱赌一把?”
于是,我沉默地呆到这群三八从筹码聊到晚饭,从晚饭聊到潜规则,从潜规则又聊到世界奢侈品,对于是lv还是bv更显品位的争论声渐行渐远时才得以解脱。
墙壁上嵌着的整面方镜照出我的模样,空气里有淡淡的不知名香气。宋珺把我装扮得刚好,品味与美丽并存。耳畔隐约有演奏小提琴的声响,这场寿宴快结束了,
我望着镜中的自己,这个一度慌乱的女孩。只是不知道,此刻的小希过得好不好。听说监狱里的看管会随便打人,你不听话也打,听话也打。
那一年,我十八岁,小希十八岁,梁成十八岁。
刚转身出了卫生间的门便撞上一个人,连声说对不起。而他只是脸朝着此刻杯盘狼藉的大厅,也不说话,也不接受道歉。从侧脸回忆,能判断出来这位是宋珺的堂兄弟,叫什么却忘了。在我苦思冥想之际,靠在墙上的他转过头来,眼神不善。
这双眼的轮廓是像极了宋珺,只是眼中承载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神采。我想我不讨他们喜欢这种事也不好强求,万事讲一个缘字,于是重申了歉意后便想离开。宋珺应该等我很久了。
“你到底是谁?”
虽然对商业斗争没兴趣,但并不代表看不明白。宋老爷子看来时日无多,他的股份与财产到底如何分配怕是在场的每一位都关心的。而对于忽然出现的我,只怕让许多人很不安。
其实他们真的是多想了。
宋某这样问我,而我不能像宋珺当初要求的那样同他坦白,只好用最官方的语言回答了他的问题:
“只是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我故意让自己的表情丰富万千。但见他一把浓眉,微微皱起,把双眼压成一条缝,左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满脸写满了狐疑。应对这种人的最好方法便是给他无穷遐想,然后留他一人自我纠结。
我看他那么纠结,就不打扰他了。
站在人群边缘,宋珺身旁的桃红色很是扎眼。而他转身之际正好撞上我的视线,便笑着朝我微微招手。于是十八岁的我,踩着美丽的高跟鞋,穿过人群,静静站回他身边,仔细打量起身旁的这位桃红色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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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许桃子
桃红色女子,肤若凝雪,莹玉般的眼睛,配上浓密的眉睫,身材也好。倘若脾气好一些的话配宋珺也是不错的。
这句脾气不好的判词,自以为,给得还是很公正的。
在进洗手间之前,一直同这群青年才俊站在一起,虽然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无奈宋珺一直挽着我,无法避免的是所有才俊都向他探询我是谁这个问题。今日发廊的大师替我设计了一个将长发收起的造型,让他没有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揉我的脑袋让我很是安心,却没想到这人背后还藏了一招。眼看着他长手离开西裤口袋,划出一个弧度,捏了捏我的脸,一脸宠溺:
“她呀,小姑娘一个。”
对于宋珺如此意味深长且无比大胆的回答我很是震惊,震惊之余不忘含情脉脉回望,以显示我确实是他的小姑娘。而侍从正捧着一大盘子的红酒走来身旁。刚刚用余光瞥到,好像这位许小姐朝服务生招手,以为她只是换盏,却不曾想这盘子里的红酒还有更大的作用。
在许小姐把手中还残存些许红酒的高脚杯往盘子上轻轻放的时候,就那么轻轻地打翻了一盘子红酒。主意虽然很蠢但是很有效果地弄脏了我的白裙子。
在卫生间里经全力抢救,无效,裙子上仍是滩了一大块淡淡的酒红色。扶额叹息,真是可惜了这么条白裙子。当时才俊也是满场尴尬。
服务生很快闻声而来,忙着整理现场一地玻璃渣与红酒,原本聚着的一群人也被冲散开来。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甚至一句抱歉都未听到。其实我很是理解这群才俊,夹在许小姐与宋珺之间,真正是那句话朋友难做。
此刻的现场已重新恢复整洁,许小姐手握红酒靠过来,美丽的脸上堆满了笑,细声道:
“刚刚真是对不起了,瞧你这裙子,哎呀,都脏成这样了怎好还穿呢!对了,我还带了一套礼服过来,本来是准备给老爷子上台祝词时穿的,可是老人家容易累,早早地走了。看你的身段和我也差不多,我让别人去拿来给你换上,好吗?”
父亲是生意人,然而当然是比不过宋家这样历经好几代的家业,况且他不喜我参加这类交际场合,于是我单纯天真地长大。这样的下场便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很是无错。我始终保持着沉默,找不到很好的措辞来拒绝这位许小姐。在一筹莫展之际,宋珺很勇敢地站了出来:
“不了,我们待会就走了。是吧,南央,没关系的吧?”
他转过脸来看我,会场中央的大吊灯绽放着水晶的光华,穿过他的发撒在我的脸上,我看着他这张脸,对红颜祸水这句话深有体会,体会之余甚是贤惠地朝一旁的才俊微笑,柔声道:
“那我们走吧。”
老爷子走的时候我不知道,后来据宋珺说是身体不适才被早早送回了家里,刚刚来了电话说没有大碍,只是情绪激动引起血压上升。
他把敞篷打开,虽有点冷但很是舒爽,当然更多的舒爽来自于宋珺牵我离场时一厢情愿与我斗了许久的许小姐一张青绿相交的脸。我笑出声来,问他:
“那位许桃子到底是何方妖孽,要是没有你我差点就被她给收了呢!前女友?不对,前前女友?还是未婚妻什么的,还是娃娃亲的那种?”
宋珺左手撑着车门,扑哧一声笑出声,连夸我的想象力丰富。我憋着嘴干巴巴地回敬了一句过奖过奖。
夜风如此凉,伸手搓自己的两只胳膊的时候想起了那天在校门口只着了夏装的小希。那天天不好,阴风与细雨交替。
一下子收住了笑。
想询问这件事到底如何,却怕自己追问得紧了会让他厌烦。车里一时安静了,身旁呼啸而过的风声占据了听觉。车外一闪而逝的风景,看不清这座城在夜色中的模样。耳旁宋珺娓娓道来:
“许姚是许氏的千金,和我们家也算是世交。小时候她就经常跟在我后面,后来我出国念书彼此也好些年没见过了。现在回来,家里是有意让我们俩交往看看,但不强求。怎么,吃醋了?”
吃醋当然谈不上,好好的衣服被人泼了一回任谁心里都会不太舒服,但又找不到话题,只好勉为其难和他继续:
“那,那你觉得她怎么样啊?可有希望?如果你觉得不错的话下回有幸再见面我会帮你多说些好话,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要是能帮你把媳妇儿谈定了那也算两不相欠了,你觉得呢?”
无奈宋某人看上去似乎并不太满意,我忽然记起jasmine的主人,苏岑。多半还在为她伤情吧。唉,像他这般放不下一段感情,又如何重新开始,这样想着我的语气便语重心长起来: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说完又怕他不理解,或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认,便接着开解道:
“我想苏岑是很好的。但她既然选择离开,你便也该放下。我看许姚也是不错的,除了脾气坏了点。可这不都流行野蛮女友嘛,久了就会发现女孩子的好。你信我。”
这车真不是盖的,启得快刹得也快。一个趔趄脑门迎面对上硬邦邦的车身,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一句,痛觉神经压迫了视觉神经,眼前还是模糊一片只耳畔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我想完了,这回做好事做错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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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好 我信你
我想完了,这回做好事做错对象了
心下一片讪讪然。
想着要不要下车安慰这位伤情的男子,看样子要让他走出失去苏岑的阴影还是要不少时日的。我想他这人这般好,只偶尔开开我的玩笑。作为知己,多少该为他解解忧的。
他只身倚在车旁,头顶上是大把的星空,摇摇欲坠。
记忆中还只是少时同爷爷奶奶住在乡下,屋外蚊虫那样多,还能瞧见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田间飞舞。萤火虫这样子美丽的小虫子又是多久没瞧见了,这样想想还真是感伤。人生不该是这样的,我放不下安歌,宋珺放不下苏岑,无论是许姚或小杰,梁成或小希,在情爱面前我们总是这般无能为力。
感伤感伤,今日怎这般感伤。
这次他没有征询我的意见,走近的时候才发觉他已点上了烟。淡淡的烟草味,秋风轻轻一吹便不见踪影。两人沉默无话,抬头看那一大片的星空,努力搜寻着脑中关于星空的故事,看看是否有那么一两个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样的经典桥段好用来为眼前这位伤情的男子排忧解难。无奈只寻着一支牛郎织女这样喜忧参半的传说,更无奈的是我在西方文学上也无甚造诣。
在踌躇之际,他却突然开口问我:
“南央,你为什么不认为我喜欢的是你呢?”
我何曾没有想过呢?
然而,伟人的思想告诉我们,凡事要实事求是。我想宋珺同我只是在这条孤单追逐的路上相遇而成同行者。从遇见他的第一天开始,那挥之不去的淡淡茉莉香便是最好的证明,他带我去公开的场合扮他的女友只是为了婉转拒绝许姚。而我呢?我们呢?我们只是为了各自的目的那样巧合地利用了对方。
所以我用辩证唯物主义否定了这个猜想。
已经是快两个月,两个月未见过安歌了,甚是想念。还记得那个飘雪天我们并肩走下了那条有着四十四个台阶的长阶梯,他眼观前方,破云而出的金光以低矮的角度洒在他身上。
只是为什么,无论我多么努力,都始终走不进他的身边。安歌的身上仿似被包了一层真空,我靠近他,便会没有呼吸。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认为他知道答案,我认为他也只是同我一样在这条路上暂时停下了,却没有放弃,我们都得走下去。
宋珺面相迷茫,这是他少有的神色。风小了,他周身烟雾缭绕。我环着双臂,想了想,迈开步子离他远些留他一人在车旁。
路旁的谷莠子摇晃在车灯的昏黄前,有飞蛾扑朔着游荡在尘埃间。
脑海里想起陈奕迅那首十年,几度让人潸然泪下的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不说,这每一个十年里是否都能有幸存着这样一位让你藏着怕他痛摊着怕他凉的人呢?
可是安歌,十年怎么够呢。不够的。
时间安静地流淌。末了只听得不远处宋珺一声重重的叹息:
“你说得对。”
我想总算是为这份情意尽了些心意了,心中抑郁也减轻不少。双双回到车上,宋珺一路开到家门口,无话。在我打开车门之际,他声音清朗,想是已恢复不少:
“你托的那件事再给我些时日,到时候我通知你。”
“好,我信你。”
站在满天星斗下,看他的车消失在夜色里。车灯绚烂,看不清玻璃后面宋珺的脸,宋珺的眼。只知道他的眼光穿过玻璃毫不留情地扫在我的脸上。而我不知道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已匆匆转身进了屋。
母亲瞧我一身洋装而裙面却滑稽地沾了一大片酒渍,就差惊堂木拍了起来。我甩掉高跟鞋,忙着奔进厨房寻些吃的。一场寿宴光和人过招都没机会填肚子,委屈的人要死!
母亲拍着化妆水,坐在对面,看我狼吞虎咽,一脸的嫌弃:
“慢点慢点,去哪野了一圈回来结果饭还没吃?”
“宋珺邀我参加他爷爷的寿宴,我就去了。”
显然,母亲被惊到了,并且一脸郁闷的表情:
“谁让你答应的。虽然从小我们就不怎么管你,但有些事你也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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