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也是不巧,皇帝前阵子探季桓口风的时候为保险起见吩咐唐礼再另派一队人去平城,季桓脑子转的快,便跟皇上说不如将今年武举中选的几人中派去练一练,皇上也有此意,便让唐礼去跟袁将军安排。
可唐礼怕这些人刚上来,对的又是太子的人,临了下不去手,季桓便随口提了下燕谨,当然说的全是好话,于是唐礼去跟袁将军商议便顺便问了一句,袁将军一沉吟,觉得燕谨颇是老练,遂将他指为第二批人马的首领,派去平城了。
燕婧一顿,哭的发昏的脑袋醒了些,随即又一跺脚,恨恨的说:“连七哥都没在,谁帮我出这口气!”
屏儿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眼下只能哄着:“小姐莫急,此事就是七爷在怕也无能为力呀。”
“哼”,燕婧气鼓鼓的回桌边连拍了好几下,“那国公家的六小姐也就罢了,可那个贱人她怎么配?!如今父亲也没事了,她还好端端的呆在季家作甚!怎么不去殉了身?不知廉耻的贱人!”
“唉哟我的小姐”,屏儿扶着她的胳膊连连往外看了好几眼,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口一个贱人的骂,倘使让夫人听去了小姐顶多挨顿训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可就是顿板子了。
屏儿是燕婧贴身的丫头,焉能不知她这声声的贱人骂的是楚宁?国公府燕家还够不上,更不能得罪,因此燕婧这憋了好几个月的妒恨一股脑全部指向了楚宁。
她若这辈子进不了季家,楚宁也别想在那好好的!
“小姐若想打听打听情况,倒也不是没法子。”眼见燕婧又有要摔东西的趋势,屏儿在一旁连忙出主意。
燕婧使劲将眼睛睁了睁:“什么法子?”
屏儿拉着她坐下,慢慢道:“七爷院里月前不是进来个叫素心的丫头?说是季府送进来的。”
燕婧嗤鼻:“听说是,可我上次问七哥他还恼我来着。哼,那丫头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丫头是什么人先不说,可若真是季家送来的,那小姐。。。。。还愁找不到人打听?况且那丫头进咱们府里日子不长,小姐若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我估摸她正巴不得呢。”
这话说到了燕婧的心坎坎儿上,她蹭地一下站起来:“那还等什么,还不去把人给我叫来。”
屏儿拽着她坐到妆镜前,指着她红肿的眼睛道:“小姐好歹等明个儿,不然眼睛肿成这般别人见了也会生疑的。”
燕婧负气的甩了下帕子,心里却是舒爽多了:“赶紧给我摆条热帕子敷一敷,明儿把那丫头叫来,我要好好问问。”
只要素心确是季家送来的,她就不信伸不进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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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桓回到府中时见温妈妈少见的已领着人侯在门口了,他略略一想,知道赐婚的事母亲必然已经知晓,看着情形,对这门婚事是份外满意的。
他衣衫未换,随着温妈妈先到了福安堂,季夫人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捻着佛珠上上下下将自己儿子打量了好一会儿方笑道:“先去给你父亲上柱香。”
季桓默默就着素容端来的水净了手,随即起身道隔间给父亲上了柱香,静默一会儿才回到季夫人屋里:“母亲已得了信了?”
季夫人笑着点头:“得了,圣上钦赐是我季家的福泽,国公府的亲事可是多少人都想攀的,为娘先前留心了几家嫡出的姑娘,却也没承想皇上隆恩若斯。”
“是”,季桓也笑了,季夫人看他面色如常,想来自己对这门亲事也是满意的,遂挥手将素容等丫头遣出,肃整脸色交代道:“如今亲事已定,我这厢便要着手准备了,说是八个多月的功夫,这来回的一折腾也就快的很,事情多,你自己也要经心才好。”
“儿子知道”,季桓今日分外顺从。
季夫人想了想,仍是忍不住开口:“国公家的六小姐进门前,你也该冷一冷你身边的丫头,免得让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去,这也是为她好。”
季桓挑了挑眉,似乎这话从季夫人口中说出让他稍感意外,不过他还是笑了笑答道:“是,儿子明白。”
母子二人在这谈得顺利,青芜院里却有人心思起伏。
这一日楚宁心似火烤,越想压制却越觉难过。
及至酉时,花儿才回青芜院与她说:“少爷回府径直去了夫人的福安堂,晚饭也是陪着夫人一起用的,之后去了书房,说是有公务,晚上直接歇在书房了,叫姑娘不必过去伺候。”
屋子里两个大炭炉烧得正旺,花儿跑了几趟在屋子里甚至热出汗来,可楚宁却觉得生冷。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得等下班回去,肯定会很晚了,妹子们明天看吧,实在是码的俺脖子疼。
正文 第99章 和好(纯洁的孩子勿入)
已经是年关;除了府中的事外,人情往来也够季府上下好一通忙活。
季桓更是多事在身;除了刻意想逼一逼楚宁之外确实也不得闲。因此在书房里这一住便是六、七天,这中间楚宁晚饭的时候去过两次;但两人竟都默契的一句话也没说。
季桓是在绷一根线,楚宁则是在纠结自己的身份,更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里,两人之间空前的冷淡起来。
而庄子里的卞老汉昨个夜里也赶到府上送庄子里的年货;今儿晌午走的时候高高兴兴的将桑麻也带了回去;在他开来;明年秋,桑麻铁定还是要回来的。
桑麻没有她老爹那么乐观;腊八节的事对她本就有点自卑的心理打击甚大,走的时候又找了一圈都没见着季桓的影儿,回去的路上几乎是悄悄掉了一路的泪珠子。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四,因着昨儿是小年夜,今儿又要‘采屯’,所以朝廷统一沐休一日,季桓才终于得了空。
这一天,全府上下都要大扫除,季桓书房的小院是块禁地,以前也不用丫头,都是地明和小四来,如今。。。。。。俩人往书房里瞅一眼,主子一早就吩咐了,今年他俩的这份活计可以免了,坐等别人来收拾!
小四是个负责任的好孩子,他觉得这活儿一直是他的,如今被楚宁抢了饭碗,他表示很忧伤;地明却是个主子指哪他打哪的汉子,因此一早上起来便盯着小院门口,可眼看着快到巳正的时辰了,仍是没见个人影。他忐忑的往书房瞅一瞅,透过支起的小窗,看见他家英明神武的主子正在那。。。。发呆。
地明也呆了,他默默的扭头,嗯,主子发呆的样子,真的是很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书房的门啪地一开,季桓黑着一张脸风驰电掣地出了院子,小四暗笑,跟他抢饭碗的丫头要倒霉了,主子真是英明啊。
还没进院,在墙外季桓就听见里面传出的轻快声音:“花儿,让两个丫头将屋子里的那盆矮松先搬出来吧,等爷回来约么要修一修了。”
花儿轻快地答应一声,貌似领着人去搬了。
死丫头!季桓在心里暗骂。
等他踏进院子,便见里面井井有序正忙得热火朝天,楚宁穿着一身连体的青花小围裙,头上也带着形状奇怪的帽子,站在堂屋的台阶上指挥一院子丫头婆子清扫。奇怪的事她们都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虽然怪怪的,却也整齐的很,今儿个来来往往的下人太多,这样倒是好分认。
实际这本是楚宁一时心血来潮,闲她们用的小围裙不顶事,单带袖套也麻烦,于是缝了个长身连体的。下人们洗澡不方便,尤其在这大冬天,虽是年前都要去垢,但丫头婆子都爱干净,所以都有样学样,倒成了青芜院里的统一工作服。
季桓抱着双臂慢步往院子里面踱,寒丫一眼瞅见忙在身后碰了楚宁一下,楚宁也刚看见,赶紧跑下台阶小碎步奔到季桓跟前,脸上笑得喜气洋洋,仿似这几日的冷淡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声音轻柔悦耳:“爷回来啦,不然您先暂且到书房坐一会儿,这院子怕是还有一阵子才能打扫完呢,过会儿好了我带着花儿去书房收拾,你再到这来歇着。”
季桓瞅着她眼底闪动的喜气,再看看满院子忙碌的丫头婆子,也被感染了几分。在楚宁来之前,青芜院里都是寂静的,日常的打扫以及过年过节的时候也都是温婆子派固定的丫头来,院子里的一些布置他若不在也是季明月过来盯着,而自从楚宁进府后,他不让别人往这院子里伸手,因此一应的事情全落在了楚宁的身上,这会子看,倒真有几分他房里的人的模样了。
季桓嫌弃的瞅瞅她身上的碎花围裙,拎着楚宁的领子让她转了个圈,脸上虽还绷着,心里却乐了,心说这院子里热闹些也没什么不好。
“怎么,肯跟我说话了?”季桓微微一声冷哼,有点得意的道。
“呵呵”,楚宁笑了两声:“主子这是说哪里话,奴婢什么时候不肯跟您说话了,我是看您这几日里忙得不能合眼,都不敢在您面前晃,怕招您嫌。”
“啧啧”,季桓看她眨着眼睛说的讨巧,原本在书房里憋的一股子邪火噗的一下被浇熄大半,抬手想给她一个暴粟,见她带着那怪模样的帽子,于是忍了忍,改在她脸蛋上掐了掐。
花儿草儿眼见这两人是要和好的节奏,忙招手让其余人都离得远些。
“你这是想明白了还是怎的?”季桓掐完了她的脸尤觉得不解气似的,又在她鼻子上拧了下。
楚宁两边脸各被捏了个红印子出来,鼻头上也红红的,看起来颇为滑稽,季桓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楚宁忍住挥他两拳的冲动,咧嘴道:“奴婢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呀,左右要过日子,早想通了。”
她说的倒也不假,憋了三天不说话,楚宁在心理上是暂时把皇帝赐婚这一茬给过去了,反正还有大半年的功夫,那会子自己有没有被赶出府还是两说着,别扭个什么劲儿啊,还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心宽些熬到出府吧。
季桓盯了她好一阵,忽的将她一扯:“这院子里让花儿她们看着就行了,你去给我收拾书房。”
楚宁无语望天,在心里对他情绪的无常进行了一通鄙视,只好转身叫草儿:“草儿,你过去帮我。”
季桓狠声道:“你一个人就够了。”
“哦”,楚宁耷拉着眼皮一步一趋的跟着他往书房走。实际书房里小四每天都要打扫过两遍,今天动一动也不过是图个意头,并没什么真正需要楚宁动手的地方。
季桓走的有些急,待得楚宁一进屋他回身就将门一脚踢上,楚宁暮然感到这人的情绪有点大,果然,下一刻他就逼近了她,三两下撤掉她的帽子和围裙,大手从短襦底下就往里探。
楚宁被冰的浑身一哆嗦,猛然意识到他是不是将自己的话理解歪了,忙一面退一面两手抵着季桓胸口,可季桓的手已经探了近来,一手箍在她的腰上,两根冰凉的手指隔着小衣按在她腰后的阳关穴上,左右一捏,楚宁登时腿上发软,腰际发麻,抵在他胸口的手反抓紧了他的衣衫。
季桓唇角上钩,抵着她靠在案上,右手没停,左手也向上摸去,眼瞅着那手已探上她胸前的两团,楚宁被他腰后的手捏的声都颤了:“主、主子是不是误会了我方才的话。。。。。。”
“误会什么?”季桓低下头,与她离得极近,嘴唇几乎就要碰上她的。
“误、误会我方才说的想通了。。。。。。”
哼哼,他就知道是这样!没心肝的东西!
右手上略微用力,楚宁不防,低低的“啊”了一声,意识到声音不对,忙使劲儿咬住嘴唇。
“你难道是想让我的手。。。。。换个地方?”男人边柔声说着边蹭着她的鼻尖。
——换,换个地方?
楚宁感觉到在她身上作乱的冰凉大手,下意识摇了摇头。
“呵”,许是对她这摇头的反应还算满意,季桓在她胸前的左手忽的停了下来,然后半笑不笑的冲她挑了挑眉有点不太正经地说道:“你看,我若是想,有得是法子。”
楚宁脸上涨的通红通红,又羞有愧,她竟然。。。。。起了感觉。
可她还没说话,季桓的脸色便是一沉,再她腰上又用力捏了一把,随即盯着她恶狠狠的道:“没心没肺,没心没肺!”
“是是是,奴婢没心没肺,主子先放开我让我打扫吧。”这回楚宁先投降了。
“你是不是应该继续想清楚?”他的左手离了胸前滑到腰际上画着圈。
楚宁是真怕了,被这厮上了不可耻,可耻的是自己有了反应,她点头如捣蒜:“应该,应该再想想。”
“唔,下回还敢不敢不说话?”
“不敢不敢,奴婢知错。”季桓在阳关穴上的手指一动,楚宁差差从桌案上滑下去,哪里还敢嘴硬。
“这才乖,爷过年赏你个大红包。”他轻轻在楚宁唇上啄了下,终于慢慢放开手。
————这一场,楚宁完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那个,腰后阳关穴上下左右一寸,乃们可以试一哈,但后果俺概不负责啊,(捂脸)。
话说,我好想让小季来个霸王硬上弓!
正文 第100章 狗血来了
几乎是在对季桓莫名情绪的不断适应中楚宁觉得眨眼就过了新年。
这一年里季家可说并不平静;但到了最后却总归都化险为夷,季夫人心中满是感慨;再加上年底的赐婚当属幸事,因此季府里的这个新年显得格外热闹些。
上京城里住的那都是极富贵的人家;除夕当晚,都是变着法的喜庆热闹,爆竹烟花几乎是放了一整晚,百姓们光瞧着这个就够新鲜;小孩子更是冻得流着鼻涕拍手欢呼;也不知道哪些是哪家里放的。
季府对下人也宽和;主子们都在季夫人的屋里陪着守岁,除去几个贴身伺候的;其余也能得空凑到一块热闹热闹。
季桓虽不用她跟过去伺候可也没让她闲着,点着名的说了几样点心和精致小菜让她备下,特意吩咐她不准偷偷睡着。
鞭炮声声中楚宁哪里有困意,一切准备妥当后见到子夜还有好一会儿,便同寒丫及花儿草儿先去她们的屋子里玩闹着吃了几盅酒,等到季桓回来她已经将肚子填吧个差不多了。
季桓看她脸色红润,明显是吃饱喝足的模样,心里顿时来气,他要的这桌子吃的本来就是要赏她的,顾念她近几日白天里没停脚,想陪着她让她像模像样的吃顿年夜饭,这丫头忒没良心!
他自顾的生了会儿气,一指桌子上的饭菜:“赏你了,把这些都吃了吧!”
“哦”,楚宁怔了怔,便上前想将饭菜撤下。
“撤下作甚,就在这里吃。”某季又不高兴了。
“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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