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美玉结婚的那一年;她刚满二十一周岁;这个年龄的农村女孩;别说结了婚;当上妈妈的都不稀奇。可在城市;王美玉算是早婚。不知大家观察过周围早婚的女性没有;她们几乎都有着较好的外貌。也许这就是男人急于把她们娶回家的动机呢。王美玉不是例外;在三四千人的化工厂里;她是出了名的美女。并且有事实为证。那时城市里的照相馆屈指可数。照一张像得排队等上一个多小时。就在市中心最大的照像馆的橱窗里;摆满了王美玉的大幅玉照;而更能代表她青春靓丽的要数食品店墙上贴的宣传画;当时摄影师万里挑一选中了她。
王美不仅长得漂亮;穿着更异常的考究;衣服的式样;色彩的搭配。发型的变化。总是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由于中小城市里买不到好看的衣服;人们的穿着几乎是清一色的;王美玉有个手巧的妈妈;喜欢花样翻新地做衣服。把闺女打扮得鲜艳夺目;人见人夸。当她走在街上时;英姿焕发;简直就是一道风景。 人们如同见到了大明星一般;绝对百分之百的回头率;有好奇的男孩和女孩竟然在后面跟着她走。。
王美玉这么早地轻易把自己嫁出去;在化工厂成了爆炸性新闻。新郎高为强是同厂三车间的工人。尽管他身材魁梧;五官端端正正。可是人们还是感觉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厂里准备给王美玉介绍对象的几个阿姨很失落;谁知和她磨破了嘴皮;她竟然没同意见一面。有位心直的吴阿姨当着她的面说:“美玉啊;我可说你啥好呢;眼睛长得比谁都大;却不会看人。我这个人就是直截了当;不怕得罪你;你怎么瞧上高为强那小子啦;听说上学时就爱欺服女孩子。她妈又是咱厂出了名的母老虎;你妈和她妈是老同志;能不了解吗?真敢让你嫁给她呀?”说完看着王美玉;等着她回答。
王美玉低着头不说话;她妈妈确实反对她和高为强谈恋爱的;可在这件事上;她不愿意对别人襟怀坦白。吴阿姨只好继续说: “我给你介绍的对象;人家爸是咱们医药局的局长;妈是中学里的主任。家里条件好的不得了。他们家还有冰箱呢;你都没看过吧?可高级啦;夏天吃的东西放里面不坏。家里还有电话呢。他们家就一个儿子;结了婚就有二室楼房;省得天天看老婆婆的脸色;再有你的工作也能调到办公室去;当工人那么累没当够啊?多少姑娘乐意;可人家就想找个漂漂亮亮的;大高个子的。学历还不能太低,最起码得像你这样高中毕业的,刘局长还特意来咱厂看过你几回。你不是没那个福啊。美玉啊;你是不是傻呀;你想想高为强家五个孩子;家里穷的叮铛响;和他结婚你可住哪儿?”
对于这些话;王美玉是从左耳听了;右耳就跑了。她单纯得象个孩子;从不考虑结婚以后的事。她还理直气壮呢;我又不是和房子结婚;我又不是和高为强的父母结婚。人不能唯利是图;他对我好就足够啦。。”
王美玉和高为强是在同一天参加工作的;都是接母亲的班;那天来生产科报到的只有他们俩人;生产科科长对着他们讲了一堆话;高为强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只想多看王美玉几眼;他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美的姑娘;窗外刮着北风;太阳没有出来。办公室里显得阴沉沉的;可他却感觉屋子里的墙壁都在发着光。光线就照射到他的脸上;脸上有些发热。他知道自己对王美玉那是绝对的一见钟情。
幸运的是,他和王美玉被分到了同一车间;
他进了维修组;车间里的机器出现故障时;老师傅手到病除。为了学好修理机器的技术;他给师傅洗衣服;端茶倒水;点烟。对人情事故很有一套的样子。
上班一星期后;他开始了对王美玉的不懈追求;方法很简单;但效果明显。那就是每天接送王美玉上下班。那天王美玉对他说:
“你烦不烦;上下班总跟着我。 引人注目不说;让别人看见还以为咱俩处对象呢。”
“我离你远一点;不让别人看见。”
“那也不行。”
“可是你家离厂子这么远;又总有男孩子跟踪你。你不是害怕吗?”
“早上时间紧,没人跟着我;你家离厂子那么近;几分钟就到了;你还绕那么大的圈子干什么?”
“这么说;早晨上班不用我接你;晚上下班我可以送你回家啦?”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晚上你也别送我;我又不是小孩;回家还用送啊。”
“是我乐意啊;有钱难买乐意嘛。”
“你乐意;我不乐意;把时间和精力用在别人身上吧。说真的;我看咱车间有几个姑娘见了你都是眉开眼笑的。都快成了大众情人啦。。我可不想得罪她们。这几天;张娟一看见我就象见到仇敌;我琢磨来琢磨去;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听王立红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她说:‘咱车间有几个小姑娘多疯;干工作时没精打采的;可是;一看见高为强那小子;立马就象充了电;眼睛直冒亮光。特别是张娟;说话声音和语调全变了。今天中午的事;我给你们学学;王哥啊;吃饭了吗?我这有一根包米;特地给你留的。’大伙笑得噶噶的;狼师傅正喝水呢;全喷出去了。”
王美玉边说边笑;她特别爱笑;哪怕有一丁点的笑料;也能笑个不停 ;那笑声清脆响亮;能感染身边的人;随着她一起开心地笑啊。
高为强看着笑容可掬的美玉;什么都没想;他沉浸在她的笑声里。陶醉了。
“看你一脸幸福的样子;好像是在重温旧梦;是不是感觉又回到了中午的情景;或许现在张娟和你一个样;也正在品味着中午的那一幕呢!瞧你们俩多有意思;一对单相思病;我可不能见死不救;错过做个好人的机会。明天我去给你俩说和。”
“才十八岁;就想当陈快腿;一点正经的都没有。”
“有正经的;我很认真的;瞧你俩多般配啊;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白一黑;一男一女。到时候你俩成了,可别忘了给我这个媒人送礼啊。”说完笑得腰都弯了。
“今天才星期二;你就拿我当星期天开涮。”
王美玉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哪能呢;真没拿你开涮;张娟多茬楞;那天和车间主任打架;骂主任没能力;没出息;靠老丈爬上去的。换了我和别人打架早吓哭了。 可张娟还翘起脚;边骂边指着主任;一点不害怕;那天车间主任和书记到我们班检验工作。我没戴口罩;他立刻批评我一顿;还用本记下来;说要扣除我这个月的奖金;过一会他看见张娟也没戴罩;他也没敢说人家;还假装没看见;溜溜往外走。刘书记告诉张娟把口罩戴上;张娟理直气壮地说:‘车间里耗子那么多;怎么没人管啊;吴书记你说说,耗子爬到原料里的事也没少发生啊;我不戴口罩还算事吗?’刘书记不回答,反被她吓走了。 我挺佩服她的;没人敢欺服。我看你找这样对象挺好的?”
“我有对象;我已经告诉张娟了;她还天天给我写信;说愿意做侯补;还说我要是不介意;哪怕做我的情人也不在乎。可我在乎啊;其貌不扬的”
“一个姑娘对你一往情深的;多难能可贵啊。你应该珍惜这份感情。怎么还能说人家其貌不扬的;这些话你可不能再和别人讲了。传出去对人家打击多大啊。”
“哪当然;除了你;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喂;我说我有对象;她一下子就猜到是谁了。你也猜猜。”
王美玉这时显得有些紧张;他上下班全程地接送自己;风雨不误;起早贪晚。这还用猜吗。但她必须故弄玄虚。她说:“我没有张娟那么聪明;猜不出来;也不想浪费脑细胞。你也不问问我;我还真不想知道是谁。总之;你以后别再跟着我。让你对象知道了;还不得打我一顿”说完又笑起来。
高为强本想顺藤摸瓜;把积蓄在心里的秘密一吐为快;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关键时刻他总是心口不一;迟迟不敢表白他的爱慕。
这样的情形大约持续了半年多的时间。他才如愿以偿和王美玉确定了恋爱关系;但美玉的妈妈坚决反对。并且以死相逼。美玉虽然顶住了压力;但对他是百般挑剔;乱发皮脾。也多次出尔反尔;提出分手。但他始终卑躬屈膝;百依百顺。而三年后;这位大美女终于美滋滋地嫁给他了。 。 想看书来
二
结婚那天;新郎官耳朵里塞满了人们对新娘的赞扬声;他们还没见过那么美的新娘,王美玉从车上下来;身穿红色的带着二圈妃子的连衣裙;手捧一大把鲜花,光彩夺目。
平时大家看到的新娘都是一身兰色或深色的西服;西服是自已买布;然后到缝纫店里加工的。手里端着红盆,那盆叫聚宝盆;有一大堆的迷信说法。婆婆接过聚宝盆要给红包;里面有钱。
美玉的打扮让人们眼前一亮。她平时就喜欢与众不同的打扮;何况是做了新娘。裙子是她妈亲手做的;样式是妈妈看文工团演出时受了启发后设计的。
婆婆看到儿媳妇没有拿盆;放在兜里的红包也就没有掏出来。她或许已经忘记了;她闺女结婚时;因为婆家的红包只有十元钱;她没有让闺女下车。直到婆家又拿出钱来。她才放闺女下车。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的角色变了,她看得出美玉对红包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愉快地接过新儿媳妇手里的一大把鲜花;听到一声‘妈’的叫声。她爽快地答应着;热情地挽起儿媳妇的胳膊;朝屋子里走去。 王美玉就感觉自己和婆婆亲如母女。可是这种感觉仅存一天的时间。婚后的第二天;在七口之家的饭桌上;高为强二哥一家三口也和婆婆一起过;婆婆拿起二个空碗递给新儿媳妇;命令道:“给我盛一碗饭;再给你爸盛一碗饭。”王美玉看到饭锅离婆婆比她还近呢,吃完饭后;婆婆又命令她洗碗。碗还没洗完;婆婆又把堆积如山的衣服摆在了王美玉面前。说“美玉;这些衣服我得洗半天;我就不洗了;用你的洗衣机帮我绞绞。”
王美玉很纳闷儿;她难以想象;结婚前她也常来婆婆家;不管她干什么活;他们都抢过来不让她干;一次;她最先吃完了饭;坐着看电视;高为强的二姐夫让她看看外屋地里炉子上坐的的水开没开。还没等她起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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