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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为什麽会被关进来?”礼尚往来,多吉对她也充满了好奇。
一听到这个问题,脑子里又自动浮出禽兽王狰狞扭曲的愤怒面庞。她暗暗打了个寒颤,缩在门帘里的左手轻轻抚上右肩。禽兽王最後一脚踢得她可真痛,估计此时肩上已经青肿一片了。
“我冒犯了王,所以被关进地牢。”她淡淡道。
多吉惊诧地睁圆了眼,正要仔细问询,远处突然响起哒哒的脚步声。
“姐姐,我们待会儿接著聊。”
他赶紧跳回牢房角落,一溜烟地钻进干草堆中,重新还原成一团凸起。
作家的话:
嗯嗯,介於小多吉滴名字,於是法王更名为白玛丹增,叫起来也更顺口些。呵呵呵。
☆、(12鲜币)第九十二章 释迦闼修探监(一)
罗朱把裹在身上的门帘再拉紧些,左手紧压腹部纾缓疼痛,右手环抱双膝,头深深地埋在臂弯中,任由一头细辫子垂落遮盖。眼睛透过细窄的辫子缝隙,悄悄窥视著地牢中的动静。
哒哒的脚步声轻重不一,进入地牢的显然不止一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颇为熟悉的高大剽悍的男人。长及肩头的微卷黑发随著脚步的移动,不羁地往後飞扬。暗红色的织锦盖皮袍袖口、襟领镶了珍贵的豹皮,袍面用银红色丝线绣著寿字纹、卷草纹和雍仲纹组合而成的精美图案。脖子上戴著一串六眼天珠和一串黑得发亮的阿修罗子菩提念珠,与深褐色宽牛皮带上嵌著的十数颗黑曜石遥相辉映,显得华贵、沈厚而庄重。
男人的左耳上挂著一个银蛇盘扭而成的耳环,明晃晃的,在黑发间闪烁著乍长乍短的冰冷光芒,给那张粗犷英武的面庞抹染上几分冷硬无情。狭长略凹的深暗眼眸映满跳跃的火光,隐隐绰绰,忽明忽暗,看不清半点情绪,霍然正是王家黑旗队队正烈?释迦闼修。
在他身後,还跟著数个训练有素的宫奴,手里捧著各类物什,躬身低头,走得分外谨慎卑恭。
罗朱心里一阵抑制不住的激动,据格桑卓玛说在她因风寒高烧昏迷时,正是这个凶兽般可怕的男人给她送来了两床御寒的粗绒棉麻布被子。
虽说这头凶兽捉了她,给她烙了奴印,用肉骨头羞辱过她,还撕坏她的衣物轻薄过她,但这头凶兽也曾提醒她不能在烙印的剧痛中昏过去,耐心地看护她养好了身体,不断地叮嘱她别爬上禽兽王的床,在她生病时还知道送两床被子表示关心。和禽兽王比起来,凶兽奇迹般地残留的那点子人性光辉简直能称之为善良了。
当然,罗朱会有这种谬误也怪格桑卓玛对她隐瞒了释迦闼修在她生病时所做的猥亵行为。不然这时的她估计就不是抬起头面露激动和惊喜,而是能缩多小就缩多小,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了。
“烈……烈队正大人!你又来给我送被子麽?!”
她裹著门帘,扑到牢门前,隔了好几米远就扬声喊道。
释迦闼修脚步微微一顿,面对牢内女人热情的迎接和招呼,几乎有些受宠若惊了。从见面起,这个女人面对他不是恐惧哭泣,就是卑微沈默。即使是笑,大多也是嘲讽的、或是扭曲的一闪而逝。而现在,她裹著一张厚毡毯,整个身子都贴靠在木栏处,有些红肿的大眼漾著晶莹的泪光,充满了希冀和惊喜,眼巴巴地望向他。伤痕斑斑的花瓣圆唇微微扁起,似哭还笑,带著点点委屈,还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那种寻找到依靠後的依恋和安心。
刹那间,心脏好似被一根烧滚的银针扎中,在一片酸酸软软的疼痛中慢慢融化,一层层地往胸腔荡漾开去。
他放慢脚步,轻巧地走到牢门前,纡尊降贵地蹲下身,沈声笑道:“是啊,猪猡,我又给你送被子来了。这一次早点送,免得你再受寒高热昏迷。”
一个行经的女人是敏感脆弱的,一个身陷囹圄的行经女人更是敏感脆弱的。若是这个身陷囹圄的行经女人才经历了一场耗神耗力的惊恐,身体又冷又饿又痛,那这份敏感脆弱则会成等比地直线往上攀升。
乍听到貌似关心的话语,罗朱心里一酸,黄鼠狼给鸡拜年之类的警戒心唰地就被扔到爪哇国去了。嘴巴扁了扁,“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牢门被轻轻打开,释迦闼修钻进牢房。不顾一身华贵,就在牢中席地而坐,伸臂将哭得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连人带毡毯拥进怀中。
他也不出声劝慰,只让她倚在胸膛上,由著她嚎哭。右手紧紧抱著她的腰,左手在她的背脊上慢慢摩挲,低头专注地看她号哭。
奔涌的泪水很快就将他胸前的织锦缎子浸湿大片,把六眼天珠和阿修罗子念珠洗濯得越发泽亮。畅快嚎哭的女人无意识地用沾了尘灰的白嫩小手在脸上抹了几下泪水,苍白的小脸顿时变成了肮脏的花猫,衬著一双红肿的眼睛,看起来可笑又可怜。
满腔都是酸酸软软的疼,间或针刺般地抽搐一下。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好像中毒了一般,身体有些虚软无力。隐隐觉得但凡她开口,无论想要什麽,他都会毫不吝啬地给予。原来真如法王所说,他不过是喜欢了。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一个卑贱的奴隶,一个由他亲手捕捉、亲手烙印的奴隶。没想到活了二十六年,他烈?释迦闼修竟也会有爱上女人的一天。可是,她现在是王的奴隶,还不属於他,不能随著他的心意把玩宠爱。嘴角微微抿紧,狭长的眼眸沈沈暗暗,深邃而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嘶嗥的哭声才渐渐弱下来,罗朱压抑在心底的恐惧和委屈随著这一场哭发泄了不少。她断断续续地抽噎著,蜷缩在释迦闼修温暖的胸怀里,有些无耻地不想动弹了。
“哭够了麽?”释迦闼修粗莽雄浑的阳刚嗓音放得又低又柔,像是静谧夜晚中悠扬的大提琴声。
“唔……”她含混不清地呓语著,裹著门帘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这个下意识寻求安全的举动像是一颗小石子,在释迦闼修的心湖中荡开一圈圈淡淡的涟漪。他撩起她左鬓边几根勉强维持著辫子模样的齐耳细辫,目中闪过一丝诧异:“猪猡,这几根辫子是怎麽回事?”
罗朱斜睨了一眼,红肿的眼睛又涌出两泡热泪,扁嘴回道,“是……是王的手掌砍断的。”她移了下头,把受伤的耳朵露出来,“你看,王还把……把我的耳朵给擦伤了。”
释迦闼修常年游走在血腥杀伐中,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当时的危险情况。只要王的手掌再略微偏移一丁点,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就该去香格里拉轮回了。搓揉著几根短短的小辫子,心里涌出千种滋味,万般思绪。
王把小猪猡关进地牢,看来并不是对她丧失了兴趣,而是一种逼到极致却又无法淋漓倾泄的暴怒所致。这小猪猡到底做了什麽会让王如此暴怒?不但差点失手杀了她,还狠心地将她一个人关进地牢?
他自袖中抽出一方绢帕,轻柔地拭去她脸上混著泪水的脏污,低声问道:“你怎麽会被王关进地牢中?”
罗朱沈默片刻,才弱弱道:“我冒犯了他,他一生气就把我关进来了。”
不是生气,是暴怒好不好?释迦闼修暗暗撇嘴,继续诱哄道:“小猪猡,说详细点,指不定我能从中找到救你出地牢的办法。”
“真的?!”罗朱红肿的迷蒙眼眸瞬间亮了许多。完全没注意到猪猡前面突然多加一个“小”字所带来的亲昵与疼宠。
“你先说说看。”
虽然释迦闼修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但有希望走出阴冷血腥的地牢就好。当下,罗朱也不犹豫,立刻将自己怎麽冒犯王的前前後後详实地说了出来。
☆、(12鲜币)第九十三章 释迦闼修探监(二)
释迦闼修安安静静地听著,粗犷英武的面庞逐渐趋向面无表情。
“简而言之,你不满王杀了两个犯下谋刺大罪的宫奴,愤怒之下斥骂了王,所以才会被王关进地牢。”他把罗朱所说的做了个简短的小结。
“嗯。”罗朱可怜兮兮地看著他,希冀地问道,“烈队正大人,找到……救我出地牢的办法没有?”
他微挑眉头,扯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屈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道:“小猪猡,你说得还是太简单了些,我没法从中寻找到救你出地牢的契机。乖,再说详细点,就先说说那两个谋刺者具体的死样吧?”
变态啊!知道怎麽死的就好了,为毛要知道具体死样?罗朱心里腹诽,却不得不硬著头皮认真回想。
“……阿兰尼玛被王活活强暴致死,漂亮的五官全部扭曲,眼睛暴睁突起,赤裸的下身布满青紫瘀红,腿心处更是鲜血淋漓,从里到外没一块好肉。”惨厉的尸体仿佛就躺在眼前,她也因著血腥的回忆瑟缩成一团,双目有些失神地呢喃道,“王的手臂往後轻轻一挥,曲珍梅朵的头颅瞬间就飞到了寝宫角落,从断颈处喷出的鲜血好像泉涌,把王的整个後背都染成了殷红,犹如地狱一样恐怖。”
“有胆子谋刺王,自然就要承受死亡的後果,那样的死法真是太便宜她们了。”释迦闼修拥著罗朱,森冷冷地接口,“如果当时我守在王的身边,定会先将她们扔给獒犬奸淫,再把她们的骨头一寸寸敲断,然後剥皮抽筋,剔肉喂獒。”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随著释迦闼修的描述浮出一幅幅残虐画面,罗朱的喉头一阵痉挛,差点又冒出口酸水。拥著她的温暖怀抱仿佛突然间荆棘丛生,将她所有丧失的理智和警戒尽数扎回脑袋。是她痛晕了头,冷晕了头,吓晕了头,以至於大错特错地将一头残忍凶兽当成了个好心男人。的确,身边的男人曾给予过她一定的提醒和帮助,但其本质至始至终都是残佞而血腥的,那丁点人性的光辉不过是稍纵即逝的流星。她不该因为他送的两床棉被,说的两三句关心话语就轻易地放松警惕,撤去防备。
瑟缩的身体僵硬起来,不露声色地往外挪了一点,与凶兽的胸膛隔出距离。然而环在腰上的铁臂却倏地一紧,又将她狠狠圈了进去。
脸蛋被一只粗砺的大手捧起,面前那双狭长略凹的暗色眼眸闪动著残佞狰狞的笑,笑中带著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宠溺:“小猪猡,你在逃什麽?”
“谁……谁逃了?”罗朱一梗脖子,硬声道。
“我知道,谁,没逃。”释迦闼修从善如流地顺著她的话点头,弯眸笑道,“我只想提醒某个谁以後千万别像那两个低贱东西一样尽干蠢事。”
“谁干蠢……”罗朱反驳的话在释迦闼修几乎能透视人心的残佞视线中嗫嗫消失。她慌乱地垂下眼眸,直直盯著贴在暗红盖皮袍上的一颗六眼天珠,思忖片刻,又咬牙道,“她们刺杀王时,我抱著银猊和虎斑睡著了,什麽也不知道。”该隐瞒的她都没说,这头凶兽怎麽可能知道她负责拖住獒犬,是谋刺者的帮凶?
“真睡著了,什麽也不知道?”释迦闼修重复反问,尾音轻飘飘地略略上扬,有种说不出的邪冷,紫红薄唇微微一掀,露出一弧雪亮的磁光,“小猪猡,你以为狡猾地不说,我就猜不到吗?未免也太小看王家黑旗队队正了。”指腹暧昧地摩挲著她细嫩的脸颊,不紧不慢地接著说道,“你不止小看了我,还小看了银猊。那银猊是头长於深山聪慧得快成精的獒犬,它怎麽可能没猜到你想要拖住它让谋刺者顺利谋刺的小心思。只是它知道王很强,便由著你玩罢了,这头畜牲对你倒是格外宠爱。”鼻中冷嘲似的地轻哼一声,他顿了顿,笑容里染上一抹淡淡的无奈,“不要说它,就连王也对你这头小猪猡的罪行采取了睁只眼,闭只眼的放纵态度。”
“放纵才怪!他拿格桑卓玛的性命威胁我舔净他阳具上的污秽,恶心死了!”罗朱一时不忿,溜嘴冒出了不该冒出的东西。等看到释迦闼修怪异惊诧的眼神後,才猛地醒悟过来,却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了。脸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愈加不敢看向释迦闼修。
“你是说……王不仅把他的阳具呈给你看了,还让你……舔?!”释迦闼修不可思议地看著她,眼中俱是一片震惊。虽说博巴人崇尚雄伟阳物,但过犹不及,超出人的极限范围便是让人惊恐诅咒的祸世之魔。所以王阳物的异常成为了一个绝对秘密,除了极少数人知晓外,所有见到过王阳物的人,全都必死无疑。可是,如今王不但主动让一个女奴亲近了,还让她活鲜鲜水灵灵地蹦躂到了现在。这──
口胡!那是什麽天杀的语气?!禽兽王呈出来的不是绝世珍宝,是看了要长针眼,舔了会发恶心的丑陋杀器好不好?对她来讲,是种绝对的羞辱好不好?不要说得她好像得到了多大的荣耀似的,也不要露出一副活见鬼的震骇表情。
“对。那根丑东西比驴具还粗长恐怖,根本就不属於人的器官,女人沾上就死。也难怪你要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告诫我绝不能爬上王的床榻,说起来我还要感谢烈队正大人。”罗朱忍著脸上的火烧灼烫,抬起眼眸,冷冷地笑道,“它又腥又臭,舔得我直泛恶心,最後实在忍不住吐了。”
“吐了?”释迦闼修直愣愣地看著笑得又阴又冷的小猪猡,後背隐隐冒出一股恶寒。
“吐了。连著好几口酸水都吐在王的那根东西上面。”彼时骇恐得无与伦比,现在讲起来却是无比的痛快,甚至还伴著微微的得意和自豪。既然隐瞒的凶兽早就猜著了,不该讲的又不小心漏嘴了,罗朱索性破罐子破摔。
……
一个男人正被女人的唇舌伺候得酥麻快意,突然浇淋上呕吐的污秽酸水。这个……这个……身为一个男人,释迦闼修简直无法想象当时王的额角冒出了多少根暴怒的青筋,脸色有多麽黑沈恐怖。
☆、(13鲜币)第九十四章 释迦闼修探监(三)
睃眼细细瞧去,除去那张小脸蛋惨白了些,眼睛红肿了些,嘴唇破烂了些,总的看来和以往没太大差别。身上被绒毯包裹得十分严实,看不出受伤与否,不过就她的反应来推测,应该没有缺胳膊少腿。
“所以王一怒之下把你关进了地牢?”他揣测道。碰到这种冒犯行为,别说尊贵威凛的王,估计是个男人都会暴跳如雷。
罗朱如果够冷静够清醒,就该立刻顺水推舟地点头称是。可她偏偏一时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