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花未开》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相识花未开- 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就这样罗阳在四只戏虐的眼神中和断续的嘲笑中度过一个上午的,下午留了一堆题,早早回家了,得好好想对策。
  第二天早上直接杀到方嵘家,四通电话把何家勇叫下来。意料之中,俩人齐刷刷一道题没写。命令当堂写完,这哪有听人管的主儿啊,一会儿扣扣橡皮,两会儿斗斗嘴。罗阳擦擦眼镜,“行啊,写不完就慢慢写,反正今天的东西得讲完,顺便就在这解决晚饭了。”眼镜带好,“家家,你爸昨天还给我打电话问你咋样呢。今天一起说说吧。不用笑,你也是。”
  “有事说事,不带打小报告的啊。”英雄气短,他爸打他,就跟不是亲的一样,搓洗板,牛皮皮带,条帚疙瘩刑具齐全啊。好些年没因为学习的事挨过打了,不能晚节不保啊。
  “阿呗。”旁边还有帮腔的。
  “再给半小时,写不完,今天的课就下午开始讲。”
  “那不会,咋写啊?”要会还有你给补课啊,晃脑袋甩马尾巴玩。
  “哪题不会?”看方嵘随便指了一个,耐性的讲一遍。“懂没?”
  “没。”异口同声,行姑且相信你们,再讲一遍。“这回呢?明白没?”
  “没明白。”还是异口同声。
  “行,不用明白了。一人给我抄20边,背下来。”说完往床上一躺,“我先睡会儿,今天晚上你俩等着开夜车吧。”
  认识不是一两天了,深知这人说的出来就干得出来,快速服软是方嵘的绝活,正所谓,知错能改,改了再错,错了再改,要的就是个态度,“被介呀,开夜车容易出事故。”
  
  不管有多么不现实,罗阳还是继续成为家教,这个假期在斗智斗勇中上演。
  罗阳是一副地狱教师的摸样,从第一天的出师不利总结经验后,他就开始绷脸造,做不完的题再做十遍,听不懂就讲到你懂,一直听不懂就一直讲,实在不行就抄,背下来。敢贫嘴就直接削,家家跟他过了几招就投降了,方小丫根本就不是他这个级别的基本不用费劲。总结,俩人都是吃硬不吃软。
  方嵘也从屡战屡败中总结经验,威逼利诱耍流氓的招数不好使,她对罗阳说:“我亲你啊?”罗阳就眯着眼睛告诉她:“你要是真不明白什么是亲,什么是咬,我教你。”要不是家家拦着,他真能扑上来教她。支毛装横耍无赖也都不好使,别看他个头不高,可手劲大,在外面打架下手也狠。她根本就打不过罗阳,只好任命的屈服于淫威之下。最后试试软的好不好使,结果态度相当好,作业一点也没少。总结,软硬都不吃。
  家勇越来越明步,挣扎是无谓的牺牲,作业快快的写,听明白的马上说明白,不明白的赶紧问,效果突飞猛进了。
  这么一来方嵘跟不上他进度,补课的时间比他长了不少,总得罗阳给她开小灶,一丁点玩的时间也没有了。苏晓回来过年,就晚上见了一面一起吃了顿饭,也没空找她玩,几乎每天都被刘晓流带着到处去玩,给她眼馋够呛。
  外面又下雪了,何家勇回家去研究新装的win98了。老师出去倒水喝,方嵘趁机会向窗外卖单儿。
  她这屋看见的是后面的楼,院里有几个小孩打雪仗,雪还没停就出来玩了。苏晓还没走的时候,他们几个总是雪停了才出去打雪仗,有时候晓流能找来别楼的小孩,人多的时候场面宏大。有时候也就他们四五个玩,苏晓总是咯咯的笑着躲到家家背后,她和刘晓流猛烈攻击,打的对方没法还击;要是苏晓和晓流一伙,晓流总是处处保护苏晓,家家也从来不打苏晓;要是她和苏晓一伙,家家恨不得把她按到雪堆里直接埋起来。不过她也不赖,有时候装得像没事人一样,在家家背后叫他,等他回头就轻轻的把雪往他脸上送,次次命中决不浪费。想到这些,傻丫头嘿嘿笑起来。
  他站在门口,看她对着窗外神游,自己的眼镜架在她的鼻头上。安静的表情,柔和的笑脸,在雪光中映得那么飘渺,好像一张国画,沾上水就能化成一片,再也看不清。他凑过去,拿下自己的眼睛,温柔且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她呼出的气扑在他的鼻尖上。
  “老师啊。”
  “嗯?”
  “晴了出去玩会呗。”
  “课讲完了就让你去。”
  “那跟说不行有区别吗?等你讲完了天都黑了,我自个上底下堆雪人去,我彪啊!”
  “呵呵,那就老实儿呆着。”
  “喔,你有黑头,呀,你黑头都长下巴壳上了!”
  “那他妈是胡子,麻溜把题做完,要不我今天就住这了。”水墨画完全的,彻底的破坏了。
  
  补习在年前结束,春节照例在姥姥家过。方嵘的爷爷很早就死了,奶奶改嫁走了,家里还有一个小姑姑嫁到南方去了,一年也见不到一面。幸亏姥姥家亲戚还算多,过年的时候挺热闹。
  两个个舅舅加上方启国,带着大哥和姥爷打了一宿的麻将,小辈和女眷看完春晚就静静睡觉了。初一早上,男的统一睡觉,女的做饭喝酒,小的们开始上房揭瓦。大舅妈今年40了比李眉凤大两岁,挺着个肚子笑得像个小姑娘。她19就嫁给当时去下乡的李家老大,还没等回城就生了李家唯一的孙子。从打李眉凤开始,家里就没填过男孩,二舅也厉害一下子生了两个丫头。
  老爷子是老革命,两儿两女,小女儿还没出嫁。原本定了峥嵘二字给自己两个孙子,后来李眉凤跟方启国好上了,老爷子可怜方启国从小受苦,基本就把他当自己亲儿子一样看待,他比自己二儿子大一岁,就说好,不管将来他们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都把嵘字给孩子当名字。这就有了方嵘。那就叫峥嵘岁月吧,正好一家一个,结果大儿子刚生完,二儿子就一口气生了俩,岁月没了。本来没什么,小女儿以后有婆家,人家自己起名,偏偏大儿媳妇老蚌生珠,老爷子心烦,也不管是男是女了,就叫李末吧,也算告诉老大,你岁数不小了,最后一个吧。
  初一去各家走亲戚,舅老爷啊,姑姥姨姥统统登门拜年,满载而归。大舅妈乡下也没什么人了,就不不年年回去,大年初二也留在家,二舅去老丈母家拜年了。方嵘看她大哥没完没了的发短信,手机可算上电器了,好几千块一个啊。“大哥,带我放鞭去吧。”
  “你都多大了,还玩鞭炮。”都20的人了,还看着短信傻乐,也没好哪去。
  “你可把你手机看住了,要不李岁回来我俩给你弄点惊喜。”
  李铮从短信中抬起头来,指指自己最值钱的财产,“我带你玩去,你给我保证它的安全。”
  方嵘赶紧点头,李岁还是比较听她话的。
  小鞭儿,次花,还有新出的小礼炮,花了李铮一张票,幸好头一年上大学家里给了不少的钱。绕哄一会儿到自己家附近的小广场上,天开始蒙蒙黑了,过年街上的人总是很少。拿李铮手机给院里的小孩打电话,一会儿有几个来了广场。李新哲正好在李燕家过年,苏晓来了,家勇来了,刘晓流刚进门就被叫出来了。
  李新哲跟李铮放闪光雷,李燕和苏晓拿着次花远远的看着。玩到后来放小礼花,小广场上没人扫雪,地上很滑,还不平。他们买的不是那种高高到天上炸开花的那种,只是喷出高高的彩色礼花,看着礼花冒着高高的火星,一下子周围变得很亮,每个人都幸福的一脸傻笑。
  突然之间礼花不知怎么的就倒了,一米多远的火星冲着方嵘就喷了过来,她本来是反映很快的人,可是脚底下一滑,直接坐到了地上。心想,这回算是废了,下一秒身上多了一个不算宽厚的怀抱。这一切的发生都只是一瞬间,家勇看见礼花倒了,就冲了出去,本来应该推开她,没想到她居然滑倒了,再下来的动作他自己根本没多想。等李铮踢飞带火凶器时候,家勇的羽绒服已经不能看了。
  方嵘赶紧看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崩着没?哪疼不?”
  “没事儿,就是衣服废了。”靠,新买的呀。
  “什么他妈逼玩意儿,放炮不找平地方,缺心眼啊。”她根本不记得谁放的了,胡乱骂来出气。
  “你才缺心眼呢,不跑往地下坐干屁?”炮是家勇放的,自己没必要承认,然后换句活该。
  “我愿意往地下坐呀,那不滑吗?”
  “拉倒吧,没烧着你就万幸了。”他摆弄她脑袋看来看去。
  “我没事,你衣服咋办啊?我给你赔件吧。”
  “有不着,过年放鞭炮,崩的没啥了不起。”问题,这不是一般崩的那么简单。他们俩自顾自的对话,根本就没管旁边人什么反应。说了几句,有惊无险的散了。
  
  “二小姐,那就是你家楼上的小邻居吧?”
  “嗯。”
  “对你不一般好哇。”
  “嗯。”
  “你是不早恋了?”
  “嗯。”
  “他是不是喜欢李新哲?”
  “嗯。”
  “嗯个屁,我就知道你没听我说话。”
  “不行打我脑袋。”
  ……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方嵘同学新学期有了新气象,成绩精进,李眉凤高高兴兴的大摆谢师宴,特别感谢罗阳的无私奉献。罗阳还真是受之有愧,但是心虚也没能压抑住成为方嵘大师傅的兴奋,以后可以直接的名正言顺的登堂入室了。
  开学伊始例行体检,方嵘看着体检报告心生郁闷。身高在一年里居然长了还不到一厘米,体重和胸围就突飞猛进。看看另一张纸,171。2cm,“说,你是不是吃激素了?”
  “怎么着,你州官放不了火啦,我百姓就不能点灯了?”家勇突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多年的屈辱终于到头了,她以后只能原地踏步的仰视他的生长。
  给你臭美的,方嵘根本没多合计,嘶啦一声,体检表分尸两节。“你他妈有病啊?”家勇真想削她,可人家凶手根本不当回事,径直回自己座位了,他也只好默默的拿胶带把表粘好,很委屈的说:“一会还得交回去呢。”
  李新哲赶紧收好体检报告,他可不当那殃及的池鱼,守着个炸弹过日子是需要智勇双全,外加会看脸色。
  张明蔚嘿嘿直笑,杨俭的手指在她和家勇身上来回点:“就是有你们这样姑息养奸之徒,才把那丫头片子惯的这么猖狂。”
  小丫头才不理那个,猖狂的送走了她人生的整十三个年头,迎来夏天。女孩子基本上都穿上了小衣服,方嵘也不例外,并且找到了好玩的游戏。她可以一只手轻松的打开别人的挂钩,威胁女生非常有效。张明蔚在几次被袭击后,俨然决然的穿上了前扣设计的,并且追着方小丫满操场跑,把她弹的嗷嗷叫唤。罗阳在窗边看着,难得的微笑,方小丫长大以后,会不会为今天愚蠢的行为感到羞愧?自问自答,应该不会,估计到了三十岁这孩子也是一个样。
  
  从小学开始,班级里第一个穿裙子的基本都会成为焦点,方嵘于此无缘,上房揭瓦,跳墙偷桃都不适合穿裙子,她从来不穿裙子。今年也是张明蔚第一个穿裙子的,第一天穿过膝的长裙,随着天气的变化,她渐渐提高了裙摆的长度。这阵子就数今儿的最短,露出洁白的大美腿,音乐教室里,方嵘趁座位混乱开始骚扰她,两个人把裙子嘶来拽去,直到引起老师的注意。
  “别闹了啊,再开学,咱们就是毕业班的学生了。音乐课,美术课都得停了。最后一次考试,每个人都到前面来唱首歌,表现好,不跑调就给优秀。”大家扭扭捏捏都不好意思先上去。
  老师说,张明蔚今天穿的这么漂亮,第一个吧。她也不含糊,清清嗓子唱但愿人长久,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她像个现代版的嫦娥,就算有再灿烂的笑容也渗不进那颗快成冰坨的心。她总是特立独行,刀削短发,穿着超短裙,明亮的眼睛,玲珑的身材,方嵘心里渐渐升起了羡慕,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失落,终究,还是看不透她啊。
  这是一节很有娱乐性质的课,好些女生憋得脸通红,声音越唱越小;好些男生唱歌跑调声音却越唱越大。纪锦华唱如果云知道,声音很温柔,大家都静静的听着,方嵘合计,她那片云是谁呢?估计就是家家了。
  家勇说唱《爱之初体验》,方嵘就乐的哈哈的,这孩子长的可倒是越来越帅了,就是五音一直没啥发展,这歌都是不知道练了多少遍才拿得出手,一直被摧残的就数她的耳朵了,今天可算是把别人一起摧残了。没想到号召力太强了,大家都跟着唱,也听不出跑不跑调,老师居然还给了个优秀。
  杨俭说自己记不住词,得唱个词少的。方嵘说,你唱生日快乐,六个字反复唱四遍。人家当然不听她的,最后唱当年正红的流行歌曲《谢谢你的爱1999》。方嵘说这个词可不简单,唱的不咋地,还老忘词,因为特别声嘶力竭,勉强还得了良好。
  李新哲唱的时候,数她叫好最大声。他也唱新歌,《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想着你的脸,空虚的脸。麻木的走在,崩溃边缘。我需要可以,流泪的花园”。方嵘想,这孩子唱的真好,听得让人直想哭,可惜某某人眼里根本没装他。
  方嵘美滋滋的看热闹,不吝啬掌声和大笑。
  “方嵘,笑得那么开心,也该你了。”老师提醒她不是旁观者,这学生虽然是后转进来的,却比许多原来的同学混得熟,性格开朗,不矫情,容易惹怒也容易哄好,挺招人喜欢的。
  原本方嵘也想唱但愿人长久,背过课文歌词肯定没问题。老师说,不行重样,歌词记不住就随便唱两句。
  方嵘站在前面,眉头皱了半天,唱啥好呢?流行歌曲也就哼哼调,词儿是肯定记不住了。唱学过的,调还好找的,大脑里开始翻看音乐书。
  台下一片寂静,各怀心事,不熟的等着听天籁之音,毕竟人长得清秀,没准能唱出个黛玉葬花什么的。熟的,尤其几个熟透的,等着看有没有笑话。万籁俱寂,突然歌声如雷:“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前六个字让她唱的好像每个都是爆破音,台下无数喷笑,很有方氏风格。
  杨俭颤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