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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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袖弄清风-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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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好好问清楚!”

“行了,这些就不必你操心了,我自安排专人去打探了,夜深了,早些安置吧!”

“嗯!”

……

在胤禛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爷,咱们回到家中,我选的那些礼物还是您交给姐妹们吧!”

“为什么?”

“给爷个顺水人情不好嘛!”我笑答,“马上就要回家了,回去后,您若将礼物交给姐妹们,她们自是高兴的不得了!”

“那你为何不送给她们!”

“我送的同爷送的不一样的,爷送的就算是针是线,她们也会喜欢的!因为那是爷送的!”

“难得你有心!”

“不是我有心,只是有时觉得自己象个小偷,偷走了本属于她们的东西,如果真能令她们开心这又算什么呢!”

“你真想令他们开心?”

“当然了!”

“那……”他凑到我耳旁,坏坏说道,“回去以后,我多去几次她们那儿,她们就开心了,你说好不好!”

“你……你……不理你了……”我怒道,遂将他推开。

“你不是说想令她们开心嘛!你看还是口不对心吧!”他将我搂紧,说道“有你在身边,我心中踏实!所以不必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什么也没错,若真是错了,也只错在,我们身在这帝王之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已!”

“胤禛!”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

缠绵的吻传达着彼此间炙热的深情……

第五十八章

在扬州过完端午,康熙方才率众人返京,送别的场面自是热闹异常。各州、府、县及当地士绅孝敬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及给阿哥、贝勒们的玩意儿足足拉了有七、八车的样子。

一路上的颠簸自是不必提及,途中我留心观察冰月,也末见可疑之处,料想是自己多虑了。冰月不善言词,府中规矩学的到是很快,请安、问礼、端茶、倒水,只要是小蓝、满月教给她的,只一遍就记下住了。路上闲来无事,我也会问问她的身世背景,断断续续的得知,她爹是个落榜的进士,也算是饱读圣贤书之人,一生以考取功名为目标,无奈仕途不畅,唯有顿足捶胸。可怜中年丧妻,也末续弦,膝下只有一女冰月,叹息之余,便将一腔热血全倾在了女儿身上,冰月也算争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容貌又生的俏丽,是当地远近文名的才女。可物极必反,这名声传播的远了,便也招来无尽的烦恼。涿郡有名的恶霸陈三公子看上了冰月,非要纳冰月为第十房小妾,冰月爹及冰月自是不能答应,于是连夜出逃南下投奔远房亲戚,岂知亲末寻到,她爹却葬在了异乡。说到伤心之处,冰月潸然泪下。

对她的遭遇,我除了愤恨,更多的便是深深地同情,这样的女子该是养在深闺中,千般宠爱之人,谁成想却成了如今的样子,我唯有劝她想开些,等四爷闲下抽出身来,定要治那恶霸之罪,到时再送她回乡。

谁想冰月却摇头,道,“奴婢如今无依无靠,只愿伺候四爷及侧福晋一生一世!以报答葬父之恩!”

见劝她也没有,索性就由她留了下来,在府中也算是衣食无忧,好过一个弱女子在外面飘零的好。于是便留下了她,答应若以后她想走了,我也不加以阻拦。

路上又行了二十余日,这一日终于到了朝阳门,望着眼前那高高的城楼,我竟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原来,回家的感觉真好!南下时,城下还是枯树干地,再回来时,却已是绿树成荫,枝繁叶茂了。

终是回到了我的小院,我虽不在,打杂嬷嬷们依旧每日将屋里外面收拾一新,就似末远行般。安排妥当后便催胤禛将备下的礼物送到福晋那儿,我领着小蓝她们收拾余下的物件。

晚饭是在福晋屋中用的,各位夫人均盛妆出席,这也难怪了,三四个月末见丈夫踪影,思念之情定当难于意表。席间福晋将礼物分发给大家,众人又是一番感恩,看着那场面,不过一件礼物罢了,竟似象得了多大的恩典般。这便是庭院深深之处的悲哀,我终是幸福的,可以偶尔走出这四角院落,看看外面的世界,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或许我该满足,只是看着众人的样子心中不免涩涩地,总怕这幸福如昙花一现般。在我知之有限的历史知识中,我知道还有一位,那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年氏了,只是不知何故还末出现,又或是跟本没这个人,全是道听途说罢了。心中自我安慰着,面上却带着款款微笑,如今的我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也已做到不喜形于色,难道这便是所谓的世故!

饭后,夫人们留下吃茶点,我借故疲惫先行告退,胤禛面露关怀,但却是末动,满眼关切地看着我带着小蓝离去。

这一夜他没有回来,只派宝明传了个口信,说是不用等他了……

小蓝不知从哪打听到,说胤禛留在了福晋那,心中还是不舒服,似有什么堵在胸口。独自躺在床上,身边没了他的温度,竟有些不知所措,索性让小蓝陪我,跟她闲聊着,谁知道那丫头竟先睡着了。

心中一边是不舍,另一边却自我安慰,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有他的身不由已,我该理解的,那终是他的嫡妻,他留宿在那儿是天经地意的!对那拉姐姐我也是尊敬的!

第五十九章

一早便被叽叽喳喳鸟儿吵醒,躺在床上愣神,小蓝听见屋中动静端来洗脸漱口水。“格格,时辰不早了,您快些起来,要去给福晋请安的!”

我伸个懒腰,长长嘘了口气,是啊,回家了,我也该恢复早晚请安的作息了,再不能象在江南似的,睡觉睡到自然醒!

任小蓝伺候我梳妆又换了套湖蓝色的长袍,镜子映出一张无暇的面孔,肤如凝脂,皓齿朱唇,手如柔荑,真是美艳如花。十六岁了,花一般的年纪!三年前的样子依稀印在脑中,那时的她便已美的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经过这几年的洗礼,出落的越发标致。

收拾妥当带着小蓝来到福晋院子,走到屋外就听到里面的说话声,“爷,把这根带子系好就差不多了……”

胤禛还末上朝,看来我是来早了,踌躇着是否要在这时进去请安,便听里面传来福晋的说话声,“妹妹既来了,便进来吧!”

无语,只得硬着头皮进屋,规矩的给他二人请安、问礼,低头站在一侧,却听福晋笑道,“妹妹这趟江南之行,怎么变的有些生疏拘礼?”

不知如何应答,只得抬头看向她,福晋背对着我在给胤禛戴朝冠,虽看不见她的容颜,但她的语气却是轻松欢愉的。胤禛隔着老远望着我,微微拧着眉,目光中加杂着些许疑惑,些许探究。我躲过他的注视,继续观察福晋的举动,此时她已为胤禛将朝冠戴正,退了几步,又细细的打量一番,方才点点头,复又接过侍女手中的朝珠,小心地为他戴上,最后又弹弹他的袍角,方才满意的转过身来,粉面上已渗出些许薄薄的香汗。清晨的朝阳撒在他二个身上,拢上了层淡淡的红晕,这场景让我心中有着丝丝妒嫉,他们夫妻二人虽末有太多的言语,我却能从他二人身上看出款款情意!福晋在胤禛心中的地位任谁都无法动摇的,这其中也包括了我!记忆中,我似乎从末给胤禛理过朝服,戴过朝珠,先前,我还会跟他同时起床,送他出院,此后,因我懒惰赖床,不愿早起,他上朝之时,我却还在睡梦之中,看看福晋,再比比自己,我确不算个贤妻!

这时胤禛朝门口走来,我连忙闪身给他让路,他却比我更快,来到我身侧,偷偷攥了下我的手,嘴角向上扬起,露出笑容,我连忙将手抽出望向福晋,她却笑着别过脸去。我霎时羞红了脸,可他却象没事人似的,丢下句话,“晚上等爷回来一同用膳!”一语双关,不知是在对谁讲,福晋与我均点头应允时,他已掀帘而出。

“妹妹来我这边坐啊!”福晋把我唤到身边,二人喝着茶闲聊着,“妹妹也算是有心之人了!”福晋突然开口说话。

我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眸,她笑了笑,柔声说道,“妹妹南下选的礼物,我很喜欢,劳你费心了!”

“姐姐……”我想解释。

“没什么的!”她接着说,“爷的脾气禀性,我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爷哪次出门也从末给我们带回些什么,这次居然人人有份,面面俱到,也定是花了心思的,所以我猜想这礼物想必是妹妹准备好的,让爷转给我们的了!”

“姐姐,怀袖没有别的意思!”我接话道,“我只是想,这次跟爷出门,理应给姐妹们带来礼物,后来想了想,便自作主张求爷将礼物转交大家了!”

“难得你有心!”福晋接着说,“若是爷有妹妹一半的心意,我们便知足了!”说完望向远住的门口。

“晚上爷在这边用膳,妹妹也一起吧!”

“姐姐”我笑道,“爷是要同您一起用饭的,我留下来也不合适的!”

“傻妹妹!”她却手拿帕子捂嘴笑道,“我同爷这么多年的夫妻,爷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嘛!昨个晚上,坐卧不宁的怕不止是爷一个人吧!”接着又对我正色说道,“爷做的自然有爷的道理,妹妹不要乱猜,爷这么做大体也都是为了妹妹好!妹妹把心放在肚子里!”

“可,姐姐”我沉吟了下,问道,“爷宠怀袖,姐姐当真一点都不怨吗?”

“会吗!”她喝了口茶,似自问道,又接着说,“若是十年前,我想我会的!如今的我,儿女情长的事情已经看淡了,也放下了,我跟爷,多的则是恩情与亲情了!爷的那些柔情已全给了妹妹!其余人怕都是爷的责任,爷的身不由已了!有时,姐姐我还真是妒忌妹妹呢!为何你总能让爷魂牵梦萦,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牢牢抓住爷的心!让爷时时刻刻都惦着你、记着你,巴不得真如妹妹的名字般,揣在怀中,藏在袖里!这也许便是缘吧!所以,妹妹,听姐姐的话,多为爷考虑,不光要做他的红颜知已,更要当好他的贤内助!”

福晋的话讲得颇为深奥,似是话中有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又不好再细问,也只能点头称是。与她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到了响午,午饭是在福晋院里用的,用过便起身告辞离去。

午后的日头不是很毒,阳光明媚,垂柳轻扶水面,如细腰美人般的摇曳着,轻风拂面,湖上泛起五彩光晕,很是耀眼。索性先不回小院,坐在湖边晒起太阳来,日光照得后背暖暖的,很是舒服。眯着眼睛席地而坐,也让小蓝坐在我身侧,闲来无事的将一颗颗小石子投入湖中,听它们落入水中发出“咚咚”声响。

好一会儿,我问小蓝,“小蓝,若是将来你成婚,你是愿嫁进王侯、贝勒府,过着穿金带银,锦衣玉食,使奴唤婢的日子?还是愿嫁给普通人家,虽能衣食无忧、却要屋里屋外全靠自己打理的日子呢?”

“格格……”小蓝嗔道,脸上泛起淡淡的红霞,低下头去。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也是早晚要嫁的人!”

“奴婢不嫁人,奴婢只愿呆在格格身边!”

“竟胡说!告诉我,若是让你选,你选哪样?”

“我……”她沉默了一会,抬起头,似是下了决心说道,“奴婢没那么好的命嫁进王府,奴婢只愿嫁给普通人家,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那为什么呢?”我问道。

“虽说能穿金带银,那也不过是金丝笼中的雀儿,表面光鲜罢了,以奴婢的身份,怕是有幸进府的话,也只能做个最低微的妾了,他日恩宠不在的话,日子过的不知要多么凄凉。不如嫁个踏实的人儿,过着他耕田来,我织布的日子,那人心中只有奴婢一人,奴婢就算是吃再多苦,心里也是比蜜甜的!”

“说的好!”我轻拍小蓝的手赞道,“他日你若有了意中人,格格我定为你准备一份非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

“格格……您就会打错奴婢……”

“好了,好了,我家小蓝害羞了,不说了,回去了,这日头晒得我有些发困了!”小蓝将我搀起,说说笑笑地回到小院。

第六十章

踏入院中,便见一白衣女子坐在秋千上缓缓地荡着,手中捧了本书仔细地看着。走进一看才知竟是冰月。

小蓝大怒,紧走几步将冰月从秋千上拽了下来,嚷道,“冰月!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是我家格格的秋千,岂容你来坐!”又见她手中拿了本诗集,抢过来一看,气更大了“你还敢动我家格格的诗集,你可知这是贝勒爷送过来的,你要弄坏了看你拿什么来偿!”

冰月吓的后退一步,脸也变了颜色,急急说道,“我不是有意的!真的!我打扫完侧福晋的卧房便看到有本纳兰的诗集,我很喜欢,就随手拿了出来,这太阳暖的很,我看院子里有架秋千便坐了上去。我真不知是侧福晋的,我不是有意的!”

“哼!我看你不是有意,是故意的!”小蓝反唇说道。

“我……我……”冰月一时语塞看向我。

“小蓝!”我缓缓说道,“不知者不怪,在说了,这秋千在院中,也是被玩儿的,谁玩不是一样啊!冰月初来,很多规矩自是不懂,你还要从旁指点。”

“格格……”

“好了!”我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你们若愿意在这儿晒太阳就自便吧,我可要进屋了!这会儿子的太阳还真毒了!”说完径自走向卧房。

不一刻小蓝便跟了进来,服侍我躺好,边为我捶腿边抱怨道,“格格,您不能太纵容冰月了!”

“怎么讲?”

“奴婢不是说冰月的坏话,您看啊,她在路上跑前跑后的,对您照顾的多殷勤啊,您看,这刚到家才两日,她便换了个样子,非但不干活儿,还象个主子似的,拿着本诗词看!您说,哪有这样的奴才啊!”

“小蓝!我从末把你们看成奴才的,你该是知道的!”

“奴婢知道格格是好主子,从没把奴婢们看成奴才,但人要有自自之明,不能逾矩!”

“小丫头哪来的这么多规矩!”我笑道。

“格格……”

“好了,好了,我的小蓝姑姑,赶明儿,我请示福晋给冰月个差使,省得她在姑姑面前碍眼可好!”我调侃道。

“格格……您就知道欺负奴婢!”

“好了!好了!这大晌午你也去歇会儿去吧!”

“是!”小蓝为我盖好凉背,轻轻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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