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洞里找点灵感,看看前辈能否给我点提示啥的。”
花闲来到花庄的时候,已是是日黄昏时分。父亲花定安和伯父慕容英胆正在腊梅树下的石凳上对弈。
“老弟,你这棋艺不减当年啊,我却是退步了。”
“兄长所言差矣,弟倒是认为兄长的棋艺更上层楼。意境不同了。或者说兄长的心境,不同往日。”
“哈哈哈,老弟的见识总是这般不凡。”
“胆子伯伯!阿爹又怎么说到您的心眼里去了?”
花闲直奔着树下的两人而去。慕容英胆自棋盘上抬起头,望向飞奔而来的花闲,这个当年的小娃娃已然长大成人,这般亭亭玉立,柔美水嫩,不逊色于当年这般年华的柔儿。
“来,来,丫头,有几日没来庄上,在老颜家忙什么呢?”
“瞎玩呗,九哥还在一号城里,没有回来,我也觉着没意思。”
“那怎么没跟着子君一起去一号城玩玩?意儿恐怕也想念妹子了。”
“嘿嘿,意哥哥和嫂嫂新婚蜜月的,等过段时间我再去探望他们。”
“丫头,你来,我给你把把脉。”
“噢,阿爹,咋了?”花闲噌着脚挪到花定安身边,蹲下身子,将头轻轻枕在了花定安的膝盖上。
“这两年小妮子保养的不错。嗯,好。”
“每次来都要给我把脉,九哥也是。阿爹,你才四十几岁,怎么跟个老太婆似的,比阿娘还娘呢?”
“呵呵,闲儿,有你日日逗你阿爹开怀,你阿爹想老也难喽。”
“没有啦!”花闲忽然有些哽咽,“你看,伯伯,阿爹也生了华发了。”
“呵呵,妮子啊,你都要长成咱大泽朝的第一美人了,你的阿爹还能如当年那般年轻英俊,风流倜傥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伯伯,您比我阿爹还大呢,为何您还满头黑发?”
“呃,这个……”
“小姑姑,给我懒儿!”
花闲还蹲在地上挑拣花定安头上的白发,背后一沉,险些坐倒在地,她一个侧身飞起,手掌飞出,啪一声脆响,“阿娘啊!我的小屁屁!小姑姑,你忒狠了,我这屁股都肿起来了。”花也铉嘟着嘴往花定安怀里一挤,送了好几个大大的白眼给花闲,“胆子爷爷,我陪你下棋吧!”
“哈哈哈,好。你是接着爷爷刚才的局呢,还是咱另起一局?”
“接着来!”
“小太岁,你爷爷可是马上就要输了哦!”
“不怕,胆子爷爷,看我如何转败为胜!”花也铉信誓旦旦的小模样倒是逗乐了所有人,花闲伸手欲弹花也铉的脑门,结果小家伙眼疾手快,早一步躲了开。
“小姑姑,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武艺高强么!阿娘和祖母喊你呢,你快去,别打扰我们这些大男人。”
“呵……好你个花太岁!”花闲大眼一瞪,欲提花也铉的耳朵,听到花美喊她的声音,一跺脚,往花厅去也。
“阿娘,姐姐,你们在忙活什么?”
“给你缝制嫁衣。”
“咳咳……姐来,你确定阿娘没有说对?哦,我没有听错?”
“是的,丫头,我和阿娘是在为你缝制嫁衣。”
“啊?”花闲彻底傻了。
“你自满月嫁入颜家为童养媳,如今已满十八岁,根据祖制,你可以选择继续留在颜家,也可以……”
太阳咚一声,掉进了山旮旯里。花美起身,点燃了灯烛。她转身望着僵立在暗影中的花闲,惊呼出声,“闲儿,怎么哭了?”
------题外话------
马上要大结局了,懒懒笔下不免匆忙。亲们见谅。
第118章 谁是谁的谁(大结局)
有很多人经常以为,许多事情似乎早已成为定局,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最终结果,或许,你是欢喜的,也或许,你是失落的。人生总是有很多个意外,类似花闲,肆无忌惮的活到十八岁,阿娘却告诉她说她还可以重新选择。选择继续留在颜家,成为真正的颜家九媳,或者选择回到花家,重新择偶或者还有其他什么东西的话,总归都还是一个选择的问题。其实,花颜两家,谁都不曾想到过花闲会选择离开——这样一个意外,这真的,是一个彻底的意外。自始至终,花颜两家的族人,只曾有过一个毋庸置疑的打算,那便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择一个良辰吉日,让顔子君和花闲圆了房,生了娃儿,便算是圆了两家二十年来的这段姻缘。然而,谁曾想到花母王氏的一句无心之言,竟造就了后来多少意想不到的曲折。
花闲离家出走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花闲背了一个大大的行囊,偷偷上路。
随行的,除了她最为宝贝的红颜和懒儿,还有一个无价的拖油瓶,颜彦。
花闲笑称,颜彦是她今生唯一的蓝颜知己。
颜彦问那老大可算的上是他颜彦今生唯一的红颜知己,花闲答曰,NO。
颜彦问为何,花闲的说法是,她历尽沧桑,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颜彦是在还是一张纯粹到无法再纯粹的白纸的时候全盘接收了她花闲的天才的教育和熏陶,此世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可是,颜彦不同,他的人生即将全面展开,他还都未曾认识他人生的另一半,自是不能如此早早便下了定论,到底谁会是他心目中的红颜,或者知己。颜彦又问,九叔为什么不是小婶子的蓝颜知己。花闲说,九哥是爱人,爱人做不了知己。颜彦再问,那若是不知小婶子,又怎会爱小婶子。花闲贴到颜彦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设问,“如果夫妻二人已经是透明的,没有了丁点的朦胧美感,那还怎么能够爱得起来呢?这叫做秘密的诱惑。”颜彦同样神秘兮兮设问了一句,“那小婶子有什么秘密是九叔不知道而我这个蓝颜知己知道的呢?”花闲跳起脚敲了一下颜彦的头,甩了一句,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山高水阔的,在通往大代府郡的官道上,两匹快马风一般闪过,路人只来得及闻到一阵清新的竹香,只顾得上看到两个窈窕背影,或者还能听到几声欢快的笑声抑或嘹亮的歌声,便不见了来人的踪影。只是,那瞬间的乍现,却是渐迷了人眼,路人不禁驻足揣测,刚刚的男女可是神仙过客?何不弃了这满身行囊,与他们一同混迹江湖,快意恩仇?直到身边的老婆子猛地一巴掌拍在背上,才醒悟,哦,只是乱花迷了人眼。该下地干活便下地干活去罢!
如意布庄。
花闲和颜彦已经混吃混喝混住了一个月。这日,花闲正和颜彦在太阳地儿里下棋。王采玉在他们居住的小院门口张望了几回,走了,又返回,再张望几回。花闲终于不胜其扰的起身,跟在王采玉身后绕圈子。
“采玉哥哥,你这东道做的,似乎有些不耐烦啦?”
“没,没有,绝对没有。”
“哎,也是,我和颜彦去了一趟南疆的天涯海角,回来途中一不小心,路经贵庄,又一个不小心,一念之差,就留了下来,不想走了,这可咋办呢?可是,毕竟住久了,大家都多有不便,我花闲又不是一个厚脸皮的人……采玉哥哥,要不这样,我将布庄隔壁的云逸山买下来,也建一个自己的山庄,如何?”
“那是我祖上的产业,不卖。”
“就知道你不卖,所以我就随便一提啦。”说完,花闲扭转了身,回去继续和颜彦下棋。
“哎,闲丫头。”
“哦,采玉哥哥还有事儿?”
“皇上……皇上已经连发了四道圣旨,遍寻天下,也要将离家出走的花九小姐揪个现形,现在那个奖金,已经到了……”
“到万两黄金了么?”
“咳咳……两万两黄金。”
“好的,我知道了,采玉哥哥稍安勿躁,我身上还出得起这个钱买我自己的自由。采玉哥哥,我饿了,您是不是该给咱们准备点啥新鲜吃食?或者我去董老头儿那里噌点儿?”
“得,还是我去吧,他家那宝贝丫头成天闹腾着要跟你一起浪迹天涯呢!”
王采玉来去匆匆,走了。
“小婶子,快!”
“来了。彦儿,没落什么重要宝贝吧?”
“都拿了。”
“红颜、懒儿加金子。”
“嗯,就这些,听你的嘱咐,衣服啥的都不要了。可惜了我都才穿了几次。”
“妇人之见!想穿老大我随时给你制出来,现在最要紧的是跑路!”
“马呢?”
“早几天就准备好了,在庄外三里处老王头儿家里喂着呢!”
“嘻嘻,彦儿,好样儿的!咱上路吧!”
半个时辰后,王采玉领着几个丫头端着一众吃食再次来到了花闲所居住的小院。王采玉寻遍所有角落,只在院中石桌上的琉璃杯底找到一张小的不能再小的便签,上书几行小楷:谢谢采玉哥哥的收留,闲儿资金紧张,不辞而别。山高水长的,来日再聚。
“庄主,九小姐怎么不告而别了?”
“哎呀,这个小祖宗总算是走了,难不成还真要我做那‘背信弃义’的罪人不成?”
“庄主,九小姐离家出走了半年有余,皇上和花颜两家找她都找疯了,你把她送回家,哪里是背信弃义?况且,她若再在咱庄上呆下去,小姐少爷们都要跟她一般无法无天了。啧啧,这般女子,老颜家怎的敢娶哦?”
“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这你们就不懂了。花闲的想法,向来都是天马行空的,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妖女,这世上又有几人真的忍心拘束了她呢?走了好,走了好,不然,小姐少爷他们都要跟着这宝贝飞出去了。”王采玉掏了绢帕出来,细细擦拭了额上的汗,长长舒了口气后,在石桌旁站立了一会儿,忽觉一阵失落。闲儿丫头就这般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第二日,王采玉起早如往常一般来小院,刚到门口,才想起花闲已经卷铺盖走人了,才垂头丧气往回走。
“庄主!庄上有一个俊秀公子求见,说是颜家九公子。”
“九公子这速度也真够快的,可是,再快也没他媳妇儿快!”王采玉紧走几步,去见顔子君去了。
江南的夏天,总是烟雨朦胧。虽然在这里,是天泽河畔。
梅雨时节细雨纷飞,人的心情也变的缠绵柔软,如娟娟江水细流。
天泽河的波涛汹涌,却丝毫影响不到余烟湖上的恬静淡然。
余烟湖上,连天碧叶之中,一尾草青色乌篷船悠然行来,船头艄公身姿挺拔,容貌俊秀,让湖中采莲船上的少女都羞红了脸,只敢藏在船舱珠帘后偷偷张望。
忽然,“铮铮”几声琴响,有大胆的少女耐不住好奇掀开船舱珠帘向外探视。啊!俊俏小艄公弃了浆,端坐立于船头,一架珠玉色凤尾琴摆在膝上,在他一双修长妙手之下铮然响起。撑浆的竟然换成了一妙龄少女。少女身穿如意布庄新推出的丝绸泡沫夏裙,头挽莲花如意髻,髻上簪花一朵,似有馥郁芬芳,一路走来,一路盛开,弥漫,在这夏日的余烟湖上一起随烟波流转荡漾,直直冲进了人的心房,激起层层涟漪。
少女微微一个转首,带着明媚灿烂的笑,送给周围渐渐围拢的人群,那娇嫩如蛋清的脸蛋上挂着两弯月牙,直直把见了那笑颜的人们都带入了快乐的幻境一般。少女笑容稍敛,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有流光闪过……
“哇,好可爱的女孩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金童玉女么?”
“他们是哪里来的啊?咱们镇上谁家有这般佳人呢?”
听到人群的议论声,女孩子回头对着调试琴音的年轻公子吹了个花哨的口哨,琴音激扬飞跃起来。
啊-啊-啊-啊-余烟美景 六月天哎梅雨如酒 柳如烟哎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啊-啊-啊-余烟美景 六月天哎梅雨如酒 柳如烟哎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好!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面对周围叫好声一片,花闲弃了船桨,飞身上了舱顶,抱了个拳,欲语还休的说了句,“承蒙各位好友不弃,今日有钱的捧个钱场,身上没带钱的就捧个人场喽!”
刷,众人刹那间安静了。
花闲微微一笑,脚步几个轻点,小小的乌篷船舱顶便成了最奢华的舞台,她也随便捡那烂俗的神话舞曲来震慑一下这些小镇居民的老土心理,又有何不可呢!
云淡了,风轻了,雨稀了。红颜美,红颜美,醉了,醉了。
乌篷船忽然随着花闲的轻舞飞旋起来。
“啊!”人群中再也无法抑制那发自肺腑的尖叫!
船顶的女子衣袂飘飘,似一只即将飞升而去的粉色凤凰。
啪啪啪,开始有银子落在船头的脆响声。
“看到这位公子了么?若有谁能将他砸到湖中,并把他救上来,他就属于谁。”
“老大,不带这么玩的!”
“哇!”
“啊!”
“我要回家取银子!”
“……”
“嘻嘻嘻嘻……”
人群更加沸腾,银子满天飞,呼呼直飞向船头哭笑不得的年轻艄公。忽然,乌篷船猛地向一侧冲去,站立舱顶有些得意忘形的少女一个站立不稳,侧身向水中摔去。
“呀!落水的怎么会是我?彦儿,救我呀!”
年轻艄公纵身而上,扑向落水的少女,却是在足尖轻触到水面时与一年龄稍长的男子撞作一处,男子朗笑两声,抱起少女,安然落于船尾。
“闲儿,这般大了,怎的还是如此贪玩?”
“这个不算数的哦!刚才我说的是把彦儿用银子砸到水里。”花闲还未站稳,便开始声明立场。
“古乘风?”
“颜彦小公子,正是在下,别来无恙否?”
“风哥哥!”有些心不在焉的花闲听到颜彦的惊呼才望了一眼这个救了自己的人,“啊!风哥哥,这一年你都去了哪里了?菲儿姐姐都要急死了。”
“呵呵,那闲儿可有着急?”
“有啊,闲儿当然也急,谁让你当初不带着我一块儿走的!”
“呸,笨蛋!”伴着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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